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泪弹，这东西本来就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敌人的武器，至于对付旗人什么的，纯粹只是稍稍兼顾一下而已——————这东西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挥做大的作用。
为了在进攻时把伤亡降到最低，这次蔡锷和蒋百里调用了大量的催泪弹到前线。而在刺激性烟雾的笼罩下，顷刻之间防线内的日军就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其实对付催泪弹这类东西还是很简单的，毕竟蔡锷他们使用的不是毒气弹。对付催泪弹的话，只要给士兵们配发大量的防毒面具就可以，这东西就连毒气弹都没问题，又何况是区区的催泪弹。
问题是日军完全没有想过国防军会把这东西投入到战场上来，再加上哪怕是在日本国内，防毒面具的数量也是少的稀奇，这次在前面玩掘进攻势的日军更是一个都没配备。
突然之间被大量催泪弹袭击，结果也就可以想象。
反过来，虽然国防军的防毒面具也没有装备太多，但是满足一个步兵师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仅仅只是一瞬间，日军便已经吃了大亏，原本在堑壕里面忍耐着恶劣环境的日军，在突进的国防军勉强更是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原本属于日军的阵地也被夺走了好几块，如果不是神尾光臣反应的快，派了援军上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便是这样，日军的防线还是被国防军的这一击给弄成了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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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作战，已经让神尾光臣变得十分憔悴。
单纯在兵力上的劣势到没什么，因为神尾光臣并不觉得自己的士兵会比别人的差。更是比面前的这批中国军队高出一截来——————事实也的确如此，至少单就训练而言，除了几支主力部队外，大部分的部队都是地方军整编过来的，虽然在政变之后训练已经完全按照国社军的标准来进行了，但短时间内毕竟不可能有太多的成效，尤其不可能和日本的几个常备师团相比。
问题是和士兵训练上的那点优势相比。神尾光臣在装备上的劣势明显要更让人瞩目。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装备上面日军没有一样能比对面的国防军更优秀。
本来神尾光臣把战斗变成掘进战术，就是为了避免对手在装备上的优势，谁知道对面居然又弄出来了一个‘催泪弹’出来。对这东西神尾光臣到是有所了解，因为国社政府曾经在镇压旗人的时候使用过一次。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被投入到战场上后，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在仓促之间，位于前沿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够迅速的话，恐怕前段时间挖出来的那些堑壕，如今已经全部都落入中国人的手里了。甚至可能还要遭到一些…
不过蔡锷他们这么做，多少也让神尾光臣安心了一些。
虽然他也不愿意承认，但是如今在场面上国防军的确已经占据了不小的优势。如果国内的增援不能尽早抵达的话。神尾光臣甚至都没有信心能赢得这场战争。
也正因为这样，明明在场面上占尽优势，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动手的国防军就让神尾光臣起了不少疑惑，心中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的计划。
但现在国防军出手了。神尾光臣总算可以放心一些，不必担心中国人是否正在想着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可以放心一些了。”——————并不清楚国防军能被这么容易击退，只保留一丁点占领的阵地完全是因为蔡锷他们放水了，神尾光臣有些安心的在心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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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日军在前线扛住了国防军的进攻，但是先前挖掘的一些工事却落入了国防军的手中，日军的整个防线也由此变成了‘凹’形。就好象被人用拳头给打凹进去一样。
而且如果在继续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的话，神尾光臣也很难继续维持在山东的战事。
所以在站稳了脚跟后，神尾光臣立刻向本土发了电报，请求大量支援。尤其是轻重机枪、各式火炮、还有目前对面国防军正在使用的迫击炮，尤其是防毒面具，眼下日军装备的防毒面具数量实在是太少了，急需更多的防毒面具，不然如果国防军再来几次那样的攻势，神尾光臣可不敢保证还能继续坚守下去。
