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手从张梓墨衣兜收回来,拿出的却是一个可以手握的黑色玩意儿,上方有个按钮。
他神色骤变!
张梓墨已经快手按了下去!
呯——!
剧烈爆炸响起,灸焰热浪汹涌冲来,爆炸气浪生生拽得他们朝外飞扑了好几米!
庄轶被张梓墨紧紧抱住,坠地的时候当了肉垫,五脏六腑被摔震得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嗷——!”
他还没嚎完,张梓墨又抱着他就地一滚,变作了他在上,压着张梓墨在下。
庄轶对这男上女下,哦不猪上人下的体/位实在敏感已极,心头大嚎不妙,还来不及反应,受伤的后腿上就是剧烈一痛!
“嗷灰灰——!”
他嗷的张梓墨!又拿老子当防弹衣使!
他第一回躲过了,这一回没能躲过,可怜的后腿又中了一弹!
顾远不愧也是杀手,爆炸气浪冲得他摔滚在一棵树杆上,刚一落地,立时意识到被张梓墨给阴了,举枪就是一击!
然而为时已晚,第一发子弹击中了庄轶,虽然只有一瞬的缓冲时间,但对一名顶级杀手来说已经够了。
张梓墨枪口对准了顾远。
呯!
子弹爆头。
顾远已来不及射出第二发子弹。
一切结束,张梓墨将压在身上的庄轶推开在地。
庄轶中了两枪的后腿鲜血直流,他狠狠瞪着张梓墨,嗷嗷直叫:娘蛋!老子以后绝对再也不救任何女人!
张梓墨没有理会他,对着靠坐在树杆上的顾远尸体继续开枪,乱打一气,几乎全射在顾远尸体防弹衣上。
射完子弹后张梓墨才看向庄轶道:“你中了这弹,我就能争取时间杀顾远,若是我中了这弹,说不定现在被爆头的就是我们了。”
庄轶愣了愣,嘿,这冷血女人居然主动开口解释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
天上零零散散下起了血雨和肉块冰雹,一坨绵软耷耷湿热乎乎的东西落在了庄轶头顶,他甩下来一瞧,不由直骂靠。
那是一截肠子,已经焦胡了,不知道是袁洁的还是阮清的。
唉。庄轶叹了口气,想想袁洁和阮清,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居然就这么被张梓墨给无情地炸成了肉块,连个全尸都不留,果然这女人才是心狠手辣最终大Boss!
他望向张梓墨。张梓墨正抬头瞧着头顶的树,似乎发现了什么,朝旁边移了移,半颗焦黑的脑袋从树上掉落,砸在她旁边,已经熟透的脑花摊了一地。
庄轶胃里翻涌了下,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了,没想到还是差了那么一丝火候。
张梓墨处理着现场的痕迹,手上枪一直没扔掉。庄轶不知道张梓墨要怎么处理这把枪,顾远头上的弹孔,一查就可查出是这把枪射出来的,世界上没有两把枪射出的子弹痕迹一样,即使手枪同一型号。他也搞不懂张梓墨为何还要朝顾远尸体开枪,准度还这么差。不过想想张梓墨对袁洁尸体的处理,他觉得用不着替这个女人担心。
张梓墨是顶级杀手,分辨一颗子弹是打入血肉还是打入防弹衣轻而易举。当知道阮清和顾远穿了防弹衣后,张梓墨立马意识到两人身份同她自己一样,绝对不是普通学生,跟着马明成和袁洁这么久,多半是为了“黑寡/妇之心”。东西未到手,他们肯定会再度寻来,所以解开绳索杀死袁洁后,张梓墨将马明成放在她帽子里的两枚遥控炸弹塞进了袁洁尸体的衣服里,遥控器则放在了自己身上,以防万一。
庄轶是在张梓墨要顾远伸手摸她衣兜的时候想通这一切的,那个时候他想到了两件事:第一件,张梓墨雪地帽里的炸弹不见了;第二件,张梓墨莫名奇妙地将孙仲子搬出了十好几米远。结合这两点,他猜测到张梓墨将炸弹放在了袁洁尸体附近,虽然她杀了孙仲子,但毕竟孙仲子曾经替她挡了袁洁的掌攻,她也许想至少给孙仲子留个全尸。
庄轶眨巴眼,等等,孙仲子真的被张梓墨打死了吗?他看向不远处的孙仲子,虽然平缓且微弱,但胸口的确在起伏呼吸!
孙仲子没死!
庄轶笑了,孙仲子没死他很开心,非常开心。说实话,抛开室友这一层关系不谈,他其实蛮喜欢这个热情大咧又豪爽的阿拉伯二缺的。看来张梓墨没有一棍子敲死孙仲子,只是将他敲晕而已,估计为了避免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庄轶第一反应倒不是张梓墨面冷心善,而是孙仲子的好心为他自己赢回了一条命。如果袁洁打张梓墨时,孙仲子没有以墨子的精神兼爱非攻,以己身受她痛,恐怕张梓墨不会这么麻烦留他个活口。
庄轶为孙仲子的“死而复生”开心乐了一阵,突然忆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神情顿时一垮:靠啊!冥文石!
他赶紧望向马明成的背包曾经所在处,那里一片焦黑,连旁边的大岩石都被崩掉了大半。妈蛋!他撑起来一瘸一拐地蹦过去。冥文石如果被炸成粉了,这一趟出生入死拿命来玩简直就是白白浪费血值!
他三条腿蹦跳在仍旧滚烫的爆炸区域,希望出现奇迹。也许老天爷怜悯他一头猪浑身是伤不说,一条腿还带俩弹,奇迹出现了。
黑漆漆的爆炸区附近不远,一块冥文石完整无损地躺在地上,微弱的炁团亮光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照亮最黑夜色的那束黎明晨晖。
他欢快地奔向冥文石,受伤的后腿似乎疼痛都已远去。
那块石头上刻有一句冥文:
死生相邻,生死相依。
庄轶看不懂,再四下里找,可是找遍了只找到两块聚集着炁团的石头,一块刻有冥文,另一块没有,是袁洁背包里的,但石质同冥文石一样,恐怕是同一块刻字石碑上的边角碎片。
死生相邻,生死相依……庄轶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前无上文,后无下句的,半腰子冒八个关于死与生邻居关系的字,他书读得不多,实在参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