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感情?宁邪只觉得不敢相信,她竟然会爱上自己的弟弟,自己唯一的亲人,也许还带着亲情的成分,但都改变不了她这禁忌荒唐的爱恋。她怨恨着自己,也感到很无力,因为无论她如何压制回避,那份感情就会愈加顽强地在她的心里生根,如今终于破土而出,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还能拔出吗?几乎不可能了呢,因为那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一直都知道弟弟很优秀,甚至比她还要优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国家女尊男卑的传统,估计他才会成为魔宫的继承人。只是没有如果,当初弟弟喝了那碗药,他就彻底成了和这个国家其他男子一样的男人,也注定了现在的局面。她不能让弟弟知道连她自己都不敢认可的感情,她害怕弟弟远离她,更害怕别人对他指指点点,这里男子的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害了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长大,守护着他,似乎就已经足够了,以他姐姐的身份,仅此而已。
“玥儿,我做到了。”宁邪故意将那份重逢的喜悦扭曲为大仇得报的喜悦,她该高兴的,因为终于为爹娘报了仇,可是更多的却还是深深的歉疚,一声对不起,她在心里说,对宁邪,也是对爹娘。
“嗯,我知道。”宁玥也任由宁邪抱着他,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领,他知道这些年姐姐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那份血海深仇一直压在姐姐心里,他虽没有当年的记忆,体会不出那种感觉,但他知道那一定很沉重、很痛苦,如今大仇终于得报,姐姐也该放下了,以后应该能真正轻松快乐地生活了。
“玥儿,在一起,真好。”宁邪感慨道,只是这话有点意味不明。
“嗯,姐姐,以后永远不分离了。”宁玥只认为宁邪表达的是姐弟俩在一起真好,他们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宁邪那时死也没想到,三年后弟弟在一次出去做任务的时候一去不返,她急得派人四处去找,本来自己也想亲自去寻,却被玲珑玉强行留在宫内继承了宫主之位,而玲珑玉则一身轻松地继续出去游荡,最终也没了踪影。宁邪不敢忤逆师母的意思,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师母对她是真心好的,这些年对她们姐弟俩都有着莫大的恩情,可以说,没有师母,就没有她们姐弟俩的现在,更别说报仇。爹爹曾教育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并不是滴水之恩那么简单。
自从她做了魔宫宫主,她将魔宫的名字改成了墨宫,只因为她的爹爹名字就是一个“墨”字,以前魔宫喜欢张扬行事,早已经四面树敌,盛极必衰这个道理她懂,这也是曾经爹爹教她的道理。因此自她上位,她嘱咐下属以后做事一定低调,将墨宫的一半产业都转移到了地下,以防万一。将来若真的出了事,也能保留一点实力,给大家留一条后路,她没有玲珑玉的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魄力,也潇洒不起来,她有牵挂,她能做的就是管理好墨宫上上下下,让墨宫在江湖上一直有立足之地,这样也不负师母所托了。
只是,弟弟依然下落不明,只用飞鸽传过一次书信,信上写道:“安好,勿念!”是弟弟的字迹,她派人去追踪飞鸽,只是那飞鸽像是被人专门严格训练过的,竟狡猾地避开了她的人的追踪,气得她差点想杀人泄愤。弟弟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如今下落不明,就算传书报了平安,但她还是有些担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弟弟流连忘返,同时她也有些不安,好像自己捧在手心最珍贵的宝贝被别人抢了去。
一年又过去了,这一年里她度日如年,对宁玥的思念强烈地几乎侵蚀了她全部的思想,天天盼着宁玥能出现在她面前,然而,终于有一天,就在她快要濒临奔溃的时候,宁玥回来了,只是,变了……
他已十七岁的年华,绝美的五官已经全部长开,可是他的眼神不再清澈,而像是一潭死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没有一丝生气。当属下上报她玥公子回来了的消息,她立马兴奋地冲出门去迎接,而她看到的他就是这番模样。
他静静地驻立在她面前,发丝有些凌乱,一身白衣沾染了丝风尘,他手里还牵着一匹千里良驹,显然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他没有说话,只对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解脱,身子就软了下去,她立马接住了他,看着怀里已经昏迷的他,宁邪只觉得自己的心抽痛得厉害,这一年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变成这幅模样,这心如死灰的模样好似经历了人生中所有的痛苦,对人生已经充满了绝望。
将他送回房间,请来了宫里专有的郎中为他把脉,结果却让她听到了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他怀孕了,惊讶、嫉妒、愤怒、酸涩、痛苦、无奈…这些情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早该做好心理准备的,弟弟终究不可能会属于她一个人,可是如今真的发生了,她还是难以接受,她想将他摇醒问个清楚,却终是下不了手。见他就算在昏睡的状态,也还蹙着眉头,她只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用手抚平了他的眉头,便命众人都出去,而她自己则坐在一边等他醒来。
