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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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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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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可不是一个人闷头写书,他虽然雄心勃勃,可是天生的懒筋让他不耐烦亲自去做那些琐碎的事,而且他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反正他身边还有个被沮授派过来历练的沮鹄,不用白不用,更能起到历练的作用,韩非若不有效的将这种优质资源利用起来,他还真就不是韩非了。

    这不,韩非又将沮鹄找了过来,美其名曰“增加阅历”,将那些需要整理的战例资料统统交给他,以他的人力资源来弥补自己精力的不足,也顺便让他能够尽快的进入为将为谋的状态。

    韩非就这样极其无耻的“压榨”着沮鹄的劳动价值,还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沮鸿的感谢。

    怎么可能不感谢?

    这些日子下来,沮鹄只感觉自己的见识增加了数倍,学识也明显的增长,而这些,全有赖于韩非新奇的兵书编撰。

    古书,讲究的是言简意赅,具体其中是什么意思,一个人一种看法,这也就是一百个人读红楼,一百个不同的红楼一般,看同样的兵书,有人成了名将,而有人只会纸上谈兵,甚至是不知所谓。

    可一旦用韩非所“发明”的法子编撰兵书,将其中的精粹一一点出,再附以最好的、甚至是通俗易懂的讲解,使得战术、计策更为之灵活,相对于古书来说,简直就是一目了然,这些日子下来,沮鹄以前很多不能理解的地方,豁然开朗。

    因此。对这份差事,分外的上心。

    刘邦、项羽争霸、垓下之战、下陇追击……各大战役,历时数年。大的战役间隔着小规模战斗,收集的资料足足有数十屋子,为了编撰这部兵书,韩非面对着数十间屋子,数十吨重的竹简,可以说是头疼至极。就这样,韩非拉上了一百人参与整理。这些资料也让韩非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本来,韩非是想将纸张弄出来的,如果有纸张在。数十屋子的竹简,只一屋就轻松装下,查找起来也就没有那么费力气了。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属于自己稳定的老巢。这造纸一事。也只能无限的后推了,除非,拿下太原,还得稳定。

    这次往太原,随身带来的资料,也只一屋罢了。

    在安静的资料室中,韩非满脸疲惫,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手中拿着记录着战事资料的纸大口的喘气。嘴中嘟囔着说道:“他娘的,写书。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啊,还不如打天下来的痛快!”

    这话属实,如果让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再与吕布战上一场,也不写这劳什子的书。不过,这显然不现实,而且——

    写书,也是为了能更方便打天下。

    ……

    太阳像火炉般烘烤着并州太原郡的大地。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豪雨,道路旁的低洼处有很多积水,可是在烈日的肆虐之下,雨水很快就晒干了,积水之后的地面湿润泥泞,再受烈日一晒,便裂开卷起一块块巴拿大小的土皮,光看腚的娃娃们赤着双脚在里边跑来跑去,把土皮一块块揭起来,当瓦片摞摞起来过家家用。

    天气太热,除了这些兴致勃勃的小孩子,其他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除非要下地忙没忙完的农活,否则都在门前屋后的阴凉地儿里乘凉避热,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在秋风中没剩下许多枝叶的大柳树在这鬼天气里也是一样无精打彩的,仅存寥寥叶片的枝条毫无生气地耷拉着,只有藏在树丛中残存的知了没完没了地聒嗓,叫的人昏昏欲睡。

    秋老虎,不逊三伏暑天。

    虽然战乱不断,但作为一郡乃至于一州的治所,晋阳倒显得太平了许多,晋阳的百姓似乎早已忘记了发生在并周大地上的一场场劫难,享受着难得的太平.不得不说,自张杨得到太原以来,以裴良主持太原的政事,恩威并着,招诱有方,至少晋阳一带百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对于属地的管理也是励精图治,有条不紊,贡献良多,体现出一代能臣的本色,把晋阳治理得有声有色,之前“人情好扰,加以四方震骇,寇贼相扇,处处糜沸”的并州晋阳,变成了“百里肃清”的东汉后期难得一片乐土。只是,也仅仅是一晋阳而已……

    裴良,裴喜族兄,两人一文一武,在方悦战死虎牢关后,成为了张杨的倚重,裴家一枝独大。

    裴良,有才华,但不甚高。

    不过,在张杨的麾下,已是很为难得了。

    忙着下田处理最后农活的老农负着双手佝偻着身子,手中举一截绳头,慢吞吞地从街上走过,绳子拖着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牛,牛脊上坐看一个梳看冲天辫的小娃娃,小娃娃正自得其乐地玩看爷爷的斗笠。更远处,城郭外,一行南归的大雁已经半没于天涯。

    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可叹,可怜如此田园风光,终是持不得许久,匈奴大军已是入了关,很可能,乐土,一夜间化为一片焦土,怡然自乐的百姓,存者,又有几何?望着眼前的祥和,裴元绍心中,却忍不住连连叹息。

    “裴将军,看你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见能征惯战的裴元绍此刻愁眉苦脸,紧皱着眉头,沮鹄甚是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裴元绍含糊的应了一声,转而问道:“子仪,不知主公唤我,所为何事?”

