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氏兄弟带头,中国队的大部分人都把金牌熔铸了小黄鱼,由于是统一熔铸的,每人都分了十二根条一两重的小黄鱼,这比大部分人手里金牌的重量都稍高一些。
在王虎“无意”间的泄露下,中国队的所有人才知道,原来是莫然私下里添了一些黄金,才让每个人都能分够这么多根小金条。
一股默默的感激流淌在每个中国队员的心头,莫然添入的黄金或许不多,可在中国队员们心中,看重的是那份情义和重视。
十二是一个吉祥数字,拥有着美好的嘱咐。
十二根小金条对于大地主来说,或许不算太多,可在这些采金工人眼里,几乎是大部分一辈子也挣不到的财富。
虽说从一战爆发以后,银价一路走高,可黄金作为硬通货,换成日元或者卢布都不会有丝毫折扣。
东北因为独特的地缘优势,卢布、日元和银元都具有顺畅的流通性,有时候前两者比银元还要坚挺。
十二条小黄鱼,折合日元接近六百,而且以日本对黄金的祈求程度,到日本银行,多换个十几二十块钱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想起日元的购买力,所有人心里都美的冒烟,六百块日元足够买一垧(一垧约合十五亩)顶好肥地,让一家人过上地主般的日子了。
王熊带着三十多斤黄金走了,随行的只有两个同乡,勉强算是护卫了。在中国队里,能够让所有人信任,把自己大半家当交给他的,只有王氏兄弟。
好几万的财富,足以打动大部分人的心,王熊自然也不例外。他曾暗中找王虎商议过,兄弟俩带着这些金子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到南方去,在那里买上大片的土地,当个逍遥地主。
王虎没同意,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甚至为此还训斥了他一顿,告诫他,不要因小失大。
老实说,王熊不觉得什么比三四万块日元更大的,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听王虎的话,毕竟当哥的,不会骗自己的弟弟。
王熊的离去,安了许多人的心,有了这笔钱财汇回去,家里的事就不用挂念了。
在许多人看来,有了这么多黄金,把命卖了也不亏了。
只要外界还有敌人,安宁的日子就永远不会长久。
这一点,历史早就证明了,而且已经无数次的重演了同样的剧情,苏联、中国、朝鲜,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国家和势力,都要经历这种近乎翻版的故事。
金矿上的游击队正在忙于训练,骑兵队出征未归,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支规模庞大的哥萨克骑兵已经逼近诺威金矿。
大批金矿的发现,让远东冒出了近乎无尽的财富。
这些财富多的足以供养俄国在东线的半数军队,可是这些钱烫手,没有人敢乱碰。沙皇不敢,后贝加尔最强大实力派谢苗诺夫自然也不例外。
大英帝国、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和美利坚合众国,或者还可以加上德意志帝国的霍亨索伦家族,奥匈帝国的哈布斯堡家族,这些在世界范围内都拥有强大影响力和威慑力的势力,便是远东大半金矿的幕后主人。
每年开采出的黄金,除了极少的一部分成了沙皇的税收,其他的都被这些势力收入囊中。
金矿不能乱动,谢苗诺夫能聚拢的财富自然就稀少了。
为了世界大战,俄国倾尽了全力,从东欧平原到西伯利亚山地,俄国的中央政府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力,税收成了一个笑话。
没有钱粮,就不可能养兵,没有兵,在乱世将来的时候,恐怕连只狗都不如。这是武人的道理,也是乱世的至理,谢苗诺夫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两千多名哥萨克,几乎扫清了后贝加尔所有的哥萨克精锐,其他的不是年少年老,便是身在欧洲战线无法返回。谢苗诺夫想要扩大势力,就必须向外扩张,招募阿穆尔的哥萨克,或者平民入伍,这些都需要钱。
没有钱财,部队就无法扩大,这对于野心勃勃的谢苗诺夫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诺威金矿规模或许不大,可每个月二十多普特的黄金,在远东也算得上是富矿了。这些黄金能够养起一个师的哥萨克骑兵了,而且这个产量还有扩大的希望,更妙的是诺威金矿还有谢苗诺夫的一份,不用担心得罪那些国外势力,这对于他来说,**力不是一般的大。
当谢苗诺夫知道金矿发生叛乱的时候,几乎毫不犹豫就抽调了一个精锐的哥萨克骑兵营,并且亲自带队围剿。更重要的是,他想看到金矿的产量在扩大一些。
风扫过大地,残存的枯草摇摆着身姿,哥萨克的铁骑飞驰而过,轰鸣声传向四方。
呼啸着的哥萨克们时而倒立于马背,时而落地快跑,更有甚者,直接把身体挂在马鞍之上,任由战马奔腾。这种纯属的马技已经成了哥萨克的本能,他们从不担心自己被马儿甩下、撞伤。
战马已经成了他们的双腿,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离。
谢苗诺夫有着蒙古人的血脉,和哥萨克的祖先,看到手下们在马上玩耍,自然也不甘示弱。
“我来!”大喝一声,谢苗诺夫松开马缰,双脚踩着马镫,上身直立了起来,身体随着战马的起伏有规律的晃动着。
紧接着,谢苗诺夫双腿发力,轻松的跃上马背,落在马鞍之上。
“好”正当众人喝彩之时,谢苗诺夫身体猛地向一侧倒去,在头颅将要着地的瞬间,他的身影却消失了。
不,他没有消失,只是把身体完全藏在了马腹。
一连串惊险的大动作,消耗了不少的体力,谢苗诺夫翻身上马之后,喘了两口粗气。
哥萨克骑兵里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他虚胖的身体在马背上颠来颠去,每次都是快要落下马的时候,才会有路过的骑士推他一把。
从赤塔出发,哥萨克需要跋涉上千里,一个骑兵营足足配备了两倍的战马,就算是这样,哥萨克们也疲惫了。三天,他们只休息了几个时辰,就算是视马背为卧榻的哥萨克们,也禁不住累了。
谢苗诺夫一向是成吉思汗为榜样,知道这个时候部队已经不能在坚持行军了。
慢慢的放缓马速,谢苗诺夫落到了诺威身边。
“老诺威,这里距离你的金矿还有多远?”
