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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很晚的时候,独孤凤凛他们还是没有回来,隔壁的院子里倒是十分的热闹,细碎的谈话声在静谧的夜空之下顺着微风飘得很远,白司颜能听出是谁的声音,但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些什么。
说话最多的是闻人海棠,言语间透着几分欢喜,似乎很高兴见到久别重逢的故友。
独孤凤凛偶尔会说上两句,态度显得有些冷傲,算不上有多么的热切。
东倾夜说得似乎也不多,语气淡淡的,偶尔接几句对白,虽然不至于像对闻人海棠那样无礼,但也仅止于礼数,并不像白司颜想象中的那样,对花宫岚俯首帖耳,大献殷勤。
白司颜忽然发现,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好像从来都只会对她撒娇打滚,对其他人人则是爱理不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傲娇得可以……但是一到她面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缠人技能,简直能把她一秒钟逼成蛇精病!
一开始,白司颜以为东倾夜对谁都是话唠,直到后来相处下来才发现,他上天岐山至今,跟其他所有人说的话都加起来,还不如同她一天说的话多。
不过,白司颜烦归烦,却并不觉得讨厌,她自己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亏得有东倾夜跟她磕叨,否则……之前要是没他在,让她跟独孤凤凛单独呆上十天半月的,她就是不疯也得疯好吗!
花宫岚倒是断断续续一直在说话,声音很温润,于懒散之中又带着几分戏谑,听在耳里,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一只笑眯眯的……北极熊。
这种外表憨厚的动物,对你没有威胁的时候,看起来会很可爱,让人很想亲近。
但是一旦它对你生出了敌意,一熊掌拍过来,分分钟都能糊你一脸的血!
所以,比起国民男神,白司颜其实还有一个更符合他气质的外号送给他,那就是——
圣母岚!
她在这个家伙的身上,看到了圣母月的影子。
只不过她知道,圣母月永远都不会对她捅刀子,但是这个男人……就未必了。
这也是白司颜不想靠他太近的缘故。
其他人她都可以应对,所以披荆斩棘肆无忌惮,而花宫岚是她唯一不敢轻易招惹的家伙,不是因为他的战斗力太强,而是白司颜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能力值到底有多高!
躺在床上听了一阵,白司颜虽然有些好奇他们一群大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聊的,而且还是一聊上就停不下来的节奏,这都什么时候还没有散开的意思,又不是在听说书,听不到结局就欲罢不能……不过,犹疑了二三,白司颜还是忍住没去凑热闹,毕竟她跟花宫岚不熟,而且白天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她去了也是纯粹找不自在。
这样想着,白司颜便就拉上被子,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准备养精蓄锐,明天早点儿起来练功。
然后,半个时辰后。
“噌”的一下,某人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尔后摸着黑,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门前,吱呀一声打开了门,继续轻车熟路地走了出去,拐过转角,跨出院子的大门,再拐过转角……从都到位,在黑灯瞎火之中,走得那叫一个顺溜儿,甚至连步子都没有停一下。
直到抬腿想要跨过某个门槛的时候,脑门突然“砰”地撞到了门板上,却原来……那门是关着的。
白司颜顿了顿,停了下来。
半空之中,月亮掩盖在薄云之中,月色不是很明亮,但依稀可以照见一些影子。
却见白司颜立在门外,一双眼睛……竟是闭着的。
顿了一顿之后,白司颜还想往里走,奈何一迈步子,又是“砰”的一下,重重地撞到了脑门上。
这两回撞得都不算轻,若是平常,白司颜肯定早就疼着龇牙咧嘴地嗷嗷大觉了,但大概是因为整个人还处在睡梦之中的缘故,不论是神经还是感觉都迟钝了许多,白司颜并没有疼得调教,甚至没有醒过来。
院子里,一群人围着篝火坐在草地上,有说有聊。
因为是夜里的缘故,再加上有花宫岚在,所以除了开口说话的人,其他人都没有发出声音,乃至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故而刚才那两声碰撞,众人都听在了耳里,只是那声响并不大,而且前后相隔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过了一会儿之后,门外又响起“砰”的一声,比上两次都要来得更剧烈。
终于,花宫岚不由得转过头,先是朝门外看了一眼,继而开口问向闻人海棠。
“刚才是什么声音?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闻人海棠却是不以为意。
“这个时候很少会有人来黄字阁,更何况……若是真的有人敲门,总该吭个声,喊句话,大概是野猫之类的畜生闯进院子里了吧……”
却不想,闻人海棠的话音还没落下,门外冷不丁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与其说是敲门,其实用“拍门”来形容更合适。
因为,白司颜确实就是拿手掌“啪啪啪”地往门板上使劲儿得拍。
一边拍,一边还大声嚷嚷地喊着。
“开门啊!开门啊!快开门!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放我出去!快开门!放我出去!”
