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桃花溪流域的人们还没从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言中回过神来,另一件令他们魂飞魄散的事情又发生了。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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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一夜之间,桃花溪流域的村村寨寨都出现了蚂蚁写字的可怕怪象。
只见一堆一堆的蚂蚁在墙上疙里疙瘩自动排成四个大字:修路免灾!
四个大字醒目而怪异,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提示口气,仿佛上苍冷冷的呵斥。
天书!不知是谁胆战心惊的嚎叫了一声。
这种前所未有的怪象把那些狡猾而又迷信的山民们吓坏了,他们本来就没有舒展开来的心脏顿时被紧紧攥成一团鸡嗉子,当中有些人当时就跪了下去。
于是,年龄大的便开始在“天书”前焚香膜拜,年轻的相互试探着商议修路之事。一夜之间,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大伙争先恐后开始拆除路上的房屋,然后一窝蜂似的涌到乡政府门前哭着喊着要修路,慌乱的神形仿佛一群热锅上的蚂蚁,把个乡长李文弄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等他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后,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足足大笑了二十分钟。
李娟丽知道这一切都是秦钟在下面做的手脚,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秦钟是如何让蚂蚁上墙写字的。她试着问过几次,秦钟都是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滴水不漏,要么就是王顾而言他。问得多了,则满脸严肃地叮嘱道:“天机不可谢漏!”总之,李娟丽从他那里始终没有套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转脸,他便捂着嘴巴窃笑不已。
说破了其实很简单,秦钟把白糖化成糖水,然后趁着黑夜用排笔蘸着糖水在各村各寨位置显眼的房屋墙上通通写上“修路免灾”四个大字。糖水的味道迅速扩散开来,吸引了大量的蚂蚁前来采食,于是便堆积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天书”来。
为了不至于引起别的村怀疑,这一次秦钟连桃树坪也没有放过,桃树坪村村口的磨坊墙上也赫然堆出来这么四个大字,桃树坪当然也是人心惶惶。不过好在桃树坪村一没有在路上盖房子,二来桃树坪的村民对修路一事一直抱积极态度,加上秦钟以道士身份出面解释,大伙的情绪慢慢的也就稳定下来了。
瘟疫风波时,乡长李文曾怀疑过秦钟,蚂蚁写字让他对这件事情看得更加透彻了。
沿公路往镇上一路过去,各村各户都闹肚子,唯独桃树坪村安然无恙,而瘟疫肆虐最猖獗的刀把村与桃树坪村相隔不到两公里,这也太蹊跷了!和修路之事联系起来琢磨,就更值得回味了。眼下出现的咄咄怪事就更离谱了,显然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在设计。这个人一定就在桃树坪村,李二毛显然不行,李娟丽就更不可能了,剩下的就只有秦钟了。他懂中医,了解各种神神道道的手段,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
李文悄悄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孙才子,书记大人神秘的笑了笑,说:“这事重大,没有证据不能乱怀疑,更不能乱说。”
李文惬意地笑了,“你放心!我也没往别处想,我也就在你这儿说说而已,只要把修路的难题解决了比啥都强。”
“对喽!”孙才子也心领神会,敛容正色道:“看来这个小道医确有一套。”
“现在公路已经分段包到各村,用不了一个月就差不多完工了,等这件事情收了尾,李娟丽和秦钟的村干部问题也该解决了。”
“可以借修路这件事情在县里吹吹风,给两个人先打打基础,也许这么一搞何书记那里也就通了。”
“高!这叫一箭双雕。”
“行了行了,真正的高手其实是小道医,咱俩头疼的事情他一个人便不动声色地解决了。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他送到村长的位子上,我们太需要这种人了。”
