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便转移了话题,问道:“看来你俩很熟?”
压力骤减,秦钟松了一口气,“不熟,今天才认识。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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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子?”
“姓秦。”
呵呵呵......吴媚感到很好笑,“既然不熟,她口口声声叫你秦钟,你言必称子衿,连姓氏都省略了,好不亲热哦?”
刚刚说完这句她就有点后悔,这话醋意太明显了。不料这个念头刚刚一闪,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忽然真的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
“尊重!”秦钟解释道:“我们乡下人称呼人从不带姓,否则会被认为是不尊重别人,只有父母长辈称呼晚辈时可以提名带姓。”
“她不是乡下人,她是记者。”吴媚不由提高了声音,心里忽冷忽热难以控制,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经过这么一阵喘息,秦钟到底回过神来了,口齿也渐渐伶俐起来。
他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是记者,免不了经常下乡到农村,也许知道农村的风俗吧。”
她顿时哑口无言,只好言不由衷的点点头。心里却恶狠狠说道:滑头!
心有所想,眼神里不由便带了出来。秦钟见状不由暗自惊心。
今日之秦钟已非昨日之秦钟,短短半个来月,他已经迅速完成了从少年心理向成年心理的基本转型。刚才事发仓促,他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因而乱了阵脚,此时一旦缓过气来,他便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他要转守为攻。
谋划已定,他便装出一副傻呼呼的样子对吴媚说道:“吴姐,我是个乡下小毛孩,苯嘴笨舌表达不清,结果刚才这件事情让我越抹越黑,其实事情很简单,根本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我复杂?怎么可能?那个什么......不是......”被他不动声色说破了心思,吴媚不由手忙脚乱起来,脸上腾得飞起一片红云。
一击而中,秦钟顿时信心大增,于是乘胜追击道:“不是什么?吴姐,有话您就直说,我不会多心的。”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心里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却又不能明确表达出来,吴媚感觉到似乎被人捂住了嘴似的,语气上便有点气急败坏起来,“我是说......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总归......总归有点怪怪的,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言多必失!千古不变的真理。她这么说无异于不打自招,把她自己的心里活动全部抖楼出来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秦钟听罢呵呵笑了起来:“呵呵,我明白了!你认为我和秦子衿那......那个......?”
“我没有?”吴媚急不可待地分辨起来。
她憋屈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明明你俩之间说不清道不明,我还得一遍一遍违心地说你俩之间一清二白。
“我还没说完呢!”秦钟此时更加自信,笑道:“其实我俩真那个了。”
“什么!?”吴媚惊呼一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说的‘那个’实际上就是按摩。实话给你说吧,她有严重的颈椎病,我给她针灸按摩了一番,不想她把东西拉下了。也怪我奔嘴笨舌大惊小怪,结果越描越黑。”
自信心有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自信可以让你把谎言说得理直气壮气吞山河,自信可以使你无中生有而面不改色心不跳。
因此,一旦自信重新回到身上,秦钟能把假话说的比真话还动人。在他看来,善意的谎言可以让吴媚心平气和,既然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吴媚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谜底揭开了,形势却发生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原以为一网下去捞上来的尽是大鱼,却不料包袱抖开却是一网的小草虾;原想着一巴掌拍下去蚊子必定呜呼哀哉,谁成想却原来是自己左手拍右手。
实际上,处在秦钟一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云苫雾罩中,她已经分不清楚哪儿是真哪儿是假了,她甚至对自己的判断力都产生了怀疑,自信心因之也产生了小小的动摇,剩下的只有迷茫和侥幸。但是在心底里,她却非常愿意听到这样的解释,她宁可相信秦钟说的就是事实
当然,吴媚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那种在生意场上久经杀伐、历久弥坚的女强人,内心张力很强,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就范,什么时候都不会只听一面之词。
她不甘心地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他笃定的微笑着:“明天我就把这个劳什子给她送回去。”
“不要啦......”她想都没想便叫出声来,结果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为弥补自己的失态,她急忙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姐,我听你的。”他一脸的庄重,信誓旦旦道:“扔了算了。”
她不想让他再去见秦子衿,他的最后这句把她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彻底颠覆了。
于是,尘埃落定......
