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停了一个时辰,接着又下了起来。村中那些被烧的房屋被雨水浇灭,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架子。街道上,血水混合着雨水朝着低洼处流去。汇聚成一个个鲜红的小坑。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花。兵卒们将那些或被烧或没被烧的尸体从不同的地方汇聚过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片空地上。
张嶷和张翼两人跪在尸体的面前,每搬来一具他们就恭恭敬敬的磕一个头。所有人都是神情肃穆默默地干着自己的活。最后一具尸体放好之后,张嶷、张嶷郑重了拜了三拜。按照自己的礼仪,对每一具尸体进行了祭拜。来到那个被砍断了脖子的孩子面前,张嶷轻轻的将那孩子的眼睛合上,但是等他的手刚离开孩子的脸颊,孩子的眼睛便会再次睁开。
张翼急忙跪倒在地,流着泪说道:“小五子你放心,哥哥我一定替你报仇,不杀了那个太史慈,哥哥誓不为人!”话音刚落,那孩子的眼睛便慢慢的闭上了。
在张嶷的要求下,就在村子后面的山上,为每一个人挖了一个坑,砍了一些树木,做了一个简易的墓碑。又是一阵祭拜。鲜于辅拍着张嶷的肩膀道:“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二位节哀顺变,能活下来就说明老天爷不让你们死,你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办!”
张翼点点头:“恩!多谢将军,咱们这就走,我带你们去德阳!去杀刘备!”
太史慈的任务失败,还损兵折将。回到德阳,自己将自己绑了来到诸葛亮的面前。这一路回来,太史慈每晚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孩子的眼神,脖子被砍歪了,眼睛之中充满怨恨,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天天如此,每次醒来浑身定然被汗水浸湿。
诸葛亮看着太史慈,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想要责罚,看见太史慈憔悴的样子,手已经伸到了令箭上又慢慢的缩了回去。
马良道:“军师,此事都是那个张嶷的问题,没想他已经被龙飞收买,害的太史将军损兵折将,白白葬送了我们数千骑兵,属下已经查清,深入蜀中的是龙飞的一支秘密部队,叫什么影子军团,赤壁之战中,曹cāo位于淮河岸边的水军就是被这伙人所烧!”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龙飞乃是我们最大的隐患,赤壁之战胜了,我已经猜到他会前来进攻我们,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是我的失误低估了龙飞,你起来吧!”
孙乾和糜竺急忙将太史慈搀扶起来,替他松绑。太史慈对着诸葛亮一抱拳:“多谢军师不杀之恩!”
诸葛亮道:“太史将军,你是和那影子军团交过手的人,仔细说说,我们也好准备!”
“诺!”太史慈便将自己知道的,以及自己如何中了鲜于辅的埋伏所有的事情,毫无隐瞒的全都告诉了众人。众人听的纷纷点头,都觉得太史慈没有什么问题,倒是诸葛亮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急忙问道:“你是说,最后你们屠了张嶷的村子?”
太史慈点点头:“属下正为此事耿耿于怀,直到杀了所有人,属下才意识到了问题,可是为时已晚,每rì都做噩梦,那些死去的人似乎就在我的眼前!”
“哎!”马良叹了口气:“这件事你真的办错了,我们攻打刘璋打出的旗号就是为了百姓,如今你杀了那些村民,此事若是传扬出去,益州百姓定然憎恨我们,即便我们占领了益州也是人心不稳,不该呀!”
“属下知错了,请军师责罚!”太史慈再次跪倒。
诸葛亮板着脸一句话没说。孙乾道:“军师,太史将军也是一时冲动!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德阳,眼看就要打进成都,可让太史将军戴罪立功,只要拿下成都,其他的事情好办的很!”
“可这张任只是一味的防守,这德阳城墙高沟深!他若是不出来,我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糜竺叹气道:“魏延已经连续攻打了数rì,没见丝毫成效,而龙飞的兵马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我觉得不妙!”
马良白了糜竺一眼:“那又如何,龙飞再厉害也只有少量兵马过来,我们有大军八万,这小小德阳能有多少兵马?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够攻破!”
诸葛亮一挥手,两人连忙止住了争吵。诸葛亮站起身:“太史慈听令!命你率领一万兵马驻守外围,若是发现荆州兵马务必挡住,其余人等不分昼夜强攻德阳,两rì之内一定拿下!”
