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所看到的是一家单照镜店,这样说可能有些难理解,按现在的话说说就是卖眼镜的店铺,但并不是那种后世的框架眼睛,而是一只手拿着的那种,叫做‘单照’镜。
这种单照镜贾宝玉以前不止有所耳闻,更是见过的,贾政的眼睛并不好,偶尔鉴赏字画的时候就会用这个,很不方便,贾母也是如此,因此贾宝玉是想再苏州买上几副眼镜带回去送给贾母他们,这样能方便许多。
这个想法一开始到没有想到,不过苏州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眼镜的发源地,最高等的技术都是在这里发展的,贾宝玉到了这里就是想起了眼镜,但一番行走下来却只看到了一个单照店,这无不向贾宝玉宣告一个事实,眼镜并未在这个世界发展起来。
进了这家单照镜店,第一感觉是简单,但却一目了然,作坊和商品都是放好了,“这位公子要买单照吗?”
店里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年约五十多,少的也只有十一二岁,上前说话的就是那少女,穿的简朴,但面上却是很温和,让人不自觉的就平静了一分,这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
“你们这里只有单照吗?”贾宝玉回着话,目光却是放在不远处的那位老者身上,看着他制作的工艺。
小姑娘听了有些诧异,问道:“除了单照还会有什么啊!”
“能靠鼻梁和耳朵支撑着,可以让使用者一直带着的那种没有吗?”
“公子说笑了。哪里能有这样的东西。”
贾宝玉伸手指着那个正在做工的老人,道:“那位老人家制作的不就是镜框吗?”
一直不说话在做着东西的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公子是怎么想要这种东西的。”
“因为需要,所以想要,不能做好吗?”贾宝玉说着走到老人面前,伸手拿起老人做好的镜框,很原始,但最基本的功能已经有了。
“镜框好做,镜片难成。”老人指着自己面前那些被打磨的水晶,语气之中尽是失落。
不得不说。只这么一小会时间的交流。贾宝玉对这老人有了一丝兴趣,不再说这眼镜的问题,反倒是说道了老人的情况。
“我看这个单照店也快维持不下去了,与其守着这样一个店面做着这没什么收获的生意。倒不如租出去或者卖出去来得实在。”
“你不要胡说。”老人尚未说话。反倒是那个小姑娘出言责备。“你知道什么,这个店是爷爷毕生的心血,绝对是要用来卖眼镜的。”
“眼镜?不是单照?”
贾宝玉这一问老人才是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公子是哪里的人。但是这样的气度想必也不是那些人能请来的,难得有人对这东西感兴趣,公子若是不嫌烦,老头就同您说说。”
“愿闻其详。”贾宝玉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也不管那个少女怎样的对自己怒视,平日被喜欢久了,突然被个小姑娘讨厌竟然还别有感觉。
听完一切经过之后贾宝玉则是有些感慨了,老人名叫孙宜伟,贾宝玉之前肯定是不认识的,但老人的祖先他确实知道的。
这是一个很冷门的人,名叫孙云球,但其对中国眼镜的发展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只可惜因为历史的改变本应大放异彩的孙云球在战乱中死去,只留下了这么一间店面。
是这个时代历史的不同,但某一方面贾宝玉自认自己还是有责任的,因为自己的缘故原本应该遍地眼镜的苏州竟然只有单照,这是一种退步。
“我会提供给你资金和技术,同时找人过来帮忙,当然,所获得的收益全都是我的,同不同意。”
自己心里思索得当了贾宝玉直接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祖孙二人根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孙宜伟一时之间没能明白贾宝玉具体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详细情况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再说吧!”说着话贾宝玉已经是站起来并且转过了身。
看着并着排进来的几个地痞一样的人,贾宝玉是想起了之前孙宜伟说的什么人请来的话,想必就是这种情况。
“孙老头,快些把钱还上来,不然就只能拿这间店面抵债。”为首的一个小眼睛的人说道。
“他欠你们多少钱。”贾宝玉出言问道。
小眼睛听了稍稍谨慎了一些,贾宝玉一身丝绸,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样子,“你和孙老头什么关系?”
