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李氏知道钱春磊突然改口,是苏七七在中意搞了鬼。虽然想找苏七七的事,可她没有证据。她于是一脸的鄙咦的‘哼’了一声,对着苏江氏尖酸的说:“我说三弟妹,大户人家自七岁起就有男女不同席的说法。茵子可是七岁都过了,一天到晚与男孩子混在一块,你可得小心了。就算这病秧子是自个儿堂兄弟,可天天两人形影不离的,把名声混坏了,小心嫁不出去。”
苏江氏脸一沉:“大嫂,你这话说得也太过了吧?什么天天与男孩子混在一块?你也是有女儿的人,难道兰子自七岁后,你就没让她与男孩子见过面么?再说咱们这村子里,不是堂兄弟,就是表亲,这么小的孩子他们知道个什么?”
苏江氏语一出口,旁边的人就接了话:“我说大成媳妇,三成媳妇这话可没说错,你这当大伯姆的,是这样说孩子的么?孩子不与孩子玩,那还叫孩子?在他们的眼中,有什么男孩子女孩子之分?一个作田种土的人家,谁家的女孩子是拘到家里当大家小姐来养,一年不让她出次门的?我看你家兰子前两天还在与人说笑呢,是不是也得小心嫁不出去?”
说话的是强子奶奶,几个孩子虽然皮些,可是她老人家觉得都是好孩子。特别是七七与茵子这两孩子从不与自己几个孙$一$本$读$小说 (.(yb)(d)(u).)子孙女打架,让强子奶奶觉得,这两孩子真心不错。所以,听到苏李氏的话她老人家听不过去了。
强子的奶奶正是苏大娘的妯娌,这个老人家与苏大娘个性完全不一样。她听说自己那强悍的妯娌带着这大儿媳妇去抢自己儿子家的油茶子,她听着就不屑这婆媳俩的行为。
苏李氏虽然心中不服这婶子的批评,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她也不敢以下犯上,于是拉着苏明生愤愤不平的回了家。
没戏看了吃的又没了,孩子们当然得散了。
吃饭又早,钱小胖子拉着几个孩子说:“我们到七七家去炸粉花生怎么样?我那盒子里还有不少的油,我回家再去拿点粉花生来,一会大家一块吃?”
想想油炸的东西虽然很香,可是吃多了会上火,于是苏七七提议说:“到我家院子里去玩游戏吧,一会等大人吃好饭了我们再回来茵子家吃杀猪饭怎么样?”
“好,反正我们小孩子也不能上桌吃杀猪饭的,就听七七的,先去玩好了。”强子立即支持。
茵子也立即说:“我去跟我娘说一下,让她给我们留点好吃了。”
一切交待好,几个孩子从茵子家出来了,正准备去苏七七家玩时,她们的小姑姑苏春梅拦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听说你们很能耐,找人把你们五堂哥打了?”
苏七七看着这个拦住她们的小姑姑,她眼中的杀气可不轻,难道她是来给苏生明讨公道的?她一直与这个被退亲的后一直留在家中的小姑姑没什么接触,对她不太了解。可她一开口,就让七七厌恶了。这样的女子,对孩子也这样凶,怪不得她会被退亲而嫁不出去。
看苏春梅这副凶狠的模样,茵子有点害怕的叫了声:“小姑姑…”
苏春梅瞪着苏七七:“没教养的东西,你怎么不叫人?”
真想一脚把她踢到坎下的水田里去,可苏七七忍住了,在名誉上她毕竟是长辈。于是眼眸一低忍气吞声的叫了句:“小姑姑好。”
“哼,有什么好的?你们伙同别人欺负你们五堂哥,你们大伯姆在家里叫骂,烦都烦死人,还好什么好?都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惹的事!茵子,你大伯姆可真没说错,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人,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苏春梅斜着眼扫了一圈她们身边的几个孩子,然后对着她们俩一阵臭骂。
钱春磊见状忍不住了:“你才是勾引人的狐狸精呢,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么凶,怪不得没人要!七七,茵子,别理她!”
苏春梅最怕别人骂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钱春磊话一出口,她立即涨红着脸举起手就要打他。可钱小胖是谁?屯长唯一的金孙!这双雄村是一百多人家的大村落,屯长的权利可不是一般的小。
于是他拨腿就往茵子家门口跑,扯开嗓子大叫:“爷爷,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打人了!爷爷,那个没人要的老姑娘要打你孙子啦!快来啊,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打死人了!”
这一嗓子,立即吓得苏春梅呆若木鸡…
苏七七捂着嘴偷笑,心中暗竖大姆指:对付贱人就得用最贱的办法!小胖子这招栽赃陷害,实在是高!
