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的话只说了一半,他仰头看了看天空,双手不断的撵决,最后缓缓的说道:“你们必须全部死亡。”
人群开始沸腾,他们为了活着不惜去啃食同伴的尸体,究竟受过多少良心的谴责,我们无从而知,但是他们早已经适应了这中尔虞我诈的时间。
人活于安逸,死于压力,这些人的脑子早已经疯狂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店主,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
店主也不管他们,接续说道:“我早已经希望你们死绝,可是没有想到今日的结局会变成如此糟糕。”
他说着,走进柜台里,伸手在柜台中捡起一包纱布般的东西扔给我,那幅沙哑而孤僻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离开,这就是我们试验的目的,现在想要离开的,马上就可以,甚至,我可以开三倍的工资与他。”
也许店主还在奢望能够招揽一批对自己有用的慕客,可惜他已经今非昔比了,没有人能够长青,也没有人可以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店主扭头想要摸索打火机的时候,几个人向他扑了归来,冲锋在前的第一位,很明显已经被这古怪的病毒所以感染了,如果现在,也许病毒的原体会越来越多,到那一日,恐怕就算有证人,也没有`一`本`读`小说`.什么用处了,因为没有人希望自己莫名的死去,在他们的眼中,店主早已经成了神。
不管是神还是人,百姓总会祈求安居乐业。
就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夜里,店主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只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来。
马老二从马棚里钻出来的时候,店主已经死了,他兴奋的摸了摸店主的动脉,似乎那颗强有力的心脏还在运行,马老二的心头充满了失望。
但是失望瞬间变成了希望,希望再一次的变成了狂热,最终,小镇里的人们把店主分食而开,一个完整的大活人瞬间变成了四分五裂。
谁愿意一辈子屈居忍下,谁不想要创建一番伟业,可惜,在这个灰暗的小镇里,百姓连谈话都已经成了奢侈品。
唯独只有店主知道,因为他在第一天被百姓们吞噬之后,第二天的早晨,雾气依旧朦朦胧胧,天空灰灰暗暗,谁也没有想到,早已经被剥离成白骨的店主,竟然再一次的走出家门,他缓步走进人群,人们看到他的时候,恐惧的向后退缩,原本围城的包围圈在一瞬间瓦解。
“你究竟谁谁?”一个最胆大的人,用低沉的献媚的声音说道:“我愿意出卖我的灵魂,把它奉先给你。”
店主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径直走向人群的最深处,因为只有那里,才有最夺目的目光。
店主一直挤到人群的最中心,他环顾了四周的人们,有残了胳膊的伤员,也有全身****的女人,更多的是还能苟延残喘的人们。
店主说:“你们吃了我吧,起码还有时间。”店主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已经恢复了早日他自己的荣彩。这一刻的他根本就不像一个半夜游逛的神经病。
店主一句话问完,没有任何人回复。
也许是怕,也许是饿,总之,没有人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店主捏了捏嗓子,然后用力的咳嗽了一下,似乎在清理不顺畅的嗓子,他说:“人生自古以来就是禽兽所化,如今返璞归真才是正途,可惜,越是利益大,身边的朋友就越加的容易变成自己的对头。”
店主甩了甩脑袋:“我早已经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你们不要怪别人,因为……这就是你们,也是我们的命运。”
话说完,他转身就要进入院子里,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人,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让人恶心,却唯独天生有一副好嗓子,他淡淡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只有杀了你,才能挽回这里发生的一切。”
店主本应该走进院子里,然后瞬间关上大门。
可是当他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如同一尊千百年来未曾挪动过的雕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幸存者都在等待他的一句回复,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已经变成了一尊雕塑。
日子还在不断的流逝,人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也就仅仅剩下八个人,八个最为强壮的劳力——唯独强壮才能够夺取更多的食物,这是自然界唯一的法则。
但是,活到最后却不一定就是胜利,起码,现在这个时间没有人把活下去当做胜利,他们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自然的死去,而不是像别的同伴那样,被别人刮骨分食,下餐入盘。
这天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中,店主和前几天一样,出现在自己家的大门前,没有诡异的动作,也没有恐怖的情节,他就那么打开大门,然后从大门中走了出来。
八个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店主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人还是鬼。
一个壮汉颤颤巍巍的问道:“你是活着,还是早已经死去?”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裤裆早已经湿透了,他并不想问,可是另外七个人却告诉他,如果不问,那么下次吃的就是他的肉。
店主笑了笑,依旧一脸的神秘;“我本想阻止一场浩劫,可是你们反而把我当做罪犯,实是活该。”他的身体因已经沙哑,也依旧沧桑,没有人读的明白他是开心还是难过。
八人中的大汉又问道:“你准备何时放我们离开?”
店主摇了摇头,用奇怪的方言说道:“再也没有人能够离开,或许只能有更多的人进入到小镇里。”
大汉一惊:“为什么?”他的希望早已经在一次次的吞噬中磨灭,他们已经不在乎死活,更在乎的,是原因。
“你为何不去问你身后的人,他们早已经知道。”店主说着,转身回到院子里,然后把门关上,如同上帝关上了别人的窗,更是封死了最后的门。
大汉绝望而愤怒的看着身后的人:“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局面,原本以为团结的兄弟,瞬间变成了仇人。
另外七个人一脸的茫然,各自摇着头,表示根本不明白。
但是狡辩或者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大汉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镇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这八个人,是自幼结拜,若非如此,他们也早已经成为了别人腹中的餐食。
七个人突然很生气,其中一人厉呵道:“这件事情本就是个圈套,你如此问我们,难道是怀疑我们忘记了曾经结拜,曾经那份友谊?”
大汉呸了一声,骂道:“我从不曾想你们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有想到……”
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七个人中已经有一个人冲了出来,他用一把剪刀,狠狠的插入了大汉的脑颅,如同插入一个破旧的匣子。
大汉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七兄弟没有人一个人犹豫,顿时如同饿狼一样扑了上去,没有人再顾及兄弟情谊,也没有人在乎眼前吃的是谁,他们只知道,如果不吃了这个人,那么下一刻很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分化,一个团体一旦产生隔膜,就再也不是集体,而是一个社会。
七个人在大汉死的那一刻没有互相猜忌,因为他们只顾着吃,只顾着活下去,似乎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当食物再一次的断绝,当生命终点的号角再一次吹起,他们开始产生裂缝。
大汉终究为什么说出那么一番古怪的话,为什么曾经歃血为盟的说同年同月同日死,却在对方死去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产生了另外一种情感,每一个人都在等待对方死亡,因为只有对方的死,才能给自己更多生存的机会。
第二天的夜里,七个人中再次死了一个人,这个人死的很安详,如同睡着了一样,只是头颅却挂在脖子上。
没有人去想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互相猜忌,彼此不再信任,甚至认为是对方为了吃到新鲜的.,而杀死了自己的手足兄弟。
斗争再一次的发生,仅剩下的六个人分裂成了两个集体,三对三的对决,他们彼此监视,彼此控制,甚至彼此祈求对方早一点的死去,只有死亡,才能够换到对方的重生,只有死亡才能够带给对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人的内心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一无所有的奉献,没有人会死心塌地的为另外一个人去死。
三对三的斗争终于在六个人之间爆发。
有斗争的地方,就意味着死亡,有死亡就意味着重生,他们从来都不明白这终究是为什么,他们也从来不去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他们只想到了,对方只要死,自己才会生。
却从来也没有想过,即使对方死了,自己还能够活多久,即使对方把.献给自己,那最后的胜利者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