桃树坪的男劳力大都跟着二宝的工程队在周围各县干建筑活,秦钟便通过李菊花给二宝稍了个话,意思是请他带人回来修路。谁知二宝借口自己手头的工程紧不愿带人回来,说白了是嫌乡里给的修路钱太少。
秦钟一生气又一次来了个釜底抽薪。
他让李娟丽挨家挨户做工作,声明道:无论谁家的男劳力,只要回来修路,将来矿泉水厂建好后可优先招入厂里做工;第二、村里即将和省城各大旅行社建立伙伴关系,男人回来参加修路的家庭可优先定为农家乐示范户;第三,村里打算把周围几条山谷开发成旅游点,从现在起开始筹备安排景区工作人员,回来修路的优先考虑。
有了这三张诱人的空头支票,二宝便只有哭的份儿了。
但凡能在家门口挣上钱,没有几个人愿意跑到他乡去打工。此时恰好也快到秋收了,村里给的修路钱虽然不多,但挣钱和收庄稼两头里不耽误。桃树坪的男人们趁机便打起铺盖卷三五成群的离开了二宝的工程队。二宝刹那间便被秦钟把血放得差不多了。一夜之间,他的工程队开小差跑了三分之二,二宝几乎成了光杆司令,第二天便停工不干了。
二宝的工程队属于小型工程队,工程往往是二包、三包下来的,挣的无非就是个工程款,上家承包商按进度给他付款,他决不会自己垫资施工。因此,二宝一看干不成了,干脆自己也打了铺盖卷回家来了。按他的理论,天塌砸大家!老子不赔本就成,爱咋地咋地。
二宝回家后转了几天,从李菊花嘴里得知,村里马上要建一个矿泉水厂,李娟丽和秦钟将来就是将来村里的当家人。二宝的肠子几乎要悔青了,背过人去,他跳着脚猛扇了自己一顿大嘴巴。
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脑子很活络,随便这么一瞅便发现了自己所犯的致命错误。
当初若是回来修路,和村里把关系搞顺了,矿泉水厂厂房的基建项目肯定非自己莫属。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个大项目,一个项目下来相当于原来干四五个项目;至于村里开发旅游资源肯定还要继续投资基建项目,围着桃树坪村就有干不完的工程,用得着跑出去求爷爷告乃乃四处揽货?这样掐指一算自己确确实实是失算了!
于是,二宝便紧急行动起来,天天揣上好烟好酒去村委会找李二毛。
李二毛狡猾异常,早就看出了他的来意,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好烟好酒只管笑纳却不主动点破,直到二宝沉不住气自己说出来时,李二毛才摆摆手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如今不管用了,我只是个看摊子的门倌,有事你该找娟丽和小道士去。”
二宝于是又跑去修路工地纠缠李娟丽和秦钟。
李娟丽冷傲惯了,根本瞧不上二宝那幅暴发户的丑恶嘴脸,经常是问十句应一句,把个二宝撅得很没面子;秦钟倒是笑容可掬,却又嘻嘻哈哈泥鳅一样滑溜,你说东他说西,你指南他偏偏望北,你说修路他说脱裤,弄得二宝根本无法和他谈正事。
看着自家男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样儿,李菊花自然心疼,她便悄悄找了秦钟一趟。
她捧着微突的肚皮说道:“看在咱儿子的份上,你也得给他爸一个面子吧?二宝本来就是干基建的,谁干不是干?他挣的钱将来还不都是你儿子的?”
她的话前半截有语病,后半截有很有趣儿,秦钟不由暴笑起来。
李菊花被他笑得面如火烧,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媚态十足地说道:“你不能公鸡踩蛋似的光撒种不耕耘,日娃不管娃,好歹你得替儿子想想。”
她这么一说倒让秦钟真的生出了一点责任感来。他低头沉吟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村里和投资商原本就商量好了,厂房基建项目交给村里施工,这事我可以给村委会和投资商提建议,应该没问题,只是......”
李菊花怀孕后,母性心理占了上风,心性儿暂时也变得端庄了一些,不似以前那幅骚不可耐的形状,见秦钟已经松了口,她便郑重问道:“你说吧,需要他怎么做,我可以告诉他。”
她这么一庄重,反倒显得更加漂亮风致了。秦钟心里一阵痒痒,忍不住在她丰满的胸上摸了一阵,痞里痞气笑道:“你们家在整个莲花埠乡都能算得上首富,你让二宝在村口建一座门楼,既是你家的体面也给村里办了好事,什么都不用多说,村里的基建项目自然就落到他头上了。”
她想了想点点头道:“行,这事情我就能做得了主。”
说罢正事,两人免不了要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然后缠作一团上床温存一番。秦钟得寸进尺,还想真刀实枪的赤膊大干一番,奈何李菊花拼命夹住双腿不让入巷,口口声声小心儿子。后见秦钟有点愠怒,李菊花便学着赛牡丹的样子撅起屁股让他走了一回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