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孤独了,一人独自攀登到顶峰,却突然发现峰顶没有其他人,这种寂寞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也算是真正明白了达到至诚之道的唐紫尘。这种孤独,却不是寂寞,孤独有孤独的自傲,寂寞却是寂寞的空虚。不过,就算唐紫尘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是突破至不坏之境后的强大自信,就算不用交手,他也能知道。孤独有时会让人疯狂,但孤独也会让人更加清醒,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醒。
所以,他需要一个对手,一个真正的对手。他也需要一个帮手,一个真正的帮手。
败在和死在他手下的成名高手很多,当然,以后也只会更多。回国后,他直接来到了河北监狱,随行的只有十二生肖中的老虎一个。
半夜十分,绿皮军车行驶到了一个看守森严的大型监狱之中,监狱长的总队政委早已经在门口亲自等候接迎。
“首长好!”政委热情道。他看管这河北最大的监狱数十年,见过的大人物数不胜数,但是传说中的“军人之王”也是第一次见,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
“据资料显示,那位老前辈似乎已经刑满了,我今日来想试试他的功夫,正好把他提出来,加入龙魂战队。”王越开门见山道。
“这老头天天都在练拳脚,特别是这个时候,简直就像疯了,那副手臂粗的大铁链经常被他崩断,功夫实在是太可怕了。首长是不是…”政委有些担心,听着年纪轻轻的首长说要来试试老头的功夫,万一被打伤了,他可担待不起。
“别废话,我们老大的功夫天下无敌,快带路。”老虎在一旁不爽道。
监狱政委被老虎凶恶的气势给镇住了,兜了一眼王越,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带路,但是还有有些不放心,劝道,“这老爷子在牢里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在犯人之中,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有的出去了很多年的犯人,还时不时的给他送钱送东西进来,要出去,他早就离开监狱了,这次首长要招揽他,恐怕有些难度。”这个总队政委大腹便便,说话也有些嗦。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王越自信道。如今他的气势已经和之前决然不同,如果以前的气势是一把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的宝剑,那么现在宝剑已经归鞘,更加朴实无华了,但是归鞘的宝剑却更能震慑人心,让人忌惮。
王越一行人刚刚走到一排粗大的铁门、高墙、铁丝网的特号监狱前,就听见了中间一间牢房里面传来巨大的跺脚声,砰砰砰砰!地面都震动得好像地震似的,好像是在搞爆炸。
“劲随心动,踏斗布罡,并且还是罡劲巅峰,哈,果然不虚此行。”王越未见其人,只问其声,却已感受到对方的境界与气势,只有不坏境界的人,才能有如此的感知能力。
渐渐走近,却见巨大的铁窗栏杆,大铁门,房间里面漆黑漆黑,没有一点灯光,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刚才爆鸣的劲风和跺脚声已经消失了,安安静静,好像是一个空房子监狱一样,没有半点生气在里面。
咣当,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打开了监狱地大铁门,嗡的一声,五十瓦的电灯泡点亮,隐隐约约,一张床上跌坐地人形显了出来。
只见这人头发半尺来长,乌黑乌黑,没有半点斑白,尤其是在这个人吸气的时候,头发根根直立,好像过电一样,呼气的时候,却有伏了下去。功夫达到深处,容颜几近不老,只是长发和长须却让他显得有些沧桑,不过,这样的造型到很合乎他的年纪。
巨大镣铐铁链,大胡子如虬枝,头发树立,整个坐在床上,龟形鹤背,耳朵大而垂,两手极宽、大、长,一切一切,都显示出了这个人身上蕴含着一股惊天动地地爆发力。
王越扫了扫此人身边的居住环境,微笑道,“如果有向武之心,这里倒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
当年“半步崩拳打天下”的形意大宗师郭云深的拳法也是经过三年的监狱时间练得登峰造极的,可是这个人足足被关了三十年,练了三十年的武功,就算是个毫无天赋的人,也足以成为高手了,何况眼前这人。
