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一直没有闲着,自己兵少,即便是诸葛亮的败军冲击就够自己受的何况诸葛亮的大名他可是听过,和高手过招,不能出一点纰漏。每日,陆逊都会亲自巡视营房,并将斥候前出三十里,只要看见刘备军立刻回报。如今他们与江州失去了联系,能不能在此挡住诸葛亮就只能靠他们这五千人。
和往常一样,陆逊查看过营寨和各种布置,着重让兵卒们将寨门前新挖出来的渠道疏通疏通,尽量挖的再宽再深一些。忙了一早上,刚刚回到自己的帅帐,有勤务兵将热过好几次的饭食端到陆逊面前,见陆逊还在查看地图,低声道:“将军,你吃一点吧!这都热过好几次了。”
陆逊一抬头,眼前这小子和自己差不多大,一脸的笑意:“我可不是将军,不能乱叫!”
勤务兵一笑:“迟早的事,如果这次我们能抓住诸葛亮,主公一定升您做将军。”
“行了,别贫了,放那吧,我马上就吃!”
此战对江州乃至整个进军益州的计划格外重要,陆逊不敢有任何马虎大意。自从来到这鹞子沟,陆逊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生怕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考虑得当,影响整个战局。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端起碗来一口一口的喝稀饭。
帐外的马蹄声惊动了陆逊,连忙放下手里的饭碗,冲出大帐。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冲进大营,来到陆逊面前,这才带住战马。翻身从马上下来,跪地行礼:“大人,三十里外发现刘备军斥候,另外江州送来消息,这么多天刘备军一直没有进攻江州!”
陆逊眼睛一转:“三十里!再探!”
“诺!”斥候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又冲出了大营。
陆逊的心中不断的思量,最后得出的只有一个结论,那便是龙飞一定是获胜,准备回军。如果不是诸葛亮担心斗不过龙飞,那便是龙飞有什么新的计划。急忙冲进营帐,重新展开地图,放眼望去,真个西川的地形犹如一个四四方方的块状物,中间的成都正好位于正中,四角的江州、朱提、西充、绵阳正好是四个角,每个角都有一条线路经过成都。离着朱提最近的就是越隽。
看着地图陆逊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龙飞新的计划,当即下令召集百人将以上将官来大帐议事。时间不大,所有将官全部到齐。人数虽然不多,也就十几二十个,不过阵容齐整,一个个精神抖擞。陆逊高坐主位,虽然年轻,那种儒将的风范已经渐渐显现。
“诸位,刚刚接到斥候报告,诸葛亮的先头部队已经离我们不足三十里!”陆逊伸手一指地图:“实话告诉你们,主公又有了新的计划,我们鹞子沟就是这计划的关键环节!只要我们将诸葛亮挡在此处,则益州一战而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不能拿下益州就看各位的!”
“大人放心,我等竭尽全力!”
“不是竭尽全力,是必须做到!”陆逊抽出令箭,对自己开始的布置做了大面积的调整,重新将兵马进行的划分,只给山顶留下五百哨探,其余所有人全部集中到大营之中,多多准备弓箭滚木。他相信高顺肯定就在诸葛亮的后面,只要自己能挡住一时,诸葛亮的末日就到了。
于此同时,诸葛亮的斥候也发现了异样。留守鹞子沟的军马突然之间多了很多,并且道路似乎也被挖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水道。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目的是什么,总之还是尽快的报告了诸葛亮。
听闻鹞子沟的情况,诸葛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马良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龙飞留在江州的人马都在,怎么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孙乾道:“该不会是龙飞的那个什么影子军团吧!听说这伙人非常厉害,来去如风!”
糜竺看了看这两人:“二位大人何必胡乱猜测,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去鹞子沟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你懂什么?我们与军师研究敌情,不需要你插嘴!”马良一直看不起糜竺,什么时候都不忘针对他。
诸葛亮道:“传令大军继续前进,我们已经没了退路,只能硬闯,另外派孟达、吴懿各率领五千兵马埋伏于道旁,若有追兵先挡一挡,等我们拿下鹞子沟后再走!”
孟达、吴懿二人一听要让自己断后,吴懿连忙起身:“军师,我虽然是个将军却从未上过战场,只怕误了军师的事情,还是由孟将军一人为好!”
