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的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我这是在哪里?我难道死了么?…我尝试着轻轻一动,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痛。身体的疼痛感告诉我,我没死,我还活着,死了的人是感觉不到痛的…那么,我这是在哪里?…
“有人吗…”
叫完这一声,我不禁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声音又微又弱,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我本人的。我用力吞了口唾沫,脑子里‘嗡嗡’直响,嘴巴黏乎乎的,嗓子眼儿里火烧火燎。
“水…我要喝水…”
我的脸贴着地,虚弱的喘着气,本能的,含含糊糊嘟囔着。就这样,我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迷迷糊糊又昏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黑色。相比之前,我的头脑清醒了很多,但那种焦渴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身体还是不敢乱动,轻轻一动就痛的要命。
我趴俯身在地上,忍耐着焦渴,渐渐记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我被那些村民围殴,打的要死不活的,村长逼问我雨馨的下落,我不肯说,并且还骂了他,挨了一脚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照这么说,是有人救了我?…不会,如果是被人给救了,我不会待在这么一个黑漆漆的鬼地方,那么,难道是…
心里突然升起的一个念头,吓得我差点叫出来…村长说,如果我肯说出雨馨的下落,就饶了我…难道是,雨馨为了救我,从万金山那宅子里跳出来赶了过去?然后,村长就没让那些村民继续打我了,而是把我给关了起来?…
我的心‘砰砰’的在腔子里猛跳,我凝聚所有的力气,忍着身体的疼痛想要坐起来,剧烈一动我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都被绳子牢牢的绑着。这么一来,更加印证了我先前的想法…雨馨…雨馨…
我哑哑的叫着,也不知哪来一股力气,猛然坐了起来,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往脑门儿上一冲,我身子往后便倒,‘砰’一下后脑勺撞在了墙壁上。
我早就忘了疼痛,只是在想,雨馨到底怎么样了?村长那混蛋既奸诈又色,雨馨落他手里,肯定没得好…这样想着,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绝望的感觉,然后便是一种刀割一般的痛楚…好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嚎哭,只是嚎不出多少眼泪而已…
突然间,头顶上方‘砰’响了一下,我吃了一惊,停止嚎哭,刚一抬头,便有光透了下来,刺的我把头又低了下去。
‘哗啦’,有东西从上面落了下来,在我脸上滑了一下。我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皮跳的厉害,模糊的视野中,只见正前距我大概两米多远的墙壁上,垂着一道绳梯,一个人顺着绳梯爬了下来。
“小子…”是村长的声音。
我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抬头看去,果然便是村长。顺着村长身后的墙壁往上看,圆圆的一小块天,我这才发现,自己所处身的地方,是一个底大口小的地窖。
我喉头用力滚动几下,“你把雨馨,到底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村长往我跟前凑了凑。
“我说…咳…咳咳…你把雨馨到底,到底怎么样了?”
“嘿嘿…”村长猥琐的笑了笑,“你说呢…”
我脑门儿上的筋一鼓。
村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腰,“一晚上搞了五六次,以我这把年纪可真不容易,腰都快累断了,不过,那么美的妞,哪怕累死了也值…”
“我**!”
我‘蹭’一下跳了起来,村长吓得怪叫一声往后一退,撞在了窖壁上。我玩儿命的,弯着腰合身朝他扑了过去。
村长手一伸,抓住了我领子,另一只手握拳朝我背上猛捶猛砸。我头往上一挺,照着村长的脖子,一口咬了上去。
村长吓得大叫,“别咬了,别咬了,我根本就没玩儿你的女人!”
我一呆之下,村长猛然把我一推,我立足不稳,‘砰’撞在窖壁上,摔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我操!”村长揉着脖子,喘着粗气说,“你这小子属…属疯狗的么,打成这个**样,还能跳起来咬人…”
我哑哑的笑了笑,“地窖就,就这么大,如果你还…不说实话,信不信,我还能跳起来咬你,咬死你个畜生…”
“我没玩儿你女人,我根本就没找到她。”村长怯了,看样子,他真怕我再跳起来。
“真…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没让人把我打死?”
