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前辈子有无数次在生死险境上走过的经历,也在任务途中发生不可抗力的意外,面临被人揭穿的危险。可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自己就先差点露了马脚的时候过。桑落甚至想不起来当时的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感受,她只知道,穆战北的视线在她身上掠过的那瞬间,她背心一片汗湿。
万幸,什么都没发生!穆战北的视线只是从她身上扫视而过。然而桑落却也知道,这件事恐怕没完。因为穆战北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个小小的瞬间。
这个直觉比狼都敏锐的男人,绝对认出她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她都这样了,难道等回去了穆战北还能把她生吃了?
这么一想,心态极好的殷桑落老神在在的就跟着鲁飞走了,看向鲁飞的狂热不减半分。鲁飞心惊肉跳的收到穆战北暗中奉送的一记眼刀,看看,看看!他都说了这几天让亲王妃伺候他用膳是要折寿的,现在报应就来了吧?
也不知道他依附着殷家的这个身份,能不能让亲王留他一具全尸!
在逍遥楼的雅间,鲁飞和俞影承最终谈成了这笔交易,利润四六分成。鲁飞可以将印花布的方子给俞影承,而相对的,俞影承要跟鲁飞签订协[一][本][读.小说 .议,将每年利润的四成分给鲁飞,算是方子的报酬。当然,这种利润的分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期限是十年。十年之后,俞影承就无需再将利润跟鲁飞分享了。
鲁飞倒是没那么贪心想要俞影承付出更多,毕竟印花布的方子其实就胜在新颖上,实际上没太大的技术含量。而且他之前也只是说的夸张,实际上这种棉麻布在京城的销量也就那样。占据了一个“新”字,过后也就一般了。要是送往西北边关的话,销量的确会不错。但是,俞影承说的更对,毕竟距离太远了,为了那点利润送往边关,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现在把这方子卖给俞影承,那么西边那块的市场就由俞影承去吃下了。而这么一来,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坐享其成,的确是件美事。
当然,无商不奸,双方都心知肚明俞影承虽然签下协议只在西北边关那一亩三分地里贩卖,可实际上他要说卖给其他地方的人,难道桑落他们还会拒绝吗?毕竟这最终的利润,桑落他们是可以分到四成的。
至于每年拿到的利润是不是够数了,这种事情双方更是明白其中的猫腻。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拿到银子就好!
当然,桑落还是挺希望看到俞影承看到方子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的。
肯定很精彩。
说完了正事,话题也就轻松了下来。
俞影承看了桑落一眼,笑道:“鲁小管事,过些时日俞某就要回边关了,鲁小管事当真不愿跟着俞某同行?旁的不说,你在鲁老板身边有什么待遇,俞某给你双倍,如何?”
鲁飞半真半假的指责道:“俞老板,您这可就不对了啊!鲁德可是鲁某看好的,鲁某可是指望着日后他能帮衬鲁某的。俞老板这把人给挖走了,鲁某还能指望谁?”
俞影承同样也是半真半假的笑道:“不瞒鲁老板,也不知为何,俞某一看到鲁小管事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才冒昧的提了这么一句,还请鲁老板莫要见怪。”
话虽如此,不过他也明白这话题是无法继续的了。毕竟作为当事人的“鲁德”看着鲁飞的狂热眼神始终不曾减少半分,想也知道这少年是肯定不会跟着他走的。
不过也是,这年纪的孩子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也正是可以为了崇拜之人付出一切的年纪。鲁飞能在这短短一两年里崛起,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鲁德崇拜他,想要跟在他身边也是很正常的。
事实上,俞影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这少年其实也就是机灵了点,这样的人多的是。只要他想要,比这少年资质好的多人也能轻松找到一堆。可是,他偏偏就对这少年另眼相看。他也没说谎,他在看到这少年的时候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句矫情做作的话,就好似他们前世就认识了一样。
不过,光是这样一种感觉,还不足以引起俞影承的重视。在调查鲁德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出彩之后,他也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他认为这只是一种错觉,却不知道在他半神半假的说出那“似曾相识”的话之时,桑落的心头却是突然微微一震。
似曾相识吗?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才知道原主当年对这俞影承也是有一种另类的动心,原主被冷落,被疏离,她在胡闹的同时也是希望有人可以温柔相待。俞影承的出现恰好补足了她心中的渴望,对俞影承刻意塑造出来的那个温柔出色的男人动心也不是件难事。
只是这种动心在前世原主因为俞影承而死,同时还连累了整个殷家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了。她记住俞影承,是因为恨!
她也很肯定这俞影承肯定不是重生的,只是他为何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感觉的出来这并非是客套话,俞影承在说真话。
若是这般,那是不是将来会有人纵然不是重生,却依稀可以拥有属于前世才该有的记忆或是感觉?
心里想着,脸上也没表现出来。
俞影承也不是个会纠缠的人,既然桑落不答应,这件事也就作罢。他主动请了鲁飞和桑落一同吃了一顿饭,又跟鲁飞约好了去染坊的时间,这才告辞离去。
她的猜想也仅仅只是猜想而已,现在也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穆战北已经回了王府,当务之急是先去跟男人解释这件事。不然的话,以那男人的别扭傲娇程度,难保又会以此为借口坚持不懈的折腾自己。
鲁飞走的时候带走了百灵手底下的人装扮的“鲁德”,她则是摸进后院换回了自己的装扮,这才打道回府。
刚下车还没等她问起穆战北,就见红芽一溜小跑的迎了上来。
“王妃,公孙二小姐来了半天了,正等着您呢!”红芽喘了口气,回禀的同时还不忘记说一说她打听来的八卦,“听说公孙二小姐要许人了,是当填房,公孙二小姐不愿意,是公孙府的正房夫人逼着她这么做的,也好为公孙家的大少爷多铺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