早就被战马颠簸的七荤八素,再加上几日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诺威神智都有些迷糊了。
晕乎乎的看着周围的地形,诺威极力想要找到一个特殊的参照物。
好半晌,诺威才看清楚周围的地形,指着前面道“过了那个山坳,再有四五十里就该到了。”
谢苗诺夫揪着大胡子,想了一下,回头喊道“全军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就去把那些该死的布尔什维克杀光。”
“乌拉”
“乌拉”
听到杀戮,哥萨克骑兵的眼睛里都泛着红光,兴奋的嚎个不停。
诺威难受坏了,连话都懒得说了,侧着身子滚落到地上,趴着不住的干呕。
看着诺威没出息的狂吐,谢苗诺夫一脸冷笑。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在拿到金矿后,一刀宰了这个脑袋里都塞满脂肪的废物。
老诺威虽然无用,不过他家中添置的那个美丽妻子倒是不错,也许自己可以在他死后,帮忙照顾一下。谢苗诺夫捋着大胡子,坏笑着。
“将军,那好像有一条狼!”一个扈从指着远处的山岗。
谢苗诺夫取出怀里的望远镜,顺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那不是狼,是一条狗。”谢苗诺夫自语道。
“狗!”诺威惊呼一声,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抢过谢苗诺夫的望远镜,惊慌的四处扫视。
“反了,在右边!”
得了谢苗诺夫的提醒,诺威才找到了方位。
“还好不是它们。”诺威大舒了一口气,一屁股蹲在地上
“你是说那些大狗?”谢苗诺夫拧着眉头,没想到老诺威会这么害怕一群狗。
“你不知道,它们每只都有三俄尺(一俄尺约30厘米)高,威武的像只猛虎。克奥夫上尉就是被那种狗追上咬死的,喉管都被咬碎了。”
诺威回忆道“我的雪橇犬被他们一吼,吓得都不敢跑了,我想这只狗应该就是克奥夫上尉跑散的雪橇犬。”
“哦,既然这样,你把它叫过了吧!”谢苗诺夫指着山岗上的狗说道。
肥脸一僵,诺威灿灿道“那些雪橇犬都是我买来的,拉着雪橇的时候,还都听话,平时就不好说了。”
果然,诺威刚准备取出木笛,刚一吹响,那狗直接溜了。
几名扈从鄙夷的看着诺威。
肥脸挂不住,诺威闷声道“定时那黄皮猴子骗了我,这木笛一点都不灵。”
“你确定是木笛的错,我怎么感觉那只狗不像是雪橇犬?”谢苗诺夫道“我记得雪橇犬是群居动物,它们从来不会单独出现,这只狗……”
眼睛一眯,谢苗诺夫脸色变了。
“该死的,这不是雪橇犬,是那伙叛贼训练的军犬。”
“全体上马,给我整队。”怒喝一声,谢苗诺夫一脚将诺威踹飞几米,骂道“你个蠢货,那些人能够训练狗的事情,你该早告诉我。”
“若是到时候被他们发现了,老子一定剥了你的皮。”
挨了谢苗诺夫一脚,诺威连个屁都不敢放。
哥萨克骑兵从来都不带累赘物品,身上的每一件都是必需的,每一处都能快速的整理好。
仅仅不到一刻钟,一个骑兵营三百多名骑兵就全部整备好了。
哥萨克骑兵刀抽出,谢苗诺夫指着前方大喝道“勇猛的哥萨克们,让我们的马刀削断布尔什维克的脑袋,用我们的马蹄踩碎他们的尸体,自由的哥萨克,不需要革命。”
“出发!”
马刀齐出鞘,哥萨克纵马奔腾,越过高岗山坳,冲向敌人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