“远房亲戚,你还没告诉我孙老欠你多少钱。”
“远房亲戚啊!”小眼睛之前的警惕瞬间是没了,倒是让贾宝玉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老孙头一共欠了我们五千两银子,抵押这个店铺都是我们少爷大人大量,依着我还要把小雀儿抵来才是。”
“你胡说,我们一共就借了你们五十两银子,还是你们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要还。”小姑娘名叫孙云雀,小名小雀儿。
贾宝玉听了简单地两句对话,大概也是能了解情况,细节方面无所谓了,反正他的立场很是明确。
“五十两到五千两,这是要滚多少年才能滚到啊!你们这样做违反了华朝的律法,按律是要抄家的,识相的还不给我滚。”
“你这小子,也不打听打听爷是哪一家的,竟然是管到我们头上了,真是找死。”
小眼睛说这话就是伸手要推贾宝玉,贾宝玉也不客气,直接是一脚把小眼睛踢到了一丈远的地方,这是刻意为之,并没有踢伤他。
小眼睛吃了亏,大怒不已,“都给我上,一定要让这小子知道厉害,还要把他身边那个小妞卖到醉红楼去。”
“嘭。”小眼睛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再次飞出去了,这次可不似之前那般,直接是撞到了远处的墙上,再也起不来了。
“大哥。”其他人是连忙去扶小眼睛,见小眼睛已经昏了过去,想要找贾宝玉报仇,但贾宝玉第二次踢小眼睛的时候他们连看都没看清,都知道不是善茬,不敢上前一步。
“你等着,有种不要走。”扶着小眼睛落荒而逃之余却也不忘警告贾宝玉。
“二爷好厉害。”香菱是从没见过贾宝玉打架,要知道之前那小眼睛冲向贾宝玉的时候她还是很担心,更是起了要上前去忠心护主的打算。
“都是小意思。”贾宝玉拍了拍手,心里满满的得意,果然自己私下打人,在一群男人面前打人这些同在美人面前成就感差距是太大了,只是可惜不是英雄救美的戏码,不然就什么都齐全了。
“继续谈之前的事情吧!”自满之后贾宝玉也不忘正事,这些小地痞只不过是小插曲罢了。
孙宜伟和孙云雀祖孙两个此时却是没有半分喜悦,“你惹大祸了,快些走吧!若是迟了等他们的人过来了你就再也走不掉了。”
贾宝玉极其无所谓的坐了下来,“其他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还是继续说之前的事情吧!”
“你这人说话怎么不听,要知道那家的人一跺脚,整个姑苏都要抖一抖的,公子你们家再有钱也不行啊!”
“我们二爷谁都不怕的。”香菱站在贾宝玉身旁提醒道,这样的信心她是绝对有的。
“可不要怪老头没有提醒你们,那些人看着是地痞,实际上是苏州知府的人,在这苏州城根本没人敢得罪,公子家就是再大的商贾,也只能绕道而行,还是快些走吧!”
“敢情是把自己当做商贾了。”知晓这样的误解贾宝玉也懒得解释,毕竟不是商贾也没人会谈论什么生意,哪里有人似贾宝玉这般是有目标的进入一个破落的单照店的。
“这苏州知府敢做那放贷的事情,也不怕御史参他一本。”与之相比贾宝玉反倒好奇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贾府也有这样事情的缘故。
“并不是知府做的,而是他的弟弟,但谁都知道背后有着知府大人撑腰,你还是不要打听这么多了,赶紧走吧!”
“说不定是他弟弟自己擅自做主,一府知府总不会如此草率,你们当初是怎么借了他们的钱啊!”
孙宜伟见贾宝玉一副绝不走的样子,也有些无奈,但他是拿贾宝玉没有办法,况且人心都是有些自私的,如果贾宝玉跑了,他们怕是会遭受更多的苦难的。
听了孙宜伟的解释,贾宝玉面上是有些过不去了,孙宜伟之所以借了五十两银子竟是为了从镜花行买镜子,以此来研究镜片。
本来他的本意是卖了老家的几亩田,但是有人劝说田地是根本,说是能够借给他钱,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欠知府弟弟家里的了,再后来就是各种利滚利。
不过不好意思之余贾宝玉也是对这对孙宜伟的行为不敢苟同,完全的无勇无谋,最早就该在知道欠的是谁的钱的时候卖了能卖的东西把钱还了,若是现在发展下去怕是只落得个家破人亡,小雀儿估计也是对方早看中的了,只能是庆幸今日遇到了贾宝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