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次,手却是实实在在的把握着东西,而且整个身子都贴在上面,没有什么悬空将坠的预言恐怖。
昨夜,与花绝同眠。
怀里的不是什么救命的大树,却是自己要求来的生日礼物。
反应到这一层,荻锦喜滋滋的凑嘴巴上去,光滑冰凉的,却是花绝如缎的长发。
警觉如花绝,却裸着身子,陈玉暗香,长发铺展遮盖半边,语还休。虽然睡的极不安稳,却离奇的没有被荻锦的动作惊醒。
悄悄迈身过去,与花绝面对面,挑开她遮住面孔的发丝,看她微微皱眉,却还是没有醒,胆子更加大了些。
唇,吻上那睁开后碧水空灵,现在却是长长的温柔睫毛紧闭的眼帘,第一眼时,便被吗眼眸摄住灵魂,就算她只是娃娃般空有面孔,是不是自己现在也无法放手?
父皇曾多次提醒,就算今世的水见花绝是女子,祭祀长也是应该常驻神殿而不是皇宫,彩茂说的那些流言蜚语荻锦也不是没有听过,隐讳者有之,直白者有之,更有无耻下流者传写艳情桃色的版本。荻锦下手很整的人,有部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花绝这张绝美天下的脸,在她的能力之外,给她平添了名声。多亏她天生冷淡,让传言虽然这样那样的漫天飞,却完全不着边际,只是传言,没有迹象。
第6章
花绝这张绝美天下的脸,在她的能力之外,给她平添了名声。多亏她天生冷淡,有礼的疏远任何人,让传言虽然这样那样的漫天飞,却完全不着边际,只是传言,没有迹象。
现在,为候的祭祀长水见官花绝却是在她怀中,任由她碰触、亲吻、缠缠绵绵。天下人都可以看到她,赞美她,憧憬她,敬拜她,却只有她,对她如此特殊。
心满意足的,在夏季早亮的凌晨,安然入睡。
荻锦呼吸平缓后,与她面对的让她迷恋的美丽面孔上,却有了微微的动静,长长的睫毛张开,碧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没有人气,却隐约着,多了些无可奈何。
对她,她总是任由索取。
甚至,这种事情,也是半推半就的就允了。
虽然没有身体,这也是花绝不能沾染的情事,偏离的轭向着未知的方向一路狂奔。
这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在自己面前睡的如此心安理得,却不知,因为她,使得自己提早显身,许多命里当亡的人,继续活了下去,而更多原本可以得享天年的人,却要在或疾病、或灾害、或意外、或战乱中亡故。
荻锦,命带王气女子,却终究不是应当成王的那个人。
在她身边时日太多,未来的她的命运,已经与自己的紧紧纠葛,额上的,已经无法从这层叠的浓雾中看分明道路,而身体的出生,更是会削弱自身几近一半的力量。
荻锦现在只有十六岁,已经身为王储的她,必定会被教导的更加严格,学会更多的生存守则,那么,在花绝出生之前这最后的六年,荻锦应当坚强的足够**生存。
那么,因为花绝私心吟唱,引来的暴风雨中死去的那百十来号人,也算也算值得了。
“陛下。”西娘娘人前人后总是一附柔弱怜人的委婉,也是表里如一,“为什么封荻锦做王储?”他明明在荻锦出生时,就应承了她,给她的女儿平凡无争的幸福。
搂着爱妃的纤细的肩膀,为候的掌权人却无可奈何的自恼,他,何尝不想给女儿平凡无争的幸福?荻锦出生时确实应承了西娘娘,明明是君无戏言的啊!