听到这话,众人齐刷刷地回过头,看了眼那扇被风吹上的大门,不停地被人拍打震动,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
“……”
一听出是白司颜的声音,除了花宫岚微挑眉梢,略显诧异之外,其他人的表情一概都是——
天啊噜!黄字阁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形象,难道就要这么被惨无人道地破坏掉了吗?!
如果可以,真的好想有个人能立刻冲出去,拿个麻袋一把套上一树梨花的脑袋,然后飞速地将她敲晕了扛走,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闻人海棠更是俊脸一黑,露出了几分无法直视的表情。
独孤凤凛和东倾夜则是面面相觑地看了对方一眼,尔后纷纷垂头,叹了一口气,一边伸手去摘脑门上的黑线,一边默默地想要装作没听见。
白司颜自己丢脸,也就算了。
要是让花宫岚知道他们看上的是这样的笨蛋,而且竟然还为这样的蠢货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呵呵。
之前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整个黄字阁的氛围都已经在白司颜过于强烈的影响之下脱离了常规,所以也就不会觉得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什么不妥或者是不当。
直到花宫岚的出现,他们才陡然冷静下来,才陡然惊醒过来!
他们那时候的举动是有多么的幼稚,他们那时候的格调是有多么的低下,他们那时候的行为是有多么冲动和不理智!
现在静下心来之后,回想起刚刚在院子里大打出手的画面,就连闻人海棠他们自己,都觉得那样的画面有些美得不敢看——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自从他们认识了白司颜之后,别说整个人的智商都被拉低了一个档次,就连整个书院那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格调,都瞬间毁于一旦了有没有?!
更可怕的是,在花宫岚来之前,他们居然对此毫无察觉,甚至还乐此不疲,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扭曲的人生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所以,在见到了花宫岚之后,众人宛如当头棒喝,像是被人拿一桶冷水直接从头浇到了脚,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他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一定要稳住!一定要找回原来的自己!一定要坚持自我的立场!
必须是他们用高大上的气场去熏陶一树梨花,而不是被一树梨花在潜移默化之中将他们往深坑里拉!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花宫岚来到黄字阁后,众人会不约而同齐刷刷地围在花宫岚身边,并且毫不犹豫地抛弃一树梨花的原因!
他们要多感受一下花宫岚大家风范的熏陶,多嗅一嗅他身上的高雅之气,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状态!
当然,或许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是让花宫岚去感化一树梨花这只顽劣的猴子,但是他们不敢保证花宫岚一定就能普渡得了一树梨花,而不是一树梨花普渡了他……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应该暂时将一树梨花隔离开去,大家都好好地冷静冷静,恢复一下元气,再行感化事宜。
而对于闻人海棠来说,才刚刚体验了**蚀骨的**一度,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被无情地休弃了,他表示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需要一段时间来自我调节一番。
相反,对于独孤凤凛和东倾夜而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鬼混,这样的心情绝对是忍无可忍的!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其一,嫩死白司颜,以泄心头之怨!
其二,嫩死闻人海棠,以泄心头之恨!