“诺!”马良、孙乾、糜竺、太史慈、魏延等人不敢怠慢,急忙回答。
张任站在德阳城头,扫视了一眼城外的军营。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从江州开始就不断地向刘璋告急,希望刘璋能给自己增兵,顺便将成都周围百里之内进行坚壁清野。一直退到了德阳都没有见到有什么增援,更没有进行清理。张任的心中已经明白了,明知益州保不住了,可他还想做最后的一搏。
“将军!”冷包提着一柄卷刃的宝剑,急匆匆来到张任的面前:“将军,城内已经粮绝,士兵们还好说,百姓们难以忍受,不少人开始滋事!我们怎么办?”
张任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冷包,你说我们能胜利吗?”
冷包一愣:“将军怎么这么问?只要主公的援兵一到,我们立刻杀出城去,将刘备杀个片甲不留,看谁以后还敢小瞧我们益州人!”
张任点点头:“嗯!冷将军说的对,只要主公的援军一到,我们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太史慈负责防守,进攻的责任全都压到了魏延的身上。虽然说他有百般不乐意,但是诸葛亮的命令已下他又不能不听。诸葛亮这人yīn险,虽然自己是个将军,若是没有诸葛亮的命令,一兵一卒都别想调动。魏延看着那些如同蚂蚁一样的兵卒,不断地在德阳城墙上蠕动,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禀报将军,德阳防守严密,兄弟们损伤惨重,是不是缓一缓再攻?”一位参将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魏延把眼睛一瞪:“你懂什么?德阳已经岌岌可危,只要再加一把劲,便能攻下,现在休息,若是军师问起,你说还是我说!快去,传我军令,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退后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古往今来,打仗的时候最倒霉的就是兵卒。刘备军虽然攻势很猛,可是连rì来久攻不下的气氛已经让兵卒们疲惫不堪。士兵们有气无力的往前冲,稍遇抵抗便向后退却,根本提不起jīng神。德阳城上的蜀中军马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些兵卒都是张任从成都带到江州的,又从江州开始边打边退,一直退到德阳,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疲惫的身躯中那点仅从的力气也几乎耗尽。
张任一手提剑来回的劈砍,大声命令兵卒们拼死抵挡:“兄弟们,我们的身后就是成都,他们可是我们的家人,若是放这伙人过去,成都的男女老幼都要遭殃!挡住他们,必须挡住他们,主公的援军很快就到!”
各种的哀嚎将张任的声音几乎掩埋,离着远的一点都听不到。隐隐约约的几句援军让益州兵浑身一震,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刘备军的一轮进攻打退。冷包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一手拄剑,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将军!咱们恐怕是支持不住了,剩下的兄弟不到两千,若是刘备军再猛攻几次,德阳城恐怕……”
张任也是浑身的鲜血,刘焉送给自己的宝剑已经出现了几个豁口。张任初来益州的时候,刘焉以随身的宝剑相赠,张任当时便手捧宝剑跪在刘焉面前:“多谢主公,只要此剑不断,张任誓死守卫益州!”
如今这宝剑已经岌岌可危,难不成益州也到了危急的边沿。张任一抬手,将宝剑架在冷包的脖子上:“若是再有乱我军心者定斩不饶!看你跟随我这么久,我便饶你一次!”
冷包急忙跪地。张任收剑在手:“兄弟们,你们都是成都人,不管主公对我们如何,一路走来你们都见到了,那些村镇逃亡的百姓是何面目?难道你们忍心让自己的亲人也成为那样的结果?我张任虽然不是成都人,可是为了成都我愿意拼上我的(w)ìng命,你们敢呼?”
很多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跟着张任一起喊了一个敢字。张任无奈的笑笑:“哎!这蜀中的和平真的经历的太久了,让你们这些人都忘了什么是男人,什么才是汉子!既然如此,我不强求你们,敢和我张任留下的站到我的身后来,想走的立刻给我滚下城墙,这里是男人的地方!”
“我愿意誓死追随将军!”冷包第一个响应张任的话,站到了他的身后。
等大家选择完毕,冷包怒道:“胆小鬼!全他妈的不是益州人!”
张任一摆手:“行了,你们也有自己的打算,打起白旗投降去吧!我不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