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寒彻的空气彻底凝固到了冰点,男人冷冽的眸光不复前两日的温存,取而代之的是森森不达眼底的阴寒笑意。
苏紫染心下凉气涌起,正待开口,樱唇却是猛地被两片滚烫的唇瓣堵住,在她愕然瞪大的双眸中,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比方才咫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等她意识到自己要呼吸的时候,淡淡的龙涎钻入鼻息,将她本就高悬的心脏撞得扑通扑通狂跳。
狂风暴雨一般的强势纠缠撰取着她舌间芬芳,几乎是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姿态,男人一手掐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一手从她敏感的后颈顺着脊背缓缓下移,直至酥麻绵软的尾椎,用力之大,几乎是要把她揉碎了嵌入骨血。
饶是苏紫染不谙情事,可固有的经验和认知还是让她隐隐猜到了男人的意图,胸腔中的气闷急躁陡然转变为一份深不见底的恐惧与畏缩,她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她还贪恋着这份短暂虚无的温柔,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发现一切!
“不要……君洛寒,不要……”
猩红了双眸的男人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就算她嘴上说着不要,在他强硬的攻势下,软糯沙哑的声音也含着一丝撩人魅惑的情*欲滋味,让他欲罢不能,又怎么可能在此时此刻让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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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力道分毫不减,男人滚烫的呼吸与炙热的吻也渐渐从她的嘴角转移到她弧线优美的脖颈之间,视线触及她白皙肩头那道深深的牙印,氤氲凤眸中的暴虐指数直线上涨,心下一狠,猛地张口咬了下去。
“啊……”苏紫染痛得惊呼,这男人难道是属狗的不成!
嘴上得了空,她一边挣扎一边叫唤:“君洛寒,你放开我,放开我!”
肩头的痛楚直直传入心脏的地方,她紧蹙着双眉,心中悲戚不已,他是她所爱、是她认定之人,可她不想再这样的情况下把自己交给他,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甚至含着一丝惩罚意味的误会,没有半分缱绻的温柔,甚至抵不上明月楼和叶听风的那一次。
意识到自己竟把这两人拿来比较,她懊恼得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挣扎得愈发起劲。
可任她拳打脚踢,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也没有半分要放开她的意思,最后甚至嫌她的手脚碍事,反手将她的两条胳膊按在身后,强势的力气让她半分动弹不得,甚至被迫以一种微扬着脖子的姿势承受他的疼爱。
“苏紫染,本王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别再乱动!”
该死的,这话怎么也轮不到他说好不好,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君洛寒,我的耐心也不好,你最好快点给我放开,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嘛!”
男人却不再理她,执意地在她肩上胡啃一通,良久,才终于放松了嘴下劲道,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之后,苏紫染感受到了肩头受伤那处传来的一阵.的酥麻,舌尖缓缓扫过,不再是蛮横的拆骨入腹的暴力,而是温柔细致的呵护关怀。
怔忪间,身子蓦地一轻,竟是被男人拦腰抱起。
绵软的床榻下陷了一块,不等苏紫染作何反应,身上陡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男人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膝盖抵着她的腿弯,力道不再像那么大,却依旧是不由分说的霸道强势。
苏紫染哭笑不得,双手被钳制在头顶上方,她几乎是期期艾艾地哀求:“君洛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王想干什么,你还没有看出来吗?”男人阴沉着眸子冷笑一声,幽潭般黝黑的凤眸深不见底,“看来本王做得还远远不够啊!”
