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七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秀了,怎么烤着个玉米就提出“一辈子”的事呢?她怎么可能给他烤一辈子的包谷?季文琛可是名草有主的,而她也有了培养对象了。就凭陈家那尖酸的小姑娘,师兄真的跟她走得太近的话,那陈姑娘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惹些闲气来,可不是她苏七七想做的事。
她是孩子,可以说话不算数的是不是?于是苏七七打定主意要赖账了,因为她以后不太想跟季文琛走得太近。
收完玉米没两天,又挖完那为数不多的在大灾之下生存下来的红薯,天凉了起来。
眼见霜降就要来临,过不了几天就得上山捡油茶子了。这几天苏二成与季文琛如往年一样天天进山砍柴,为过冬作准备。见柴火家中用差不多时,师徒二人则挑到镇上酒楼去买,换些油盐银子,日子虽然清苦,倒也安静。
今天一早起来就下雨,看着为淅沥沥的冬雨,苏七七对这个世界有点无奈,明明是要雨的季节它干得要命,可这明明这初冬的季节应该是干燥的,它却时不时的下场大雨。她暗骂这老天纯粹是不想人活了。不,应该是雷公老头渎职了。
苏二成与季文琛在屋檐下搓着干包谷,一个用锥子破开、一个用包谷犁包谷。这+一+本~读+小说+.是苏七七照着前世七十八年代的农村玉米脱粒的方法来弄的,那一世她参观时听到过讲解员讲过这在没有产生机器前,农村玉米脱粒法。虽然这种法子也很落后,可是比起以前的那全靠手搓的脱粒法强上太多。
师徒俩正赞叹着这包米脱粒法的神奇,正当苏七七也在屋内认真的学刘三娘纳鞋子,这时候小跟班跑了进来小声的叫着:“二伯,二伯,我爹让我来叫您与二姆娘去老屋一趟。”
见茵子这奇奇怪怪的模样,刘三娘迷惘的问:“茵子,老屋有什么事?”
苏七七家自与苏大娘翻了脸后,没有重大事情,老屋里的人是不会来叫他们一家的。而他们也不会轻易跑去找无趣的。
见二伯姆问她出了什么事,茵子老实的摇摇头:“二姆娘,我只听到小姑姑在屋子里哭,奶奶坐在厅子里嚎叫,可我没听清她在哭什么。”
苏大娘又在撒泼,弟弟能让孩子来叫自己夫妇,那肯定是真出的事了。只是自己那亲娘,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人,她在干豪也不代表着就真有大事,莫不是见自己家日子好过了些,有来寻事头了吧?但是来叫了,又不能不去,苏二成与刘三娘两人无奈的出了院门。
见二伯他们走了,苏秋茵朝苏七七招了招手:“七七,我们去看看?”
这苏春梅为什么会哭?苏七七很好奇。
从来不把她当侄女看等的苏春梅要是真出了事,苏七七觉得那是报应。当然她仅仅是不待见她苏七七还不算事,毕竟她是长辈。可当姑姑的天天想着进她家来偷东西,苏七七对苏春梅就不只是讨厌而是鄙视了。
那段天灾的日子里,若不是刘三娘机灵,就这两扇破门,那里能挡得住苏家母女的贼头贼脑?不要说留下那些葛根粉,怕是那点糠也早被她们母女顺手牵羊给牵走了。
所以茵子一招呼,苏七七立即与季文琛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她跑了。
这家的女人都进屋内去了,老屋的院子门是虚掩着的。苏七七与茵子刚一进厅子,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哭声叫骂声。只是隔了两三间听不太清楚,她们很好奇苏春梅到底出了什么事,并且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态,于是就准备往里钻。
哪知两人还没迈时第一间屋子,就听得苏老爹一声喝:“七七、茵子,你们给我滚出去玩。”
苏七七直翻白眼,这苏老爹平时在苏大娘面前就是一只猫,今个儿没有老太婆在面前,他倒威风了?
对苏老爹这种没骨气的软脚虾,苏七七从那天苏大娘逼着苏二成还地还银子,而这老头儿竟然没有一句公正话的那一时起,她就决定讨厌他了。
听到他一开口就是“滚”字,心里就更讨厌了。而苏七七更确定,这苏春梅怕是出了大事了。
看了一眼脸黑得像李逵的苏老爹,苏七七朝茵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装着害怕的往外跑了。等到了院门口,两人悄悄的摸着柴棚的门溜了进去,从后门进了苏家老屋的后屋檐下。
苏家老屋靠山而建,屋后是一座土山。院子外左右两边都是菜地,与最近的邻居都有一菜地之隔。所以,苏家老屋里的声音,从院门口过要是不仔细听的话,一般是听不到的。
两人沿着屋檐轻手轻脚的往苏春梅的窗子后摸去,仿佛两个卧底一样,茵子更是一脸的兴奋。苏七七怕她笑出声来,朝她示意别让人发现,否则就真要挨揍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苏春梅屋子的后头,果然里面不仅有苏大娘一如既往的叫骂,还有苏春梅的哭哭啼啼,最后夹杂着几个的劝解声。
“哼,刘三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你说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是想我苏家丢面是不是?今天叫你来不是让你胡乱出主意的,而是让你们来想办法的。”苏大娘永远是强者,不管什么时候,她开口就只会骂人。
大伯姆苏李氏闻言则提出:“娘,要不让三成去帮着买副药来把孩子打下来?”
苏春梅一听哭声更大了:“大嫂,孩子是我的,虽然还没生下来可那也是条命,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呢?如果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会舍得打掉么?你怎么这么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我恨你!”
苏李氏一听恼了:“小妹,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么?还在娘家的大姑娘肚子里就怀了野种,你倒是生下来啊!大姑娘脸面都不要,倒学会了偷汉子,我要是你早就撞死算了!”
苏春梅“咻”的坐了起来:“谁不要脸?难道你没偷过汉子么?那周木匠呢?你才是不要面呢。”
苏春梅话一出口,屋子里顿时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