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一见到无根国师就着急地发问:“国师!朕这身体最近时好时坏的,不知是何缘故?还请国师救我!”
无根国师微微一笑:“恭喜圣上!贺喜圣上!这可是大喜事!”
“哦!喜从何来?”宋神宗一听喜出望外,他从座位上高兴地站了起来。
无根国师开颜一笑,继续说:“圣上体!内的夜魔已经虚弱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圣上的龙体有望近期就能完全康复!”
“啊!哈哈--哈哈!好啊!如此甚好!”宋神宗一扫愁容,满脸放光地笑了起来。
“只是这夜魔挣扎得越厉害,圣上的身体也会反复得更频繁,所以圣上需要加大丹药的服用剂量,以压制住夜魔的躁动!”无根国师说道。
“这没关系!只要国师认为有必要,朕必定依从就是!”宋神宗一口答应了。
无根国师又掏出两瓶丹药说:“圣上!这是最后的两瓶丹药了,这瓶绿色的瓶里装着24颗,能够保证圣上8天的用量,这瓶红色的瓶子里装着一颗伏虎丹,威力奇大,得之颇为不易,还望圣上在身体实在危急的关头服用,能保圣上无虞!因为药材已经用完,贫道明天就打算外出为圣上寻找草药,多则半月、少则几天就能回转,还望圣上恩准!”
这当然是无根国师想出的脱身之计,他眼看着宋神宗的身体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再留在这里,说不定就走不脱了,再说,他来到皇城里的目的无非一是探知宋神宗的准确病情和推测可能驾崩的时间,好提前做好发动的准备,二是夺去最关键的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职位,目前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大半,也该到了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啊?”宋神宗大吃一惊,自身的安危目前全系与无根国师一生,他要是离开了,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他脸都急白了,急忙说:“国师又何必亲自去采药?需要什么药材朕让他们去找就是了!朕这里可是一刻也离不开国师啊!”
“圣上有所不知,有好几味珍贵的药材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就是认识的人也极少,唯有贫道亲自去才放心,万一因为药材采摘方式出了问题,或者少了一味药的话,那后面的丹药可就续不上了,那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也将前功尽弃了!那贫道就是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罪过了!”无根国师先是把话说绝了吓唬宋神宗。
“啊?这么严重?那国师还是辛苦一趟吧!朕只希望国师能早去早回,朕这里可是望眼欲穿啊!”宋神宗无奈地同意了。
无根国师见目的达到,便又安慰道:“贫道一定快马加鞭,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回来,请圣上安心!”
宋神宗还想派人跟无根国师一起去,被他婉拒了,宋神宗只得让人拿了一万两的银票奖赏给了无根国师,希望他能看在银子的份上尽早赶回来了。
无根国师微笑着准备告辞,不过,走之前他还打算埋下点伏笔,搅乱一下朝政,为将来的事变创造更好的条件,能起多大的效果暂且不论,总归算是把剩余价值全部发挥出来才对。
无根国师脸上显出很为难的神色说:“圣上!临走之前贫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国师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宋神宗看他说得这么慎重,心又拎了起来。
“谢皇上恩典!其实皇上这身体即使这次痊愈了,以后还是容易被异物入侵,而一旦第二次被异物入侵的话,病情会远比现在严重得多!”无根国师出言恐吓道。
宋神宗果然吓得不轻,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为何如此?还请国师教我!可还有办法根除?”
“圣上仁厚,让万民称颂,这对黎明百姓是好事,但对圣上自己却不是太好,圣上遇事往往太过仁慈,对大臣们颇多迁就,因此经常会委屈自己,以求得事态平息,这样一来,圣上内部闷气积攒,导致自身体!内积压了大量的负面情绪,却无从发泄,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阴柔体质,容易被异物所乘!”无根国师一语惊人。
“哦!还有如此说法!”宋神宗陷入了沉思之中,想想自己也曾经豪气满怀,可无论是攻打西夏,还是推行王安石变法,遇到阻力后自己都是试图绕道而行,最后往往功亏一篑,导致后来自己也心灰意冷、冷眼旁观新旧党争,以至于到现在都一事无成,越想越觉得气闷,更觉得无根国师字字珠玑。
宋神宗心服口服地对无根国师说:“朕能遇到国师真是天大的幸运!国师能不避风险、犯言直谏,更让朕佩服万分!还请国师指教!”一时间,竟然把自己放在了弟子的位置上。
“圣上这可是折杀贫道了!贫道只是担心圣上身体,不得已才出言相劝,还要感谢圣上不怪罪贫道呢!当不得圣上如此夸奖!”无根国师谦虚地说。
“国师不亏是世外高人!朕心里有数,还请国师快快讲来!”宋神宗一听,对无根国师更加心悦诚服。
“圣上只须遇事杀伐果断,切不可再委曲求全,日久必定见效!”无根国师抛出了他的歪理。
“这样啊!”宋神宗想了想犹豫着说:“朕以后一定注意!以前朕是怕多造杀孽,没想到竟然伤害了自己!”
