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刀功!”范九娘摸着自己明光瓦亮的大光头,皱着眉头仔细观看了眼前每一个逃回来的混混。
他们的额头处全都被削掉了一片头,却连半点油皮都没有伤到。
这种拿捏到分毫之间的力度,足够证明那个姓丁的小子真的有些门道。
不过范九娘可不信丁阳还真敢在开封府里行凶犯案,这种警告只能证明他心虚,没有把握真的动手,只能靠吓唬人为主。
自觉想通了的范九娘没有多教训手下,反而想到了别的安排。
“找,去找几个肯用命换钱的穷鬼。哼,你不是能打么?我就看看你这么能打,敢不敢真的动手杀人!见了血,哼哼,我看你还怎么耍威风!”
……
“关门?”红玉被丁阳的说法吓了一跳:“是因为没有客人上门么?奴觉得,郎君做的拉面味道好极了,只是价格有些略高,其实降降价,肯定会顾客盈门且络绎不绝的!”
“不,我们不降价!”
“可是……”红玉完全想不明白,都要关门大吉了,为什么还不肯降价!
丁阳露出个神秘的微笑:“我们这家拉面店,本来就不是真正要靠拉面的销量赚钱,只是我的一个渠道!”
“渠道?”安馥始终没有开口,这时却有些疑惑起来。
丁阳点点头,肯定道:“现在起咱们暂时关店,过一阵子再说其他。”
安馥是无条件的相信丁阳,丝毫不问缘由就点头答应下来。
红玉却苦着小脸:“那……关了店,我们要做什么?要不,奴还去卖唱。”
“啪!”
“哎呀!”
丁阳不轻不重的给红玉浑圆的小屁股上来了一巴掌,故作严肃道:“你怎么总是想着干活呢?就不知道休息休息!”
红玉可怜巴巴的看着丁阳:“不,不是的,奴……奴只是想……想……”
安馥很清楚红玉的心态,这是寄居人家里有些不踏实,总想做事来证明自己有用。
不说她已经和红玉签下了那份契约,只是冲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红玉的软绵性子真心没有坏心肠,自然要护着点。
“丁郎,你再欺负红玉,晚间就不让你上/床!”
“好好好,我知道了!玉儿,馥儿不让我上/床去,你呢?”
“恩……奴……奴愿意……”
“哎呀,红玉你真是没出息呢!”
“哈哈哈……”
“可是丁郎,咱们关了店的话,又去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在东京城里好好逛逛,我还没仔细看过这如画江山呢!”
“哦,游玩呀!”
丁阳点点头:“对,游玩!”
……
“彦国相公,何必非要离开?莫非朕的德行有亏,不值得相公辅佐么?”这几个月来,心中踏实了许多的神宗皇帝神清气爽,精神状态一日好过一日。
宫廷内的氛围也好了许多,说起来全都是托了七星道长的福泽。
可惜世上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内宫里没有了烦恼,可外廷政事却格外让人忧心。
倒不是王安石变法做的不好,这只是1年时间,就已经明显看出来国库的收益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展。
以往过年节之时都要愁的赏赐,今年也是平平稳稳就了下去,国库居然还有结余。
更别说国库的充盈,又带来了其他方面施政的顺利,不至于太过拮据而被迫暂停很多早就应该完成的计划。
但朝中与王安石相对立的很多老臣,却也越的对此表示不满。
在赵顼看来,这都是性格保守,不适宜自己变革朝政,励精图治战略的一些人。
可偏偏这些人在朝廷内外都有很强大的影响力,甚至在国际范围内都是名声显赫。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和威慑力,即便是赵顼都感到难以放手。
毕竟他们不光是政治经验更丰富,本身又有大量的门生故旧遍布朝廷内外。便是辽国听见他们的名字,也都要掂量一二。
赵顼虽然很想励精图治,革新大宋百年积弊,重塑汉唐盛世风采。
可契丹人近百年来的声势浩大,依旧让他心中有些顾虑,隐隐也担心会不会在尚未完成变革之前,招致战火重燃。
留下这些老臣在朝廷里,毕竟也是一个依仗。
富弼知兵,可是前两代皇帝都认可的结论。有这样懂军事的老臣在身边,总是让人放心。不至于突然遭遇什么战火,而慌了手脚。
王安石的新法改革固然不错,可他毕竟以文名享誉天下,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尚未可知。
赵顼很想让改革派的新党和保守派的旧党能够同衷共济相辅相成,全都支持自己励精图治的宏愿,以达到让大宋重返汉唐盛世的巅峰目标。
可新旧两党之间却怎么都调和不到一起,整天就是来回攻讦。
当然在赵顼看来,大都是旧党阻碍他的革新战略大计。
譬如素来以知兵而闻名天下的富弼,赵顼向他询问军事战略大计,试图从专业角度获得未来战略选择的参考意见。
毕竟现如今幽云十六州沦落契丹人手中,而西北河套地区又被西夏阻绝了丝绸之路。
两大战略之地尽数不在大宋手中,这让神宗皇帝深感不安。
而翻开大宋这些年战略层面的巨大劣势,也和这两处战略缺陷有着很大的关系。
没有战略阻碍,就需要多养兵,而多养兵就要多花钱;甚至因为西夏占据了河套地区,导致整个关中地区要全民皆兵,农业生产又遭到很大的影响而需要国家财赋倾斜。
这又直接导致了国家的财政进一步紧张,根本没有休养生息的余地。
其实大宋朝的弊病,很多人都能说个子丑演卯来,无非是:冗官、冗费、冗兵!