“水见官暗示若要为候持续昌盛,荻锦,是下任的王。”至少,花绝那几句话,在他是这样理解的。
颦眉的西娘娘美的像西子捧心,“水见官吗?那个上任时引起很大争议的漂亮孩子?”自己的女儿与她私交甚好,甚至好的不能再好。
多亏荻锦是女孩子,而那孩子也是女娃,不然,传言会难听到什么程度,都不敢去想。
“她可不光是长的漂亮。”炽熠帝倒真没注意自己的这代的祭祀长是否漂亮,只是觉得这孩子生的很好看,好看的有些糁人,“她是真的天赐于我国,荻锦虽然喜欢开玩笑,但是正事从不说谎。”
他们的女儿,他们自然了解。四娘娘点点头,“可是,就算如此,那孩子随口一提的事情,你却当真?”皇后那里绝对不会认可这种说法,可能现在就已经虎视眈眈的瞄准荻锦准备开火。
“可莫要叫她孩子。”炽熠帝可是刚领教过花绝的唇枪舌剑,“你还当她是那个荻锦带过来给你看的软绵绵的小娃娃?在你女儿的教导下早就变成悍将了。”语气里暗藏自豪,“而且,她的预言从未落空,从未遗漏。我们的女儿,”他搂她入怀,“为为候找到了一名名副其实的水见官。”
“可是王储……”她依在他肩上,喃喃。
“先让荻锦当着吧,都十六岁了,该收收性子了,正好限制着她,若是将来实在不想做,还可以换人。”君无戏言,立是立了,但没说不可以换啊。
荻锦生日的第一天,各个人,各有各的打算,认可了荻锦作为为候王储的资格。
就算再怎样的政治清明,这种应酬也是无法避免的。
何况,来拜会下一任的掌权者,这是礼貌,饶贪官污吏清官勇将都一样。
荻锦的宫苑被里三外三的围的水泄不通。
相比较,隔壁彩茂的红墙绿瓦独自相映成趣,却显得萧条。
所以,彩茂推翻了香台,打随了花瓶,砸烂了书几。
而荻锦拧皱了眉头,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花绝不知道那里舒服凉快着去了,反正她不擅长应付这些事,出面反而不好。
“皇姐。”彩茂自己接受不了现实窝在宫苑里当乌龟,但不能限制他这个弟弟结交四方豪杰吗?
想认识真正对将来有帮助的人,在这里最是方便而且直接,而且可以做的秘而不宣。
“若是劳累,就由愚弟代您应酬吧。”珙景说的极诚恳,加之长相上与亲娘皇后没有几分相似,而极为像亲爹为候炽熠帝,自然外貌上引年起荻锦厌恶。
“就交给你了。”到没有珙景想那么多,正好有人要帮忙,荻锦自然把热手山芋全扔出去。
微笑着接受本来就要得到的东西,熟练的应酬这些在皇后宫和彩茂宫苑见熟了的官员,唯一的遗憾是进到荻锦宫苑后,先绕场一周,都没有看到花绝的身影。
第7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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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獗的感冒病毒还是击中了六千,豆居然还笑话六千说什么时候有病毒击不中六千的.
哼!六千就从来没得过**和禽流感!
发了三天低烧,今天刚退,嗓子是半废,鼻子不管呼吸,耳朵和眼睛一起痛,真佩服自己居然还能去上班忙的一包劲.“闹鬼?!”荻锦惊呼。
可是,来禀报的小宫女却分明看到了,这位新出炉的王储脸上绝对是惊喜大于惊吓。
“表现的那么兴奋,可是会把人吓跑的。”虽然花绝在外一直是冷淡自制的人儿,但在众多荻锦宫苑服务的宫人眼中,尚可算做和蔼可亲,而且,在荻锦出来祸害人间的时候,花绝很少在一旁助纣为虐,还常常起到救苦救难的作用。
今次也是,小宫女在看到花绝出现后,小小的痴迷了一下,然后被钉在身上那两道冷飕飕的眼神逼迫,想起了自身安危,毕竟美人一直住在这宫苑里,要看找了理由就可以了,没必要在长帝姬面前拿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所以行了礼很迅速的,就闪没了。
“我还没问明白是哪里闹鬼。”荻锦哀怨的望着飘来的美人。
微微眯一下眼睛,花绝才不接受这样的指控呢,“是你把她吓跑的。”用眼睛放出死光瞪人的又是不她。
荻锦一下子撒气,然后迅速恢复:“花绝,你知道吗?闹鬼唉,在阳气这么重的为候皇宫居然会闹鬼唉。”
挑挑唇,花绝毫不吝啬的打击她,“那是皇后派的人为了拉你下马才造的势吧。”
荻锦没有这么笨,就算有,被皇后害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有点被害意识吧。
呵呵,一笑,挺赖皮的,荻锦就勾住花绝的脖子把她拖倒,“原来你也发现了啊,真是不好玩,你就不能害怕一下让我有点小小的英雄感?”看看她宫苑里一个个吓的花容失色的小宫女们,为什么花绝就不能学习一下,让她也得以来个英雄救美啥的?!