话音刚落,他大掌一扬,苏紫染的身体倏地一缩,冬日寒冷的空气钻入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冻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火热的大掌径直从裙裾下摆钻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探入那处隐幽,同时刻,灵巧的舌尖和锋利的牙齿还不忘在她胸前厮磨作祟,引来阵阵轻颤。
蓦然间,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热气喷洒,沙哑的嗓音不容辩驳:“苏紫染,你记好了,你是本王一个人的,若是再让本王看到别人在你身上留下任何印记,本王就会用这种方式来清除所有让本王不快的东西。”
回应他的,是苏紫染狠狠的一震。
那双禁锢着她双手的大掌却慢慢放开了她,移到她白里透红的脸上,轻轻抚摸。末了,缓缓上移,阖起她颤抖的眼帘。羽毛一般轻柔的长睫刷过手心,猛地坍塌了他心里那丝坚硬的不悦,男人在她下巴上咬了一下,极轻,带着一丝宠溺与示好的意味。
直到异物入侵的感觉传来,苏紫染才蓦地从那该死的温柔中清醒过来,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崩断,她再也没了抵抗的力气,阖起的眼皮颤抖不止,却再也不敢睁开,生怕看到他满脸失望着拂袖而去的身影。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哪怕她瞒着迟迟不说,有些东西存在了便是存在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她费尽心机、慌张遮掩就能如愿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其彻底曝晒在阳光底下,要么迎接新生,要么彻底毁灭。
感受到她突如其来的顺从,男人微微一诧,复杂的眸光轻凝着她抿起的双唇,眸色愈暗。
进入的那一瞬,没有任何阻碍。
苏紫染心头一紧,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直直望进男人的眸中,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瞬间紧绷的下颚、越拧越紧的眉线,以及那抿成一条直线的菲薄唇瓣。
下意识地想要将其抚平,却只吃力地动了动指尖,再没接下来的动作。
迷茫的双眼再度阖起,她的心中宛如春雪过后的湖水,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即便身下潺潺水声与碰撞声接连不断,即便男人魅惑撩人的呼吸声在她耳边经久徘徊,除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心里却再无任何激烈反应。
终于,他还是知道了。
可是连一个小小的牙印都能激起他反感的惩罚,如今这场欢爱,他竟没有觉得恶心难忍、竟还继续得下去吗?
苏紫染扯出一抹苦涩笑容,后来的后来,终于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只闻院中嘎吱嘎吱的木板声和纷纷扰扰的人声传入耳中,苏紫染这才不甘不愿地睁开了眼,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肢,硬撑着坐了起来。
身旁的床榻空冷整齐,甚至没有一丝被人睡过的痕迹。
说实话,她真的是看不懂那个男人了,明明就是个独占欲极为强烈的主儿,明明就洁癖得厌恶任何人碰触她一下,却在发现她非处子之身时没有直接抽身离开,这算是给她留了最后一点面子么?
今日之后,她与他之间的结局,是一纸休书、还是形同陌路?
唤来昕梓伺候她梳洗更衣,看着她身上明显的痕迹,昕梓忍不住掩嘴偷笑,笑得苏紫染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却愈发惴惴不安。
“昕梓,外头那是什么声音?”
“回王妃,是王爷命人搬了张新的床榻来。”
“新的床榻?”苏紫染诧异挑眉,那男人闲着没事搬张床来干什么?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她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暗暗咬牙,他该不会是因为她昨夜说的那句“床太小,挤不下两个人”所以挟私报复吧?
昕梓微微摇头摇了摇头,颊上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粉红,支支吾吾道:“奴婢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何用意,只是……只是听那些侍卫说,王爷觉得王妃这儿的床榻,不太……结实……所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细弱蚊蝇,可苏紫染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太结实”四个字,嘴里漱口的水差点没一起喷出来。
不太结实?
亏那个男人说得出口啊!
都不用想,她就能猜到院子里那些侍卫说这话时会带着一种怎样暧昧的语气。
这不会就是他劣质的报复手段吧?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苏紫染轻咳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正巧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她松了口气似的让昕梓赶紧去开门。
影溪快步走入,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弥散的闷意,狐疑的视线在两个面个耳赤的人之间不断徘徊。
苏紫染连忙转过头去,摆了摆手,问道:“什么事?”
影溪皱了皱眉:“莲妃病了,皇上急召王爷和王妃入宫。”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不知道,王爷没有多说,只是差我来跟王妃说一声。”
苏紫染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影溪倒是走了,只是昕梓没有动,红着脸指了指那张床,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那个,王妃……要不奴婢还是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一会儿会有人进来……”
苏紫染一阵臊意,再不管她,随便“恩”了一声,逃也似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