    “却是一个麻烦事,”以为裴元绍是在担心这个,沮鹄遂放下心头的担心,沉着声音说道:“裴将军,你见多识广,自然也该知晓,正所谓南船北马,南方自古以来是不产战马的。”

    “恩。这个裴某自然是知晓,南方只有益州产一种矮马,脚力不错。却只能用来驮运东西,上不得战场。是以,南方所需的战马,只能从北方以及凉州引进,而这些年因为匈奴人少有卖马,辽东又有公孙瓒的把持,加之中原战乱繁多。平添了许多的危险,战马想运到南方变得更为艰难,这也使得南方的军队。成建制的骑兵不多,依我对南方的了解,最多也就千八百上下。没来由的,子仪为何提起战马?莫非。主公寻我。所为的是战马不成?”

    对于南方缺少战马,作为曾随黄巾军南征北战的裴元绍自然知晓。更清楚古时候打仗,马是不可或缺的战斗员。所谓‘兵强马壮‘,‘粮草先行‘,‘天下兵马大元帅‘,‘马上得天下‘,都是这个道理。

    同时的道理,韩非也清楚。

    三国时更有‘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之说,一匹名马。竟可与一代猛将相提并论。南方不产马。电影《决裂》里老师上课讲‘马尾巴的功能‘,遭到南方学生的抗议:我们连马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老讲它的尾巴作什么?不仅马,连驴都少见。好事者带了一头驴入黔,还引起当地老虎一阵骚动,以为来了怪物。诸葛亮南征孟获,人家找不到马,只好把水牛、大象也赶到战场上去充数,岂能不败?北方产马,也惯于马上作业,所以打来打去,以蒙古骑兵最为厉害,铁蹄蹂躏欧亚大陆。以前没有坦克,骑兵队的作用就象坦克群集团冲锋,步兵怎么挡得住?象俄罗斯这样强悍的民族,拿破仑、希特勒都打不过它,唯独被蒙古军队打得一败涂地。

    “正是战马。前些日子听裴将军你说过,驰骋疆场,骑兵所向披靡,乃是不可或缺的战力。日前主公接到暗探的回报,说荆州刘表通过一些暗中的手段,从辽东以及大草原、凉州上,或多或少,能弄到一些战马,以替代骑兵中的老弱,虽然不能使骑兵继而壮大,但是,却也勉强能维持在原有的建制。我听主公说起,刘表这次从匈奴人手中得到一批战马,数量在三百上下,这三百战马,虽然称不上宝马良驹,却也是最上等的良马,每一匹,都可作为战将的爱马!只是,在进入晋阳时被劫,现在消息怕已经传出了并州。主公现在正为此事着急,这才使在下来请裴将军过去一叙。”卓阳点点头,说道。

    “三百匹战马?全是最上等的良马?”裴元绍眉毛皱成一个疙瘩,喃喃道:“怪不得主公如此焦急,草原上战马,本就是当今战马中的翘楚,更何况是其中的精华所在,想来,刘表为了这些战马,也没少了破费,也难怪,荆州富足嘛……三百匹,放在太平年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现在缺马的荆州来言,已经不是小数目了。更何况是草原马中的翘楚,恐怕,这消息传到襄阳,刘表也会为之骂娘吧!”

    “谁说不是呢!主公对这批战马很感兴趣,虽然说我军已有不少的战马,但大半只是草原上寻常的战马而已,比起中原的战马虽然要好,但比不上这三百战马的难得,可以说,三百战马的价值,不逊色寻常三千草原战马的价值……对了,裴将军,你说说看,这战马被劫,有没有可能是晋阳那些人干的?”沮鹄突然问道。

    “晋阳?”裴元绍眉头一挑,仔细的想了想脑中关于裴良的记忆,半晌问道:“裴良么?”