花绝就这么枕在荻锦肩膀上,和她处于同一方位看天花板上的壁画,“若是真的闹鬼,应是你躲在我身后吧。”
真不可爱。
卷起花绝一缕长发把玩,“也真有她的,我还以为百官都来朝贺我了,她会识时务的老实一阵子,”没想到啊,“居然借口皇宫阴气重闹鬼来暗示我不应当即位。”也亏她和那个彩茂能想的出来。
“你觉得可有可无的东西不一定别人不想要。”花绝打个小哈欠,最近真是越来越嗜睡了。
拍拍花绝的肩膀,她怎么一见着自己就犯困呢?
蜷了蜷身子,再打个哈欠,花绝贴着荻锦睡着。
搞的荻锦愈发的郁闷。
还不到午睡时间,可是,算了,反正这个时候没有人来,陪她睡一下下吧,同样蜷蜷身子,荻锦搂着花绝入睡。
被荻锦认定是好兄弟的珙景阻止了宫人的传报,在这宫苑里转了一圈后,掀开珠帘,便正看见这幕。
不可否认,是美的。
单从欣赏的角度,无可挑剔。
若是加注许多的心情思想,这美,就让人无以适从。
理智尚未提醒珙景应当掩面离开时,那双似潭幽幽的碧色眼眸睁开。
不带任何睡意,与他对视,不惊讶,不喊叫,没有传达任何信息,单纯的,仿佛他只是一个物件,一个摆设,一个无关紧要的什么。
连威胁都不算。
怔了怔,对那没有表情的美丽面孔露齿一笑,也不让她看出自己的任何思维情绪波动,珙景放下挑起珠帘的手,退开。
时间尚早,铺设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要最后盖棺定论。
碧色的眼睛又看片刻,直至珠帘停止了在外力作用下的摆动,才慢慢重新合上。
午睡的需求量因各人体制不同而有变化,但是白日梦却是普遍的都要少做。
白日里抱着花绝,流着哈喇子睡多了,夏季的夜都已经如此沉沉,荻锦还是精神的紧。
花绝头上已经不复柔顺往昔,只是东一条西一条的小辫子让她的脸生动了些许天真。
辫子都编完,荻锦却还是抖擞,伏身在花绝脸颊上吻吻,凑上她耳边喃喃:“花绝,起来陪我玩了。”
美人双眸紧闭,明明醒着,却绝不张开。
暂时放弃。
荻锦起身自己坐会儿,长明灯一直亮着,大灯却已经熄了,宫人都已经各归其所休息,值班的侍卫一个宫苑一个宫苑的转,现在还没转到这里。
楼外花香阵阵,芳草凄凄,夜深的只见轮廓不见细致,而夏夜的星空没有水汽弥漫,却显的极度清晰。星星在荻锦看来却像撒在紫米糕上的白芝麻。而月亮,月亮?月亮圆过了又缺,就当是金杏一颗也摆在紫米糕上好了。
好,无聊。
再次伏身去骚扰装睡的花绝,一口咬在她面颊上,如愿以偿的看到她被迫睁开眼睛。
“你咬我。”她冷静的陈述事实,在荻锦看来却如娇嗔一般。
听话的荻锦奉命行事,再一口咬上另一边的面颊,“好。”她应着。
顶着一头小辫子,再加上脸颊上一边两拍小牙印的花绝,美貌依旧,却一点都不像祭祀长了。
“花绝,”被自己的杰作吓到,怔了半天的荻锦回神,歪头看着花绝,“花绝,”她念着她的名字,“花绝。”
眼前璀璨一笑。
什么什么心跳大脑,只要她高兴都可以随她控。
一只久不见光白皙不怎么健康却很水嫩的手插入眼前,阻挡视线。
荻锦一把抓住。
十指交错,珠联璧合。
荻锦白皙的手指,是带着健康红润的优雅,花绝的,却是带着神经质的青色,仿佛她常穿的紫衣的颜色渲染了她一身。
顺势拉花绝起身,看她一头的辫子实在可爱的紧,吻吻之前咬出的牙痕。
“花绝,”荻锦说,“夜色这么好,陪我去……吧。”
眨眨眼睛,似笑非笑的捏住荻锦的耳朵,“捉鬼?”眉一扬,眼一眯,风情自是天生。
吞一口口水,顾不得拯救自己的耳朵,只来及傻兮兮的点头,反正花绝也舍不得拽痛。
“你和我?”花绝再问。
忙不迭的点头。
“好吧。”挺痛快的答应,弄得荻锦软磨硬泡的招数还未出台就胎死腹中。
“你答应了?”这可是走了鸿运的事情,喜欢刁难荻锦如花绝,难得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荻锦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答应了啊。”花绝唇上弧度微微,却没有什么讥讽嘲弄。
“真答应了?”荻锦典型的受宠若惊。
而花绝给她的回答是,放开她的耳朵,扯开被她抓住的手,躺下身,合眼,再睡。
“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荻锦赶忙挖人起身,重重的“啵”在花绝脸上,弄出几分嘹亮的听觉效果,“我们走吧。”
任由荻锦在自己的紫衣外再给自己系一件她的白袍金线滚花,只要稍有亮光就可以熠熠闪烁,花绝真不知道荻锦这是要去捉贵,还是自己扮鬼。
“以毒攻毒。”荻锦看出花绝心思,喜笑颜开的径自回答。
第8章
“以毒攻毒。”荻锦看出花绝心思,喜笑颜开的径自回答。
好个以毒攻毒,怎么不见她往自己身上做些什么装饰?
