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兄,既然空气中最多的并不是水气,那我们为什么不做空气弹而是做压缩水球呢?”
在一堂课业结束之际,一醉起身向一多方丈询问。
“这是因为介于你的能力,调动水气还算容易,但是要想压缩空气会很难,还会有一定的危险,你现在可以尝试一下。”
一多微微颔首,一醉肯学肯思考,这就是进步的源泉。
一醉整理一下思路,空气之中蕴含水气、灵气,以及占据着绝对主体的空气,空气的成份有很多,但是这不妨碍一醉将空气区分出来,他完全只需要将除去水气、灵气之外的其他成份当做空气。
一开始,他只是运转体内灵力,调动空气中的灵力对水气进行压缩,直至压缩成水球,但是他控制压缩水球的能力还是无法取得突破,两个水球似乎就是他的极限了,这让一醉穷极思动,打算另辟蹊径。
水气分布在空气中,占据的只是少数,他一方面要用神识锁定水气,又要控制灵气压缩,难度确实是很大的,然而水球的威力也不是很大,这就有些得不偿失。
若是可以压缩空气的话,数量上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而且对神识的压力会大大减少,可以让他在战斗中从容地运用神识观察战况,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一醉调起神识,确认自己想法的可行(w)ìng,但是他马上就遇到了难点。
若是运转灵力控制灵气的话,灵气就区分开来了,水气想要抽离却很难。
一多方丈猜出了一醉的苦恼,在一旁给他指导:“这是你之前受我的影响,导致思维局限了,既然你想要压缩空气,那么水气又何尝不能当做空气的成份呢,其实,天地间的气体,除去灵气,对我们修者来说全都可以看做一体。”
一醉眼睛一亮,是啊,除去灵气,其余的气体全都当做空气岂不更加容易,毕竟他所能控制的就只有灵气。
“这样……”
一醉喃喃自语,全神贯注地cāo纵着体内灵力与空气中的灵气产生共鸣,进而cāo纵灵气包裹住空气团。
罗衫正襟危坐地看着一醉cāo纵空气团,人贵有自知之明,虽然她和一醉一样坐在这里,但她始终铭记主仆有别,一醉可以有勇气不懂就问,而她有什么不明白的时候就只会在下课之后一个人花更长的时间去摸索,在这个时候瞥见一醉的认真神态,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行,贪多了,要少一点。”
一醉一下子制造了太多的空气团,但是等他想要压缩的时候却又犯了难,他控制能力还远远达不到一多方丈的水平,一下子想要压缩那么的空气弹太过吃力。
一醉一个个减少,将空气放开,灵气包裹其余的空气团,等降到二十个的时候,一醉终于感觉自己可以掌控了,便全力收缩。
直到一团一团的空气团被他压缩到拳头大小,一醉擦了擦额头的汗,太过投入了,直到完成了这首次尝试才停下。
欣喜之意终于浮现在一醉的脸上,之前控制压缩水球数量少,耗时也不短,显得有些鸡肋,但是突发奇想换做空气弹之后,那就厉害了,数量多,足足二十个,而且这还不是他的极限,耗时短,几乎就是转瞬间就可能完成压缩,这种攻击手段如果运用到战场之上,那就是一座移动炮台,杀伤力惊人。
悲剧的是,一醉还没有高兴多久,他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多的空气弹,他丢不出去,之前水球就两个,手一推就出去了,现在空气弹凝聚在一起,他很难腾出手来推出空气弹,就算可以速度上也会受到影响。
更加严重的是,他感觉到刚才压缩地狠了,这些空气弹就要爆裂开来了。
“快跑!”
