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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百里雪篁微扬眉梢,不置可否地轻轻哂了一声,随即抱着白司颜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丝毫没有将他的威胁和挑衅放在眼里。
或者说,是打算跟他对抗到底。
当着百里月修的面,百里雪篁径自掠过花宫岚的身侧,步子一抬就迈腿跨出了门槛,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连顿都没有顿一下。
而自始至终,花宫岚都没有任何出手阻拦的意思,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似乎并不打算插手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纷争。
见状,百里月修的眼角不由得狠狠地抽了一下,有种被人放了鸽子从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
靠!花宫岚这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就这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百里雪篁拐走了白司颜?!
他是狗眼瞎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这么事不关己?
就算是情敌关系,在这种紧要的关头……稍微配合一下他不行吗?懂不懂什么叫联手共抗外敌啊?真是白瞎了他满腔的信任和期望!
还是说……或许是自己太过于敏感,太草木皆兵了?
以至于误会了花宫岚,错把他当成了情敌?
而实际上,花宫岚其实对白司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只是本着身为师长的责任心,才会半夜来查房的?毕竟当初将自己同白司颜安排在同一个屋子的,好像就是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没有同花宫岚交过手,也没有面对面打过交道,但从关于花宫岚的种种传闻之中可以看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个棘手的角色……要知道,这天岐书院的师尊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当的,而在花宫岚之前,也从未听说过哪个人能够鹤立鸡群到成为名扬天下的国民男神!
百里月修自然不会畏惧他,可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完爆他!
所以,要是能排开这么一个强大的劲敌,就算只是能让他防患于未然的“准情敌”,也是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啊有没有?!
只可惜,憧憬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大概是因为没有必胜的信心,所以人们才总是会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象,这一点便是连百里月修也不能免俗,他从来都不是个天真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面,在此时此刻,他却是切切实实地天真了一回。
他也不用脑子想想,若非刻意,花宫岚又怎么会将他同白司颜安排在一个寝屋?
花宫岚要是没有特殊对待白司颜,哪里还会理会白司颜是跟谁住在一起?
更何况,天岐书院的师尊何等金贵,怎么可能会三更半夜不睡觉,吃饱了撑着跑来查房?
眼见着百里雪篁抱着白司颜扬长而去,东倾夜不由微张嘴巴,愣了片刻……跟百里月修一样,他刚才也是满心期待地寄望于花宫岚,以为他会出手拦下他们,结果……没想到花宫岚竟然这么不给力!根本一点都不靠谱!甚至比闻人海棠还不靠谱!至少闻人海棠在的话,是绝对不会对百里雪篁如此招摇过市的行径袖手旁观的!
一愣之后,东倾夜立刻回过神来,烧着一双绮丽潋滟的美眸,急匆匆地冲向门口朝百里雪篁追了上去……指望不上花宫岚,就只能靠自己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白司颜被别人带走!
这尼玛,他身上的催情花粉可不是假冒伪劣闹着玩儿的好吗?万一搞不好,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所以就算百里月修能忍下这口气,他也绝对不能忍的!
然而,东倾夜风风火火的还没跨出门槛,却是被一直没有作为的花宫岚伸手拦了下来。
“不准追。”
“靠!”东倾夜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地抬头怒视花宫岚,情急之下不禁爆了句粗口,“你脑子锈掉了啊?不拦着他们,拦着我干什么?!阿言中了催情花,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她要是被百里雪篁带走,就是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不担心,为师连你都不防备,又何须防备他?”
微微扬起嘴角,花宫岚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文尔雅的面庞上并无任何的慌乱和焦虑。
看在百里月修眼里,不免更加让他对适才的判断深信不疑——或许,花宫岚真的只是路边的野草一根,虽然长得比较碍眼,但还不至于挡道。
听到这话,东倾夜又是一滞,下意识觉得花宫岚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是无言以对!
一下子说不出什么话儿来,东倾夜又急又气,抬眸望去,百里雪篁走得很快,几乎就要没入黑夜之中瞧不见影子了!