“其实,”花绝摇摇头,“我不用这般装扮,在夜宫穿梭,也足够吓倒几人了。”就她那种落地无声的飘,大白日都经常让人有撞鬼的感觉,莫说是黑夜里在宫苑里穿梭了。
决定不让外人见到花绝这小女孩子一般的样貌打扮,荻锦主动动手把自己好容易编出的那些小辫子依次解开,解的手忙脚乱,还注意不扯痛花绝,“你要知道,”她边解着边说,“我们这可不是要去吓人,”拿梳子小心的给花绝顺顺头发,“而是去吓鬼……”
自己先吓住。
刚刚解开众多辫子的花绝发柔顺依然,却添加上微细的波浪,层叠如水镜表面的细纹,陪衬的那张小脸越发的不真实。
若鬼都是这般美艳,那她到是不用……
怎么办,荻锦改变主意了,好不想让花绝被人看见啊!就算大半夜像她这样不睡,发神经一样四处窜的人几乎绝无仅有,也还是,不想让她出门见人!
“不走吗?”头发被梳顺,花绝等了半晌,却不见荻锦再有动作,扬扬眉,抬头问。
眼前蒙过来黑压压一个人型。
花绝正好被荻锦熊抱个正着。
一时没有防备的花绝被直接扑倒在地,脑袋“锵”一声,清脆的敲击在地面。
荻锦急忙拉人起来,搂入怀中,揉着她的后脑。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花绝,你还好吧。”
“当然。”花绝伏在荻锦肩膀,幽幽然开口,“不好。”
这个身体,有触觉,却对痛楚反应不敏感,与刚从水镜里被拽出来时已经大相径庭。
可是,就算不会觉得痛,也不许她这样折腾!
没面子!
“你若是不想出门,我就回去睡。”冷淡的扯开荻锦的手,就要起身。
有人快她一步。
荻锦立刻爬身起来,殷勤的拉花绝起身,拍打着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当然出去,当然出去,走,我们这就走。”直截了当的牵起花绝的手,蹭着墙角就往外走。
花绝挣了一下,没挣开,忍由荻锦牵着她。一并也不告诉荻锦,这种湿气极重,人气却极少的夜晚,一个遮掩住两个人的简单结界,好歹她还是做的出来的。
也罢。若是不让荻锦把花样用遍过程尝尽,怕是无法尽她的兴,如她的愿。那样,荻锦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今天出来捉个鬼明天就有妖要斩,后日就是除魔。
无意识的,手指慢慢曲起,在荻锦握住她的手的同时,也轻轻的回握着荻锦的手。
平常夜晚的皇宫虽不至灯火通明,却比宫外亮了许多,可是,即便比宫外亮堂许多,它还是很暗的!
尤其是夏季半冷不热的晚风呼噜噜吹过去,带起繁茂的草木树叶合唱,穿过假山垒石呼啸,夜鸟都被惊的扑腾翅膀。
荻锦握紧了花绝的手,哆哆嗦嗦的保证:“花,啊绝,我不会放手的,你,不要害怕哦。”
花绝当然不害怕,手被人握的紧紧,又见平日老虎一样悍的荻锦露了的真面目原来是只猫儿,心情大好,唇角弯弯,毫无自觉的一直笑着。
荻锦却不知道,正警惕的左顾右盼。
安静的宫苑,只有风及其附属的声音,再就是荻锦自己不安稳的呼吸声,和衣袂摩擦声。
眼前什么“嗖”的晃过。登时不见,说时迟,那时快,荻锦勇猛的一抖手臂,花绝整个人再次带入怀。
搂紧,搂的死紧。
可是搂着花绝,却整个人窝在花绝胸前的为候王储抖的几乎惊天地泣鬼神,希奇的是,咬着牙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出。
花绝微微一怔,眯起眼睛,想起几年前自己也曾被一样的力道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扯出来,她到底还是傲气,为候的帝姬一如既往的高贵。
思量前因后果,花绝得出不确定,却很接近的答案,试探着问:“帝姬,你,怕鬼?”