很显然,第一条肯定行不通,所以他们只能选择第二条,后来实际操作了一下,发现第二条好像也行不通……不得已,他们只能先放下这件让人伤及了脑筋而又无可奈何的事儿,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屡战屡败,连一个妹子都征服不了?
又或者,是不是应该……就此放弃她?
还是说……为了得到她,必须得放弃更多?
这种关系到终身大事的问题,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的,他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公子,虽然在很多事情上可以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但正因为站得高,拥有的多,所以要背负自然也就更多。
如果他们对白司颜的感情只是喜欢,只是想要占为己有的话,那么他们大可不必考虑太多,毕竟……强取豪夺什么的,一直都是皇族隐藏在最深处的本性。
但如果,他们对白司颜的心意已经超出了喜欢的程度,那么他们必须认真仔细地考虑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足够资格拥有她。
这不仅仅是对他们自己的一个考量,同时也是对白司颜的一种尊重。
因为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哪种爱情是可以任性的,说什么随意,说什么顺其自然,那都只是因为不够爱。
“爱”这个字眼,因为加注了浓烈的情感,其实是一个非常沉重的字,它之所以会令人感到快乐,那是因为人们总是对它——
甘之如饴。
在所有人的沉默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之中,门外的敲门声非常的有毅力,并且执着。
“快来人啊!到底有没有人啊!快放我出去啊!我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抢劫越货,三没有打架斗殴,四没有贪污受贿,五没有草菅人命……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快放我出去!这个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过了整整半炷香的时间,院子里的人一动未动,都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而且他们完全不明白,一树梨花又在发什么疯?什么叫做——放她出去?她不是本来就在外面的吗?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见没人过去开门,门外又“啪啪啪”地完全没有消停的意思,花宫岚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坦白来说,他还从来没有遇上过像白司颜这样的家伙,从第一眼见到她,看到她被所有人无视,花宫岚就知道她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差,但差成眼前这样的……也确实是让人醉了。
身为一个人缘好到爆棚,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任何敌视的眼神,就连在朝廷中一路平步青云坐上国师的位置,但因为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所以从来都只会受到别人的拉拢,而不会遭受任何的打击报复……的国民男神,花宫岚其实是完全无法理解白司颜这种被所有人排挤的处境的。
不过,正因为自己受到的待遇太好了,所以花宫岚会怀有一种慈悲的心态,因而不由自主地就对白司颜生出了几分同情。
尽管他也不是很想去应付这么一个言行怪诞的家伙,但是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花宫岚还是站起了身,准备走过去给白司颜开门。
见他站起来,众人不由脸色微微一变,染上了几分微妙的表情,下意识地都想拦住他,但又开不了口。
好在闻人海棠眼疾手快,伸手就将扇子拦在了他的面前,眉眼之间,露出了几分痛苦的表情,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恳求——
“不要去……”
隔着一扇门,他们尚且可以忍受。
但一旦见到白司颜,他们恐怕就控制不了自己,又要开始群魔乱舞了。
闻言,花宫岚微微一顿,有些不解。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她也是天岐书院的学生,你们这样歧视她,孤立她,真的好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独孤凤凛跟着追加了一句,“你不了解情况。”
“哦?”花宫岚略显好奇地抬了抬眉梢,“那是怎么样?”
“这个你就别问了吧……”东倾夜微敛眼睑,抬眸看着拍门声传来的方向,俊秀的面容在银白的月光笼罩下,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表情,“总之,不能让她进来。”
“是啊,”众人动了动嘴唇,小声地开口,齐齐附和,“不能让一树梨花进来。”
不然以她那种搅混水的能力,一准儿又是闹翻的节奏。
不说别的,从她那个《草原牧羊图》之后,这才几天的功夫……书院里的墙壁都坍塌了好几回,虽然用不着他们动手修缮,但因为闻人海棠的心情不好,他们也没少受到牵连,跟着遭殃。
本来遇上闻人海棠这么一个老师就足够提心吊胆了,再加上一个一树梨花,简直是水深火热啊有没有?
