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歌唱得非常好:“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在都市里生活,男和女不经意就暧昧起来。
像杨毅和陆仙芸都是世俗的男女,他们虽然怀疑爱情、害怕爱情、否定爱情,但是他们都不可抑制、无一例外的渴望和期待爱情。
在这个躁动的时代里,在生活平静的表面下,情愫暗潮汹涌。
杨毅和陆仙芸邂逅于陆仙芸的生日宴会之上,他们萍水相逢却相见恨晚,于是他们从畅所欲言的交谈到放肆的一起出游约会,彼此在对方面前表现得几近完美,从对方那里,他们甚至都找回了一种十七、八岁才有的青春。
杨毅不但陪着陆仙芸逛遍了武安夜间大大小小好玩的地方,还趁着星期天的空闲,带陆仙芸去武安周边的京娘湖、北武当山、红山寺等风景区游玩,两人携手相伴,好似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陆仙芸从小长在农村的一个贫困家庭里,记忆中的小茅屋、大土碗装着她的童年,生日时奶奶偷偷塞进自己怀里的咸蛋,每次春节必然得到的花布新衣都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最有趣的是和小伙伴们悄悄点燃屋后那堆做肥料的干牛粪,扔把蚕豆,捂着耳朵,等待那声脆响之后,期待着塞进嘴里的满口芳香。
总之陆仙芸的童年是和绿色的春天,金色的秋季在一起的,大自然赋予了她一种城市女孩少见的爽朗和自然。
后来陆仙芸来到武安市上学初期,还依然保持了纯真直爽的性格,她刚进校园里的第一年,学校里追求过她的人很多,但是她总爱把那些自以为是的酷哥们逗得疯疯癫癫,自己却飘然失踪。
随着时间的变迁,原本坚持自然作风的陆仙芸也慢慢沾染上了城市少女的虚荣和心机,这种状况在她毕业后留在武安市的时候犹为严重。
经过几年都市生活的磨练,陆仙芸看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在的女孩子要尽量与有钱人谈情说爱,然后嫁给有钱人,如果不能嫁给有钱人也要嫁一个绩优股,因为没有经济基础而婚姻失败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正当陆仙芸因为自己前途渺茫而心急不已的时候,杨毅这个贵人在方艳霞的介绍下闯入了她的生活。
陆仙芸在服装店的上班生活实在枯燥,杨毅的出现让她眼睛一亮,他长得很帅也很会说话,而且善于哄女孩子开心,认识不久就把从未真正谈过感情的陆仙芸迷住了
虽然陆仙芸知道杨毅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但是仍旧渴望一个既帅又有钱的白马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她早已芳心暗许。
现在的女人越来越精明了,她们不但会谋划自己的人生,更懂得如何把握男人的心,聪明伶俐是好事,可是过于聪明,就会把男人吓跑。
陆仙芸就不懂这个道理,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完全可以掌握这个男人,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杨毅是一个久经情场的老手。
陆仙芸为了能把这个院长公子永远栓在自己身边,可是费了不少心机,她施尽了全部的手段,不惜一切要俘虏杨毅这个情场浪子。
陆仙芸深知攻心为上,这才是虏获男人心的最高原则,自己想要钓到这个金龟婿,必须深谙他的心理才行,太关爱他、太讨好他,会把他宠坏,但是太自我、太高傲,又会令他惧自己三分。
经过长时间的策划,陆仙芸终于定下了自己在这场感情中的基本路线,鉴于“越吃不到,越觉得最好”的男人通病,即使她先动心、即使两人一拍即合,她也要营造出充满趣味的被追逐过程,不能这么快就放弃“被猎”的乐趣,被追是女人的幸福,也是男人的享受,这就像围猎一样,“追捕”的乐趣非常强烈,若是猎物太容易被打到或者根本打不到,都谈不上有任何乐趣可言,所以她认为自己必须挑起杨毅的积极性,保持适当的距离和诱惑,令他追逐而不会望尘莫及。
陆仙芸基于这种心理,可以说是花招百出。
因此陆仙芸在每一次约会结束之前,她都会说一些:“今晚我过得真是太开心了。”之类的话语,让杨毅得到她表达好感的信号,好保证他有足以再约自己的信心。
每次杨毅在传呼机上留言约陆仙芸,她都会依约前往,每次杨毅送她鲜花,她都会夸杨毅潇洒,而当杨毅心情不好想独处的时候,陆仙芸也会默不作声的掉头走开,但是回去后必定会在他的传呼机上留下关切的信息。
此外陆仙芸还尝试着在杨毅面前学会闭嘴,虽然现在的社会鼓励恋人之间要坦诚,鼓励他们多与人交流,但是陆仙芸不会忘记,在每一次约会的时候,男人对于某些话题是超级敏感的,这些话题会立刻让他们退避三舍。
从事服装销售行业的陆仙芸还有一个拿手绝招,那就是帮杨毅装扮,她经常帮他打造一些新鲜的形象,让他对自己感到由衷的依赖。
打造一个男人,当然首先得从面子开始,而男人信赖一个女人,也从信赖她的品味开始。
所以在陆仙芸的游说之下,杨毅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多可挖掘的明星潜质,不过天天衣着光鲜的最后结果就是杨毅口袋里的钞票急剧减少,他多年攒下的小积蓄被他挥霍了大半。
每当杨毅听到别人的夸赞而有意识的打量自己的全身上下时,突然发现从内裤开始、到袜子、领带、围巾等全部都是陆仙芸的杰作。
杨毅把这些说给陆仙芸听的时候,她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发笑。
每天下班后,两人几乎都是手牵手的在一起浪漫的约会,陆仙芸俨然以杨毅的准女友自居,这让她非常满足。
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陆仙芸在综合市场里卖服装的生活既单调又辛苦,但是她现在却觉得那些来店里买东西的女人,外表看起来大多很光鲜,其实感情上却没有自己来得充实。
现在的陆仙芸每天一下班就看到门口有等待自己的男人,她真的是好满足,越来越发现如今的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有自己的爱情信仰,还有生活理想,她觉得自己非常的幸福、非常的幸运!