“老爷子,上级首长来探访你,想请你出去。”监狱政委有些悻悻道。咫尺之内,人可敌国,把面前这人惹恼了,他没好果子吃。
“上级首长?嗯?你并不是姓廖的那小子。不过,我早就跟他们定过规矩,在这个牢里,我住了三十年,住得很好,而且有吃有喝,还有人孝敬。为什么要跟你出去?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之间,这个人睁开眼睛,灼热的目光猛的扫过在监狱政委身后的王越和老虎身上,大笑道。
“那你和廖俊华定了什么规矩?”王越问到。
“只要他能找到一个人,接我十拳的人,我就跟他出去。”这个人认真道。因为他扫过王越,竟然感到了危险。虽然眼前这人似乎不会功夫,但始终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这是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这由不得他不慎重。
“那你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接你十拳呢?”王越微笑着,散发出一个强横的气势,目光犹如实质,直射对方的双眼。
“虚空生电,你绝对是个绝顶高手!也是个最好的对手!哈哈!三十年了,寂寞了三十年,希望你不要让我巴立明失望。”这人被王越一眼盯住,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血气上涌,整张脸变得赤红。这正是听劲水平极高的条件反射,身体往往比你的思维更快对危险做出预警。
话音还没有落下,巴立明身上缠绕的大铁链陡然被甩了起来,好像两一杆大铁枪,狠狠的撞击向牢门外的咽喉和脑袋!与此同时,巴立明的身体横空挪移,大步踏身而来,只是眼前一晃,就好像一座大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烈风狂飙向王越。
这一动手之快,发动只猛烈,就好像山崩海啸,千军万马一起杀到。以大铁链为枪,以身撞击,正是八极拳中的“大扎枪”与“铁山靠”。
就这一刹那!王越的精神和身体都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这是也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攻势全力爆发之下,气血、五脏、骨髓都为之兴奋,不单单是对方的实力,更是对方的武道之心,因为巴立明信仰的是太祖,那种与天地、与地斗、与人斗的大无畏、大乐观精神烙印,这种烙印和他的拳法结合在一起,真正是心意合一、拳神合一,力量和速度都被推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王越已至不坏,难得棋逢对手,自然不会躲避,从力量上压倒对方,才能彻底收服巴立明。王越双臂见风而长、转瞬而粗,西瓜大小的锤拳发动,直接砸了过去。
硬碰硬!轰隆!双方各退几步,整个监狱像是地震一般摇晃,镣铐破碎,铅球变形,关押的监狱的墙壁也被双方的狂暴劲气冲的几乎塌陷。一旁的人,早就闪到一边,否则绝对殃及池鱼。
巴立明的四肢和躯体猛的膨胀起来,变成一个硕大的气球,当身体体形回复正常,正是“丹田打气”的法门,一瞬间,把全身的气力全部爆发出来,配上少林失传数十年的“香象渡河”身法和少林的“大轮金刚拳”,三管齐下,整个人似乎变成一团巨大的拳头,向着王越的身体碾压过来。
“好功夫,少林寺的本事都在你这里了。”王越眼前一亮,赞道。
可惜,王越毕竟达到了不坏的境界。任你山来雨来,我只双锤迎敌,何况对付巴立明这种狠角色,干脆直接的打法,更能挑起他的战斗意志,也更能打的尽兴。以力破力,彻底把心中的那种孤独给打出来。嘭嘭嘭!…金刚拳对上了锤拳,两人各队几大步,才把气劲卸掉。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硬碰了九次,都没有分出胜负,十拳已过,但两人都没有丝毫罢手的念头。
“好!果然够猛!”武斗之王巴立明也不禁喉结滚动,吐气开声,惊喜道,“哈哈,终于有对手了!不过你的力量似乎还没到极限吧。”
“你确实值得我全力出手,再来!”王越气势再次飙升,力量提到巅峰的十成,禹步开展,缩地成寸,一秒之内,大脑还未及反应,眼看人在运劲,却明明拳头已经打了对手的面前,拳法已经超越了一般人脑反应的极限。不过武者对战往往眼睛却没有身体的反应快,因为身体就已经等于武者的眼睛,当你感觉你的身体能随时感觉到对付的气息,那么比起肉眼,身体将会更加可靠。
巴立明再想蓄势打气已经来不及,随机猛地踢出一脚,脚上的大铁链也如毒龙般飙出!与此同时,剩下的一个大铅球被脚力踢起,带着尖锐地呼啸,撞击向王越打击过来的拳头!到了这个境界,巴立明的拳头和铅球已经没什么分别。