孟达的肺都要气炸了,可当着诸葛亮的面又不好发作,他自认为没有吴懿这么无耻。诸葛亮道:“吴将军不用担心,留你二人也是以防万一,以我猜度高顺未必会追来。”说完,诸葛亮再不理会吴懿,下令三军加速前进,入夜前一定要抵达鹞子沟。
山林中的夜晚非常的冷,如今已经快要进入冬季,被冷风一吹,浑身上下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站在宽阔的水道岸边,鹞子沟龙军的大营看的是清清楚楚。那面绣着龙的战旗呼啦啦在风中飞舞,旁边一面陆字小战旗也随着它来回的舞动。整个大营照被灯球火把照的亮如白昼,来来往往的兵卒正在忙活。
看着脚下汹涌的江水在大营之前漂亮的拐了一个弯道,再次流进垫江之中。这新开挖的水渠很宽,也很深,本来建桥的地方刚刚被撤走,留下的痕迹还清晰可见。诸葛亮看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好主意。要想强攻,首先就是这条新修的水渠,如果不能将它填满就别想过去。不过看着距离,要想填满水渠,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是不走这里又能从什么地方绕过鹞子沟呢?
“军师,不如我们绕道吧!”孙乾道:“成都危急,若是我们不能尽快赶回成都后果不堪设想!……”
“哇……”孙乾的话还没有说完,诸葛亮一张嘴,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喷出来,吓得众人急忙七手八脚将诸葛亮抬进营寨。各位将军闻讯而来,最激动的莫过于马良,指着帐篷里的所有人开口大骂,如同市场上那些骂街的泼妇一样。怪他们没有照顾好诸葛亮,怪他们不该让诸葛亮受伤,如今军无主帅又该如何?任何谁解释,马良就是不听。
“季常!季常!”诸葛亮呼喊了两声,马良这才急忙停下,跪在诸葛亮的榻前,眼睛之中都有些湿润。诸葛亮微微一笑:“不管他们的事情,是我刚才想事情太急躁了,休息一下就好!”扫视了一眼跪在榻前都不说话的众人:“都起来吧!大敌当前,尔等需要同心协力,万万不可懈怠,你们都起来,赶快回自己的位子上去!”
陆逊等到半夜,也不见刘备军进攻。直到天亮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喊杀之声。陆逊急忙出帐,就看见一队队的刘备军正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河里扔,效果还算不错,几乎已经堵住了河道的一半。,溪流越来越急,将那些新近扔下去的东西顷刻间全部卷走。
陆逊大声命令放箭:“都给我看准了,一箭一个,不能乱射!”
随着弓弦的响动,那些扛着布袋的刘备军纷纷栽倒。这些人变的更加疯狂,完全不顾及同伴的生死,还是呐喊着往来奔跑。死去的直接被扔进水渠之中充当堵塞的道具,没死的经过兵卒们几轮的踩踏,也会没了性命。鲜血正在汇聚,淤积起来的江水慢慢的变成红色,那种血一样的红色!
为了保存实力,也为了延缓敌军,陆逊还是没有下令出击。弓箭手越射越慢。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几乎升到了正上方。就在宣告十万只箭矢已经射完的时候,刘备军的堵塞工作也都做好了。马良没有让兵卒们休息,立刻下令全线进攻。
踩着尸体,大军开始往水渠的对面冲来。声音宏大,一个个为了活命只能与龙军硬拼。陆逊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山下的动静,轻轻一挥手。早已准备好的原木一根根的朝着下面滚去。虽然数量不多,可在这窄窄的小路上根本无路可逃诸葛亮被人扶着站在大帐的外面,看着这一幕仰天长叹:“既生亮何生飞!”说罢,又是狂殴一口血,这一次是真的晕倒了过去。
自从上次诸葛亮说过马谡,马谡被哥哥马良好好的教训一顿后,这些天来保持的格外安静,此时却突然插嘴:“老天爷都是看着的,他就是觉得龙飞比军师要好一些吧!”
“啪!”马良不由分说给马谡来了一个嘴巴子。打的马谡东南西北的都分辨不清,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马良怒视马谡:“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马谡揉着被打疼的脸,看着诸葛亮、马良等几人:“事实就是事实,此战我们必败!你打我也没用!”说罢,马谡捂着被打疼的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