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宇文烈在暗天摩轮下以有一部分皮肤因为用力而被撕裂,骨骼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剑芒已经快耗尽,裂坤之乱因为巨力而开始变形,他已经到极限了,罗兹闭上眼睛喃喃念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呼’水壁中传来海潮的声响,水壁骤然收起,奥妮克希亚抱着水镜走了进来,危机就这么解决,罗兹等人不可思议的望着奥妮克希亚,罗兹反应非常快,惊喜的冲到宇文烈面前高叫道:“主公!水壁破了!水壁破了!是奥妮克希亚来救我们了!”
奥妮克希亚看到在暗天摩轮下身躯有些变形的宇文烈,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不过她没有上前查看,从此以后他和宇文烈再无瓜葛。
“吼!”震天的龙吟从远方传来,奥妮克希亚脸色大变连忙道:“你们快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在娜迦族皇宫前,贝塔带着众侍卫正跪在地上,死亡之翼站在皇宫前,看着空空如野的大殿,已经想到了前因后果,心中闪过一股无名的愤怒,没想到爱女会去帮助宇文烈,死亡之翼非常气愤。
贝塔抬起头有些势若道:“龙王陛下!公主是我放走的,与其他弟兄无关……”
死亡之翼发出一声咆哮,一把抓住贝塔的头直接提了起来狰狞道:“谁给你的胆子?”
奈利法安赶了过来,看到父亲动了雷霆之怒,看架势要处决贝塔,连忙跪倒在地上求情道:“父亲!贝塔父子为黑龙族立下过赫赫战功……”话未说完‘碰’一声,内塔的头颅直接爆开。
死亡之翼目光凌厉的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黑龙族侍卫身上扫过咆哮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违抗我命令的下场!”死亡之翼背后展开轮翼,震碎空间一脚跨入空间中,宇文烈想要从他手中逃走简直是白日做梦。
奈利法安担心妹妹,怕盛怒之下的妹妹受到父亲过重的惩罚,慌忙站起来吩咐侍卫道:“你们把贝塔的尸首收敛起来,好好安葬!”奈利法安化为巨龙之形向着深海大峡谷追去!
宇文烈似乎失去了意识,罗兹喊了半天没有动静,这时暗天摩轮转动起来,渐渐缩小飞到深海大峡谷上空,死亡之翼震破空间驾临众人头顶,面容因为愤怒而狰狞,煞气腾腾的瞪着宇文烈。
奥妮克希亚连忙挡在宇文烈身前,跪在地上向死亡之翼哀求道:“父亲!你就饶过他一次吧!否则我也不活了!”奥妮克希亚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利刃抵在额头。
女儿这般举动让死亡之翼更加愤怒,今天宇文烈必须死,死亡之翼瞪着铜铃般的眼眸冷声道:“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以死威胁你的父亲,你为了这个恶徒要背叛养你的父亲,疼了你无数年的兄长,以及你的族人,你将我们置于何地,难道在你心中我们就比不上这个恶徒?你如果执意要维护这个恶徒,就算我死亡之翼没有你这个女儿!”死亡之翼声声如尖刀刺进奥妮克希亚的心口,痛苦让奥妮克希亚几乎窒息,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从脸庞上滚下。
炎黄众人被神威压得不敢动弹,死亡之翼收起了暗天摩轮重压解除,宇文烈渐渐恢复了意识,虽然重压让他意识模糊,但场中发生的一切他是清清楚楚,视线慢慢清晰起来,聚焦最终定在奥妮克希亚柔弱的背影上,宇文烈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抬头不屈的盯着死亡之翼道:“有种就冲着我来,奥妮克希亚是受我胁迫,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宇文烈双腿已经在重压下失去知觉,倔强的拄着剑望着死亡之翼。
死亡之翼怒极而笑道:“你倒算是个人物,当年老夫差点葬身于你手,让我在娜迦族受尽屈辱,你入我龙族祖坟,盗掘我先祖的尸身,这每一条都足以让你死上万千次!”死亡之翼抬起龙爪,宇文烈的原因让爱女背叛已经触及了死亡之翼的底线,他已经决定捏死面前这只数次调拨自己的蚂蚁。
奥妮克希亚站起愤怒的推倒宇文烈尖叫道:“你为什么总是让我伤心,你以为你真的死不了吗?没人能杀你吗?”奥妮克希亚正想转身替宇文烈求饶,死亡之翼袖袍一挥,将奥妮克希亚扇飞。
手一挥一道由法则之力构成的龙爪虚影从神域中伸出,这一式叫做‘破八荒’是哪个神秘主人传授给死亡之翼的三式战技之一,深海大峡谷的整个空间被‘破八荒’震碎,庞大的罡风涌入,将炎黄众人卷入空间裂缝中,但在危机关头星航舰中涌出一个个水泡将众人包裹,从空间裂缝中拉了回来。
宇文烈被罡风卷起兴不起半点挣扎的意志,‘破八荒’已经锁定了他,在破八荒下,它犹如一只被泰山压顶的蝼蚁死劫难逃,突然宇文烈体内血液突然翻滚起来,这种感觉好熟悉,这种感觉是和奥妮克希亚人龙合一时的那种感觉……不……难道,宇文烈眼中突然露出了无穷的惶恐吼道:“不!不!”宇文烈疯狂的摇头想拒绝这种感觉,但是一切似乎都晚了,奥妮克希亚已经化为了巨龙之身,而他已经站在奥妮克希亚身上,奥妮克希亚庞大的身躯替他挡住了‘破八荒’。
人龙合一并不只是由宇文烈掌控主动,只要奥妮克希亚吞食宇文烈的鲜血,仍旧可以沟通宇文烈的灵魂,并启动人龙合一,只是奥妮克希亚从来没有将这种秘法告诉宇文烈。
