() 黄盖认贼为友在jīng神上受到了很大打击,整rì里就呆在自己的军帐之,除了和自己相熟的几人之外,谁都不见。即便是大帐的议事也是不参加。鲁肃劝过不少次,黄盖始终过不了这个坎,总觉得自己是江东老臣,对江东,对孙家忠心耿耿,老了老了岂能犯下如此错误。竟然将阚泽认作最知心的朋友,甚至在阚泽说出要投降曹营的时候,他还觉得阚泽没什么事情。
黄盖喝了一大口酒,斜躺在榻上,坦胸露背醉眼朦胧的看着帐篷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丝毫没有将军的威风。周瑜一挑帐帘走了进来。满帐篷的酒气熏的周瑜连连咳嗽。
“将军,将军,大都督来了!”一个亲卫急忙对黄盖说道。
“呃?”黄盖似乎没有听懂,只是扭过头看了一眼:“什么大都督,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后辈而已,想我当年跟着老主公打江山的时候,他还在吃nǎi呢!”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次只因黄盖说了几句气话,周瑜便打了三十军棍。这一次辱骂上官,周瑜会怎么做?大家都看向周瑜,周瑜轻咳一声,一摆手示意所有人全都退下。众人不敢多说,连忙退出帐外。
黄盖打了一个膈,又是一股酒气喷了出来,周瑜急忙捂住口鼻。黄盖一笑:“连这都忍受不了,还做什么大都督?”
周瑜一笑:“以黄老将军看,谁可以做大都督?”
“鲁子敬!”黄盖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鲁子敬善于用人,也深得主公信任,有他这样的大都督,我们才能齐心协力共抗曹cāo!”
周瑜点点头:“子敬兄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为人厚重,行事稳健,善于隐藏自己,关键时刻绝不手软,黄老将军说的不错,我已经向主公写信,保举子敬兄为大都督,若是主公同意,很快就有消息!”
“哦?”黄盖有些诧异,随即呵呵一笑:“算你还有点识人之能,说吧,今rì大都督亲来,定然有莫大的事情?只要是为我江东,我黄盖愿意赴汤蹈火!”
“好!”周瑜对着黄盖深施一礼:“老将军深明大义,周瑜佩服,的确有件大事,非老将军莫属!”
黄盖没有说话,一仰脖又是一大口酒。周瑜道:“我与龙将军商议,要想击败曹贼,不可强攻,只能用计,天干物燥火计最好,但是我军之能得曹cāo信任者寥寥无几,也只有老将军或许可令曹cāo相信!”
“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勾结曹cāo?”黄盖一脸怒气,瞪着周瑜。
周瑜摇摇头:“jiān细阚泽曾经邀请黄老将军投降曹cāo,自然黄老将军对我江东,对主公忠心耿耿,听龙将军所言,阚泽已经将此事报告了曹cāo,若此时黄老将军有书信至,曹cāo应该不会怀疑!”
黄盖这么多年以来,南征北战见过的计策也不少。周瑜这么一说,黄盖似乎已经抓到了一些门道,急忙放下酒壶,看着周瑜:“你的意思是,让我稳住曹cāo?”
周瑜点点头:“黄老将军聪慧呀!”
黄盖翻了一下眼皮:“曹cāo多疑,仅凭我一封信未必肯信,此事未必能行!”
“试试也无妨,不知老将军肯否?”周瑜看着黄盖。
黄盖思量了很久,他不知道这个周瑜说的是真是假:“你真是为了我们江东?为了主公?”
周瑜点点头,举起右手:“我周瑜发誓,周瑜今生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江东着想,若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
“好!我便听你一回,立刻给曹cāo写信!”
“老将军且慢!”周瑜从怀掏出一封信递给黄盖:“此乃我草拟的书信,老将军誊抄一遍就是,另外,既然演戏那就要演的像一些,黄老将军可受得了苦?”
“这是什么话?为了江东,我愿意赔上这条老命,有什么苦不能受的?”黄盖丝毫没有在意。
周瑜点点头,突然大声喝道:“来呀!黄盖私自饮酒,不服军令,拉下去重打三十!”
“你!”黄盖没有料到,这个周瑜翻脸翻的这么快,刚才还一口一个老将军,转瞬间就成了黄盖了:“周瑜小儿,我黄盖与你势不两立!”
几个兵卒涌进军帐,不由分说将黄盖绑了起来。黄盖的亲卫还要抢人,周瑜解下自己的佩剑高高举起,这可是孙权亲赐的。周瑜大喝一声:“敢有阻挠者杀无赦!”众人一见又不得不退了下去。
鲁肃被龙飞请去与自己对弈。以龙飞的水平,那会是鲁肃的对手。下了三局,都以龙飞败北结束。鲁肃觉得奇怪,好端端龙飞怎么会请自己对弈?大敌当前龙飞还有这心思?下到第五局的时候,鲁肃实在忍不住了:“龙将军有话请直说,大敌当前,实在不宜在此荒废时间!”
