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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白司颜好奇的视线,在义愤填膺之中却是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的味道,虽然能看得出她在很努力地隐藏,但还是一不留神泄露出了几分八卦的气息。
司马青柠被她看得又急又恼,却是忍不住红了脸颊,当即尴尬地侧开了目光,高高地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我……我当然没有!本小姐是堂堂的望门千金、大家闺秀……怎、怎么可能会去做色诱那种下贱的事情?!”
只不过,见她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起来,不说白司颜面露狐疑,不置可否,就连司马重偃都跟着一脸怀疑地凑了过来,微微挑起剑眉,轻声追问道。
“真的没有?”
“怎么没有……”轻轻哼了一声,东倾夜再次刷新了自己的存在感,明知道前方埋着**,还要蹦蹦跳跳地一脚踩上去!“她可是试了好几次呢……”
冷不防被他拆了老底,往背后捅了一刀,司马青柠顿时急了,扭过头来就声色俱厉地喝止他。
“东倾夜!你给我闭嘴!”
东倾夜却是不理她,继续扯起嘴角肆无忌惮地嘲笑。
“哈哈……结果一次都没成功……”
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司马青柠登时从船舷上跳了起来,目光如炬地射向那种笑吟吟的俊脸,恨不得在那上面烧出两个窟窿来!
“我叫你闭嘴啊混沌你听到没有?!”
见她炸毛,东倾夜反而更加得意,非但没有噤声的意思,却是愈发变本加厉地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口吻之中满是讥诮。
“阿言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可卖力了,差点连衣服都脱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些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把她推到了一边……你没看到她当时的表情,气得连眼睛都冒绿光了!哈哈哈……就这样还望门千金,还大家闺秀呢,真是贻笑大方……”
捏着拳头,咬着银牙,司马青柠气得几乎全身都轻轻地抖了起来,然而气到了极致,反倒不再像之前那样暴躁,只睨着眉眼怒极反笑。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是了,你厉害,你最厉害了!对着他们轻飘飘地抛了几个媚眼儿,就把一群大老爷们迷得晕头转向的……说我不像女人,你又哪里像男人了?切!娘娘腔就是娘娘腔,还不承认……”
果然,“娘娘腔”三个字堪称是东倾夜的天底,一听到这话,他就瞬间沉下了脸色,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别乱说!我哪有抛媚眼了?我那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才会忍不住多眨了两下……”
“哼,谁管你是眼睛里进了沙子还是脑子里进了水啊?我只听到那时候有人喊了一句,说什么……‘快看,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朝我们眨眼睛呢’……之类的……”
“所以……”
在严肃而又认真地听了一阵之后,北辰元烈即便了解了事情经过的大概,继而敲了敲手背得出了一个结论。
“也就是说,你脱光了衣服色诱男人没成,而东倾夜只不过是因为眼睛里进了沙子,随便眨两下眼睛就把人给勾搭过来了?!”
司马重偃摇了摇头,虽然他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眼下却也不得不轻声叹了一口气。
“身为女子,你好失败啊三姐……”
闻言,司马青柠也是一脸的黯然神伤,不由得掩面垂头,痛心疾首而伤心欲绝。
“……不要说了。”
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司马青柠是真的受了伤,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白司颜不由开口安慰了两句。
“青柠姐姐,我现在完全能够理解你的心情,真的!遇上这种事情,摊谁身上都会气死的……所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帮你教训一下阿夜,让他保证以后绝对不在你的面前,对别的男人眨眼睛!”
听到这话,司马青柠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几分,紧跟着追加了一句。
“也不准笑!”
“好,也不准笑。”
“不准撩头发!”
“好,不准撩头发……”
“不准扯领口!”