“不会,啊。”
回答的太快,声音太响亮,掩饰过于明显,颤抖过于专业。
这一切,只说明,为候长帝姬,现任王储,天不怕地不怕,娇纵跋扈的无所归其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物,却单单,怕那个缥缈的,对她这等王气十足的人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鬼。
怕死了。
“刚刚,”花绝轻淡的声音就算是真心实意的解释,听来也像是在淡淡的嘲弄,“是猫。”
怀里的抖动立刻就停止,不带余韵。
然后荻锦慢慢自花绝胸前抬起头来。
“猫?”她问。
“猫。”花绝点头。
“呵呵,”傻兮兮的笑开,人立刻站直,站的笔挺,卓然不群,“就是嘛,我就知道没有什么鬼,不怕啊,花绝有我呢。”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拍拍花绝的后背,好象花绝真的被吓到了,然后荻锦在安慰一样。
似笑非笑,花绝扬一下眉,警告意味十足。
荻锦赶忙松开怀抱,但依旧拉着花绝的手,一点放松都没有。
任由荻锦拉着自己冲锋陷阵状向前,却在垂柳环绕的宫苑拐角处,突然变了脸色。正好荻锦专心看前方,没有注意到。
优雅的唇形细微的动着,吟唱出人类无法听到的歌。
荻锦还在瞎转,好运的没有一次让她遇到巡逻的侍卫。
花绝的脸却板起,不仔细看,看不出她的眉微微的拧着。
她刚刚的吟唱什么都没有网到,可那种感觉,分明是魂魄一只,就算现在的自己没有以往的绝对力量,却不至连这样的小小魂魄都擒捕不着。
“帝姬。”花绝软着声音轻唤荻锦。
荻锦立刻停住脚步,转身看花绝,“累了吗?”自己现在是越夜越精神,不知道嗜睡的花绝是不是喜欢夜半狂奔来补足运动量。
刚要摇头,却察觉紧跟其后的力量,改为微微颔首。
荻锦体贴的拉花绝坐下在苑中灯明的巨石上,就是绝对不松开手。
知道自己汗湿的手已经把温度感染上那只无论春夏秋冬温度不变的手,暗喜,咧咧唇,凑身过去,在恍惚的灯光中,瞄准那唇。
花绝转头,唇没触到唇,与耳擦身。
荻锦扼腕。
正要出声抱怨花绝的不解风情,却被一只柔夷掩去不满。
花绝主动伏身过去,唇在荻锦耳边喃喃,与四周温度相同的气息却让荻锦骨头都软去。
可花绝说的话,却让荻锦立刻抖擞,再无酥软。
“有人跟在我们身后,你要让人看现场吗?”
第9章
花绝主动伏身过去,唇在荻锦耳边喃喃,与四周温度相同的气息却让荻锦骨头都软去。
可花绝说的话,却让荻锦立刻抖擞,再无酥软。
“有人跟在我们身后,你要让人看现场吗?”
从那个垂柳环绕的宫苑开始,就有什么一直跟着,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可是,跟到现在,却突然加快速度袭来。
“有人?”荻锦的小心肝刚刚经过猫儿的一吓,尚未复原,这刻有忐忑的急速跳跃,“是人吗?”
是人吗?花绝思考,确实有人气,莫不是生魂?可是死气却也带的,一时分辨不明了。
“有你在,还怕什么?”扯起唇角,顾左右而言它,花绝趴伏在荻锦肩膀轻笑。
是,啊。
荻锦艰难的吞口口水,天作孽,尤可怨,自作孽,却不可活啊。自己明明怕死了那种东西,为什么,想大半夜跑出来捉鬼?还死撑着面子不停的说什么要保护花绝。
疯了吧。
“不怕啊。”手指僵直的再拍拍花绝的肩膀,已经撑到现在了,也不再差这一时了,反正,“管他是人是鬼,若是扑过来,你就快跑,知道吗?”