等不及,东倾夜说不过他,只能硬闯!
奈何花宫岚眼疾手快,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动粗似的,立刻抢在他前头点了他的穴!
东倾夜顿时受制,差点就哭出来了!
“花宫岚!你简直无药可救!我又怎么你了?你干嘛要专门针对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意思吗?”
“是没意思,”花宫岚微敛神色,抬起眼眸瞟了眼从窗边疾步走过来的百里月修,继而轻启薄唇,用一种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笑着道,“我也没打算伤你,只不过要我帮你夺回阿言,解了你身上这催情花,得有一个条件?”
一听这话,东倾夜立刻眼睛一亮,有戏!
“什么条件?!”
花宫岚微眯眸子,将眉眼弯成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以后做什么你都得听我的,我就帮你这一次,当然……跟着我,有了好处自然也不会少你,如何?”
话音落下,东倾夜纠结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
先是百里月修主动拉拢他,现在又是花宫岚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这两个家伙跟独孤凤凛和闻人海棠他们不同,都是重量级的存在,看能耐又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好选。
最重要的是,东倾夜看谁都不是特别的靠谱,不管是百里月修还是花宫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谁信坑谁”的浓烈气息……等等!不对!他刚才血淋淋的教训是什么?可不就是犹豫太久,想太多了?!
不行,难得老天爷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能再错过了!
“好!我跟你!”
听到这话,花宫岚立刻就笑了,百里月修登时就怒了!
“靠!花宫岚你到底几个意思?一来就跟我抢人?抢的还不是阿言,居然是这小子?!”
“我也不想的,”花宫岚一脸无辜,仿佛自己是受害者,“可谁让他们都在私底下说,三年前你若是不被驱逐下山,很有可能就超过我了……所以,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能斗得过我?”
听到这个理由,东倾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所以他们之所以窝里斗,就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吗?!难道这种不值一提的破事儿,比阿言被百里雪篁掳走了还重要?!
女人都被别人睡了,斗赢了有鬼用啊!
真是愚不可及,蠢到了极致!
百里月修闻言也是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嗤了两声,剔眉道。
“一见面就撕,果然……我们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哦?”花宫岚微扬眉梢,露出了几分诧异,“原来你还有过这么天真的想法吗?”
棋逢对手,有时候确实是会惺惺相惜。
就像花宫岚之前也曾天真地想过,如果能遇上足够优秀的男人,就将代表着帝妻的凤血剑主动相赠,将这个凤鸣女帝钦点的后位拱手相让。
可是现在,他终于遇上了一个可以同他分庭抗礼的家伙,但在见到百里月修的第一眼,花宫岚就知道——
这把剑,他送不了。
这个位置,他也让不了。
并不是说他对白司颜有多执念,现在的他,纵然对白司颜生出了几分兴致,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倾尽所有侍奉终生的地步。
他之所以看百里月修不顺眼,是因为这个男人……攻击性太强!
人总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对觊觎之物的占有欲,对已有之物的占有欲,前者叫求不得,后者叫舍不得,如果是花宫岚主动给的,倒也没有什么,可若是旁人来抢,他就没那么好商量了。
而依照百里月修这样的性子,显然不会接受什么“嗟来之食”,他要的东西,必须是要亲手夺过来的才会觉得安心,才会觉得放眼天下再无任何威胁!
所以,只要花宫岚出现在白司颜的身边,不管他现在是否对她是否有觊觎之心,百里月修早晚还是会对付他,还是会想着将他踩在脚下。
身为帝师,花宫岚显然不可能就此对储君撒手不管,也不想被百里月修打压,所以既然迟早都是要翻脸的,不如从一开始就——
撕撕撕!
“呵,我知道了。”对上花宫岚的视线,百里月修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那你觉得,现在追出去的话,谁能先把阿言抢到手?”
“当然是我。”
不等话音落下,东倾夜顿觉两股冷风刮过脸颊,再抬眸,屋子里立刻就冷寂了下来,除了他之外,再无别的人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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