“所谓杀孽,是指圣上杀了不该杀的人!如果被杀之人其罪该死,那圣上杀他其实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这又怎么能说成是杀孽呢?”无根国师循循善诱道。
这些理论宋神宗闻所未闻,也没人敢大着胆子这么说他,这些理论也跟他自己的理念相左,所以他一时有点迷茫了,思考了良久,他才悠悠叹了口气说道:“难怪魏王曹操曾经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朕以前确实太过委屈自己了!谢国师指点,今日一番话让朕如醍醐灌ding,内心豁然开朗!朕感觉现在心里就敞亮了许多!”宋神宗终于完全接受了无根国师的理论。
无根国师心中暗笑,他满意地告辞而去。
宋神宗一直看着无根国师离去的背影,内心怅然若失,一股莫名的怒火在胸中升腾,他左右环顾一圈,大声吩咐道:“泡壶浓茶来!”
李森赶紧瞪了一个宫女一眼,那个宫女连忙去了。
宋神宗端过茶碗刚喝了一口,就“呸”地一声吐掉了!他狠狠地把碗砸在了地上。
“这么烫怎么就端来了?嗯?你想烫死朕啊?”他脸挂寒霜、寒气逼人。
宫女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平时这温度都是正好的,偏偏今天皇上却嫌烫了,她内心满是委屈,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反而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皇上面前,嘴上不住地告罪。
李森一看就知道是皇上内心烦躁在故意找茬,只要皇上高兴,委屈宫女算什么?他也板着脸训斥道:“早就关照你们要仔细着点!还是毛手毛脚的!自己掌嘴!不许停!”
倒霉的宫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却不敢哭出声音,她就跪在地上开始左右开gong扇自己的嘴巴。
“用点力气--!要我帮你吗?”李森恶毒地骂道。
宫女狠狠心又加大了几分力气。
“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的刺耳,其他太监和宫女们都站直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宫女的脸颊很快红肿起来,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李森,喉头已经有点抽泣。
李森拿眼瞅瞅皇上,发现他的脸色有所好转,知道这招有效,他继续木然地看着宫女。
宋神宗边看边愤愤地想,以前朕都对你们宽厚仁德,可谁对朕宽厚了?今后再不能像从前一样了!自己要按自己的意愿办事,再不受别人的掣肘,他甚至觉得这耳光是打在那些娇chong的大臣们的脸上,心里无比的畅快,刚才那种堵心的感觉一扫而空,他饶有兴致地继续“欣赏”着。
宫女的嘴角已经往下流着鲜血,随着脸上伤口的破裂,每一下都钻心地疼,她无助地继续着,只是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小了下来。
“好啦--!下次再犯定斩不饶!”宋神宗终于开了金口。
宫女听了这话,紧绷的心弦松开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人也昏迷了过去。
“快抬走--!快点!”李森冲太监喊道,过来两个年青的太监,迅速地将宫女像抬麻袋一样抬了出去,李森厌恶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其他太监和宫女连忙上前收拾起来,一个个动作麻利、神情高度紧张。
宋神宗端起了另一个宫女沏好的茶水,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嗯!不错!赏银50两!”
那宫女正担心着呢,听到这话不相信地愣住了,回过神后连忙磕头谢恩,内心暗喜逃过一劫。
宋神宗像猫看老鼠一样,打量着下边人的脸色变化,心里想道:“我就让你们对我不知深浅!让你们只能费心琢磨、乖乖听话!”,他忽然觉得,这好像就是在玩游戏一样,也是蛮有乐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