果然不出所料,没两分钟,屯长老头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是谁?谁打我孙子?”
钱春磊一头扑进他爷爷怀里嚎叫起来:“爷爷,苏家那个没人要的老姑娘打我,唔唔唔…”
苏春梅吓着了:“我没打他!我碰都没碰着他。”
钱春磊就是叫着:“她打了,她就是打了。明明她打了我肚子上一拳,你们说对不对?爷爷,她是大人,她撒谎!”
苏春梅面对这屯长的宝贝金孙吓呆了!她毕竟是个大人,见屯长脸沉得比下雨天还黑,她有点害怕了。于是赶紧拖过茵子来要澄清事实:“屯长伯,我真的没有打春磊,不信你问茵子与七七好了。我只是在教训她们,根本没有打您孙子。
屯长看自己这孙子的哭声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只是他历来是个护短的,哪里会听苏春梅解释:“你一个大姑娘家,虽然嫁不出去,可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教训这些听话的侄子侄女。你连自己都没学好,还有什么资格教训孩子?我看,你还是先自己学好了再说。磊儿不哭了,一会我让茵子爷爷教训她,既然打了我孙子,总得受点教训才会学乖。”
屯长话声一落,苏春梅脸色白得像用白面粉过一样,她怨恨的看了钱春磊一眼,朝屯长行了个礼,哭着跑了。
不说苏春梅哭着跑了,就苏七七听到屯长那哄钱春磊的话,头项长菇了。心中不住腹诽:屯长爷爷,你这样教孩子,是不是想废了他啊?
真心想提醒屯长这教育方式不对,可是她一个七岁的孩子跟一个五十出头的村官讨论教育之道,他不会把她当妖怪?
想想自己这年纪,苏七七就泄气了。心想算了,以后慢慢影响自己这小伙伴吧。万一他真的长大了还是喜欢茵子,她可不希望自己这小跟班有一个混蛋老公。
因为苏春梅这一搅和,小胖子被他爷爷带回去茵子家吃杀猪饭了,于是大家都返回去了。
苏七七进了三叔家院子,看到刘三娘提着一篮子猪下水要去河边清洗,于是自告奋勇:“娘,我跟你去。”
刘三娘诧异的问:“你不是带小朋友去家里玩了么?”
苏七七跟上刘三娘后才把刚才的事说了一篇最后问:“娘,这小姑姑是不是真的没人要了啊?”
刘三娘赶紧看着她轻轻的说:“七七,别这么大声,要让你奶奶听到了那就出事了。”
苏七七一想起那剽悍的苏大娘于是压着嗓子说:“娘,小姑姑跟奶奶可真是亲母女。”
刘三娘宠爱的笑笑:“当然是亲母女了。俗话说是女要看娘,是禾要看秧,这还能说错。不过也有异样,你兰子堂姐就不像你大伯姆,更像你大伯些,比较老实。”
苏七七一声叹息:“娘,这小姑姑如果真的嫁不出去了,以后可就要常常看到她了。真没劲。”
刘三娘也是一脸无奈:“嫁出去,嫁给谁啊?几年前订亲的张家说是送来吉日那天起,张家小子就开始发病了,找了很多大夫都好不起来。后来听说是一个游方道士说了,你小姑姑的八字在时辰上与张家小子大冲,这生病就是因为开始议婚而起的。”
“……”八字相冲?以前订亲时,不是要合八字的么?
刘三娘又笑笑:“其实,明眼人啊心里都明白,不是八字相冲,而是张家想悔亲。既然自己的女儿八字冲了人家,你奶奶又亲自上门看过那孩子,确实是病得皮包骨了。你奶奶历来不喜欢女儿的,后来张家不仅不退回聘礼,还赔了三两银子给她,这样你小姑姑也就待字闺中了。
后来听说张家小子被送去寺里休养了三个月就全好了,大概半年内又娶了同村的外姓人家的姑娘。而且听说这姑娘相貌好性子温存,又有福像。开始娘也不太信这些,可是这小媳妇进门三年,生了两个小子,而且张家日子也过得顺心。再说我的七七也是高僧救回来的,我是真的相信确实是你小姑姑的八字与人家相冲,而不是你奶奶泼妇的名声让人家害怕娶这样人家的闺女进门了。”
刘三娘一翻话让苏七七无话可接,她心中唯一在想的是:这苏春梅看来真得当个老姑娘了。后来她又想,她当她的老姑娘跟她毛关系都没有,只希望她能够无视她苏七七,少与那苏老太婆来欺负自己一家人就行。
只是希望始终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