“好,不准扯领口……”
一边重复着,白司颜回过头,以一种十分语重心长的口吻,对东倾夜进行了深刻的教育。
“都记下来没有?你看你,长得比女人美就算了,这是天生的,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断袖之风实在是太泛滥了,简直无孔不入啊有没有?!身为女子,不仅要跟女人抢男人,还要跟男人抢男人,感觉好累,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呢……”
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推心置腹,令听者无不动容,纷纷露出了怜悯的神色,想必白司颜是勾起了“猛然发现男神竟然是断袖”的伤心往事,才会对司马青柠生出了无限的同情。
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头,东倾夜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蹙起眉头反问她。
“什么跟男人抢男人?谁跟你抢男人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
白司颜目光幽幽,抬眸看向远处,虽然心底下十分之九已经信了,但还有那么十分之一依然抱有期待,想着北辰元烈是故意拿假话诓的她。
所以在没有亲自求证之前,白司颜并不想对此深究。
见她神情颓然,面露惆怅,东倾夜心里好奇,却也知道这么问下去非但问不到答案,只会招来白司颜的厌烦,便就没有穷根究底,随口转移了话题。
“好吧,不说这个就不说这个……不过,其实我一早就很想问了,这大热天的,你裹着个围巾不难受吗?”
一边说着,东倾夜就自然而然地伸过手来,往白司颜的脖子上轻轻扯了一下。
白司颜裹着丝巾本来就是为了遮东西,并没有系得太紧,再加上天气热,自己扯来扯去拉开了不少,眼下冷不丁被东倾夜这么一拽,几乎很轻易就被拉可过去。
刹那间,包裹着脖子的丝巾拂过白皙细腻的肌肤随风飘了开去,在白司颜来不及反应之前,东倾夜蓦地就变了脸色!
哪怕时隔两日有余,烙在白司颜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淡了许多,然而独孤凤凛当时下嘴很重,落下了痕迹没个十天半月根本就消不掉,而东倾夜又生了一双比鹰还精亮的眸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抹可疑的红痕!
纵使他没有过女人,但这并不代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唰”的一下!
在丝巾随风飘开的后一秒,东倾夜忽然噌的从船上弹了起来,像是整个人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一样,先是一脸崩坏地看了眼白司颜,继而气急败坏地拿森寒的目光,一寸寸地从独孤凤凛、北辰元烈,以及司马重偃的脸上逐一扫过!
“趁我不在,你们对阿言做了什么?!”
闻言,北辰元烈不禁皱起眉心,莫名地有种主权被别人侵犯的感觉。
“什么叫趁你不在?你跟阿言是什么关系?”
“哼……”看着东倾夜跳脚的模样,司马重偃在心有不悦之外,却是默默地重拾了自信,“他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喜欢像狗尾巴一样黏着阿言,甩也甩不掉罢了……”
独孤凤凛更是老神在在,不怕死地火上浇油,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但实际上……什么该做的,什么不该做的,差不多都做了……”
听到前面两句,东倾夜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直到听独孤凤凛那么一说,一双晶莹剔透宛如冰雪的眸子瞬间就红了,得了一种叫做“红眼病”的病!
“哼!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
独孤凤凛就像悠然一笑,有恃无恐。
“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
“你……”有白司颜脖子上的红痕为证,东倾夜自然不得不信,就算是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尤其边上还有个独孤凤凛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就更不可能冷静了,“所以说,这是你干的?!”
指着那触目惊心的一点红,东倾夜恶狠狠地剜着独孤凤凛,一脸想要冲上去咬死他的表情!
独孤凤凛剔着眉梢,勾起细长的凤眼,凝眸正对着东倾夜的视线,亦是不肯示弱半分。
“不是我,难道是你吗?”
闻言,东倾夜浑身一震,还是不愿相信,他宁愿相信那是小白咬的,也不想白司颜脖子上的红痕跟独孤凤凛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回过头,怀着沉重的心情,东倾夜最后向白司颜求证了一遍。
“我被他们抓走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跟他……”
白司颜尚且沉浸在“被男人抢走男人”的怨念之中,所以并不怎么关心这边的硝烟和纷争,听到东倾夜那么问,几乎是脱口而出说了三个字。
“不担心。”
咔嚓——
东倾夜的玻璃心再次碎了一地,哗啦啦地坠入了深海之中。
“喂!百里少爷!百里少爷!快!他们在那边!太好了!终于找到他们了!快过去——”
正当小船边上醋海翻涌,各人心怀各人的悲伤,沉默在夕阳的余晖之中时,隔着远远的一片海域,忽然有个惊喜的声音由远至近地飘了过来,携着咸涩的海风,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