见到大家这么异口同声,众志成城,花宫岚不禁犹豫了。
门外,白司颜还在不停地喊。
“快开门啊!来人啦!放我出去啊!不然,不然……我干脆撞死算啦!”
闻得此言,众人不由又是齐齐一惊。
很快,敲门声真的就停了下来,院子里一下子没了动静,静谧得连带气氛都有些紧张了起来,花宫岚到底担心白司颜出事,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便迈步朝门口快步走了过去。
尔后,吱呀一下缓缓打开了门。
刹那间,还不几花宫岚站稳身子,突然有一个身影像是箭一样从大门外不远处的地方,正对着门口笔直冲了过来!
月色太暗,花宫岚一眼之下没能瞧见她,再加上白司颜速度太快,叫人猝不及防,花宫岚一时之间来不及闪避,直接被白司颜撞了个满怀!
“唔。”
低低地闷哼了一声,花宫岚觉得自己的胸腔被撞断了两根肋骨。
跟前,那个近在咫尺的家伙却是眉开眼笑,兴奋得手舞足蹈,欢呼着伸出手来,一把抱住了他。
“啊!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身后,众人再次轻轻地抽了一下眼角,抬起手来默默地拂去了额头上了黑线。
所以……一树梨花到底在干什么?!
花宫岚表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也从不曾被人热情似火地扑个满怀,靠得这么近,一下子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愣了片刻,花宫岚才逐渐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白司颜的肩头,想要让她松开手,别像猴子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咳……那个,你能先从我的身上……下去吗?”
“……”
回答他的,是一片杳无音讯的静寂。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白司颜已经深深地睡了过去……但实际上,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她打一开始就没有醒来过。
连着拍了几下,都不见白司颜有任何的反应,遇到这样的状况……花宫岚没什么经验,不免有些懵了,呆了一呆之后才抬手去拉白司颜的手臂,试图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开。
然而,白司颜却是十指相扣,缠得很紧,轻易扯不开她的手臂。
不得已之下,花宫岚只好回头向闻人海棠求助——果然,他应该听他们的话,不去手贱开门的。
“海棠,你过来帮个忙,把这孩子从我身上弄下去……”
看到一树梨花只是软趴趴地挂在花宫岚身上,就没再做其他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像是睡着了一样,众人才纷纷明白过来——
啊咧?她这是梦游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大家对一树梨花的佩服和忌惮由是更深了一层,梦游都能游成像她这样,也是不容易。
见到白司颜安静了下来,没继续作孽,闻人海棠不免微微松了一口气,袖子下的五指却还是紧紧地捏着,极力克制住自己快步冲上前把白司颜从花宫岚身上拉开的冲动,竭力地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轻轻晃了两下团扇。
“说了让你别去开门,你自己不听,这会儿她是安静了,等下又闹起来,我可收拾不了,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想到闻人海棠拒绝得这么快,花宫岚又是一阵无奈,转而看向另外几人求助。
却见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把脑袋扭了过去。
见状,花宫岚也是醉了。
正当他迟疑着要不要加大力道将白司颜硬生生地从身上拉开的时候,白司颜忽然伸手拽了一把他的衣服,因为靠得很近,所以几乎不怎么费劲儿就将他的领子扯了开,尔后……在花宫岚还没来及反应之前,就见白司颜张开嘴巴,对着他的肩头,咔嚓就是一口!
“嘶……”
猝不及防,花宫岚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耳边,白司颜一口没咬到什么,还十分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老板……这只猪蹄没煮烂啊,啃不动啊……再换一盘熟一点的……”
花宫岚:“……”
他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群人会对白司颜比如蛇蝎,拒之千里了……天呐,他刚才为什么要那么手贱,去给她开门?!
那厢,见到白司颜还在做梦啃猪蹄,闻人海棠终于忍不住了,立刻匆匆走了过去,生拉硬扯地将白司颜从花宫岚的身上拔了下来,转而挂到了自己的身上。
末了,还得陪个笑。
“阿言她就是这副死德性,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开口,却是一副“我家的孩子做了丢人的事儿,让你见笑了”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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