虽然身体发抖,声音打颤,说话却没有犹豫和结巴。
“我好歹比你强壮。”荻锦再吞一口口水,“撑的时间会比较长,你去叫人来处理。”打死也不说让人来救她,也不会说自己体积多少比花绝大些,就算真是鬼是打注意啃起来吃的,用的时间也会比较多,这样,花绝可以逃的远一些。
花绝的吟唱刚起了个头,却听闻荻锦这么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被打断,瑟瑟一下,全身瘫软在荻锦怀中,“我跑的那么慢。”花绝说的很慢,很轻,讽刺的味道却全然不见,“跑不了几步便会被人捉回来与你做伴,索性一并陪伴。”连逃都不必。
真不知道荻锦是怎么想的,明明花绝自己就是魂魄一只,无论来的是人是鬼都不用害怕啊。
她却让自己逃跑。
帝学教育的王储,怎么可以有看的比权势和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东西!
况且,若是荻锦不在,花绝也不觉这为候再有什么可留之处。
荻锦僵直的指头触电般麻软,鼻头一酸。
真是,真是的,她们明明是出来玩的,搞什么跟生离死别似的啊!
“哈,”荻锦笑了一声壮胆,“哈哈,”一声不够再笑两声,“哈哈哈,咳,咳,咳……”笑的太张狂,得意忘形了,被口水呛到。
花绝这厢还未体味完感动,那厢就忍俊不禁的只得顺着荻锦的后背,她,还真是煞风景啊。
身后的存在感越来越明显。
花绝收起笑脸,只是与荻锦淡淡相拥,唇轻轻蠕动,补完刚刚被荻锦打断而造成缺口的结界。
那存在感一路觅着荻锦气息而来,突然不见人迹,四周徘徊了许久,终于不甘心的转回那垂柳环绕的宫苑。
而这期间,花绝却看的清楚。
虽然依然分不出那是生魂死魂,却可知那幽幽一缕却是芳魂纤纤。
荻锦难得老实的清醒安静端坐,左等右等不见花绝再发话,倦意慢慢爬上,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手没有放下,被花绝辫子牵引,轻轻柔柔的抚着那略带弯曲的发,细软丝滑。
眼皮变沉,慵懒的舒适。
过了半晌,荻锦的一个盹都打过去了,坐在巨石上的屁股也木木的痛,身上全部的骨头都在抗议,而皮肤,也觉察到夜雾带来的别于白日的寒气袭人,舒适的感觉已经过去,只剩下懒还在。
“花绝?”她轻声叫她,不见人应,“花绝,”试探再叫。
浓重的鼻音带着绵绵睡意,花绝应了毫无意识的一声:“嗯?”
她,她,她!
荻锦好冤,自己在这里小心翼翼的警惕,花绝她既然偎依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哦,虽然很可爱的说。
长叹一口气,揽花绝大部分体重到自己身上,反正半魂魄体的她又不重,搀扶着起身。
要睡可得回宫睡,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怕是巡逻的侍卫就转过来了。
刚拖拉着走了两步,一侧头,却看见黑夜里闪着幽光的绿色瞳眸及上方正中的银色圆点。
吓的一激灵。
“醒,了?”荻锦不像花绝,有在黑暗中可视的能力,在这灯火照不到的背面,只能看到花绝的眼睛,对她的表情却一无所知。
“早就醒了。”花绝说话若是不带嘲讽就不是花绝了。
所以,荻锦见怪不怪习以为常,“醒了那我们就快点回去吧,”抬头看看月亮,那颗金杏早就从黑米糕正中撤离,现在已经偏到角落去了,“都很晚了。”
花绝用鼻子应了一声哦,没有告诉荻锦,她拉人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
自己实在是倦,依靠在荻锦身上又是半睡,反正,自己又不重,她一定能把自己带回去,而拢在她们身上的结界,也能保她们的行踪不被发现,也不被伤害,挺放心的,花绝就又往荻锦身上靠了靠。
荻锦今夜中头彩,大受美人恩,心情一好,就主动提出:“花绝,我驮你好不?”
兜宫外的小孩都是在父亲脊背上长大,看着父亲的脊背成长,自己的父亲是为候的帝王,不仅是荻锦,包括所有的弟妹都不曾享受着等待遇,可是……
花绝的眼眸底垂着忽闪,“好。”柔声细气的应了。
软软的伏在荻锦身上,在这夏季,她的体温反而要比荻锦的高,脸颊贴上,细软却凉,唇微启,叱了一声:“去!”