一醉很不负责地拉起罗衫就跑。
罗衫一愣,旋即脸上一红,心如鹿撞。
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连绵不绝地爆炸声,尘土飞扬好不壮观。
等到尘埃落定,一醉都不敢回头了,直接跑过了宅内湖,他也怕一多方丈被他坑了之后发飙。
茅草屋外,一多方丈的脸都黑了,旋即又摇头笑了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种程度的爆炸想伤他毫毛都没有可能,茅草屋在他的保护下也是纹丝不动,一醉的进步他看在眼里,心中颇有几分欣慰。
前院的客舍之中,此刻正传来喧哗之声,一醉和罗衫同时想到一多方丈吃瘪的样子,相视一笑,双双向客舍赶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一醉过去的时候,却看见海大富一脸倨傲地坐着,舒服地泡着脚,许多的小太监围在海大富的身边,地上,一个妖族的侍女一手捂着胸,一手捂着脸,胸口的衣襟有些凌乱。
罗衫心中悲愤的同时,也有些忐忑,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海大富让侍女服侍他泡脚,又动手动脚,大概是侍女不从他,便扇了一巴掌,嘴角溢出了不少的血,这一巴掌显然打得够狠的。
罗衫偷偷瞥了眼一醉,希冀着从一醉脸上看到一点她期盼的神情来,但是她失落地发现一醉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带着无可无不可的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是希望一醉怒目而视海大富,还是露出一些气愤之sè,又或者,一醉收敛笑意,但凡一醉对那侍女有一些维护之意,她都会对一醉更加觉得亲切。
罗衫脸上微微一些发白,短短两天的时间,主仆间的残酷就再一次摆在了她的面前,鲜嫩的嘴唇颤抖着,她可以预见,那位侍女就要成为一醉讨好海大富的牺牲品了。
她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但是生活的一次次地摧毁了她心中对美好的幻想,冰冷而残酷。
海大富看到一醉笑容温和,眼睛都没有瞥一眼倒在地上的侍女,心中对一醉更加亲切,短短时间的接触下来,一醉的表现非常合他的胃口。
“咱家泡个脚,这卑贱的妖奴竟是这等的不识趣,便出手教训了一顿,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海大富假惺惺地解释了几句,脸上却没有请罪之意。
他等着一醉如同以往遇到的那些侯爷一样带着笑挥挥手,说上几句场面话,将这侍女送予他狠狠地折磨一番。
区区一个妖族侍女,虽然有些难得,但是在他眼里还是微不足道蝼蚁,伸出手来便能碾死的存在。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一醉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寒暄一样,只是海大富刚想张口再客套几句夸赞一番一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蓦然一僵,一醉说的好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不等他想明白,一醉一步跨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掌在他的眼前慢慢放大,他却是觉得无从躲避。
“啪!”
一巴掌,海大富懵了,罗衫懵了,小太监们懵了,躺倒在地上微微抽泣的侍女也懵了,这一巴掌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预计。
海大富吃痛地眼角就要落下泪来,嘴里有几只牙齿被拍碎,这一巴掌,一点都不轻。
“侯府的人你们不配动,记住了,是血秦有求于侯府,而不是侯府有求于血秦,哼!”
一醉一声冷哼,将地上的侍女拦腰抱起,信步走了出去。
罗衫痴痴呆呆地跟了出去,她还没有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来。
海大富的愤怒在听到一醉说“是血秦有求于侯府,而不是侯府有求于血秦”的时候,顿时被浇灭,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打落的牙齿和血吞了下去,目光中满是冰冷,深处又隐藏着几分畏怯。
这一巴掌,一醉一点都不后悔,一多方丈对这个侯爵之名一点都不在意,有和没有都无所谓,而让他曲意逢迎一个太监,他还是做不到,哪怕血秦是潜在的盟友,也不会阻挡他这一巴掌扇下。
凡事,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梁国要复国,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还有梁国那些忠君爱国的子民们。
它能够用晶石交好海大富,但是不意味着他容许海大富在侯府骄横跋扈,一介太监,在侯府吃好住好还不够,被切了还贼心不死,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怀中的侍女娇羞的目光瞥见一醉青涩中带着坚毅的脸庞,脸蛋红扑扑的,身体更是软得跟水一般,脸上的疼痛此刻全然忘记了,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内心最温暖的一刻。
而罗衫回过神来的时候,竟是有些羡慕被一醉抱在怀里的侍女,心里想着,要是她碰到这种情况,一醉也会这么做的吧?
清醒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罗衫脸上又一阵羞红,但是,一醉并不是十分高大的背影却给了她高山一般的感觉,那一巴掌,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太解气了,她的心中满是暖意,这座巨大的侯府,让她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