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这李家姑娘是好是坏,提醒了自己三婶,见她也似乎起了疑,苏七七心里放心了。不是她心眼太多,只是她听到这张媒婆的捧与夸,就怎么着也觉得不正常。这关系到自己堂哥一辈子的幸福,所以她不得不鲁莽提醒。如果是她多心了,大不少被娘说两句。如果真的是有什么内情呢?那不是害了自己三堂哥这一辈子么?
冬天又是雨雪天,村子里人都起得迟。第三天苏七七还在吃早饭,苏江氏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二嫂,这张媒婆真的是欺人太甚了!这李家姑娘你知道是什么病么?是疯癫!镇上没有几户人家不知道她那病的,是从小就有的,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我找上张三娘这死婊/子认理,她竟然说我们家穷!我呸!我家再穷也不能卖孩子过日子啊!真是气死我了!这事好在七七提醒,否则生庆这辈子还不给这黑良心的死婆娘给害死?”
刘三娘见她火药味很浓,反正这亲事也没有去说,也没什么影响。于是她拉着苏江氏坐下问:“我看你这一身的雨雪,早饭肯定没吃吧?坐下,正好锅里还有一碗稀饭,这里还有两只七七让烤的什么梅菜饼。虽然干了些,可就着稀饭吃还挺香的。别气了,这不是没成么?村子里也没人知晓这事,你要真一嚷嚷,倒让别人知道了。。一.本。读。小说 xstxt”
苏江氏这才委屈的坐了下来,伸手接过刘三娘递过的碗说:“二嫂,我这不是难过么?我家庆儿虽然没读过书,可孩子既勤快又老实,是个好孩子呢。这黑心肝的死婆子竟然敢这样来作贱我儿子,我就想咬她一口肉。”
“噗,三婶,我听说书的说,人肉很酸的,会酸着牙齿,您还是别咬她好了。那个坏媒婆这么坏,就是觉得我们家穷好糊弄。可是她不知道,我们家是人穷志不短。现在穷也不代表以后会穷。三婶,你让三哥明年跟着我爹学石匠吧,只要他不怕吃苦,以后日子肯定会好过的。”
苏江氏闻言真笑了:“二嫂,你说七七是哪个仙童下凡是不是?你瞧他这小小年纪,可想的事倒比我们大人全面。行,七七这么说,三婶就更感谢了。二嫂,到时你跟二哥说说,明年让他也带着庆儿出门吧。”
刘三娘知道自己没有儿子,以后自己的七七怕是要靠这几个堂哥撑腰了。虽然那两个大的是指望不上了,可苏江氏与她交往了二十年,她的性子刘三娘很了解,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于是点头说:“只要庆儿愿意,你二哥可乐得多个徒弟呢。”
见苏江氏的脸色果然好了不少,苏七七这才低头继续吃饭。这个三堂哥人不错,而且还比较老实。平时她与茵子进进出出,每次看到她都会很敦厚的叫叫她。其实,三叔的几个孩子都对她不错,苏七七觉得有句话没说错:一代好主母,惠及三代人。孩子的启蒙师是父母,父母正,孩子就正。上梁要不正,下梁大多数都歪。
而且,她让这个三堂哥去学石匠也是有目的的,不管在哪个世界,有钱最重要。她不是真正的八岁,她得开始准备。她知道这个世界的建筑材料不多,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靠自己的前世的知识发家致富。
要做事一定要有人,独木难成林。但是这人,算来算去还是血亲占第一位。前世自己土豪爹的公司里,重要部门有几个不是亲信?
苏江氏被大家一劝,终于没再去找那张媒婆的事了。但是她觉得苏七七的话很在理,张媒婆能上门来作贱自己的儿子,不就是看着她老苏家日子不好过么?她晚上就把儿子叫到了身边问过他的意思后,又跑到苏七七家把自己大儿子要学手艺的事,与苏二成一一说了。
自己的亲侄子愿意手艺当亲二伯的哪有不愿意收的?但苏二成提了一条:“如果庆儿真的愿意学,那弟妹可得跟他说清,吃不了苦就不要来。这石匠手艺可是太阳下讨生活的本事,吃得了苦才能学得到本事。”
苏江氏立即承应:“二哥这点可放心,庆儿你也不是不了解的。那孩子除了话不多外,吃苦还是可以的。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新年里我请族里几个长辈一块来吃个饭,庆儿就算是他二伯的徒弟了。”
看着苏江氏风风火火的走了,苏七七笑着说:“娘,人家说急性子的人生女儿,可我看三婶这性子也不慢啊,怎么头两胎都生的是儿子?”
“噗!七七,你从哪听说性子急的人生女儿?娘活了这么多年可没听过。”刘三娘被女儿的问话笑出声了。
从哪听来的?忘记了。
转眼就是二十三,虽然日子过得比去年还紧巴,但年还是要过的。
一大早,一家人就起了床,小年祭灶神前,要把家里打扫干净。除尘,扫地、扫蜘蛛网,一家人忙得团团转。
“七七,你别爬梯子,去搬几张长凳来,娘抱被子垫子来晒。”看到女儿爬梯子除蜘蛛网,刘三娘慌忙叫住了她。
苏七七爬在梯子上正想去扫屋椽下的蜘蛛网,看刘三娘一脸大敌来临的样子,想说什么还是咽下了。她快手快脚的爬了下来说:“娘,被子还是晒绳子上吧,我把梯子搬过来,你拿绳子来。一头栓在梨树上,一头栓在厨房的门框上,这样晒得比较透。”
苏二成闻言立即说:“七七,梯子你哪搬得动?爹爹来搬,你去柴棚把那几根长的草绳拿来,让你娘去抱被子。”
大家正盘算着晒被子,突然院门开了…
“琛儿?这么个大冷天,你怎么跑下山来了?”正要进门抱被子的刘三娘惊讶的叫了起来。
苏七七转身一看,果然一人一担一狗进了院。
她觉得季文琛这个时候来似乎不太正常,今年下雪下得早,而且比往年要大年多。现在这山路怕是特别难走吧?
“师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季文琛直到把担子放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才迟缓的说:“师傅、师娘,季家收到军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