    “对啊,四下里的各势力,应当属他们动手的几率最大。如今的张燕焦头烂额,自顾还不暇,纵然是有心也是无力,当排除在外!而且,负责运送这些战马的士兵也不在少数,足有两屯二百人,寻常贼寇,怕是没有这等的实力吧。”沮鹄满脸认真的分析道。

    “不可能,以裴良乃至张杨的实力以及双方现今所处的态势,其夺马,只会光明正大,而不会如此这般,只是留下一桩疑案。更何况,荆州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是张杨指使裴良他们干的,被刘表知道了,刘表也是鞭长莫及……对了,子仪,主公有没有说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哦,是一个侥幸逃脱的士兵传来的。为我军暗探所得。如裴将军所猜测的一般,劫马的这些人,穿着五花八门。乍眼看上去,如同打家劫舍的贼寇,足有五百之众。可是,据那逃回来的士兵所言,这五百人,很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士卒,只片刻间。负责运送战马的二百来人,全部被杀,其等如此穿着。显然有着欲盖弥彰之意。他也是靠着装死才躲过了一劫……对了,他曾言这五百人劫了战马后,往晋阳城的方向遁去。裴将军,如此一来。难道还不是晋阳所做?”沮鹄满面疑惑的问道。

    “小子。你还是年轻啊!如此才是欲盖弥彰,乃是栽赃架祸的手段。恐怕,那士兵能活得一命,也是这些人故意为之,混淆视听……到了,先见过主公再说!”

    ……

    “裴元绍,见过主公!”

    “哦,是裴将军来了啊。无须多礼,随便坐吧。”看得出。裴元绍的到来,使韩非很高兴,先前还紧皱的眉头,也因为见到裴元绍而有所舒缓。

    也难怪,对并州,韩非不说是两眼一摸黑也是差不多,而裴元绍就不同了,他是地头蛇,并州的大小事,势力的分布,哪地方有什么贼寇,各城各郡有多少的军马,一些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一些。

    “谢主公!”裴元绍谢了座,于下手边坐了下来,也无闲话,拱手直问道:“还不知主公使子仪寻末将来,所为何事?”

    “怎么,子仪在路上没有同元绍你说吗?”韩非有点小诧异。

    沮鹄与他老子沮授不同,沮授沉稳,有长者之风,而沮鹄却是好动不好静,这么说吧,其能有一身的学识,完全是沮授给逼出来的,若不然,以其性子,能认真读书才是怪事。沮鹄喜好练武,跟随韩非以来,没少了向韩非请教,另外,沮鹄有点碎嘴,一般的话,根本就藏不住。

    “是提了一下,不过,怕主公着急,路上不敢耽搁,却只懵懂知道了个大概。似是刘表的战马为人所劫……主公,有什么眉目没有?”裴元绍不动声色,和声问道。

    韩非点点头,裴元绍的稳重,他很是满意,这些日子下来,裴元绍的能力他可以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怎么说呢……这裴元绍,虽然没有太出众的才华,但胜在很平均,除了文采差了点,剩下的,把他安在什么地方上都可以。

    属于那种样样通却样样不精的人。

    武艺不是最高,文才不是最高……不过,为一副将,却是难得之才。

    “简单说吧,这被劫的战马,本将军要了!”韩非很是干脆,想要就是想要,他不嫌自己的骑兵多,更何况是好马!顿了顿,韩非平缓了下语气,说道:“至于眉目……这么说吧,暗探也只是传回了这么一个消息,据那士兵说,他们是在距晋阳城北面三百里外被劫,贼人的打扮,军兵的素质,得手后前往的是晋阳城的方向。元绍你对这一带要熟悉的多,本将两眼一摸黑,你试着帮我分析下。”

    裴元绍低头沉思,韩非也不打扰他,好半晌,裴元绍才抬起头,未说先问,道:“主公可是怀疑过张杨?”

    “本将确是有此一猜,但总觉得张杨没有这个必要。”韩非点点头。

    “主公,依末将看来,劫马之人,当不是张杨指使晋阳方面所使。”裴元绍言之凿凿的道。

    “哦?这却是为何?元绍,但且明言之!”

    “主公,张杨曾有禁战马出关(壶关、箕关)的命令,刘表使人私贩战马,就算是被张杨扣下,刘表也没话可说,所以,若是张杨使人所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顺理成章,根本无须遮遮掩掩,显然,这是为了混淆人们视听,转移人们的注意力,甚至是,嫁祸于人!”

    “刘表与袁绍颇有关系,而张杨又暗投了袁绍,可能是顾及到袁绍,也说不定啊。”韩非沉吟了下,说道。

    “主公,这伙人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扮之为贼,又岂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如末将所料不差的话,那兵士之所以能幸存,恐怕也是这伙人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使这名兵士带出这样的一消息,将人们的视线转到晋阳,乃至张杨的身上。只是,这伙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扮成贼人的模样,若是身着张杨军的衣甲,恐怕,还真就让他们得逞了!”裴元绍冷静的分析道。

    “听元绍你这么一说,怕还真是如此!可叹本将分析了许久,也不得结果。”韩非眼前一亮,继而满是希冀的看着裴元绍,问道:“元绍,如你猜测,这战马被劫,又会是哪方所为?”

    “主公谦逊了,说起来,末将之所以能这么快判断出,也是因为以前做贼时也这般做过,如此才不陌生,若不然,末将怎及得主公?至于战马为何方所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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