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散去聚集在山下的散修蜂拥而上,裳明见此急的直跺脚,几天前宇文烈曾信誓旦旦的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取得神界石而现在……
‘吼’宇文烈双脚猛然一踩大地,吼声如平地生雷,大地整个神界山不由得一阵,宇文烈从地上跃起,跳到神界山上,挡在疯狂冲击的众人面前,人潮不禁一滞,冲隘在前的野修惊惧的瞪着宇文烈,但后潮的人一挤,人潮如决堤的洪水再次涌向宇文烈。
宇文烈重岳出鞘十多条坤龙随着脚下的裂坤之乱疯狂的舞动而出,宇文烈剑在脚下飞速的划动,一个繁奥的图纹在大地上形成,神界角斗场的土元气如洪流一般向宇文烈涌来。
冲入神界山的神士被‘思之迷乱’产生的震荡区域,思之迷乱在九龙推动下让神界山下整个空间剧烈的震颤起来,如地震一般,在思之迷乱之内的神士纷纷东倒西歪难以站立,但思之迷乱的震荡之力被近千人均分,一些反应较快的神士,纷纷释放出法则之力构建护盾,在思之迷乱中渐渐站住脚。
裳明由于太着急神界石,随着人流也冲入了思之迷乱,现在陷入思之迷乱的震域,被剧烈震荡的震域弄的头晕眼花,这是直觉脖颈后一紧,转头只见特诺站于身后,抓起他的衣领,健步如飞的向着神界山上走去,特诺步点不疾不徐,时左时右轻轻松的穿越在震域之中,宇文烈的思之迷乱被近千人平分,小弱了太多了,对特诺来说已经构成不了什么危险。
特诺很快带着裳明冲出了‘震域’中,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着混乱的震域,裳明被扯着衣襟从震域中半拉半拖的提了出来,差点勒断气,加上在思之迷乱震域中剧烈的震荡让他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喉头剧烈的喘着粗气。
裳明似乎察觉了特诺的担忧,气喘吁吁道:“那个……只有宇文兄一个守隘是不是……”
特诺从‘思之迷乱’震域中收回目光,转身手中闪出天命道:“走吧!这事不用你操心!”特诺突然发现场中神士人数虽多,但没有一人可以破掉裂坤之乱的绝对防御,宇文烈若是想走没人可以留住他,裳明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着神界山,嘴角扬起炽热的笑。
思之迷乱昏天暗地的大地震,震荡无处不在处在其中的人昏昏沉沉不辨东西,由于是徒步上山,所有人的脚步如被大地吸扯住,可谓是寸步难行。
混在乱流中的十几位拥有神界石的神士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冲向中央的宇文烈,宇文烈此刻将九龙全部用在制造思之迷乱,裂坤之乱变态的防御力大大减弱,若是让神士冲到身前这片震域将被迫破碎。
震域外特诺紧握着天命,他也感受到其中的变化,转过的身停滞下来,裳明看到落在身后的特诺迟疑了一下道:“你还是……”
特诺冷冷的一语不发大步踏向山顶,向着昏暗的山顶走去,裳明不解的指着身后喝道:“难道你不担心你主公的安危吗?”
特诺的脚步没有再做任何的停滞,坚定的望着山顶道:“我从来都相信他,正如我从未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任何怀疑!你的动作太慢了吧!”特诺前半句话让裳明参不透,后半句更加莫名其妙。
回头发现罗兹气喘的从山脚下跑了上来,特诺没有理会罗兹,自顾向着山顶行去,罗兹笑呵呵的向裳明道:“这个你就放宽心,我这个主公总是能创造无限的奇迹!”罗兹拍拍裳明的肩膀追上特诺的脚步,裳明望着罗兹和特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种恍惚,他从二人身上看出了一种信任,这并非死忠的绝对服从而是包含绝对信心的信任,他也曾养过死士,在冥界下属对主公只有惊惧和服从,但没有这种信任,这种信任可以让宇文烈将后背完全放心的交给特诺二人,这是怎么样的御人之术,宇文烈在裳明心中越发神秘。
裳明抬头看着昏暗的山巅喃喃道:“不过到达顶峰时,一切似乎该结束了吧!”
