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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土·汉廷
“陛下已龙驭上宾……”
“是么?”皇后看清殿内情形,她呆呆看着已移箦的皇帝,梦游一样近了——皇帝睡着了。
宰相崔宏见皇后心中大痛,跪在侧,抚着尸身,哀哀痛哭,想起皇帝昨日还和自己说话,一时同是大痛。
皇帝继成祖后,一时人才济济,政治清明。
在对内治国之道,实行仁政,继续推行成祖朝的政策,随着政局的稳定,战乱破坏的地方又重新建立起秩序,农业恢复,户口与垦田增多,粮食增加,六年,治蝗虫,七年,减免了因遭受水灾的赋税。
武功上,成祖后,草原上又有骚动,皇帝亲率军镇压,大势而归,列旗列邦因此朝贡不绝。
由于倾销和朝贡,经济进一步发展,税收增多,官营民营发展,商业流通,海外贸易活跃。
这三十年来,可所谓与应武朝前后辉映,这时皇帝龙驭上宾,岂不悲之?
只是此时非是落泪之时,忙上前哽咽叩拜:“陛下继成祖皇帝,十五岁登基,治世功绩堪比成祖,今日崩去,万民痛哀。”
“只是天下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娘娘主持典礼。”
“太子素来仁孝,皇帝既去,就扶灵既位,诸公以为如何?”皇后清醒过来,抹了把泪,说着。
崔浩率群臣说:“臣奉娘娘圣裁。”
皇后这时毫不迟疑,亲携太子之手,共向灵床跪拜,立起身来,清声说着:“既是这样,群臣见过新君。”
殿中群臣顿时应声叩拜:“臣拜见陛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太子不过二十五岁,受此叩拜,一颗心才全数放下,心情一松,不由伏在灵床前哀恸,宰相上前,扶起哭着的太子,请着坐,说:“大行皇帝授您大宝,应以国事为重”
太子拭泪抬手说:“孤本不才,唯父皇托付,朕自不得不受”
说着口气一转,已把“孤”换成了“朕”,又说:“目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把大行皇帝谥号定下来”
崔宏顿首:“陛下的主意很是。臣觉得先帝经文纬武,虽是守成,却奠定万世之基,应谥高字。”
新君沉吟着:“卿所言大是有理,就谥高,可照祖宗陵葬规制。”
“明日就召集百官,新朝朝会,此时传朕旨意,国家骤逢大变,非朕亲诏,南北军,不得擅调一兵一卒,帝都巡查一应旧事。”
众臣忙俯首山呼:“万岁,万万岁”
再受了叩拜,新君万于感慨齐涌上心,按捺着心情,点点首,受了这礼。
洛阳
一道气运天柱,连通天地。
此时一眼望去,见着天柱里旧龙而去,向着一处福地而去,这里面隐隐密密麻麻的宫殿,却是龙气诞生的福地。
历代皇帝,在福地中基本化成星辰,类似中枢,而本来太祖、世祖、成祖等最完整。
三汉旧祖还尊,只是终有区别,本来叶青应是镇压三汉,但人已上了地上,现在这旧龙而来,化成中枢星辰,顿时福地上欢呼跪拜,气运又稳了一分。
而在这时,一条蛟龙游了上去,就在群臣叩拜时,占领了中枢,这气运就滚滚而来。
这条身体淡黄蛟龙,高飞而上,带着欣喜的龙吟,不停吞吐青黄之气,渐渐,一丝紫气不断凝聚,只是瞬间,就有了淡紫。
太子登基名正言顺,又有二十五岁,不需要多少时日,就可真正蜕化成龙,其间短者一年,长者三年罢了。
“新君又顺利登基了啊”
数道目光若有所思看向皇宫所在方向,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暗流,但现在一切大局已定。
天庭·青帝宫廷
上百里连绵,琳宇金阙,玉阶朱柱,回廊曲槛,华表撑天,整个青帝宫萦绕着一股青气,颜色极淡,时隐时现。
一处大殿阶前有一大平台,广百亩,四面都是花园,宫室巍然,此时站有十数个王者衣冠的人,俱都在议论,又向着中间一人说着:“张太祖,您观这气如何?”
