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林有些失望地道:“我理解。那你师傅说过,要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学呢?”
“除非,这个人肯拜我为师。”唐宇假装为难道。
王中林一听,不禁大喜道:“对对对,我就是想让你做我的师傅来着。”然后他指了指秦若兰道:“老实说吧,你第一次出手,把这位姑娘从晕厥状态救醒,我就已经注意到了。看来,你真是得到了高人的真传啊。
不瞒你说,我在江林的外科手术界也小有虚名,人家给了我一个‘江林外科第一把刀’的名号。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所以,要论起学医的资质来,我老头子倒也有那么一点儿。所以,我既有资质,又有诚心,你看……”
“什么?‘外科第一把刀’?”秦忠实一听,顿时肃然起敬。他也早就听闻有这么一位外科手术的高人了。但对于普通平民百姓来说,根本接触不到这种高人的。王中林现在给人做外科手术,都要排档期的。
只有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才轮得上。而且这档期一排就排到了三个月之后。那些排队的人宁肯多等几个月,也要让王中林亲自操刀。没想到,今天因缘巧合,让唐宇他们碰上了。
王中林点头微笑道:“徒有虚名罢了。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对各种名利也看得淡了。倒是对各种医技有了更浓厚的兴趣。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一位高人,我当然不能放过了。”
秦忠实早就听得一头雾水了,他没弄明白为什么王中林屡屡说唐宇是高人。
此时,秦若兰在一边,低低地把今天唐宇如何急救孟月美的事给秦忠实讲了一遍。秦忠实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像是看神仙似的看着唐宇。
唐宇却没去注意秦忠实他们,他一本正经地朝王中林道:“收你做徒弟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师门有规矩,必须要遵守的。”
王中林见唐宇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更加相信唐宇说的话是真的了。他连忙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师傅尽管说,有什么规矩,做徒弟的当然要遵照执行的。”
唐宇差点笑出来。好不容易,他才屏住笑道:“想要做我徒弟,你就得先显显自己的本事,这也算是入门前的考核吧。我可不收庸碌之辈,要不然有辱师门啊。”
“这……”王中林有些为难道:“不知师傅要考些什么呢?徒弟只会做外科手术,其它方面,实在是才疏学浅啊。”
唐宇一听,知道王中林已经入套了,忍不住看了秦若兰一眼。秦若兰却仍然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唐宇在搞什么鬼。
唐宇转头朝王中林道:“要不这样吧,王医生,我也不为难你了。就让你展示一下你的‘外科第一把刀’吧。病人呢,也是现成的,就是孟月美,她是我的阿姨。你就替她把手术做了。这样一来,即展示了你的水平,也当是送给我一份入门见面礼了。”
秦若兰和秦忠实这才恍然大悟,绕了半天,他们终于明白唐宇的企图了。
再看王中林,他可一点也没有中圈套的感觉。其实,王中林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要说不明白唐宇那些小九九,那是不可能的。但一来,王中林对唐宇本来就有好感,特别愿意帮他这个忙;二来,他也担心陈秃头会在手术台上对孟月美不利。
于是,他欣然点头道:“好!师傅,弟子谨尊师命,这就给师傅的阿姨做手术去。”
“真的!”秦若兰和秦忠实顿时欣喜若狂了。没想到,像他们这种穷得连手术费都交不起的人,居然可以让这位“外科第一把刀”亲自出马。
唐宇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心想,不管怎么说,既然人家诚心诚意到这种地步,那将来自己还真少不得要教他几手了。好在唐宇的点穴手法很多,他只要随便找几手急救时候用得着的,教给王中林就可以了。
通过今天这一段救人的经历,唐宇似乎又从“龙骧点穴术”里面悟出了一些东西。原来,这点穴术用好了,有时候还有治病救人的妙用。
这时,陈秃头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地准备去给孟月美做手术。他后面还跟着三个护士和一个实习医生,给他打下手。陈秃头其实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进了手术室,就让那个刚来一个月的实习医生给孟月美做手术。
这种舌头的缝合手术,一旦做得不好,孟月美以后说话就有障碍了。而到时候,他就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实习医生的身上了。这样,他既报了被打的仇,又不用负任何责任。
想到这儿,他不免有些窃喜,还恶狠狠地轻声自语道:“好你个臭小子,让你当众羞辱我,让你烫我的命根子!”