青云观中院的起居房舍都是那种一明两暗三开间的串堂明厦,中间为堂屋,两侧是卧室。同一屋顶下,秦钟和吴媚各据一间卧室,两道帘子隔开。
一夜无事。
二天一大早,秦钟早早起来。洗漱清扫一毕,悄悄来到后院,练了一趟拳、舞了一阵子剑,太阳出来时,则坐在高高的石台上盘腿打坐呼吸吐纳。然后又到桃花潭挑来清水浇花洒院,诸事做完,冲了澡换了衣服,这才进到伙房生火做饭。
早饭照例很简单,因着有吴媚在,他特意加了一样鸡蛋烩芦笋。
昨晚的沐浴、艾灸、按摩使吴媚的身心得到极度放松,一夜睡得很沉,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了。见秦钟早已做好早饭等着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饭菜虽然简单,却非常清爽可口,吴媚一连喝了两碗小米稀饭,然后便抢着洗碗刷锅。
饭罢,稍稍歇息一会,秦钟便开始给她教太极十八式。完了又是田七玫瑰汤沐浴,又是艾灸、按摩。到了下午,两人则坐在后花园里赏兰、品茗、闲话,看夕阳西下、听空谷来风。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不知不觉间,吴媚感到四肢百骸中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动作起来轻灵空爽,有一种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关节肌R`ou 中回荡。对着镜子一照,面色光洁玉润,比用了化妆品还要鲜艳。
她以为这些应归功于这几天治疗的结果。
“不,主要是水......桃花潭水。”秦钟一语道破天机:“桃花潭水号称‘女人水’,桃花潭流下去形成桃花溪,桃花溪一路经过的村子,家家女人都有姿色。”
吴媚在他脸上仔细端详了一会,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你的肤色这么好,比许多女人都细腻明艳,简直可以用明眸皓齿容光焕发来形容。”
“我这算啥,我师傅当年九十多岁时依然乌发童颜健步如飞,人称老神仙。”秦钟得意地夸耀道:“我自幼和师傅习医,几乎泡在药香里,饮食上又都是新鲜素食,每日习武吐纳,一年四季都坚持在桃花潭中沐浴,新陈代谢自然要比一般人好得多,气色上自然要好一些了。下面桃树坪的男人喝的也是桃花溪里的水,肤色却都又黑又粗,水牛皮一样。说到底,这水根本不养男人。”
吴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他脸上看着,秦钟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他急忙摆手说道:“我先声明一点,我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儿,我不是女人。”
“谁怀疑你是女人了?”吴媚笑着嗔了他一眼,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女人个个妖艳,这水为什么只养女人而不养男人?”
“乾坤造化,男女有别,天地之大,道藏之深,一句两句很难说清楚。”深沉了一半,秦钟忽然呵呵怪笑起来,“老天爷要让一朵朵鲜花C`ha 到牛粪上,谁也没有办法。”
“呵呵。”吴媚也笑了起来,“你的嘴真损!”说着,用手狠命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用一种怪怪的腔调说道:“如果都是牛粪,鲜花们自然无话可说,现在有了你这个新鲜出炉乃油蛋糕,鲜花们怕不会安份于牛粪之中了?”
秦钟自嘲的做了个鬼脸,“我算什么乃油蛋糕?只不过是一堆年轻的牛粪而已。”
年轻的牛粪!!!!
“扑哧。”吴媚喷得笑出声来。
笑罢,吴媚正色说道“桃花溪流的都是钱,就这样白白流走也太可惜了!”
秦钟不解。吴媚又说:“如果能利用桃花溪作矿泉水及纯净水生意,肯定能赚大钱。”
他吃惊不小:“真的?”
“城里人现在最稀罕的就是纯绿色的东西。我以前学园艺,对水质有过一定研究,桃花潭水呈浅蓝色,说明这种水呈弱碱性,对人体健康极其有利,也间接说明说中富含人体所需的稀有元素。”
什么绿呀蓝呀的,秦钟糊涂了,他刚要开口说话,门上忽然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一问才知道是燕子寨的,她母亲早上赶牛上山时不小心滚了坡,把腰摔坏了。小男孩跑了十几里山路来请秦钟。
秦钟匆匆嘱咐了吴媚几句,便背上药箱跟着小男孩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