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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豹能为小君候的军事演习出一份力,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绝对不敢怨恨小君候!况且,日后我屠各族数万族人还要仰仗小君候呢!小君候智勇双全,豹佩服已久……”
刘豹想要跳下床榻行礼,被吕晨阻止了,却依旧不敢大咧咧躺下,诚惶诚恐地说道。
吕晨摆摆手,示意刘豹停下那些虚伪而浮夸的表演。
“戏已经演完了,别再演了。”吕晨淡然一笑,“今天的事情,你若是不恨我,还说感激我,我只能说你不是男人。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你堂弟罗拔的话,三千越甲可吞吴,啧啧……”
“小君候,我……”刘豹噌地就弹了起来,跟诈尸一样。
“别急!所谓的七擒七纵,对于你来说,绝对是侮辱,尤其是你们自诩悍勇的匈奴人。”吕晨不置可否道,“今天啊,我还真就是故意折腾你、羞辱你,你能怎样?你若不想死,只能照做,不是吗?但是,心里定然是想报仇的。在这儿,没有旁人,我跟你交个底,今天这场戏,是做给我父亲看的,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刘豹偷偷撇了吕晨一眼,对方大马金刀坐在榻前,根本不在意他的情绪和想法。对此,刘豹心中自然恼恨之极,联想到今日之辱,他恨不能马上杀了吕晨,但他知道自己单打独斗不是吕晨的对手。
“当日。你约我父共同攻伐美稷,结果,你骗了我父亲,让他遇险且不说了。更重要的是,你让他丢了面子,让整个雁门丢了面子。作为我父亲的儿子,作为雁门的掌舵人,我自然要找回这个面子,不仅仅是给我父亲一个交代,同时也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场羞辱。”吕晨直视刘豹。
对方的话。如刀子般刮着刘豹的脸,火辣辣的,他挪开了目光。
“短暂的怨恨可以,别记太久。你知道。我可以杀掉你。”吕晨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风一般和煦。
“杀了我,河东数万屠各族,绝不会投靠你。而是会倒向美稷。”刘豹这时也勉强冷静了下来,跟吕晨展开了友好磋商。
“是啊!你们毕竟是同族,这也是我不杀你的原因。”吕晨继续笑着说道,“当然,你也别拿死来威胁我,你威胁不了我。因为我知道,相比之下,你更愿意投降我,而不是呼厨泉。”
这一点毋庸置疑,正是因为当初本该继承单于之位的於夫罗被排挤,这才让屠各族与美稷走上了对立的道路。
“这可不一定。”刘豹尽量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别藏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看来,你更应该投靠袁绍或则曹操,对吗?我告诉你,不现实。首先,当初你父亲本是归附袁绍的,后来反了袁绍挟持张杨逃回河东,纵然你父和张杨成了莫逆之交,早已化解这段恩怨,但袁绍会原谅你父亲吗?会原谅你吗?袁绍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小心眼,你去投靠他,只能死路一条,纵然不死,你这一万屠各骑兵也只能做了他人的嫁衣。”
“那曹操呢?”
“曹操更不可能了!”
“为何?”
“因为,在你投靠他之前,我就会宰了你。我宁愿你投靠袁绍,也不会让你投靠曹操的。或许你知道,我现在是跟曹操合作,联手对抗袁绍,但我告诉你,曹操才是我的敌人,唯一的敌人。下邳之败,我必定要让他百倍奉还的。”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投靠你?”
“其实,不需要你自己承认或者表态的,我只要软禁了你,再许河东匈奴贵族以重利,他们也将归附与我。所以,你现在知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废话的原因了吗?”
“你是想让我真心实意的归附你?帮你统帅屠各骑兵?为你攻城拔寨?”
“你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是想要你真心实意地投降我,但是,不是让你为我攻城拔寨,至少不是你先替我攻城拔寨,而是,我先给你好处。”
“此话怎讲?”
“三年内,我让你成为南匈奴大单于。”
吕晨没有虎躯震来震去,也没有霸气侧漏,只是很平淡地宛如聊天般说出了自己的承诺,算不上掷地有声,却也毫不含糊。
这下,就轮到刘豹沉默了。
很明显,刘豹误解了吕晨折腾羞辱他的意思,或者说,他只看到了最浅显的一方面,没有看到吕晨幕后的想法。现在,他隐隐有些懂了,吕晨是在践踏他的尊严,践踏匈奴人的尊严,让他在对方面前彻底失去底气,彻底臣服于吕晨。刘豹知道,现在的自己,的确被之前的事情影响,一面深恨着吕晨,一面却真的有些惧怕他,这是个不择手段不讲原则的变态。
“三年内?大单于?口气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刘豹终于说话了,他想要摆出一副冷笑或者嘲讽的口吻,但是想一想今日的遭遇,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如此犯贱,因为这必定会激怒吕晨,说不定又会被戏辱几遍,最恐怖的是那个叫文丑的生物……
吕晨喟然一叹,道:“相不相信我,我是不强求的,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承诺而已。你要做的不是去相信,而是等待。”
“如果我投降你,你会让我回河东?”刘豹忽然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不必回河东了。”吕晨笑道,“雁门关外水草丰美,也是一片好牧场嘛,你的那一支族人完全可以迁徙到这边来,方便你在马邑继续养伤,至于族内事物,罗拔会帮你处理的。”
刘豹算是听出来了,吕晨这是要软禁他,以自己为要挟,逼迫罗拔摔族人北上。而另一方面,河东的那些分子,吕晨是有意让他们逐渐脱离自己的影响,最终,恐怕还是要他自己亲手掌握,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如他所说,成为一个傀儡。
“这些事情都好商量,咱们有的是时间。呼厨泉的人,只是在西河汾阳一线驻扎,并没有攻击河东,你不必担心。好好养伤,伤好了,咱们可以慢慢讨价还价嘛。”
吕晨终于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刘豹深呼吸几下鼓起勇气,道:“我没有受伤,无需修养,屠各族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
“医师检查过了,说你两条腿都受了重伤,骑不了马也经不起颠簸,难道有误?”吕晨打开了房门,回头一笑。
“我……”刘豹说了一个字,然后就下意识停住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受伤,最多只是有些疲劳。但是,见吕晨笑眯眯拔出了腰间雪亮的长刀,挽了个飘逸的刀花,又折返回来,刘豹就知道自己必须受伤。于是,刘豹痛苦地道:“小君候,我真的受伤了,需要休养。”
“唔!”吕晨长刀归鞘,出门而去,留下一句话,“休息吧,左贤王阁下。晚些有人给你送炖狗肉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