可是,当陈秃头经过唐宇身边时,却没有想到王中林也在。更逆天的是,王中林朝陈秃头道:“老陈,你带着实习医生干嘛?你有什么资格教实习医生啊?难不成,你还想让实习医生替你做手术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秃头顿时面红耳赤,嗫嚅道:“我……我只是让他来看看,没想别的。”
王中林不耐烦地一摆手,显然不想听他解释,而是直接道:“孟月美的手术由我来做,你先去休息吧。至于你今天拖延时间,不肯给病人做手术的事,我明天再找你谈。”
“你来做?”陈秃头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旁边的护士和实习医生也都张口结舌,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当然知道,就王中林的身价,只要他一出手,至少得上十万元的大手术。就算这样,他的活还排不过来呢。就今天一天,他已经完成两个大手术了。
没想到,他还会不辞辛劳地动手做这种5000块的小手术。况且,躺在手术台上的还是一个穷得连手术费都交不起的病人。
见他们都这么惊讶,王中林有些不高兴道:“怎么?小手术就不是手术了吗?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看样子,你们这些人的思想都要好好洗一洗了?都脏成什么样了。”
说完,他带头推开了抢救室的门。三位护士和那个实习医生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只留下陈秃头,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外。
……
手术很成功,孟月美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王中林还朝唐宇拍胸脯,说要是孟月美今后讲话有障碍,他王中林从此就不做医生了。
秦若兰和秦忠实一听这话,当然相信了,于是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秦忠实不禁感激地看着唐宇道:“唐宇,你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月美她……她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呢。”说完,他的语音都有些哽咽了。
秦若兰早已哭成了一朵雨后的兰花。
唐宇乘机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道:“若兰,我……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那个……”
秦若兰知道唐宇想解释什么,心头顿时泛起一丝酸楚。
从母亲出事开始,唐宇先是帮她弄开了嘴巴,好让王中林替她止血;接着又多亏了他才借到了手术费;然后又是他去痛扁陈秃头,还因祸得福,让“外科第一把刀”亲自给母亲做了手术。今天,要不是有唐宇在,真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成什么样了。
但是,唐宇越是好,秦若兰就越舍不得。尽管她也知道,唐宇跟林可儿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她却打心眼里舍不得唐宇。更不用说,唐宇再去招惹什么护士小姐了。
而且,作为一个女孩,她的第六感觉又告诉她,那个护士小姐是喜欢唐宇的,这是一种切切实实的危机。
秦若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唐宇,然后不管不顾地朝医院外奔去。
唐宇连忙一路追了出去,这回他可不会再让她跑远了。
不过,唐宇似乎并没有发力,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是故意让她跑出医院的,因为到了医院外面,他才觉得可以认认真真的跟秦若兰解释一下。
毕竟是女孩子,唐宇还没放开速度呢,秦若兰早就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她见唐宇放自己跑,但又紧跟在后面,觉得他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似的。于是,气呼呼地停了下来,一边娇喘,一边怒斥道:“坏蛋,你又捉弄我!”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捉弄你了?”唐宇无辜地道:“我好心好意,让你到了医院外面再跟你解释啊。”
“哼,是嘛?还需要解释嘛?你刚才在那个护士小姐面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嘛?你跟我‘从前、现在、将来,都没有一点关系’,是不是?”
唐宇之前的这句话,不知在秦若兰的心头重复过多少遍了。每重复一次,就如同一把刀似的,在她柔软的心窝里戳上一刀。她的心都已经在滴血了。唐宇也知道,刚才他这话是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