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又安怪笑道:“妈的,我算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脑残。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这地方谁说了算了!”说完,他突然收敛起笑容,一巴掌朝唐宇脸上扇了过来。
唐宇反应敏捷,立刻头一低,躲过了这一巴掌。但是苦于两只手正被两个自己人拉着,一时间甩不开,没法还手。
刁又安见一击不中,紧接着就是第二击。这回,他直接一拳向唐宇的胸口直击过来。
王二德和另一位民工出于好心,想把唐宇往后拉,反而束缚住了唐宇的手。
唐宇这回没有闪避的余地了,他心里一急,两手顿时用上了全力。王二德和另一位民工同时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松开了唐宇的手。
这时,刁又安的拳头已经快到了,唐宇避无可避,他索性来了个鱼死网破,也一巴掌朝刁又安脸上扇去。
“嘭!”“啪!”两声同时响起。
唐宇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但多年的劳作,已经让他练出了发达的胸肌。刁又安又是个花拳绣腿的主,所以虽然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唐宇却根本没什么感觉。
但是刁又安可就惨了,唐宇刚才这一巴掌是情急之下挥出去的,又快又猛,根本没留余地,刁又安哪里吃得消?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然后用舌头舔了舔牙齿,感觉不对劲。于是,他惊恐地把手指伸进嘴里。等他的手指再从嘴里拿出来的时候,手心里已经多了一颗磨牙,血淋嗒滴的。这时,他的脸上也肿了起来,红红的,肉肉的,跟个馒头似的。
刁又安顿时气疯了,嘴里含混不清道:“你……你有种……,兄弟们,给我上!”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小混混,立刻闪到前面,上来就是一脚,直踢唐宇的小弟弟部位。唐宇一惊,立刻举脚对踢了过去,两人的小腿胫骨“砰”地撞在了一起。
唐宇感觉有些隐隐生疼,而对方早就疼得一跤摔在了地上,抱着小腿满地打滚起来。幸亏唐宇不是练家子,要不然,这小子只怕就要骨折了。
刁又安身后的人立刻看出了点道道,他们发觉唐宇根本不是个会武功的人,但他这种以牙还牙,以硬打硬的手法,着实让这些小混混有些发怵了。
说白了,这些小混混平时就会个偷鸡摸狗,乘人不注意敲个闷棍,拍个板砖什么的。真要碰上这种硬碰硬的主,他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刁又安见手下人一个个都蔫了,气得像疯狗一样叫道:“给我上,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说着,他一脚踹在了另一个小混混的屁股上。
那个小混混长得猴瘦猴瘦的,一看就是个吸白面的主,见到这种阵仗,早就吓得心惊胆战了,哪里敢对唐宇动手。不过这小子挺聪明,见唐宇不好欺负,他的拳头就朝王二德身上招呼过去。
王二德怕事情越闹越大,于是没敢真动手,而是闪了一下。而唐宇却看不下去了,大叫道:“我是挑头的,有什么都冲我来,谁敢动我大哥?”说完,他狠狠一拳向小混混扬起的拳头上打去。
“啊”地一声惨叫,小混混的拳头跟唐宇的拳头一撞,中指顿时骨折。小混混立刻捏着手指往后跳开去,一脸的痛苦状。
其他的小混混一见情况不妙,纷纷向后躲去。他们倒不担心唐宇会过来揍他们,而是怕被刁又安看上,逼着他们去跟唐宇对打。其实,如果这些小混混们真的能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唐宇的话,唐宇早就吃不消了。只可惜,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只会欺软怕硬。
刁又安觉得今天这面子丢大了,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好硬着头皮带头向唐宇冲了上去。企图鼓舞一下士气,把面子扳回来。
唐宇见刁又安又上来了,他又没有什么拳法掌法,于是索性也迎面扑了上去。刁又安顿时被他扑倒在地。
唐宇立刻骑在了刁又安的身上,“啪”的一巴掌,打得刁又安眼冒金星,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接着又是“啪啪”两下,刁又安顿时失去了还手之力。
王二德他们一看,知道这下事情大了,立马把唐宇从刁又安身上硬拉起来。
唐宇本就不是个心黑手辣的人,见刁又安一副惨相,也就停了下来。
谁知,刁又安已经完全hold不住了,他觉得这回算是把脸丢到家了。于是,他恶狠狠地盯着唐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朝唐宇挥舞着,呲牙咧嘴的,嘴角兀自淌着红红的鲜血。