冗官先不说,这是大宋开科取士的国策,所导致的必然。
可冗费和冗兵的问题,却全都是因为两大战略之地尽丧敌手而直接导致的结果。
解决了战略态势的先天缺陷,至少可以大大缓解,甚至是从根本上改变大宋不健康的国家财政态势。
但神宗皇帝想要用兵,可号称朝廷内最知兵的富弼却谏言道:“期望陛下能够二十年内不要妄动刀兵!”
这个答案自然让赵顼非常的失望,若不是还有其他政治层面的考量,可能会对富弼就此失去了兴趣。
然而他的心思依旧无法实现,随着王安石的变法力度越来越大,富弼一连上了几十道奏梳请求退休。
原因自然是有病,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那根本是心病。
赵顼其实并不想放他离开朝廷,于是接连没有理会富弼的请求。
可富弼这次是铁了心,坚决不肯再留下,才有了这次皇帝最后的挽留。
“陛下,老臣并非托辞其他,只是近来越脑昏耳鸣,精力不济,实在无力支持政事。强自留下,也是无用。老臣年过花甲近半,也该到了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时候。望陛下恩准老臣休息,也是陛下体恤。”
富弼说话语气洪亮,满面红光,怎么能让人相信这是真心话?
赵顼也知道富弼的心思,对他这种动不动就要退休,似乎离开了他朝廷就不转了的心态很是不满。
挽留了那么多次,还要一意孤行,也干脆就顺了他的心:“那彦国相公辞去,可有教朕?”
富弼毫不犹豫的开口:“老臣举荐文宽夫拜相!”
“莫非介甫相公所为,尚不足负担相位么?”
“……”富弼根本不说话,沉默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得了,早就该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
赵顼揉揉眉心,叹了口气,感觉整个脑仁都是疼的厉害。
“介甫相公太过刚直,易被小人蒙蔽,此番作为,重用了诸多小人。只怕陛下励精图治之心,未必如意。”
一番最后的交谈,还是没有获得想要的结果,赵顼也算是彻底的失望了。
不过富弼到底是三朝老臣,怎么能让他就此病退,说不得让他辞去丞相职位,出判毫州,改任地方官。万一中枢有变,还可以再调回来担任宰相。
但即便允许了离京,也不是说马上就要走,至少也要等等春暖花开再出行。
不过富弼的这次祈求病退而被批准,已经证明了神宗皇帝对推行新政的决心。
京师中有关新旧两党的*又在隐隐中激荡,酝酿着下一场大动作。
对旧党来说,富弼的离京是一大挫败,那么相于新党就是莫大的胜利。
据说王雱还专门摆酒庆贺,虽然理由是其他随便找的,可谁都知道真正的目的。
旧党自然也不甘心被新党占据上风,几乎是全面动开始想办法再振声势。
于是有心人现近来旧党三大领军人物富弼、文彦博和司马光都在频频接触,不知是在商议什么办法对抗新党的气焰。
在这种暗潮涌动的节点,却没有人注意到富弼的府内闪身进去了一位神秘女子。
即便是对于府内的家人和使唤人来说,都没有人见过这个神秘女子。
只有富弼,见过两面后便分别向文彦博和司马光出了请柬,邀来为某个孙子过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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