当然,是荻锦听不清晰的语调。
花绝是不重,但却与荻锦一样高,甚至会稍稍高那么一点点,荻锦被起来,就有点费事,拖拉到眼见荻锦宫苑火烛时,背上已经被花绝微热的体温捂出一层细汗。
“帝姬,”伏在荻锦身上的花绝居然没有睡着,“那片被垂柳环绕的红墙宫苑是那位皇子的?”
转头看一眼,没看见,但是,“红墙吗,红色墙园的话,就是嫣然的了,嫣然,是冷妃的女儿,排行第四的帝姬。”
第10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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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寂亲不说嫣然这名字有什么关系,六千就照着原定路线行驶了咯.冷妃,顾名思义,是个冷的可以的美人。退回十几年,那花容月貌堪堪与花绝并提,皇后也曾给过她下马威。可与西娘娘非暴力不合作的消极抵抗不同,与柔妃和称号截然相反的横刀立马也不同,冷妃横着瞥过去的一眼,拿教训当耳旁风,礼貌的行了礼就走,压根不把皇后的面子当面子。几次无功而返让皇后也学成熟了,这种不叫的狗反而咬人,这冷妃与真的能和皇后吵起来的柔妃比较,反而是冷妃危险许多,因为,她没有失礼,也不犯过错,任任何人看,都看的出是皇后在故意欺负人。这点,与西娘娘不谋而合。
这样的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爱,任由嫣然自生自灭,生死随天。这样母亲的女儿,花容月貌继承大半,是炽熠帝现有六个娃娃中,最好看的一个,也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通常,大家看过嫣然一眼,就记得她美丽,可是,怎么美丽,脑子里却压根不存她的影象。
“还是我的花绝美丽。”绝对的美丽,在荻锦眼里,这是可以说及的冷妃和嫣然绝对无法相提并论的绝对。
花绝闻言无语,唇角却微微上挑,勾出个弧度惑人。
如同花绝纵容荻锦一般,荻锦也因为花绝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提,特地邀请嫣然到宫苑玩耍。
十三岁的女孩子,一点不想皇族中人,反而且的好象一只兔子,恶虎眼前时的兔子。
荻锦早在嫣然五岁的时候就放弃捉弄她了,那小女孩子,尚未等她把恶作剧做完就吓的哭成一球,还是怎么哄都没有用的,只有恐吓才能吓回她一旦开始就是决堤洪水的眼泪。
所以,大约嫣然是怕死整天吼她哭的这为皇姐了,也就因此,在荻锦新鲜王储出炉后,嫣然都没有来道喜,反正,她那位母亲自己也不会来,自然没有立场说教嫣然咯。
“花不美吗?嫣然?”荻锦午膳刚用外就派人请嫣然来,但嫣然战战兢兢的来到的时候,花绝已经坚定不移的午睡去了,所以,为了等午觉睡到自然醒的花绝起身并出现,最终看到这四帝姬嫣然,荻锦勉为其难的做了接待工作,接待的还是这稍微大声就吓的泪眼婆娑的瓷娃娃。
“……美……”嫣然的头都要低到胸口了,大约能看的花也就是她自己鞋面上的那几朵了。
“是菊花吧,开的还真艳丽。”若是不捉弄人就不是荻锦了,虽然捉弄嫣然也不好玩,还有很多的延续要解决。
“是,真是艳丽的菊花。”嫣然温顺的应声,不难听出声音里打着微微的颤。
荻锦的唇翘的邪恶,“菊花是秋季才开放,是吧,嫣然。”
“是秋季才开。”嫣然依然顺话说,未发现什么古怪。
“可是现在才七月吧。”荻锦瞥着眼睛看嫣然,就等嫣然发现后尴尬的表情表露。
“现在是七月。”可惜,荻锦忘记了,胆怯如嫣然,这半天都是顺话说,压根没有自己的意识在其中,自然怎样都无法发现自己被圈进了圈套。
害荻锦准备的中期十足的一声大呵:“秋季的菊花现在怎么可能开呢!你分明就是在敷衍本王储!”也没机会呵出来。
闷闷不乐。