宁邪坐在桌边用手撑着脑袋,眼皮渐渐沉了下来,梦里她梦见了宁玥,宁玥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那个女人的容貌。只看见宁玥看着身边的女人幸福地笑着,那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完全依赖着一个人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那么耀眼,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宁玥和那个女人手牵手欲转身离去,她想要追赶上去,却怎么也动不了,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们也听不到,她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宁玥!”梦醒,她仍惊慌失措地喊着他的名字,站起身来,疾步走至床前,好像要确认什么。发现床上的宁玥已经醒了,只是却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娃娃,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帐顶,没有焦距,没有神采,宁邪急得坐在床侧摇了摇他的身子,
“玥儿,你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姐姐说说,好不好?”宁邪说到后面,语气带着浓浓的哀求,眼泪忍不住也掉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之前那神采飞扬、风华绝代的宁玥会在短短一年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宁玥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是那么苍白、那么凄凉,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下意识地把手移到了自己的腹部,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坚定地把手护在了那里,宁邪看着他这一动作,只觉得酸涩,却也无可奈何。这个孩子一定是他爱着的那名女子的孩子,刚才梦中她梦到的那个女人的孩子,虽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但她的穿着却很贵气,浑身透着一股威严,她不敢肯定梦中所见是否真实,但她知道能得到宁玥的真心的那个女人一定很不简单。
她嫉妒那个女人能够得到宁玥的爱,又深深地怨恨她没有好好对待宁玥,宁玥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格,对外人,他虽然处处与人和善,但内心却始终有着防备。一旦谁闯入他的心里,他就会认定那个人一辈子,对她好,绝不背叛,宁玥是骄傲的人,所以一定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才会让他万念俱灰,不顾自己怀着身孕也要千里奔波地远离她,只为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这一刻宁邪的心是极度矛盾的,她既妒忌那个得到了宁玥的女人,又愤怒那个女人没有好好珍惜宁玥,这个她捧在手里拍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呵呵!真是讽刺。别让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不然她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让她跪在宁玥的面前求饶。
只是宁玥之后一直不愿说话,也一直闷在屋子里不愿出去,她每天都去看他,劝慰他,却发现他一天比一天瘦,于是她每天都往他那送了很多名贵的安胎补药,也依旧每天去安慰他、开导他。只要他能好起来,她真的什么都豁出去了,即使她心里很排斥他腹内那个小生命的存在,但也必须接受,毕竟也是宁玥的孩子,当务之急就是让宁玥养好胎,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
而此时,莫涵软软的小身子被宁玥抱在怀里,吮吸着他清甜的乳汁,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奶爹的乳汁没有爹爹的好吃,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也没有多想,只享受着当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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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挖坑,宁玥遭遇了什么,暂时先不写了,偶先把故事主线拉回来,哈哈,感觉我要倒叙的故事太多了太长了,见谅哈!也希望大家继续看下去,一直支持下去,因为大家的支持是我码文的精神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