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欣怡牵着狗走出好远,才想到身旁少了一个人,她回过头,看到宁容皓正向她快步追了过来。
她连忙停下脚步,等他走近自己的时候,才笑着问道:“哥,你干嘛去了?”
“我本想为你的狗付给它的前主人一笔分手费,但我怎么说他都不肯要,最后还是我强迫他收下了。”宁容皓没有提及自己是怎么威胁那个小男生交出银行卡号,并通过转帐付给他两万块钱,做为楚欣怡头也不回地带走他萨摩犬的补偿;也没告诉楚欣怡自己还被那个小男生警告不许欺负她,他怎么就只担心她呢?怎么就不担心担心他是不是送狗入虎口了呢?
“他是个好人。”楚欣怡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自认为非常中肯的评价。
“加你一个字,他是个好色人,所以才中了你的美人计。”宁容皓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拍了拍楚欣怡的头,又拍了拍那只萨摩犬的头。
这个丫头脑中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啊,她现在可是本市常务副市长的妻子了,这只狗一看毛色和身形就知道是价格不扉的纯种狗,市场价应该在一万五到二万之间,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收下陌生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呢,这可是受贿啊。
虽然宁容皓并不认为这只狗是有人精心设[一][本][读.小说 .计引他入骗局的道具,但他还是要防范于未然。
更何况,如果不把钱给那个小男生,他总觉得那只狗是楚欣怡的爱慕者送的。而现在,那只狗可是他这个名正言顺的老公送给老婆的礼物了。
“才不是什么美人计,我从未这么想过……”楚欣怡脸颊微红,却理直气壮地说道:“但是,谁让我总是这么可爱呢……”
宁容皓一愣,他还以为她红着脸要说什么,原来又是这种自恋的话。
他故作生气地打断楚欣怡的话,表情严肃的命令道:“你以后就只许对我一个人可爱,要不太危险了。”
“好。”楚欣怡自然把宁容皓的话当成了吃醋宣言,她美滋滋地看着他,正要打趣两句,却因为突然想到一件事而转变了话题:“哥,你就这样跟我出来可以吗?不用回单位工作了?”
“你到现在才想到问我这个问题吗?”宁容皓见自己和楚欣怡已经走回了市政府大楼,就指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说道:“我们这边走。”
“你真的直接可以下班了吗?是不是要送我回家吗?还是我们要去吃东西?”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了,楚欣怡还不忘关照跟在自己身边的萨摩犬,说了一句:“大白,咱们这边走。”
“虽然不算下班,但我们可以走了。不过,我们一不回家,二不去吃东西,而是要去医院。”宁容皓看了看手机,陈秘书一直没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陆子明伤得到底严重不严重。
“去医院看爷爷吗?”楚欣怡不由得担心楚伟奇的血压。虽然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讨厌宁容皓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提到“宁容皓”这三个字,楚伟奇的脸就总是臭臭的。
“不是,是去医院看陆子明。”宁容皓说话时一直留意着楚欣怡,生怕她掉头就跑。
“什么?你居然让我去看那个臭流氓?”楚欣怡立即停住了脚步,她眉头紧蹙,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口中像念经一样不停地重复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地下停车场虽然没有人,但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而且还有监控,所以宁容皓也不能直接用手去制止楚欣怡再继续把头摇个不停,只好哄着她说道:“不去也得去,你刚刚把他打成那样,怎么能不去探望一下呢?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道个歉啊。”
楚欣怡一跺脚,恨恨地说道:“可是,明明就是他不对啊。你刚刚也听见你叫我什么了,他当着你的面都敢这么放肆,可以想像我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是,陆子明说的话和做的事确实有点过份,但他做得最不像男人的事情,也就是把咖啡罐倒扣在你头上吧。”宁容皓不是想替陆子明说话,只是,毕竟他现在才是受伤住院的那个人。
“那里面可是有一下子咖啡呢。”楚欣怡再一次强调。
宁容皓叹了一口气,看着楚欣怡,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没错,他用咖啡罐扣你头时里面确实有很多咖啡,可是你用咖啡罐丢他时,里面装的是什么?”