这时罗兹转过头,眼中露出些许精芒意味深长的冲着裳明笑道:“走吧!可不要落后!”裳明精神一阵,快步沿着山坡向着顶峰攀上。
宇文烈脚下日月浮现,阴阳鱼缓缓的浮出,‘心如止水’下震域中的一切都在他心中清楚明了,对冲来的神界石神士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宇文烈整个眸子变成金黄色,此刻整个宇宙一他为中心转了起来,剑机械的刺出推动着‘思之迷乱’运转,不过诡异的是剑速在飞快的暴涨。
出剑速度由瞬一千飞速暴增不到片刻攀登到瞬一千五,在催动如此快速庞大的剑势宇文烈的身体似乎有些撑不住,浑身肌肉如游蛇一般扭曲蠕动,心如止水下,心境不仅映射出战场的一切,也映射出了过往的一幕幕,奥妮克希亚死前的无助。莉娜死时的悔恨、赫尔德夫妇丧命时的无奈,面对诺崇这个挚友冷漠的脸庞,以及往后的一幕幕对阵萨格拉斯时的乏力,炎黄遭遇兀空时几乎灭亡,而他却躲在一旁受‘饥饿’生不如死的折磨,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突然爆发,宇文烈使出‘思之迷乱’是以自己思念儿女时的迷乱心境创造的剑招,剑中含有深深的七情六欲,由此犯了‘阴阳衍’的大忌。
阴阳衍讲究心无外物则心如止水,而此刻宇文烈的心境如一锅沸水一般,剧烈的沸腾起来,所有的思念和悔恨如热锅下的干柴燃起熊熊火焰,将宇文烈的心境投入其中,使其疯狂的沸腾,但阴阳衍在这种状况下却没有像以往破掉,反而在这种疯狂的状态下似乎处于某种临界点,就像一只涨到极限的气球,但就是破不掉,宇文烈此时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身体完全被狂乱的心境支配。
阴阳衍讲究心如止水以洞察整个乾坤,是太羽自创的顶级心法,长时间修炼会清心寡欲、无欲则刚,拥有强大的心境心魔难侵,宇文烈将在对抗心魔时取得绝对优势,而一次次的打击给宇文烈内心种下了疯狂的种子,平时藏在内心,这次时空溶洞的事件彻底点燃了宇文烈的疯狂之心,就如同大海能够用无限的广阔容纳一切,但也有怒浪倾天的时刻!宇文烈对溶洞无力救助炎黄的悔恨彻底爆发,他比任何人在乎炎黄的一切,那一战他不明不白的失去了以为好兄弟和相依为命的夜灵,特诺可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但他不能,他要挑起炎黄;他一旦发泄炎黄就真的万劫不复,作为炎黄之主他没有作出返回去救援的夜灵的决定,而是灰溜溜的带着一串人逃遁到冥界,悔恨如毒蛇盘踞在他心头噬咬这宇文烈的心灵,这一刻宇文烈解放剑心,心如投入思之迷乱中,将这种情感由心如止水无限放大,彻底释放出来。
宇文烈开启并进入了一个太羽从来没有想到的阴阳衍,不是心如止水,而是狂狼倾天在这种疯狂的意念催动瞬剑在疯狂的暴增,这不是单纯的像血狂战决进入疯狂的状态,而是战技、战意、悟性在不断的冲击着宇文烈的极限,此时就如同当年兽族剑圣格罗姆‘入剑’一般,剑道在这种状态下飞速的提升,瞬剑已经提升到瞬三千、而藏锋也到了藏三十,剑芒也暴增到三尺剑芒,而此刻就连号称最强的巫体也难以支撑这狂暴的心境。
此刻恐怕太羽到此也不知道他的阴阳衍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此刻沸腾的心境就如同一种催化剂,宇文烈的剑道在飞速精进。
情,天地间最难测的东西,无数的修士畏之如虎,稍加用情不当,必会引来心魔的反噬,所谓天道无情,但宇文烈却做不到,他强迫自己走上了冥皇之路,说白了是为了履行自己对夜灵的义务和责任,人生本就如此,又有谁能活出超脱一切真正的自我。
一切积压在心中对命运的疯狂、不甘、矛盾、无力、反抗以及无奈的臣服,这一刻彻底爆发了,三十多条坤龙在大地上龙游盘踞,而思之迷乱随着巨龙的带动,催动混乱的震荡汇聚于宇文烈脚下,以宇文烈脚下的裂坤之乱为震源,整个神界角斗场开始发生地震,冲向宇文烈的十多位神士被强大的震源震飞出去。
正在攀登的特诺等人停下脚步,特诺皱眉感受着整个大地发出的忿怒,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紧握手中的天命抬头喃喃道:“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的肩上,终于释放出来吗?这才是主公内心深处最真的情感!”
整个神界山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随时在地震中倒下,裳明脚步难以站稳一头栽倒,身旁的罗兹眼疾手快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否则一头从神界山栽下去,不死也要摔个残废。
裳明狼狈不堪的四下打量惊呼道:“发生什么事了?”
罗兹莫名其妙的笑道:“主公舍弃了宇宙间最强大的战斗力量,现在他终于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力量,情可以阻绊一个皇者之路,但何尝……”罗兹话说了一般眯着眼睛俯视的山脚道:“那个主公的自我将要被释放了吧!”
裂坤之乱引起的大地震,将处于山脚的所有修士震飞出神界山,然而心境催动宇文烈的剑源之心进化,然而巫体也最终承受不住,宇文烈浑身皮肉裂开,击剑戛然而止,收起剑无力的跪在地上,而宇文烈体内的骨骼疯狂的生长起来,沿着裂开的皮肉,从体内生长出来,形成一套六彩的骨甲,而当垂下的头重新抬起时,一张六眼骨面已经戴在脸上,背后洁白双翼破开骨架如一朵莲花绽放。
宇文烈仰天长啸道:“当你舍弃最后的仁心,那你就是我和我又有什么两样,既然如此就有‘自我’来实现你失去的一切吧!”尖锐刺耳的笑声冲破云霄,引动黄沙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