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瀚冷着脸坐在主位上,原本惯有的温和笑容也已经挤不出来了。
坐在下首的有吴家的那位庶叔,还有一个则是公孙家二房所出的,公孙秀的堂兄公孙仁。
公孙仁不比公孙铭,他没继承公孙太傅的半点本事,倒是学了一身他爹的不学无术。当初有公孙铭在的时候他没出头的机会,可现在公孙铭死了,公孙家想要传承下来只能靠他们这一辈。公孙仁自认为没了公孙铭那挡路的家伙,就该是他出头的时候了。
这一次来吴家也是他自己坚持过来的,他自认为自己现在是公孙家的继承人,跟吴瀚的关系相等。到了这儿之后说话也没太给吴瀚留面子。没想到,吴瀚说翻脸就翻脸了。
公孙仁大为不忿:“吴大少,你这话有些不太对了吧。淑贵妃娘娘那可是你们吴家人,淑贵妃说话不就等同于吴家张嘴?既然这事儿是她提议的,有吴家在背后做保障,所以我才肯帮着一起出手的。现在皇上知道了,还处罚了那几个出手的官员。要说起来,我们公孙家的损失可是要比你们吴家大多了。可吴大少你现在不承认不说还直接翻脸了,这有点过分了啊!”
吴瀚面色铁青:“公孙仁,你听了谁的建议我不管,也不用去管。你公孙家有损失,我吴家就&一&本&读&小说 {.{yb}{du}.}没有?”
“那是你们自找的!”公孙仁不客气的叫道,“是谁说了这赈灾的银子出了京城的大门才不好划拉的?是谁说要趁早动手才能得手的?现在倒好,银子没到手,人手还折在里头了。就凭这,让你们吴家赔偿损失也是应该的。”是的,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银子!开玩笑,就算说好了是合作,可现在的结果不是双方都没得利,最后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现在祖父还不知道,他必须要在吴家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到时候祖父就算生气,好歹也能看在自己压下了吴家的份上放过自己一回。
吴瀚怒极反笑:“我吴家自找的?呵呵,公孙仁,就算我吴家自找,人折在里头了我也认了。你公孙家想要分一杯羹所以一起出手,现在事情落败没得到好处你就想要在吴家身上狠敲一笔来弥补自己的损失!公孙仁,你真当我吴家是好欺负的?”
公孙仁看着吴瀚笑容略微有些狰狞的样子瑟缩了一下,他当然不认为吴家是好欺负的。只是事到如今,是肯定要一个结果的。
“总,总而言之,是你吴家提出要如此行事的。现在人手折在里头了,那你吴家就该负责!”公孙仁本就是个草包,也想不到其他的话来说服吴瀚,只能结结巴巴的强词夺理。
吴瀚冷笑一声,只反问了一句:“若是成功,你公孙家可要分出一半利益再送给我们吴家权当谢礼?”
“凭什么?”公孙仁想也没想,直接反驳了回去。
吴瀚嗤笑:“得了好处不肯分我吴家一份,没了好处却要我吴家为你负责,公孙仁,你倒是好算计!想必公孙太傅若是知道你如此工于算计,怕是要后悔以前不曾好生培养你了。跟你比起来,已经过世的公孙铭可真真是远远不如。”远不如你蠢!公孙铭那人命短了点,可在心思城府上却是他们这一辈的佼佼者。公孙家为何能到现在都不倒下?旁人以为是公孙太傅的缘故,实际上不过是公孙铭在背后出招,以公孙太傅为由才将公孙家发展起来。若非如此,公孙铭死后不过是一个公孙秀,就让公孙家地位一落再落。不过要论蠢,那公孙铭的的确确是远远不如公孙仁的。
公孙仁有点哑口无言,尤其是当吴瀚说起公孙太傅,公孙仁心里有点发虚。要吴瀚真是上门找了祖父,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吴大少,找我祖父就没必要了。今儿我过来你以为我祖父会不知情吗?他……”公孙仁絮絮叨叨的,心里发虚。
吴瀚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冷声道:“是吗?既然公孙太傅已经知晓,那我会跟公孙太傅好好的商讨商讨!至于你,公孙仁,你们公孙家大房的人还没死绝,还轮不到你来我吴家耍横!来人,送客!”他说的句句发自肺腑,公孙家的二房算是个什么东西?大房的那一个就算平庸了点,可好歹也算是个带着脑子的。二房的除了会吃喝玩乐还会做什么?娶的妻子也是个没什么用的,生出来的几个孩子就没一个出挑的。要不是因为他要出门的时候恰好被公孙仁给缠上了,公孙仁这么个货色也有资格坐在这儿跟他说话?
公孙仁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之色,他原本也没做过这些事情,这不是现在公孙铭都死了,所以他想要做点出色的成绩出来,好让祖父对他高看一眼,从而努力栽培他,日后好让他来接管公孙家吗?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为何要搭上淑贵妃那条船?现在闹到这地步,事情差点就闹大了,就算压下去了,可损失已经造成了。说到底,始作俑者不是吴家人吗?他只是来要回自己的损失这有什么错?
对,他根本就没错!
这么想着,公孙仁更是坚定了信念要从吴家拿到补偿了。
吴瀚什么人?随便来个猫三狗四的人就能压住他?当下毫不客气的,直接让人把公孙仁给强行送了出去。这还不止,他是让人直接把公孙仁送回公孙太傅跟前去了。至于公孙太傅知晓之后会如何他是半点都不关心。就如他不知情,却因为主谋是淑贵妃,所以吴家就被拖下水了一样,公孙太傅不知情没关系,公孙仁也出手了,他是公孙太傅的亲孙子,公孙太傅想要抵赖都不成。知道实情之后,公孙家和吴家在这件事上就必须保持相同的态度。就像是吴家不会出卖公孙家却会拿捏着这个把柄不放一般,公孙太傅也一定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等把公孙仁弄走之后,吴瀚的目光没有半点回温。他垂下眼睑,遮去眼底的寒意,淡淡的问道:“二叔,吴怡儿做的这些事情,你事先可知道?”
吴家庶叔干笑一声,眼神略微有些游离:“瀚儿,这件事事先我真不知道!”这话倒是不假,只是事情要发生之前他就猜到了端倪。至于后来在被抓住把柄之前强行收手,扫去尾巴这些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他也不是不气吴怡儿,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女儿不是?
这便是知道了!
吴瀚撑着额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