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副外级竟敢顶撞市长,纹让沙应良感到了蔑。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沙应良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听着里面传来的拨号声,他双手握着话筒,腰微微弯着,脸上也充满了笑容。
很快,电话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你好”
“李省长您好,我是荣州的沙应良啊。”沙应良的腰又弯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几近谄媚,话语恭敬无比,“没打扰您工作吧,李省长,有件事情,我想给您汇报一下。”
“嗯,你说吧。”
“好的李省长,是这样的,这次昊光化工研究院生产基地的事情,我们荣州一共报了两个地方,现在我们得到消息说,荣州俩个地方都有可能入选
“嗯,这是好事啊,看来你们的工作做得很扎实嘛。”
“可是李省长,一个地方只能有一个。生产基地,我的意思是想将生产基地定在市区的北部新区,想请您帮忙打个招呼。”
“这事我知道了。”
沙应良挂了电话,如释重负,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刚刚他打电话的对象是新晋省委常委、副省长李重喜,有他出手,想必问题不是太大,只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连荣州内部的问题都没有理顺,尽管李重喜什么也没有[一][本读]小说 xstxt说,但自己肯定在李重喜心中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七月二日下午,鲁义县政府召开了县长办公会。
会上,方忠着重强调各级各部门官员,要有大局观,不能只着眼局部的眼前的利益。然后,他特地提到了这次昊光化工研究院生产基地的事情,对管委会这种不硕大局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韩东默默地听着,等方忠的批评告一段落,便举手要发言。
然而方忠却对韩东高举起来的手视而不见,转而去说下一件事情去了。
其他人都看到了韩东举手,见方忠一点面子也不给他,都把目光落到了韩东的身上,看他准备怎么样。
“方县长,我有话说!”韩东见方忠不理自己,便朗声道。
如果是说别人的事情,韩东也只会听着,绝不会随意发言,可是现在方忠已经指名道姓地批评了,再不站起来的话,那他就不是韩东了。
总体来说,弗东一贯都是低调的,但是骨子里面,却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性子,更何况韩东自认为这次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那就容不得方忠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批评了,就算他是县长也不行。
方忠不爽地瞪了弗东一眼,沉声道:“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吧”
韩东站起来道:“我要说的就是刚才方县长所说的昊光化工研究院生产基地的事情。在管委会全体工作人员的努力下,我们富义县晨光工业园进入了第二轮的考核,这对我们县来说,是一件迎来重大发展机遇的好事情,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方县长觉得这件事不好,难道我们努力地做好本职工作,为富义县招商引资有什么错吗?”
既然已经开了头,韩东就要把话说透,不等方忠说话,继续道:“我县的工业基础非常薄弱,晨光工业园区内一共才十来家起来,而且基本上都是小企业,根本无法形成规模、集群效应,而大家都清楚昊光化工研究院的背景,并且这次的一号生产基地,是带有研究所的,将来昊光化工研究院的一些新型材料,都会在一号基地研究生产,如果能够落户园区,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它对我县的重要意义。我就不明白了,方县长是站在什么角度说我没有大局观的,我这么尽心尽力地为园区,也可以说为富义县的经济劳心劳力,我这样做,以方县长看来,到底哪方面没有顾及富义县的大局?”
韩东知道方忠的意思,因此话中把大局两个字限定在了富义县,反正你仅仅是富义县长,又不是荣州市长,你也不能站在全市的角度说话批评人啊!
看到咄咄逼问的韩东,众人都把目光垂了下去,不过注意力却全都集中起来,等着看好戏呢。
“你”方忠想不到韩东竟然直接站起来这么质问自己,脸上顿时堆满了阴云,他之所以今天专门在会上批评韩东,是因为连市长沙应良都打电话斥责了他一番,他感觉韩东这次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市委领导的极大不满,因此准备就此机会,好好地打击一下韩东,谁知道韩东却是一点都怕,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质问自己。,
身为富义县长,严格意义上说,他要讲的大局,自然是富义县的大局,因此韩东的质问也有几分道理。
沈从飞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心中却一片喜悦,有韩东这样的人就是好啊,有他朝方忠开炮,这样也可以打击一下方忠的气焰嘛。沈从飞身为县委常委、副县长,是坚定地站在县委书记黄文运一方的。因此在县政府这边,就受到方忠以及众人的联手压制,如今有韩东的加入,使得身边有了一个盟友,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够融洽,但是至少在有着相同的立场,还是有共同利益的。
方忠伸手捋了捋油光水滑的头发,沉声道:“韩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是传达市委领导的精神,有什么错吗?沙市长还有陈市长,都对你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认为你这是不硕大局的表现,并且也批评了我们富义县。身为县长,我感觉很丢脸啊,”
韩东立马道:“方县长,这件事情我也跟沙市长解释过了,如果从大局来说,昊光化工研究院无论是选择荣州北部新区,还是我们富义县,都是从全省的大局,甚至是西南区域的大局出发,因此我们应该相信计委和昊光化工研究院的专家组,他们一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的。我们现在来说这个大局,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啊。”