唐宇一看,更火了。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死死地盯着刁又安,不肯退让半分。
王二德一看,立刻挡在了唐宇身前。另外几个民工,使足力气想把唐宇拖走,但唐宇就是死活不配合。
眼见着双方的战斗立刻就要升级了。而且无论是那一方,都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住手!”正在这时,只听远远地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众人立刻转头看去。
从仓库的转角处,走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刚才那声“住手”,是左边那个大块头叫的。别看这人块头挺大,但走起路来,轻巧快捷,让人完全看不出有身肥体重的感觉。
而走在右边那个是个瘦子,脸色黝黑,走在工地上这坑坑洼洼的路面,如履平地,就跟走在柏油马路上一样,看样子是浸淫在工地上几十年的“老法师”了。
王二德一看见两人,立刻吓了一跳,连忙扯扯唐宇的衣袖,低低地道:“这两个是钱大宝最得力的跟班。大块头叫冯青彪,是个武师。那个瘦子,叫祝白飞,是个大工头。”
王二德话还未说完,突然,从仓库转角又绕过来一个年轻人,年纪二十五六岁,戴着眼镜。身着白西服,白衬衫,还戴着个领带,看上去煞是斯文。不过,他嘴里叨着一根雪茄,眼睛看着天的样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纨绔邪少。
唐宇好奇地盯着这三个人,而其他人立刻变了脸色。只见王二德那些民工顿时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了。王二德甚至都忘了向唐宇介绍这位“纨绔邪少”是谁了。
而刁又安和他的手下,一见到那三个人,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精神大振。
刁又安虽然嘴角还在滴血,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但他还是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向三人颠了过去。颠到近前,他才向大块头冯青彪和大工头祝白飞点头哈腰道:“两位辛苦,两位辛苦。”
而冯青彪和祝白飞两个根本就没正眼看刁又安,连头都没点一下。
对两人的鄙视,刁又安似乎完全不介意。看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况且这两位根本就不是他要拍马屁的直接对象。他继续向后面那位纨绔邪少颠了过去。
等两人只差三米远的时候,刁又安立刻站住,摸着兀自还没止血的嘴巴,含糊不清道:“钱总好,钱总辛苦了。”他那哈腰曲背的样子,就差直接来个三跪九叩礼了。
而那位“纨绔邪少”,却对刁又安一脸不屑的神情,还猛吸了一口雪茄,朝着他喷了一口烟。然后才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刁又安,嘴里“哼”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在这里打架呢?原来又是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刁又安连忙接口道:“让钱总担心了,让钱总受累了。”
“受累?我不受累,是你弟弟受累才是。你弟弟刁朋,整天跟在我弟弟二宝身边做狗,才好不容易把你弄到了我这儿。可是,你是越混越抽抽了。昨天让一个刚上班第一天的小子,收拾得还不够,今天又巴巴的被人打成这样,你可真有出息啊!”
唐宇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原来,这个刁又安是他们高三(8)班那个刁朋的哥哥。刁朋给钱二宝做狗腿子,又通过钱二宝,把哥哥刁又安介绍给钱大宝做狗腿子。真是一门狗,一窝狗啊。
刁又安天生是个贱人,最怕的就是钱大宝不理他。现在见钱大宝开口讥讽自己,顿时觉得好过多了。他连忙指着唐宇道:“钱总督办,这小子就是何宇。昨天搬水泥的事就是他出的主意,害得我们白搬了一天,没拿到一分钱,还被熊炳坤差点赶走。”
钱大宝一听,诧异道:“是吗?”说着,他慢慢踱到唐宇跟前,上上下下,把唐宇看了个遍,有些不相信地回头问刁又安道:“你小子说的是他吗?我怎么没看出他长着三头六臂啊?”
刁又安连忙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专门跟您作对来了。刚才,那些民工都劝过他,不要跟您老人家作对,可他根本不听,简直把你当成了空气。”刁又安趁机挑拨道。
王二德一听,怕唐宇吃眼前亏,立刻走到钱大宝跟前道:“钱总,别听刁又安胡说。我们何宇还不知道您的名头。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敢跟您作对的。我这就让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