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这几年虽然一直在闭关接受修罗之力的改造,但并非就与世隔绝,像静玄等真传弟子每个月总是能见上她几面,一方面接受她的教导,一方面告知她一些江湖上的新闻。故而当刘煜带着自家的三个徒弟来拜见师祖时,灭绝师太就微微皱眉道:“煜儿,你在武当寿诞上揭破了屠龙刀暗藏《武穆遗书》的秘密?”
虽然事过近十年,但灭绝师太现在还不是天国神族,她对刘煜虽然异常亲近,但还不会无底线的认同刘煜的一切作为。刘煜本身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故而也不以为意的答道:“是的,师父,我只说了屠龙刀的秘密。”
听出了刘煜话中含义的灭绝师太微有放松,但面上却保持不豫之色,“哼”了一声,又不满的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可是我们历代峨眉掌门不传六耳的秘密,你怎么就将它公诸于众了呢?”
想了想,刘煜不答反问:“师父,你想得到屠龙刀的最终目的可是为了广大我峨眉派?”
灭绝师太好不含糊的应道:“这是自然。”
刘煜看着灭绝师太,脸上现出微笑:“既然如此,以武慑人太低级了,师父我们造反吧!”
灭绝师太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下意识的反问道:“什么?”
“我们造反吧。”刘煜说:“少林寺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派,也未必是因为他们的武功天下第一。而是依靠着他们在唐代成为‘国派’所获得的底蕴。现在天下民不聊生,乱象已现,如果我们峨眉派能够扶植起一个争霸天下的势力。那么将来未尝不能效法少林寺,成为得享一朝供奉的‘国派’……”
灭绝师太眼睛一亮,却犹有疑虑。
刘煜知晓灭绝师太的意思,补充道:“如果师父担心我们扶植的势力在争夺天下的过程中失败,甚至是在事成后卸磨杀驴,那么我们峨嵋可以自己展!以我们峨眉派的底蕴和在巴蜀地区的影响力,直接起兵夺取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着刘煜的话。他的徒弟们都沸腾了!
周芷若说:“如果师父做了皇帝,我们姐妹岂不是也能做官?!好!”
殷离说:“把咱祖师爷的画像挂满所有的地方,让天下人都来学我们峨嵋的武功!”
张无忌说:“不收租子。让全天下再没有穷人!”
周芷若、殷离、张无忌:“师父,师祖,我们造反吧!”
瞪了一眼胡言乱语的徒孙们,灭绝师太沉吟了一会儿。决绝道:“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且不可明火执仗,我们不能让峨眉派的基业毁于一旦!”
“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莽撞的!我会先在百姓中煽-动起反元情绪,再增强我峨眉派的救世主形象才会正式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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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宝气阁在本地不过是个中等的古玩玉器铺子,不过本地这类的店铺本来也不多,生意做得还算不错。总之掌柜的也算是小富即安。如今他得了那个唐三彩可是更不一样了,昨天拿出来卖没卖出去。他觉得,自己可以拿来这东西做镇店之宝。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东西马上要给他带来灾祸了。
元代路、府、州、县都有蒙古贵族镇守,这些蒙古贵族爵位各有不同,品级也很不同,然而他们有个共同特点,他们都手握兵权且身份凌驾于地方行政长官之上。这些贵族极为嚣张跋扈,尤其是元末,政-治腐-败,帝王昏庸,他们几乎把地方当做自己的禁脔,做起了土皇帝。
眉-山县的千夫长扎牙努更是如此,他听闻这珠光宝气阁弄来了好东西居然没先想到给他孝敬上心中自是不喜,又想起这家伙手里的商铺似乎跟他管家的亲眷的店铺生意相争,更是恼怒。心下想着,这店家竟然连他的人也敢欺负了去,顿时打算亲自上门,看看这店铺有什么神通,那珍玩又是个什么宝贝!
严掌柜的一听说扎牙努来了,立刻出门相迎,然而扎牙努根本没理他,径自坐到前厅,懒洋洋的问道:“我听说严掌柜的前几日得了好东西?”他故意用蒙语问,完全不肯讲汉语,以显示他身份地位尊贵。天知道这家伙除了会说汉蒙两文,连个汉字都不怎么认识,完全靠关系得了这么个职位,平日里连文书都是别人替他来看。
严掌柜也不过是个生意人,他只不过识得几个字,生意又小,平素完全没什么能耐跟这种蒙古贵族搭上边,对蒙语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扎牙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旁边的侍从抬腿冲着严掌柜就是一脚,狞笑着道:“我家大人问你话呢,谁给你的狗胆漠视如斯?!”