不过让他感到有些庆幸的是，之后国防军虽然也发起了几次零星的攻势，但是向先前那样大量使用催泪弹的战斗却很少发生，即便是使用了，也只是零星使用，再加上神尾光臣也已经把仅有的防毒面具全部派发给一线部队，暂时的话还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而除了那些外，神尾光臣还向本土要求了类似国防军的木柄手雷，另外还有如工兵锹等，甚至就连国防军现在所使用的催泪弹他也想要…
简而言之，对面有的东西他都想要。
当然，除了上述的东西外，他还需要大量的援军，不然单凭现在手里的这些部队还有预备队，他就连勉强维持不败的能力也没有。毕竟现在他可是在敌国的本土作战，敌人随时可以征召大批的部队，甚至就算是直接在山东进行征召也没关系，可他呢，他能找谁去？
在国社政府把沿海的人都撤的差不多了后，他甚至就连征召一些农夫帮忙运补给的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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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神尾光臣电报的一瞬间，岡市之助就已经把电报撕个粉碎。
这些东西如果他有的话，哪里还需要神尾光臣。
可以说以目前日本的财政。上述那些东西中的任何一样岡市之助都没法提供——————除了人…
轻重机枪？这东西在日本到是有一些，问题是如果把这些送到山东去，那么在东北、朝鲜和日本本土的军队就只能用步枪来作战。而大规模生产的话，以日本目前的工业能力显然也是无法的。
毕竟无论是麦德森轻机枪还是马克沁重机枪日本都很陌生，因为他们走的是法国哈齐开斯的路线。而单是想要把这两种机枪仿制出来就已经是一种难事了，想要凭着日本的工业能力大规模仿造，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机枪这东西大量浪费子弹。贸然大量装备的话，单是弹药的消耗就不是日本能供应。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欧美那些工业强国，还有像严绍这样囤积了不少弹药的国家能在战争中大量维持机枪，而以日本的工业能力显然要差一些——————别的不说，但是造弹壳所需的铜。就不是日本能拿得出来多少的，何况还有漫长的补给线在。
还有各种火炮，这也是以日本目前工业实力难以在短时间内满足的。
至于迫击炮，岡市之助甚至就连这东西究竟什么样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向神尾光臣提供？
另外还有那个手榴弹，其实不只是神尾光臣。就连其他许多军官也曾经向岡市之助抱怨过。但是短时间内想设计出一种合适的手榴弹，这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多少也有些不太现实。
幸好神尾光臣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曾经派人把一些从战场上弄到的手榴弹送到了运送补给的船只上面，托他们把这些手榴弹带回本土，提供给兵工厂进行仿制，所以只需要等这些东西到手了。岡市之助便可以着手准备。
至于工兵锹，这个他到是能想办法解决一下，因为这个在岡市之助看来还是比较简单的。
还有防毒面具和催泪弹，这东西在日本，前者数量稀少，而且相关的工业能力很薄弱，短期内想要大规模生产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后者的话。在日本干脆就是没有…
“这个懦夫…”狠狠咒骂了一下，岡市之助看向面前的山县有朋，同时也是日本权利最大的元老。“我觉得这神尾已经不在适合继续领导帝国在山东的战事，这个懦夫的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大和魂，我提议用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取代他…”
这就是他会来见山县有朋的原因，尽管这个时候大隈重信才是日本的首相。但是陆军的事情如果没有山县有朋点头，恐怕谁也没有办法。
“撤掉神尾吗…”听到岡市之助的提议，山县有朋沉吟了一下。
对于岡市之助，山县有朋的心里其实非常的轻视，在他眼里，岡市之助的大脑恐怕还没有核桃仁大。但是对他的提议，山县有朋到是有些心动。
眼下山东的局势他很清楚，单凭神尾光臣的话恐怕也没法发生什么转变。而如果再这么继续放任下去，恐怕战败也就不远了。所以如果换一个指挥官的话，情况或许会好一些。
而且对山县有朋来说，士兵的伤亡固然重要，但是胜利绝对要比士兵更重要。并不曾亲自到过前线的山县有朋当然不清楚国防军的火力究竟有多可怕，在他看来，山东的战事会打成这样和神尾光臣过于谨慎的作战风格有很大关系。
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原本的那个神尾光臣跑到哪去了。
不过现在更改错误似乎还来得及，而且随着日本派往山东的兵力越来越多，日本在山东的兵力也将达到史无前例的十多万人。这么庞大的兵力再由神尾光臣这么一个师团长来负责，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果贸然把太多的部队给一个中将师团长来带领，说不定反而会引出许多矛盾出来。