这中间一人修躯长眉,身穿帝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这人正是青脉少有的几个开国太祖之一。
其人在乱离之时,兵起原州,龙战以得天下,此时身上萦绕着一股淡黄气,脸色有点复杂,说着:“下土龙气已与大蔡平齐,的确是不凡,可惜今日驾崩之人,并非太祖,哪怕三五年后,下土之朝而尽,都不见本色,不知其制是否青制。”
三千朝,早就得了规律,龙气淡黑起步,到白,到红,到红黄,一般来说,龙制都是大于龙气,只有极少数,是龙制低于龙气,这样的话,多半国祚并不长久。
这很简单,龙制高,才能促进社会发展,管理起来游刃有余,龙制低,就反束缚了社会发展。
相对于龙气必须结合社会运转才显出真颜色,这是境界和法力的关系,要是空有境界,无有法力,落实到社会上,就是理论家,而不是君主,自形成不了龙气。
只是太祖驾崩,必有青紫,也显不出真正本色,只有国家灭亡后,社稷之气消退,再过些时日,那时太祖身上,就只剩下龙制本色了。
至于别的皇帝,基本上就没有这完整龙气加身,多半是余气罢了。
张太祖失国已久,谈不上国家之气加持,身上是淡黄之气,就是说它建立的制度本色是淡黄。
一个女子,乌髻高挽,凤眼细长,同穿着王者衣冠,先一皱眉,又笑着:“既是这样,也可观其大概。”
“三千朝来,制度精益求精,远胜上古,至今其制多是黄,而得龙气红黄,故火土二德得以大兴,而黑白二德渐渐衰退。”
“不过黑德执掌水脉与地府,白德执掌天军,都有力量来源。”
“唯有青德虽执时秩青木,与世孤高,故不能显之。”
“其制金黄,辅以仙道,龙气而成红黄,蔡朝如是哉”
“要是同样条件,龙气内黄气多一分,其制必是青多一分,要是能龙气金黄,其制必全青。”
“此是我青德大兴之兆也”
挥手一拨,只见下土汉朝一道龙气滚滚,已成了淡黄,尚有红丝,而在应州,龙气滚滚,色泽红黄,红多些,虽比大蔡朝低些,却比别州强盛。
众人都不以为意,大蔡之前盛世,拥百州之地,现在应州就能比得上,这才是不可思议。
再观看下去,只见应州诸郡,分布在各地的二万道兵,都身穿衣甲,伍人一组,什人一队,汇聚一处,狼烟冲起,其气铿然,诸王都不由微微动容。
又有五千骑士,皆戴铁面,目中精光闪闪,手提长枪。
见此,众王皱眉沉吟,这实力对一州来说,真不差了。
那这人……诸王看去,见叶青其气淡青,已符合了青脉入选的资格,心下再无犹疑,都说着:“天下无青朝久矣,我等必将此事禀于帝君,且看帝君如何处置?”
张太祖有些苦笑,其实他的确有些迟疑,青朝太祖不多,不过寥寥几个,因此他在青脉里很受重视。
真有新的青脉太祖,并且有着青制,那自己就得屈居其下,只是青脉衰微已久,要是阻挡,实是不能,当下就是应是。
青脉统筹全局,镇压变数,叶青自是不知,应州是新兴郡州,人口才八百万,不过土地还算有些膏腴之地。
而且诸江山脉连接,水旱两路百什货物集散,叶青巡查码头回来,心里得意,话说应州本可粮食自给,这粮运回来,在这基础上,就算用兵济民,至少有五年用粮了。
心情不错,又是三月,山川佳秀景色宜人。
回到了倾楼俯瞰,见湖面如镜,画航渔舟往来,河道港汉纵横,端是错落有致,心里更是高兴。
再自楼上回到自己居院,管家就赶了上来,忙禀告:“侯爷,本家发来了消息,第二次宗祠改建,已经完成了。
叶青听见,放缓了步子,这时已是阳神,稍一出神,转眼就到了宗祠之前。
宗祠坐北朝南,前后3进,祠前是一个100平方米广场,地基和广场、阶台,栏杆全用大理石砌成。
前进是座米宽的门楼,根石柱排列,擎起两廊,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侧植着松柏,月台上设着铜鼎……
祠堂正厅由18根柱梁,雕有彩云和狮虎,锦帐垂下,列着神主,只有曾祖父三代在内,甚至要是以后,只有历代汉侯才可在正厅,这三个还要迁移到左右而去。
而左右各五间,才列着密密麻麻的神牌。
叶青看时,见里面气运萦绕,隐隐一片,心里一笑。
龙气福地,其实并非在冥土,大凡建官立制,管理万民,就可造出一方福地,三千朝都有。
而叶家成了汉侯之家,要是在平时,还属蔡朝体制内,故同时也是在大蔡朝福地之内。
但现在其实半脱离,隐隐独立,故渐渐一块小小的福地出现,不过离成形清晰还早,当下不再细看,就此退出。
此祠建成,福地诞生,这诸侯之格,才算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