破八荒穿过奥妮克希亚的身躯,仰天一声悲鸣奥妮克希亚横身摔倒在海底岩礁上,空间已经恢复了正常,奥妮克希亚化为了人形,七孔中涓涓鲜血流出,宇文烈摔在不远处,此刻他以不顾不上痛苦,疯狂的向奥妮克希亚爬去,由于长时间被暗天摩轮重压,他的肢体僵硬酸痛,狼狈不堪连滚带爬的用自己最快的方式到达奥妮克希亚身前。
此刻宇文烈的心就像随着那一爪被摘走了,痛的他无法呼吸,来到奥妮克希亚面前的宇文烈已经头发散乱,他想叫奥妮克希亚但喉间只能发出‘咯咯’声,宇文烈如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喉间只能发出痛苦的嘶喊,眼泪如泉涌。
奥妮克希亚浑身如一滩泥瘫在地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此时平静的望着宇文烈,嘴唇开合间断断续续的道:“我……好怕……我不想死,想……永远的陪在你身边……我知道你活的很累……整天在恐慌和猜疑中渡过……你真的活的好累,我多想替你分担一点,哪怕一点……毕竟你不是一个……人,我好怕……怕你以后又要孤零零的一个人又陷在那种生活中,有的时候看着你的背影……我总觉你终会有一天会撑不住,那时我好怕,怕你有一天轰然倒塌,别再流泪了……你说过流泪是向命运屈服的软弱……你又要孤单的一个人了……我总是那么的可有可无……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那么的可有可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影子……那么的可有可无……”奥妮克希亚瞳孔渐渐涣散没有了神采,整个身体散发出如琉璃一般的荧光。
宇文烈抱住头额头磕在海岩上,和奥妮克希亚在一起的一幕幕如一把把尖刀从他脑海中划过,一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奥妮克希亚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是奥妮克希亚让他摆脱了对萨格拉斯的惶恐走上了自强之路,是奥妮克希亚让给了他直视命运的勇气,让他有战无不胜的必胜信念,是奥妮克希亚一个唯一了解自己真实内心,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不是孤独,但不知何时他却忽视了她的存在,或许是他们如同人龙合一,在宇文烈心中和奥妮克希亚已经完美的合为一体,人永远不会刻意的去关注他的臂膀和肢体,因为它们的存在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但当肢体被斩去时,那种痛苦是撕心裂肺。
可以说奥妮克希亚是在宇文烈心中份量最重的女人,对于蕾雅是对美丽的倾慕产生的爱情;对风思雅是她恬静柔美的气质以及对宇文锋的关爱,让宇文烈有种找到迷失已久家的感觉而产生的爱;对莉莱更多的是一种爱护之爱;对于莉娜是一种怜悯之爱还有一些**,人世间爱的产生有数之不尽的原因,但对于男人,最大的爱是尊严之爱,不错!奥妮克希亚和宇文烈之间的爱,是让宇文烈找回面对生活的尊严,这种爱让宇文烈重生、如一根救命稻草支撑着宇文烈脆弱的心灵最是刻骨铭心。
奥妮克希亚已经化为了荧光,并且不断的膨胀,宇文烈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发狂的用最后一丝力气扑向她,他想留住什么,命运让宇文烈栽了个大跟头,‘啵’一声清脆的响声,奥妮克希亚碎成了无数荧光碎屑,漂浮在宇文烈身周围,游离飘飞似乎不舍散去。
宇文烈从身下颤抖的抓住一根半米多长晶莹剔透如蓝宝石的龙角,这是奥妮克希亚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啊!啊!啊!’宇文烈如一只踏入绝路的野兽,吼声让人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哀伤,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死或许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看到挚爱死在自己眼前,宇文烈此刻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只有撕心裂肺的吼叫可以宣泄他心中痛苦,奥妮克希亚化成的荧光碎片,围绕着宇文烈盘旋时,化为一双雪白的翅膀,羽毛白的如世间最纯洁的白雪塑成,白翼一张一合间,和帝王凯融为一体。
宇文烈眼前波光一闪,水儿赶了过来。看着宇文烈手中的龙角和背后的白翼眼圈一红,她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卷太羽让她送给奥妮克希亚的《羽龙诀》,太羽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而奥妮克希亚的生命似乎只是为了宇文烈背后这双翅膀而生,要不然为何太羽在临行前叮嘱自己一定让宇文烈得到飞行天赋的‘元性’,这一切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
水儿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看到生不如死的宇文烈,心中升起了一股歉意和无尽的悔恨,她如果出手奥妮克希亚就不会死,自己无心之举却害死了自己的好姐妹,水捂住嘴痛哭起来道:“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