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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问农家大婶借一套男装来掩人耳目,奈何那农家大叔生得魁梧高大,一件上衣就够白司颜当袍子穿,农家大婶也是体态发福一个腰身足有她三个大,所幸大婶的衣柜里还留着一些她年轻时候的衣服,只是经年累月的放着,看起来有些陈旧发白,上头还缝了不少补丁。
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拿出手,大婶不由憨笑着问了一声。
“要不然你再等等?大婶给你做一件新的,过两日你再进城……如何?”
回头瞅了眼床上那只饿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小祖宗,白司颜又是嫌弃地瞟过去一眼,手里却已经接过了衣服,准备拿到屋里换上。
“我倒是没什么,怕只怕我等得了,有人等不了。要是再不去给他弄些吃的,只怕他就活生生饿死在这里了。虽然说这是他自己作孽,但谁让我是心地善良的白莲花,不忍心眼睁睁地看他去死呢……”
一边念着,白司颜就托着那套古旧的裙衫走到里屋换了上去,随后凑到铜镜前瞧了瞧,只是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像……小乞丐?
当然,白司颜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要不是东倾夜刚刚报出的那一连串美食太过诱人,她才不会冒着被鞭尸的危险跑去城里!
守在大道上拦了一辆牛车,一路直奔城门口,白司颜毫无意外地发现城门外严正以待地守着两排护卫军,对进出城门的商旅行人逐一盘缠,别说是姑娘,就连佝偻蹒跚的老妪都不放过,其架势不可谓不严密!
而且那群守卫果然应了那妖孽九殿下的话,但凡长得有点儿肖似的,一个都没放过,全部都逮了起来!
单就白司颜观察的这会儿,他们就已经抓了三个小姑娘,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丧心病狂!
再加上墙头上挂着的血肉模糊的几具尸体,一时间搞得城内城外人心惶惶,过往的路人一个个行色匆匆,不敢多有逗留,甚至有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口,见到这样的架势,逮着路人问了几句,便又调头离开,宁可绕远路,也不想进城触这样的霉头。
这可怎么办呢?
蹲在草丛后,白司颜摸着下巴考虑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地溜进去,先抬头看了眼那十几米高的城墙,又看了看自己瘦得堪比鸡爪的手背,免不得叹了一声。
这要放在以前,别说十几米,就是上百米的高楼大厦,她也眼皮子不眨一下就爬上去了!
可是现在……呵呵,能爬上三米高的墙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好吗?果然穿越的第一要务,就是要练好轻功,从此飞檐走壁,打家劫舍,不在话下!
正想着,突然从远处啪嗒啪嗒传来一阵喧嚣的马蹄声,白司颜回头望去,只见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奔出了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有上百人之多,走在最前头的马匹膘肥体壮,就连鬓毛都是油亮亮的,却是没有人骑它,跟在后头的马匹稍显逊色,但也足够高大肥硕,骑在上马背的护卫则是一身劲装,威风凛凛。
这般雄阔的阵仗,便是瞎子见了,也看得出是非同寻常的大户人家。
见状,白司颜不由舔了舔嘴唇,目光逐渐挪到队伍最后一排货架上,顿时狗眼一烁,心中已然有了奸计——如此霸气侧漏的架子,想必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权贵,虽然那个残暴无良的九殿下不见得会把这些人看在眼里,但守城的那些小喽啰却是轻易得罪不起,应该不敢仔细盘查怠慢了人家,差不多做个样子就该挥挥手把人放进城了。
行至离城门百米之处,不等守门之人下令,那队人马便先自停了下来,瞅着这个机会,白司颜正要翻个身儿滚到那货架边,却不妨眼角余光一闪,扫见了从马车里掀了帘子探出来的一张脸,当下一个不注意,闷头撞到了树干上,疼得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卧槽!真是活见鬼了!
知道她看见谁了吗?!她竟然看见了……那个**蚀骨而不堪回首的晚上,她在夜店里遇上的……那只没节操的牛郎?!
虽然变成了古代贵公子的装扮,但是那张脸,哪怕是化成灰,她也不会看错好吗?!
什么?!不过是一面之缘,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呵呵……如果你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那张脸,你也会在渡过忘川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跳下轮回台之前,连他的眼角有几颗痣,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好吗?!
比如现在,因为隔的距离有些远,看得不太仔细,但白司颜还是能一口就说出,车厢上那个华服男子的左眼眼角下七毫米的地方,有一颗跟他的人一样骚气勾人的朱红色泪痣!
一手抚着被撞出了一个大包的额头,白司颜疼得直哼哼,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男人,见他一袭桃色镶金边的打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无鄙视地吐槽了两句——
骚!骚不可挡!俗!俗不可耐!
没想到丫就算穿越了,摇身一变从一个靠着色相吃饭的牛郎变成了权贵之家的公子,也还是改变不了他那撩骚轻佻的本性,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出身!
等等……不对,为什么她会一口笃定那个男人是穿越的?说不定这是那个牛郎在不同时空的不同分身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那吐艳的气质实在是太神似了有没有?不仅一张脸长得如出一辙,就连穿衣打扮,还有举手投足之间的小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知道是白司颜的主观代入感太强,还是那个贵公子也许真的是穿越的,总之白司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丫很可疑……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赶了大半天的路,她的肚子也饿得慌,见那贵公子跟随从交代了几句便回到了车厢内,白司颜赶紧趁着护卫不注意,从草丛里一个翻身滚到了载货的马身下,拽着箱子藏在了大大小小的货堆里。
带一行人马行至城门前,那守门的护卫果然只是简单的来回瞄了两眼,便谄笑着挪开栅栏放行。
然而,不等队伍再次前行,边上忽然传来一声喝止。
“慢着!”
白司颜认得这个声音,是那天她在床底上听到过的,好像是什么金翎卫的头头,叫凤一来着……她虽然跟那群人不熟,但从那天的观察上来看,这个叫凤一的家伙是个相当一丝不苟的人物。
想到这里,白司颜不禁在心底哀嚎了三声!
靠!太倒霉了有没有?!
为什么那家伙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时候跑来凑热闹?!
如果是他亲自出面监察的话,恐怕就很难蒙混过关了。
嘤嘤嘤,肿么办?!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不可能再偷偷溜走了……可是她还不想死啊!她才当了几天白莲花啊,还没玩过瘾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怀抱着遗憾去回炉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