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符殿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寡人吃了一颗梧桐神果,但是也撑不了多久了。这件事情是行还是不行,你们快点给个痛快话吧。”
岩浆凤凰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黎子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灵鸟实在是太霸气了,都侧漏了啊。它就这么找上门来直接和别人说,要把它们给吃了,态度还是这么强横。
嗯,以后有机会得好好问问它的来历和根脚。
不过眼前这关怎么过呢?这头岩浆凤凰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样子,而这里面无遮无挡,离洞口又那么远,地上还都是岩浆。这躲也躲不了,跑也跑不了,战……那就更别提了。
他这小心脏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的时候,就感觉到身后一只冰冷而又潮湿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晃了一下。黎子昇回头一看,炎宝儿此时也是小脸煞白,浑身发抖,差点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问道:“师、师兄,他们在说些什么?”
“啊?你不知道……”
黎三公子脑子一转,这才想到这两头神鸟之间其实在用上古语言--符箓在交谈,而自己因为有了星槎元灵这台翻译机才能听懂他们之间的谈话,在炎宝儿的耳中,这就是标准的外文。
他赶忙把脱口而出的真话给咽了下去,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哦,师妹,这两位鸟前辈正在,嗯,正在那个叙旧呢。”
算了,就别给自己师妹增加心理负担了。
黎子昇见到师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不但是听不懂两位鸟前辈的对话,还因为那头岩浆凤凰身上的威压,才显得如此不堪。
他意念微动,就让神器压制威压的范围扩大了自家师妹身上。炎宝儿只觉得全身一暖,那股深入自己骨髓的恐惧感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她脸上这才有了几分血色。
“师兄。我说……”
她正要再次开口问话的时候,一声凄厉的长鸣打断了炎宝儿的话头。
“殿下,我们这两头老鬼也没有舍得舍不得的,可是……”岩浆凤凰用翅膀指了一指地面上的凤凰卵,声音突然变得非常柔和地道,“可是我们的孩儿们该怎么办呢?”
这时,黎子昇才注意到这头岩浆凤凰的说话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一种威严到让人产生膜拜的冲动,而另一种温柔大方能抚慰旁人的心灵。
大黑鸦干笑一声,也举起了自己的翅膀。它指着的却是黎子昇道:“你们看这小小家伙如何?”
岩浆凤凰低下了和锦鸡十分相似的巨大脑袋。仔仔细细地把黎子昇看了一个通透。它身上掉落的鲜红岩浆像血液一样滴落在了地面之上,分外地吓人。炎宝儿索性把自己藏在了黎三公子的身后。
黎子昇倒是还好,比这更可怕的天魔先生他都面对过,虽然只是在幻境之中。但是总还是有点免疫力来着。
他不闪不躲,反而抬起头来和这头巨鸟对视。
岩浆凤凰语气柔和地说道:“很不错的人类,比我们以前见过的都要出色。不过……”
它的调门一变,十分威严地道:“不过也就是带着点军神陛下的血脉罢了,嗯,手中的神器倒也不错,不过也只能发挥其中的十分之一而已。倒是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娃是火神陛下嫡系血裔。”
“伯符殿下,这么一个人类对我们凤凰一族有什么用?值得我们向你奉献我们的残魂?”
“呱呱呱呱……”大黑鸦发出一阵怪笑声,“你们都只剩下神魂了。却没注意到他的元神吗?”
岩浆凤凰再一次把脑袋转向了黎子昇,没过多久,它体内的两个声音同时惊讶地道:“这是……”
伯符殿下说道:“你们终于感觉到了吗?和古神一样,嗯,应该说近似于古神们的灵魂!”
“你是说。他和古神一样也来自那个地方?”岩浆凤凰迟疑着问道。
大黑鸦得意地说道:“不,他不一定来自那个地方,可是一定不是这里土著!”
“轰”的一声巨响。
就像炉子中的煤炭遇到了新鲜空气,岩浆凤凰身上红光一闪,腾起了一大团火焰,岩穴内温度暴胀,黎子昇甚至能闻道自己毛发烧焦的味道。
幸亏它一发即收,重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这才没把黎子昇和炎宝儿烤熟。
“殿下的意思是……”收敛下来的岩浆凤凰温和地问道。
大黑鸦斩钉截铁地道:“是的,寡人的意思就是你们和他订立契约,让他发誓帮助你的后代重见天日。只有他这样的灵魂才能承担你们之间的契约,中洲这里的人类不可能再有这样的灵魂了。”
“而寡人作为其中的一部分,会确保这个契约的执行。哎,谁叫寡人的神魂不完全,你们也不可能相信我发的誓言,所以寡人才把他带到了这个地方。”
岩浆凤凰默然良久,双翅一振,放声长鸣,半响才歇。
“好!”
“不好!”
红色巨鸟和大黑鸦一起朝着大声说“不好”的黎子昇看了过去。
这两种神鸟所制造出来的威压,别说作用到元神之上,就是用肉眼看也觉得有些发憷。有神器护持的黎三公子抽动了一下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拱手道:“两位前辈,这件事情不征询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真的好吗?”
他听了个稀里糊涂,但是还是给他听出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契约要建构在他的灵魂之上。
这算是哪门子事情,明明是伯符殿下要吞噬岩浆凤凰内的残魂,跟自己全无关系,但是代价是让自己去完成契约,还是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建立的契约。
大黑鸦一扇翅膀,扑棱棱就飞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恶狠狠地说道:“小子,这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从了寡人就是了。”
“大黑……那个,殿下。话可不是这么说,就算有好处你也要把好处告诉我不是。”黎子昇的情绪镇定了下来,摆摆手有些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