既如此，换一个更符合自己心意，同时又能压得住局面的人似乎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而且，这样的人选在山县有朋的心里，恰好就有那么一个。
寺内正毅…
前任的朝鲜总督，如今的日本陆军大将。
凭着他的威望及能力，想要压住山东的局面在山县有朋看来还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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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山县有朋决定替山东的日军换一个指挥官，毕竟一直都由一个中将师团长来指挥，这多少会有些麻烦，下面那些和神尾光臣一个军衔的将领也未必都会服从他。
眼下这场战争对于日本、对于陆军都极为重要，山县有朋只接受胜利。
不过和山县有朋相比，中国那边就显得热闹的多了。
毕竟这时从山东那边传回来的基本上都是捷报，先是龙口湾一役重创日本舰队。紧接着就是在玲珑镇一线接连不断获胜，就在前不久由蔡锷等人领导的国防军甚至还主动出击，歼灭敌军四千多人…
如果说龙口湾的时候，还是因为偷袭所以才能获胜的话，那么后面的一系列战斗都已经证明。国防军在山东的确有获胜的可能。
考虑到过去中国在对外战争中还从来都没有赢过一场，这场战争对国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一时之间国人尽皆扬眉吐气，原本有些低迷的民族自信心也得到了很大的增强。虽说日本只能算是众多列强当中最低等的一个，但就算是最低等的那一个，这毕竟是列强不是？对于许多国人来说甭管是东洋还是西洋，能打败一个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所以几乎是自发的。各地都举办了庆祝活动，另外还有一些青年学生也自愿参军，希望能够到山东去报效祖国。甚至还有一些干脆就跑到山东去。打算组织一些义勇军出来，帮助国防军抗击日军，就好像当年在山东的抗俄义勇军一样——————这里面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当初的那些义勇军是帮着日本人打俄国人，无论是帮的还是打的都是外国人。而这次打的则是前次帮的人，帮的却是当初打酱油的自己人。
可以说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跑到了山东来，这也让蔡锷他们手忙脚乱起来，毕竟这帮家伙的成分实在是太杂了。暂且不提里面是否有日本人的奸细，就算是考虑到配合还有作战能力的问题，蔡锷他们也没法把他们派到前线去。
只是考虑到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所以蔡锷也给他们找了一个合适他们的工作…
负责地方治安…
虽然这绝对不是那些青年想要的，但在蔡锷他们看来，他们也就只能干干这个…
“打仗，可是我们正规军的事情…”
一次闲谈当中，蔡锷对着柳光远道。
另一方面，除了这些身体力行的外，还有不少民众自发的进行了捐款，打算捐些钱帮着政府买武器，还有一些则是驱赶着牛羊或是其他粮食过来，对于这些蔡锷他们倒是挺感激的…
毕竟政府现如今的财政他们也很清楚，能够减轻一些政府的负担，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
在全国的街头上，到处都可以看到青年学生在演讲，周围则是聚集着许多人。随着山东战事的顺利，人们已经不再担心政府会像前清时那样连战连败，以致不得不割地赔款，丧国辱权…
这一战，很可能会成为近百年来中国对外战争中第一场赢得胜利的战事。
不过和普通学生还有老百姓的喜悦不同，地方议会和国会的那些议员们虽然也高兴政府在山东战事的顺利，但是见着外面热闹的样子，他们的心里却显得有些担忧…
国社政府虽然有着共和的体制，但就像名字上写的一样，整个政府全都是由国社党占据。而且借着‘训政’的名义，国社政府甚至就连地方官员的任命权也仅仅攒在了手里，所谓的地方议会和国会虽然看上去很荣耀，但剩下的也仅仅只有荣耀两个字，能掌握的实权简直少的可怜。
也正因为这样，那些议员们一直都很反对国社党，个别一些议员甚至还经常在租界内的报馆里发表文章，抨击国社政府的‘专制’和‘独裁’…
不过由于这段时间国社政府一直都做的不错，毕竟自从国社政府成立之后，便一直在减税，想办法减轻民众的负担。不要说普通民众了，甚至就连一些资本家也很支持严绍，毕竟减免的税收里面有很多是和工商业有关的，减免这些税收也就等于是在支持工商业的发展，尤其是厘金的问题，更是让国内的工厂可以与外国资本进行竞争。因为在少了厘金之后，国内企业生产的产品成本至少少了三倍，连带着竞争力也增强了很多，民众也因为这个关系，使得所能买到的东西便宜不少，可以说是赚足了实惠。所以很少有人会支持这些议员，反倒是有不少严绍和国社政府的支持者跳出来和他们大打口水仗。
而现在…
伴随着山东战事的顺利，国社政府本来就很高的声望再次上了一个层次。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国社政府及严绍的地位很可能会牢固到无法动摇，这对那些议员们来说简直是无法接受的…
只是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既无兵也无权的政客，即便是心里对严绍还有他的国社政府再怎么不满，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