巴立明在监狱里面被关了三十年,苦练了三十年,监狱里面有吃有穿,还能叫人带许多名贵药材进来洗刷身体,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清净苦修,心无杂念,一心武术,早练成了一副金刚之躯体,在身体力量上,他有绝对的自信和自负。对方才多大,肯定是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纪还没他练功夫的时间长。
反观王越,他现在的境界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内家拳法,因为他比起那些创出各种高深拳法的人功夫更高、境界更深,任何拳法在他眼中都已经如同假把式,破绽百出、漏洞遍地,即使是他自己所创出的《兵拳》也不例外,那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拳法,所有的拳法都被他忘记了,但所有的拳法又都被他打出来了新的高度和境界。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王越那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实际则是他的拳法集大成的绝招——流星拳,虽然这一招的名字有些玄幻,但威力却不虚假。一拳打出,如流星陨落。流星的速度有多快?流星的冲击力有多强?而且从心理角度,流星带给人或是灾难或是希望,是蕴含勃勃生死轮回的一拳。流星不求永恒,却最为引人瞩目。
王越如此强悍的一拳,巴立明这头盖世凶人居然还不退缩,调动全身的能量,,竟然让光洁的眼角处泛出一丝皱纹,显然是透支了潜能。一腿踢起大铅球硬撞硬接,大铅球带着尖啸撞来,划破空气,还带着噗噗噗的音爆,如闷雷当空,让人心底发颤。
双方都是一类人,一种高手的偏执和自负。
拳头与铅球的对碰。砰!
铅球被打得支离破碎。把铅球打得变形容易,但是想把铅球打得破裂,这种力量实在达到让人恐怖的地步。饶是巴立明地凶悍,看见王越这霸气无双的这一拳,仍旧是全身惊起了巨大的鸡皮疙瘩。虽然心中没有恐惧,但巴立明还是感觉到震撼:“这个人该不会是神仙下凡吧?”
破碎的铅球撞击在水泥墙面和地板上,直接把深厚的底层红砖都装出来了。一旁观看的监狱政委和老虎都惊呆了,这把铅球打破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
力量不敌,那就来技巧。
巴立明纵腾躲闪着铅球碎片,身形疾快,就好像一只大仙鹤煽动翅膀,两手分别打击到王超的左右太阳穴。与此同时,他的双腿连踢,凌空蹬向王超的胸口。一脚比一脚凌厉,一脚比一脚凶猛。四肢并用,但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和呆滞,犹如一体,却又分别具有杀伤力,身体俨然已经成为最厉害的武器。
“飞马踏燕!?”对方这一手虽然动作和“飞马踏燕”有很大的不同,但从根本上说些只是“飞马踏燕”的变招而已,是结合了“香象渡河”身法之后的的厉害杀招,可以称之为“飞象踏燕”了,绝对比“飞马踏燕”要厉害数倍。
面对这一招,王越不敢怠慢,他哥哥王超昔日使出这一招能跨级别杀伤,以巴立明的罡劲巅峰,就算是王越的见神不死挨了这一招,也得受到重创。这一式其中的凶险变化,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王越迅速扭转姿势,双臂护住前胸小臂内折,向前送力,咚咚咚!三声打鼓般的声音传出,王越硬生生的抵挡住了巴立明三脚连蹬,天下间也可能只有他能硬抗拥有大象之力的三重连击。
与此同时,整个人把头一缩,一招“王八听雷”,躲过了巴立明的双手击太阳穴。动作一气呵成,如之前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因为这是他思索过最有利的破解方式。
巴立明见此招如此轻松被王越破解,脸上也不禁色变。因为这一招根本是防守姿态,提到对方身体的那一刻,他心下猛地一沉,这显然是把至刚化作了至柔,接下来就是以柔克刚,整个过程就是爆发前的蓄势。
果不其然,就在武斗之王身体凌空,旧力未断,新力未生之际,王越直接欺身上前,再次使出“流星拳”,所谓打虎打死,不死伤己,巴立明的身体强度绝对是逆天的,根据他之前扫过的中药分析,王越发现他绝对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之内的硬气功,不使出全力,很难将其击败。