龙飞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棋局还在思考该往哪里落子。鲁肃又说了一声,龙飞还是没有答应。陈到急匆匆的回来,趴在龙飞耳边嘀咕了几句。鲁肃听见了黄盖二字,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正要开口询问,龙飞却怒道:“有什么话大声说,我听不见!”
“诺!”陈到连忙起身:“因黄盖饮酒,被周都督抓住,判打三十军棍!”
“什么?”鲁肃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龙飞急忙拉住:“鲁大人不要惊慌,黄盖饮酒违反军纪,周都督这么处置没有什么错,难不成鲁大人能替黄盖挨几棍子?”
“黄盖乃是三朝老臣,周瑜几次三番羞辱,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鲁肃有些着急,再次起身,想要摆脱龙飞拉扯。
龙飞一笑:“不碍事,周都督自有分寸!我们这盘刚刚开始,怎么鲁大人觉得棋艺不如我?”
鲁肃还是挣脱了龙飞,朝着黄盖的军帐跑去。等他赶到的时候,周瑜已经带着人走了,黄盖被人抬进自己的军帐。上次打的伤口刚刚好了,今天又被打开花了。黄盖趴在榻边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滴到地上。两个兵卒正在给黄盖上药。
鲁肃冲进营帐,浓浓的酒气还没有消散,熏的鲁肃够呛:“黄老将军呀,你这是……”
黄盖一声不吭,也没有看鲁肃。鲁肃急忙上前,看了一眼黄盖的屁股,倒吸一口凉气:“这周瑜够狠的,竟然下如此毒手,老将军稍待,我去找他理论!”
黄盖连忙道:“鲁大人不必了,此事怪我!”
“嗯?”鲁肃一愣。自己的好心贴到了黄盖的冷屁股上。既然黄盖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怎样了?看来还是龙飞说的对,自己真的不应该来。黄盖一动,胸口掉出一封信,鲁肃急忙伸手。却被黄盖一把抢过去,塞进自己怀里。别的没有看见,信皮上曹这个字却是清清楚楚,鲁肃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自己的军帐,鲁肃翻来复起睡不着,那信皮上的曹字始终在自己的眼前飘来飘去。要说黄盖投降曹cāo,他是打死都不会信的,可为什么在黄盖的身上会出现曹cāo的书信?联想起阚泽,阚泽与黄盖走的最近,难不成这个三朝老臣已经被阚泽说服了?
鲁肃放心不下,起身穿上衣服,准备去黄盖的营问问清楚。刚刚来到黄盖的大帐口,正好看见一个黑影从黄盖的大帐跑出来,此人穿着江东军服,借着火把的亮光,鲁肃看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都尉徐盛。徐盛走的很快,出了黄盖的军帐,立刻翻身上马,朝着营门的方向去了。
鲁肃的心怀疑更加大了,抬脚刚走了一步,又缩了回来。心里在想,若是黄盖真的投降了曹cāo,自己这么去问不正好撞在黄盖手里,被人杀了灭口也说不定。可他也不想向周瑜报告,琢磨了半天,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立刻向孙权写信。
让黄盖稳住曹cāo的事情,只有龙飞、周瑜、郭嘉三人知道。无论是荆州兵马还是江东兵马全都一无所知,这么做也是为了防备jiān细。只不过,江东众人已经养成了相互猜忌的习惯,对于这件事过于紧张,所以才会像鲁肃一样变得有些神经质。
写好了给孙权的信,鲁肃叫过一个侍卫,本想让他送回秣陵,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最后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从三江口道秣陵来回几百里,就算是快马也得五六天。鲁肃为了保险还是决定亲往。派人知会周瑜,说自己病重,要休息几rì,也不管周瑜同意与否,自己便走了。
纵马驰骋在江东的大地上。鲁肃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不断的催促战马快跑,马不停蹄一连跑了一百多里,人困马乏这才找个地方歇脚。随便找了一个凉亭,对面正好有个卖水的小摊,鲁肃掏出几个钱,要了碗水,又让给自己的战马弄些草料,坐在凉亭里休息片刻。
凉亭之还有一人,此人长相怪异,自从鲁肃下马,此人便目不转睛的看着鲁肃。鲁肃起初觉得此人面善,仔细一想,急忙起身:“没想到在此处碰见凤雏先生,真是幸会!不知凤雏先生要往何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