“装什么了?”楚欣怡对于自己做的好事自然是心知肚明,却在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装了满满的玻璃珠!”宁容皓瞪了楚欣怡一眼,最后的发现终于解开了他的疑惑,“我说他头上怎么被砸出那么大的一个包呢,按理说一个空咖啡罐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杀伤了。”
哈,居然被他发现了吗?楚欣怡扭开头,不想让宁容皓看到自己无法完全掩饰的笑意。这么高兴的事却不能放声大笑,她真是快憋出内伤来了。
没错,她确实从楚伟奇的鱼缸里捞出来很多用来装饰的扁圆型玻璃珠,统统塞进了咖啡罐里,直到里面一点余缝都没有。
虽然把那么重的咖啡罐背在身上跑了大半天让她觉得肩膀有点酸,不过,还不到一天就有了用武之地,真是太值了。
“没有证据你就算是市长大人也不能乱讲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的。”楚欣怡心虚地回避着宁容皓的眼睛。
宁容皓看了看电梯的方向,认真地说道:“你要证据是吧?就放在我办公的抽屉里,你要不要现在跟我去看看,我敢保证,那每一颗玻璃珠上都有你的指纹。”
“哎……不用了,不用了。”楚欣怡连忙拉住宁容皓的胳膊,向他服了软。
真是可悲啊!楚欣怡黑着脸,肠子都悔青了,像她这么一个推理小说迷,居然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早知道就带着手套做案了。”楚欣怡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就走吧。”不管怎么说,能让楚欣怡老老实实跟他去医院,就算是成功的一半了。
楚欣怡斜眼看了看宁容皓,试图和他谈谈条件,以近乎威胁的语气说道:“哥,你藏起了我的作案工具,这么看来,你也算是同犯了,我们……”
“不!”宁容皓打断楚欣怡的话,笑着说道:“我那是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如果你执意要顽抗到底,我就把那个工具交出来做呈堂证供。”
“你还真是大义灭亲呢。”楚欣怡撇了撇嘴。
“所以啊,一会儿到了医院你给我乖乖的,好好向陆子明道个歉,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宁容皓叹了一口气,“至少要让他放弃起诉才行。”
楚欣怡原本还想着如果不是因为陆子明,自己也不会遇到大白,看在这份情面上,她刚刚至少也考虑了一下下要不要原谅他。
现在一听宁容皓话,她那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燃起了小小的火苗。
她瞪圆了眼睛问道:“放弃起诉?起诉谁?”
“你,当然是你,除了你还会有谁。”宁容皓真想戳戳她的小鼻子。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宁容皓的车子前。
“切,我才不怕,那我就起诉他******,我不过是在正当防卫。”楚欣怡可不是在说笑,她已经在考虑如果真的要起诉那个臭流氓,要走什么样的法律程序。
“傻丫头,我怎么看你那都不像是正当防卫。”宁容皓见楚欣怡在那里发着呆,迟迟不肯上车,就走过去打开后车门,还没等他开口,那只萨摩犬非常自觉地钻了进去。
“哇,哥,你看我的大白多聪明,还知道上车。”楚欣怡吃惊地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后座上的萨摩犬,觉得很不可思议。
宁容皓倒是很淡定,能养得起这种纯种狗,而且说送人就送人的家庭,一定非富即贵,所以,这只萨摩才会习惯于坐车了。
看它端正地坐在座位中央且略略扬着头的架势,就好像在宣布整个后座都是它的地盘。
“是啊,它好聪明,来,比它聪明的你快点上车。”宁容皓一边回答着楚欣怡的话,一边伸手示意她上车。
“我……”楚欣怡看了看大白,又看了看宁容皓,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做出选择,她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我要坐前面。”
宁容皓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至少她更想和自己呆在一起,但比较的对象是只狗却又让他有点高兴不起来。他弯腰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萨摩犬,给了它一个“你即便是新欢也胜不了我这个旧爱”的眼神,才“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坐进车里的宁容皓刚侧过身要给楚欣怡系上安全带,一个毛乎乎的狗头就伸过来挡在他二人的中间。
楚欣怡抚摸着大白,心疼地说道:“哟,我可怜的大白,自己坐在后面是不是很孤单啊,那也没办法啊,因为妈妈要和爸爸坐在一起。”
“你给我等一下。”宁容皓紧急叫停,虽然他也很想尽快升级做爸爸,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他将大白的头按回到后面,直视着楚欣怡的眼睛警告道:“不许和它用那种称呼说话。”
“嗯?爸爸妈妈吗?”楚欣怡的视线从宁容皓的脸上移向看着自己的大白,与它商量道:“哥不喜欢当爸爸呢,那你就和我一样,叫他哥哥吧,而我呢,自然就是姐姐了。”
“你有本事让它叫我一声哥哥。”话一出口,宁容皓立即察觉到自己用这种办法抗议实在是太幼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楚欣怡在一起呆久了,这智商明显降低了不少。
楚欣怡却不这么想,她笑眯眯地看着萨摩犬,鼓励地说道:“来,大白,叫哥哥。”
萨摩犬倒也真配合,还真就叫了两声,不过,叫的不是哥哥,是“汪汪”。
“哦~哇~”楚欣怡发出夸张的赞叹声,抚摸着萨摩犬的头,不停地称赞道:“你好乖啊,好厉害啊。”
“坐好吧,我们……”宁容皓发动了车子。
“哥,你难道不觉得大白好乖吗?”楚欣怡看向宁容皓,想让他给个说法。
宁容皓之前就最怕看到楚欣怡委委屈屈装可怜的样子,现在倒好,又多了一个,那个大白瞪着一双圆圆的小眼睛,万分无辜地看着他……
长长地叹了口气,宁容皓拍了拍大白的头,称赞了一句“你好乖”,然后又拍了拍楚欣怡的头,说道:“你也好乖……咱们把安全带系上吧。”
“好。”楚欣怡满意地点了点头,坐正了身体。
系好了安全带,宁容皓就开着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大白都伸个头隔在他和楚欣怡之间,还在他耳边“哈哈”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