啪!巴立明被一拳擂得身体倒飞,轰击在墙上。他从墙面上跌落,后背撞击的地方,三尺厚的监狱墙面被撞出一个大洞。此时的巴立明脸色有些苍白,早已没有了最初的疯狂和不可一世,取而代之地是凝重到极点的神情,沉声道,“果然,天外有外,人外有人。”
到现在为止,对手一直是硬打硬冲,即使是飞马踏燕的绝招也没能让他后退一步,自持一身功夫已经练得金刚不坏的程度,结果被对方一拳打伤,这种力量知道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这是一种足以杀死他的力量。
“武斗之王不愧为武斗之王,我这一拳的力量能打破铅球,却也只能将你打伤。”王越微笑道。
“你练过飞马踏燕?”巴立明问道。只有对飞马踏燕这一式熟悉到极点的人才会破解的如此漂亮,至少他从没想到还能类似王越这么轻描淡写的破解飞马踏燕的绝杀。
“我不会,但是我哥会。”王越微笑答道。
“咔嚓!”巴立明突然一崩,全身地所有铁链,全部被崩飞脱落,他一手抄起床头柜子上用铁架固定的厚玻璃坛子,把盖子捏开,一手就从其中抓出了一条泡酒的眼镜蛇,放在嘴巴里,大口嚼吃起来,同时抱起坛子,大口大口的喝着药酒。这样吃蛇喝酒,把一派凶悍淋漓的气势全部展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手一挥,把另外一坛虎骨酒朝王超丢了过来!腹部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是泡了三年的东北虎虎骨老酒,是几年前我出狱的一个徒弟给我弄来的。咱们今天十分痛快,不过,等我恢复了,一定会和你再行较量。”
他这次彻底算是吃了个哑巴亏,国术交手,往往胜负就在一念之间,他自以为必杀的绝招,在对方眼里和境界都高其一筹的时候,那么绝杀他人的招数就会变成绝杀自己的丧钟。
“巴老哥是愿意走出监狱了?”王越欣喜道。
“你把我打伤,也就是胜了我,我这两百多斤的身体,就卖给你了!外面现在是资本主义、修正主义,我本来只想在监狱里面终老,并不想出去,但说话也算话。来吧,喝完酒,咱们再痛痛快快打上一场,我便出去,看能不有机会把无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
“老哥的武功已经练到了巅峰,只是还差一步,没有能够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王超一手接过玻璃坛子,喝了几口虎骨酒,只觉得之前损耗的力气开始迅速恢复。
“你的拳术确实已经到了让人无法揣测的境界,体力、速度和击技都告我一筹,你就是我下一步要战胜的目标。”巴立明肯定道,“不得不承认,你的国术功夫,已经站在这个时代的高峰!”
功夫高一寸,就高得没有边。
这一寸是无数的积累和领悟造就的,参不得没有半点虚假,巴立明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输了就是输了。
“国术无止境,值得我辈中人终身追逐。”王越轻叹道。达到如今的境界,他花费的精力、受过的苦痛,多少次的险象环生、多少次的挣扎在死亡的边缘,伤疤虽然都消失了,但是却永远刻在了他的心里,但也正是因为有了伤疤,才会让他有了不断向前的动力。
“我早在三十年前,就精通各种拳法,并且在破四旧的时候,抢得了许多拳谱秘本,在这监狱里面研究苦练了三十年,把各种拳法一一练得出神入化,最后融会贯通,却想不到,还是差了你一筹。”巴立明突然变得有些萧索:“我把房子里面的一些拳谱秘本收拾下,就跟你们走。”
“金钟罩真本?少林金刚轮拳真本?秋月禅师一百零八罗汉手真本?武当龟蛇剑谱真本?太祖长拳谱?少林内壮打虎丹秘方?朱砂掌洗手仙方?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
看见巴立明随身携带的书,王越随手翻了翻,饶是他得到国家的支持,可随意借阅天下的武学秘本,但见到《洗髓经》也难免惊奇。这可是练气的最好法门之一,当初他之所以练气的速度进步一日千里,就是借鉴了国家藏书馆之中《洗髓经》残缺版本。
随着巴立明的招揽,突然之间,王越心中涌现出了一个想法。如果龙魂部队中,将王超、唐紫尘、巴立明、严元仪、刘沐白、陈艾阳,程山鸣等人纳入其中,组成一个精锐的部队,训练一下,再实行斩首行动,天下又谁能当?国家政权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美国总统、**在世也只有引竟颈待戮的份儿。
正是因为这一个想法,他改变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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