严掌柜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在后面的货架上,几样玉器随着货架狠狠地摇晃了几下,然后掉下来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严掌柜身上疼的要命,却拼了命的扑出去,牢牢护住那些玉器,护命一样的把这些宝贝护在怀里,全然顾不得自己。他身边的小伙计弯下腰,伸手想要拉起掌柜的,没曾想却被那侍从拎着丢到旁边。小伙计抬起头,看着那莽汉狰狞的面孔,吓得顿时一声都不敢出。
扎牙努见这掌柜的与伙计这般狼狈,顿时被娱乐了一般的大笑起来,他指了指身边一个侍从说道:“你,告诉他,让他把新得的那唐三彩拿来给我看看。”
侍从自然也要学着自家明明会说汉话的老爷那样摆谱,他对着严掌柜的肋骨又是一脚。鼻孔朝天道:“我家老爷要看看你那个劳什子唐三彩,你快爬过去拿来。”
严掌柜的面色惨白,他身上已经疼痛难忍。现在又挨了一下子如何受得住,那唐三彩摆的高,叫他这样子怎么爬着拿?他只得低声哀求道:“老爷,请您行行好吧,那东西摆的高,我怎么爬着过去。”
那侍从轻哼一声:“那你就先爬过去,然后再站起来!”
严夫人和严小姐一直都在里间。听到这话,严夫人用力攥了攥女儿的手,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呆在屋里。无论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叮嘱过女儿,严夫人理了理衣裙,款款走了出去。商家妇可没有什么不能见外男的规矩,以前贫寒时。她也常帮丈夫照顾生意。她与严掌柜的相伴二十载。一直同心同德,从未离弃彼此,遑论今日?夫君有难,叫她如何静坐一旁?他便是死,她也是要一道的。
“这位军爷,且叫小妇人前去取来吧,掌柜的不会讲话,您且海涵呐。”严夫人轻轻一揖。抬眸一笑,然后转身向存放那唐三彩的地方走去。她小心得很,刻意的远离那几个侍从和那个跋扈的军老爷。
严掌柜的见她出来,万分焦急,他无法直接说出来,生怕惹怒了扎牙努,只得伸手敲击地面。却不料扎牙努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侍从会意上前,对着严掌柜的手指狠狠的一脚踏下去。
严掌柜再也忍不住,猛地叫出声来,男人凄厉的嘶吼吓得严夫人浑身抖。她面色惨白如纸,抱着那唐三彩盒子“扑通”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头低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地上,她声音抖得厉害:“请、请军爷过目。”
扎牙努身边的侍卫目光很是下流的上下扫了扫严夫人,然后接过东西,顺带在她手上捏了一把。他转身将东西呈给扎牙努,扎牙努怪笑着看了侍从一眼,然后打开盒子。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土皇帝,你指望他懂得古玩?那简直是开玩笑!他若是真懂得古玩,喜好古玩,严掌柜恐怕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扎牙努毫不在意的直接伸手把那唐三彩拿出来,在他眼里这玩意再怎么精致,也不过就是个小盘子,能用来干嘛?装菜装肉都嫌小的不实用的东西,竟然还被人当宝贝?!万分不理解的扎牙努重重的把那唐三彩放在旁边桌子上,然后冷哼一声:“什么破烂玩意!这种假东西你也拿来给大爷瞧!”
这孙子终于肯说汉话了,可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严掌柜吓得一激灵,他们夫妻二人大呼冤枉,指天誓他们从未卖过一件假货!连那个躺在地上吓傻了的小伙计也挣扎着为自己店家作证。
“哦?你们还敢反驳?本老爷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听说就这么个玩意你们竟然敢叫价上千两白银,本老爷看,你们分明是讹诈!”扎牙努伸手粗暴的敲着那唐三彩,上好的瓷器出清脆的声响,若是有旁人在,定要感叹薄如纸,鸣如磬了。
严掌柜哪里敢反驳,他独女还在屋里,妻子被轻薄,自己和伙计又遭此毒打,此时他早已心如死灰,只渴望逃过一劫。他哀声道:“老爷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罢。老爷若是喜欢,小的便将他送与老爷了。”
扎牙努眼睛一瞪,站起身来,走到严掌柜的面前蹲下,对着他的脸狠狠地就是一耳光,抽的严掌柜的一口血直喷出来。那鲜血溅在瓷器上,刺目得很。扎牙努还不满足,恶言恶语:“哦?你这贱民的是想将这假货送给老爷我?”他余光一扫,正好看到了店门口。
珠光宝气阁在眉-山县处于闹市区,平时门口人来人往,今日这屋里头闹出来了这么大动静,多多少少有些人驻足围观,有些人看到见了血颇有些骇然,但却难免又有些兴奋,竟聚在门口不肯走了。扎牙努见这些人围观,笑得分外开怀,他冲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然后抬腿向外走。
严掌柜的见扎牙努要走,终于松下一口气来。然而下一秒,他竟生生被侍卫拎起来,直接丢到门外。重重的摔在所有人面前。严掌柜的虽算不得什么豪商,但在这市井间也算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如今这一下,他又疼又恼,羞愤的恨不得立时晕死过去。然而他不能,他的妻子被几个兵痞子推搡着押出来,他的女儿还在里面。他怎么能先倒下?