村长‘嘿嘿’一声冷笑,“没让人把你打死?我恨不得把你剁成酱喂狗。但老子吃了这么多年饭,我可不是傻逼。你又犯多大事了?充其量也就是偷了万金山家的东西,没抓到你那同伴,打死你有什么用?万一她要是跑去报警怎么办?那些村民屁股一拍都不认账,老子我可是带头的…”
我心道,这村长说的有理,看样子没说谎。
“再说了…”村长又道,“把你打死了,万金山的混蛋倒是高兴了,老子去蹲大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你…”我提了口气,“那你把我关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不能打死你,但更不能放你走。”村长道,“你们知道了万金山的秘密,就是你们,一直在追查他,万金山在电话里跟我说,让我把你俩稳住,捉起来,到时候等他来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
“呵…呵呵…”
“你笑什么?”
“就是像干掉王会计,孙…孙奎夫妇,老六那样,对…对吗?”
村长一怔,“万金山果然没说错,你什么都知道。”
我笑了笑。
“小子。”村长道,“怪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吃饱了撑的管闲事,不然你也不会死。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这么年轻,居然这么聪明,而且还这么硬气,被打成那样,一声也不吭,还敢跟我顶嘴,不怕死,是个人物。但是,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儿,再多吃几年饭还差不多,可惜呀,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笑了笑,“万金山那号码,为什么我当时打的时候,打…打不通?”
村长得意一笑,“你当然打不通,当时你问我要号码,把我吓一跳,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聪明。我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想到,我口袋里的电话本子上,有万金山一个过期的号码,所以就把它给了你,哈哈…”
我心说,原来是这样。
“小子。”村长道,“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除了我和万金山以外,谁也不知道这地方。即便你那女人报了警,警察也别想找到你。我已经做好了村民的工作,如果有警察来问,就说你早就跑了,村民怕担干系,自然不敢乱讲话。等万金山来了,往你身上施点法术以后,就放你走,到时候,你哪天突然暴毙了,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至于你那女人,早晚捉住她,等我玩腻了,再把她干掉,呵呵…行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到了晚上,万金山如果还没来,我会给你送饭下来,不然把你饿死了,我可要担责任的。”
说完,村长便攀援而上,然后把绳梯拉上去,盖住了地窖口。
只要雨馨平安没事,我就安心多了。看这样子,村长和万金山两个各自都打着自己的算盘,若不是这样,我早就被那些村民给打死了。
喘息片刻,我凝聚力气,用手四下里在身上摸了摸,感觉所受的只是一些瘀伤和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心里暗自侥幸,幸好本大师不像那些爱美小青年一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的衣服比较厚,再加上人比较皮实,不然的话,伤筋断骨都是轻的,小命儿还在不在都是问题…
虽说没啥大碍,但脑袋被打破,却也流了不少血,再加上又饿又渴,心神安定下来以后,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脑袋一晕,迷迷糊糊又昏睡了过去。
到了晚上,村长下地窖来给我送饭,把我给吵醒了。
“操他妈的!”村长脚一落地就开始骂,“万金山个畜生果然没来,我日他祖宗,想让老子把你弄死担责任?门儿都没有…”
我‘呵呵’的笑,但已经快发不出声音了。
“妈逼的!你笑什么!老子还要给你送饭!操,还笑!”村长把饭盆水盆往地上一摔,“吃,吃你妈逼啊吃,我让你吃!…”
说着,村长狠狠在馒头上踩了两脚,然后爬了上去。
我心说,我不能死,而且要吃东西,有了力气,才能跟村长和万金山斗。
想到这里,我挣扎着爬起来,一点点蠕动过去,摸索到水盆,里面的水全部洒在了地上。这地窖底部并不平整,水流淌积蓄在了一处低洼的地方。我把嘴俯上去喝了一口,呛的差点没晕过去,一阵猛咳之后,我小心翼翼再喝,这次就没再呛。连续喝了几口,精神略振,气力也恢复了一些。
我摸索到馒头,抓起来,胳膊一软,又掉在了地上。费了好大劲,我才终于用两只手把馒头捧起来,但根本就抬不起胳膊,够不到嘴。我只得把头俯下去啃,啃得一口,我咀嚼两下,费力的咽下肚子。正准备啃第二口时,上面‘砰’一声轻响。我心道,村长个混蛋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落,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阿冷,阿冷,你在这里吗?”
雨馨…是雨馨!…一股热血‘嗡’一下涌上我脑门儿,两手一抖,馒头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