说着这些,韩东便坐下来,微低着头,目光落到了身前摆放着的鲜花上面,根本就不再着方忠一眼。
方忠气得脸一下子涨红了,韩东的话语很明确地告诉他,韩东圩干飞的招呼都不听。更何况你,个县长呢。
方忠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可是关于大局这个问题,韩东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既然自己站在荣州市的大局上面,那他站在更高的大局上面,似乎也说得过去啊。
寒道:“韩东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方县长这是传达市委领导的指示精神,你怎么
韩东抬头盯着寒道:“寒县长,我这是就事论事而已,作为县长助理,我也有发表言论的自由嘛。”
这时沈从飞扫视了一周道:“各位,我认为这件事情吧,现在也没有必要争论太多,反正考察组也考察了,至于结果如何,这得省计委和昊光化工研究院综合评价比较,无论生产基地落户哪里,我相信都是最适合的。如果能够落户到富义县来,这也是我们富义县发展的一个机遇嘛。因此我建议暂时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静等结果出来就好了。”
自从认识到韩东不简单,以前自己对他的态度有些问题以后。沈从飞就特意地关注着韩东的一举一动,越发地觉得这年轻人确实是个人才,因此有机会还是慢慢地修复和他的关系,或许以后自己的路会走得更来
方忠很不爽,被韩东这么一番追问,他还真不好回答,只好接着沈从飞的话语道:“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下面继续下一个议题。”
下面的问题,跟韩东就没有多大关系了,他又成了一个旁听者,坐在那里,听着,偶尔记着,却不在发表任何意见。
然而,在参加这次会议的各部门局长看来,弗东面带微笑地坐在那里,显示出极大的自信,好像刚刚跟县长争辩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根本不把方忠这个县长放在眼里一样。
众人心中,都充满了震惊,这样的县长助理,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啊。
会议结束,韩东拿起记录本就准备下楼,这时副县长甘明迪叫住了韩东,请他到办公室谈工作。
甘明迪原本是市招商局的一个业务科长,下来当上副县长,也是高升了一步,他来富义接薛仁义的那一摊子,也分管着工业。本来按照富义县委的建议,是让韩东接替薛仁义的,只不过因为凌聚佳的一句话,市委组织部就不得不驳回富义县的建议,转而将甘明迫弄了下来。
虽然现在凌聚佳已经因为受贿的问题到台,但是甘明迹担任副县长的事情已经成为事实,因此这个结果也改变不了。,自从甘明迪下来以后,弗东也没有去拜访过他,按照弗东的想法,自己的工作就是搞好晨光工业园区的工作,其他的一切少管。只要甘明迪不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不会跟他过不去。
“弗助理啊,自从来到富义县以后,我感觉到管委会的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这次参加省政府组织的招商引资会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些都得益于韩助理的辛勤工作啊。”两人坐下来,甘明迫先是表扬了韩东一番。
韩东微笑道:“这是我职责所在嘛。”不明白甘明迫叫自己来到底想干什么,反正韩东表面上还是对他很客气的。
甘明迪点了点头道:“嗯,我明天准备过去看看,韩助理没什么意见吧?”
韩东笑了笑道:“甘县长是分管领导,我们当然欢迎甘县长前往指导工作啊。”
从甘明迫办公室出来,韩东心中疑惑不解,甘明迫好像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嘛,就算要去工业园区视察,那他去就行了,何必特意给自己打招呼呢?
想不明白,韩东也就不多想,反正甘明迫要去管委会就去,自己按照正常程序接待他就走了,只要他不对自己的工作指手戈脚,那就没什么问题。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甘明迫就来到了管委会,先是和中层以上干部们见了个面,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语以后,就提出去园区走一走。
当即一干人便陪着甘明迫出去,给他介绍了一下园区内的几家企业。
“这一块地是准备用来干什么的?”甘明迫忽然指着前面一片围起来的荒地问道。
这片荒地便是韩东他们规划来准备让昊光化工研究院一号生产基地落户用的,土地平整,四周都用简单的栅栏围了起来。
邓学荣介绍道:“甘县长,这是我们规划了给一号基地用的地。”
甘明迫皱着眉头道:“结果不是还没有出来吗?”
范变芳道:“甘县长,我们专门了解过,这片地跟一号基地的用地要求比较吻合,我们就是希望通过它,让我们管委会多一分竞争力呢。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号基地都还没有着落,你们这样做简直就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嘛。”甘明迪皱着眉头批评道,“我觉得啊,一号基地的事情等结果出来再说也行,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用来招徕其他的企业呢?我认识几个老板,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
韩东一听就不爽了,这家伙果然是有目的而来的,当即便微笑道:“甘县长能够给我们介绍投资商,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不过这一片地我们都已经按照一号基地的要求规哉好了,暂时不能动,园区其他地方也很宽嘛。”
甘明迪笑了笑道:“一号基地不是还没有消息么,再说也不一定会落户园区嘛,现在能够抓紧时间多拉一些投资来才是正事”
这时韩东的大哥大响起来了,韩东拿起大哥大一看,是省计委的徐斌打来的,便道:“甘县长,我有事情去办,先失陪一下,您慢慢看吧。”
说着,韩东便转身离开了,一点也不用脸色变得很难看的甘明迪。这是韩东故意的,不然接个电话也不至于离开这里,这个甘明迫要么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要么是自以为是来显示他的身份,既然这样,鼻东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