扎牙努看了一眼严掌柜,举着那唐三彩冷哼道:“这刁民拿个假碟子糊弄本老爷,本老爷今天就当众处置这奸商夫妇。看你们日后谁再敢如他们一般!”他话音刚落,人群里便传来一个书生的声音:“那唐三彩是真的!我前几日才看过的,军爷你可莫要冤枉……”
这世道终究还是有人会说句公道话的,严掌柜对读书人好。总有些读书人愿意与他相交。可这世道又哪里容得人说公道话。书生话还没说完,便被这侯爷的侍卫从人群里拽了出来,然后一道寒光闪过,这书生再也没来的及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他生生被拦腰砍成两端,混着艳红的血的白花花的肠子内脏稀里哗啦的流了一地,鲜血溅在青石路面上,就好像石头里钻出的红花。浓郁的血腥味一瞬间弥漫在四周,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一瞬间安静下来。街市里一片死寂……
严夫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人命有时候最值钱。有时候最不值钱。命已经不值钱了的时候,尊严又值几个钱呢?
严掌柜的面色惨白如纸,那个书生平素常来他店里,有时候他去淘货的时候,也会给他带两本难弄到的书,一来二去很是相熟。如今所有人都不敢替他说话,独他一人站了出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严掌柜看着书生那张极为痛苦的脸,和至死都无法闭上的眼睛,心中顿时绝望到极点,两行清泪滚滚滑下他面庞。他慢慢用手撑着地面,双腿弯曲,胳膊筛糠一般的抖动着,最后他还是慢慢地低下头,将头碰撞在地面上,颤抖着声音低声说道:“军爷,草民知罪,草民知错。”
“老爷!”小伙计伤的轻,站起来要扶他,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老爷,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扎牙努一脚踹中小伙计胸口,人群“呼啦”一下的散开,小伙计重重的摔在青石板路面上,吐出一口血,然后没了气息。扎牙努连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笑得一脸狰狞:“你什么罪?你什么错?你还没说清呢!”他一双虎目恶狠狠的瞪起来,嘶哑的声音如同饿狼咆哮,然而这样的狰狞也不过是一瞬间,下一刻他笑得很是下流。
严夫人在惊恐中醒来,她觉得有几只大手在她身上游走,那些手滑过她的敏感部位,让她下意识的挥舞着手臂,想要把那些手打开。然而她根本无力推开那些手,其中一只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下一秒,只听“嘶啦”一声,她身上那件翠色百蝶裙被撕了个粉碎,露出里面月白色的锦衣。另一只手只那么一扯,便将她腰间那条湖水绿腰带整个拽下来。她动不得,只能疯了一样的尖叫,那侍卫嫌她吵,直接将刚扯下来的腰带揉成一团塞在她嘴里。
严掌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妻子,他使出最后的力气站起来扑上去,死命的想要拉开下流的莽汉,他眼眶似乎要被瞪裂了,一双黑白的眼珠子简直要掉落下来一样,他头蓬乱的如同稻草,身上的衣服破布一样的脏污褶皱还粘着骇人的血迹。
然而他已经受了太重的伤了,左手的手指扭曲的挂在手掌上,只稍稍一动弹便仿佛掉下来一般。一个侍从大笑着抓住他的手指,狠狠一拉,然后一拳打在他胸口,将他生生打出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几根手指被他生生攥在手里,如同扯香肠一般的扯了下来,鲜血“噗嗤噗嗤”的从那三个硕大的血洞里涌出来,腥臭一片。
侍从把玩着手里握着的几根沾满血手指头,粗暴的一把将严夫人嘴里的腰带拔出去,紧紧捏住她拼命摇动的下巴,狠狠地把她丈夫的手指全部塞在她嘴里:“来尝尝,全是你丈夫身上的玩意。”
不能忍受,不能再沉默,为人子女如何能够安静的聆听父母充满苦痛的尖叫和充满绝望的求饶?严小姐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她恐惧得要命,害怕的要命。她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她什么都做不了,母亲的叮嘱始终荡在耳畔,她知道,她呆在这里他们才最安心。可理智是控制不了行动的,恐惧也没法抑制人性,严小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出门外。
“闺女,别过来!”严掌柜的这辈子都没喊出过这么响亮的声音,也这辈子都没这么绝望过。他看到女儿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几乎眼前一黑,他已经看到那几个畜牲□着向他宝贝了一辈子的女儿走去,他完全不敢想,完全不敢看,只能拼命地喊。
“爹……娘……”地狱一样的图景,让本来就无助的少女愈加的绝望。
“嘿,小娘子,你爹娘在这儿呢,快来玩啊。”一只畜牲伸出手,一把将姑娘扯了过来。
邻里间哪个是不认得严小姐的,这姑娘良善得很,眼看着女孩即将步她母亲后尘,周围的人猛地打了个激灵,他们一瞬间从麻木和恐惧中走了出来。每一个时代都是有热血青年的,两个七尺大汉实在忍不下去了,两步踏到那些人皮畜牲身前,一边用拳头狠狠地砸过去一边喝道:“老子杀了你们这群人皮畜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