而杨毅却与陆仙芸截然不同,他对这种爱情游戏愈来愈感到厌倦,特别令他不爽的是,陆仙芸一直坚守着那块女人的最后阵地。
花前月下时卿卿我我、恩恩爱爱自然是免不了的事情,但是两人也仅限于亲吻、拥抱的肌肤之亲,杨毅始终没有机会和陆仙芸偷吃禁果。
每一次约会的时候,对陆仙芸满怀好感的杨毅都会对她不太老实的毛手毛脚,陆仙芸心里暗自开心,但是却不会忘记坚守阵线。
陆仙芸以为男人都喜欢那种挑战的感觉,太轻易得手的猎物反而缺乏刺激,所以只想让他使劲追求自己,叫他围着自己团团转。
在这种心理的影响下,杨毅每一次向陆仙芸提出激情的请求时,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挣脱了他的拥抱。
而且陆仙芸还故作保守的告诉杨毅,她只希望有一个美好并值得回忆的新婚之夜。
杨毅的回应自然是,他才不在乎什么新婚之夜,他只在乎能真正的拥有她。
于是两人开始屡次为这个问题争吵,虽然后来陆仙芸都乖巧的向杨毅道歉,但是两人间的裂痕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男人追逐女人肉体的新鲜感,而女人则依靠从男人身上得到的满足感而让身心日益丰厚。
陆仙芸天真的以为两人只要个性相投,关系自然会长久维持,但是她却忘了,肉体才是把自己和另一半联系得更紧密的工具。
对于男人来说,两性关系就是对于人的情感的一种真正的反映,而男人的表达的方式就是性。
因为男人对肉体真正的需要,就完成了男人全部的感情,女人都清楚无事献殷勤的男人必有所图,但是却没有女人能够抵抗男人的跪拜。
因此杨毅的观点一向都是,性爱是两性关系的结合物,要充分发挥其作用!不过他这种观点显然得不到陆仙芸的认可,因此在半个月的爱情马拉松之后,屡屡吃瘪的杨毅就渐渐失去了对她的兴趣,那种初涉爱河的新鲜感根本就不能让他有心情享受多久。
陆仙芸不是傻子,当她发现杨毅约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的时候,她却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在每天下班后都会传呼他,这使得杨毅烦不胜烦。
不过老天好像总是会眷顾杨毅似的,就在他因为陆仙芸每天在传呼机的留言而心烦不已时,一个好消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这天杨毅中午下班后刚回到员工宿舍,就接到老妈朱亚男打来宿舍的电话,说是有急事找他,让他晚上下班后回家一趟。
杨毅当然不敢抗命,于是他又以此为借口成功的摆脱了陆仙芸今晚的纠缠,他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乘公交车返回的自己的家中。
杨毅一踏进家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因为自己的老爸、老妈正坐在饭桌上面无表情的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杨毅换了拖鞋,挨着朱亚男坐在了椅子上,心里跳个不停,因为有自己老爸在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自己今天回来还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万一又是批斗大会的话,可就又有自己受的了。
果然,杨毅的父亲杨志麟看见儿子回家,先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缓缓将戴在鼻梁上的金丝眼睛拿下来,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杨毅心想:“来了,又来了!”同时转头以求助的眼光望向朱亚男,不料她只是微微朝他点了点头,这更令杨毅忐忑不安。
自从杨毅懂事起,杨志麟从来没有温柔的对待过他,因此杨毅一直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让他和自己父亲之间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有时杨毅回顾童年,也曾奢望父子之间能更亲密一点,但是他可不愿用恪守规则后所得到的安全感和尊严来换取这种亲近。
杨志麟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微胖的体形,对杨毅非常严厉,小时候的杨毅总不敢看他,还时常躲着他。
在学校住宿的时候杨毅就很少回家,特别是被杨志麟狠狠教训过之后。
一般人都说父母与子女之间没有什么隔夜仇,但是杨毅却觉得反正自己回家,还是这种僵持的气氛,因此总是持续两周、三周,甚至一个月都可以不回家一趟。
杨毅相当清楚杨志麟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地位,他的话就是法律,他作为权威者,不但在武安市人民医院里是这样,也在家中的地位是牢固,不可动摇的。
杨志麟算是一个严厉的父亲,他对杨毅一切均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加上杨毅从小到大都很少和杨志麟交流,直到现在他与自己老爸的交流仍然十分有限。
这是个很难把握的尺度,权威者常常会越界,变成一个暴君,或者他会保持沉默、袖手旁观。
权威者似乎是杨志麟唯一熟悉的角色,他在很多程度上都像一个教官,似乎这样可以使他的儿子变得坚强,结果却适得其反,往往最后的结果都是他打击了儿子的信心,使杨毅害怕他、害怕与他一起生活。
难怪人家说严厉的父亲会造就出消极、懦弱的孩子,但是实际上杨毅并不懦弱,相反的有些狡猾。
杨毅对杨志麟所有的规则都心知肚明,也从来不会去触犯它们,其实杨志麟的规则清晰可循,实施起来也都不偏不倚。
杨志麟严肃的坐在桌子的对面,习惯性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闪烁着精光的眼眸定定的停在杨毅的脸上,以无比失望、无比沉痛的口吻对他说道:“我一直想好好的待你,可是我总是做不到,每次我看到你脸上那不争气的表情,我就很难对你好,哪怕是一点点,为什么你就不能有出息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