“你在这里等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干脆的这样说,荻锦决定不再等花绝自然醒了,她要去叫她起床,用吻叫好了,呵呵,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比在这里捉弄木讷胆怯的小女生好太多了。
“是。”嫣然还是低着头看鞋面的花。
荻锦离开后半晌。
“哎呀!”嫣然恍然发现自己刚刚顺出去的话是多么的不合理,脸红的类比眼前的那大片红花。
小心的四处望望,荻锦是确实离开这里了,而宫女早已经被谴的远远的,不敢随意上前,这里,就剩下嫣然自己了。
“呼——”松了口气,开始放心的观赏着荻锦宫苑的花圃。
自己的皇姐,自己向来是怕怕的,不仅是这位皇姐,还有两位皇兄,甚至小自己五个月的弟弟,小四岁的妹妹,嫣然都是怕怕的。或者说,除了自己宫苑里从小服侍的宫女,就连父皇和母妃,她都是害怕的。
为什么害怕,却说不清楚。
“嗯?”嫣然漫步在花圃中,刚刚红花绚烂的地方,却不是花圃的正中,反而在正中,种上是一小片紫色的小花,很小的花朵,几十朵凑成一支,寥寥的几支,下面衬托上肥美的绿色叶子,那叶子反而比花朵抢眼。
这,不像是嫣然那个个性鲜明的皇姐的喜好。
走近过去,蹲下身子,再怎么胆小,嫣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子。
伸手过去,小心的抚过那小小的紫色花朵,不小心触下一小朵,落在白皙的掌心,小的让人心痛。
好象自己一样。
“这,是什么花?”陷入了自怜自哀中,忘记了自己动掉了荻锦的话应该害怕。
“锦紫苏。”一个清淡好听的声音,仿佛吟唱歌谣一般的告知。
“哦。”嫣然应着,下一刻,却惊慌失措的起身。
莲清误得称君子,梅瘦虚曾化美人。芙蓉只合称凡品,芍药端教接后尘。
此时花间风送香,晴岚暖翠护烟霞,却见绛河清浅,只当皓月婵娟,唯肤清臂瘦,衫薄香销,无妆清淡,却是最娉婷,这便就是所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角色吧,且是绝色天下,失难再得。
“是锦紫苏。”那花绝美人轻声重复。
惊奇的,嫣然居然不肯怕她,怔怔的也不应声,只是看她。
却好时不久。
“花绝?!你怎么在这里?”荻锦一声大呵,让嫣然七魂三魄立刻归位,再不敢多思。
原来,她就是那传说天赐我为候的水见祭祀长,花绝。
确实花绝天下。
花绝转头对荻锦微微轻扬的唇角,这便是嫣然了吧,那么,那夜古怪的魂魄却有了说法。
生魂有之,死气有之,非她,却就找不得其他人了呢。
第11章
“花绝。”荻锦不露声色的侧身插入两两相望,目光交流的人之间,左手牵住花绝的手,“这就是我的四妹,嫣然。”
花绝颔首,不行宫礼,而那抹看见荻锦时显露的笑容业已逝去的不着痕迹。
“嫣然。”看的荻锦一改阴霾很是高兴,“这位就是我为候的祭祀长,水见官花绝大人。”
嫣然行礼的幅度绝对比花绝大,而那张逊色于花绝,却也倾国倾城的小脸却再不肯抬气。
花绝不是热络的人,嫣然更是有问才有答,荻锦坐在中间当过渡,承上启下的郁闷至极。
荻锦宫苑服侍来的宫女,却口水哈喇流一地。
为候天时地利,近年也是人和。这样一来,天杰地灵的美人出产也不记其数。
炽熠帝是屡代中少有的明君,并非好色之人,宫中美人尚且如云,单是随便挑个小宫女出来就是娇艳花朵一支,宫中四位娘娘更是各美其表,各具风情。
可是,这样情形,还是少见。
啊,是头次见!
一位淡漠如孤魂的天下无双,一位傲然比至尊的高贵优雅,配佐另一位小家碧玉的柔弱绽放。
这等景色眼前,不流口水都浪费了。
花绝只是喝茶,发呆,间或看一眼嫣然,完全视荻锦如无物。
嫣然许是察觉到时不时有双碧眸定在自己身上,不喝茶也不发呆,身子炎热的夏季午后微微的颤抖,偶还有明显的抽搐。
荻锦一方面不悦花绝对自己的无视和对嫣然的兴趣;另一方面稍稍担心,这嫣然,听说身子骨不很健壮,她可千万不要一伸腿晕在这里啊。
“嫣然,”荻锦还是开了口,懊恼自己的没个性,憋不住,“最近好吗?”之所以选择嫣然问话,当然是有她深思熟虑的原因了,因为,花绝在与自己两人相处时,从未在言语上吃过亏,可是,一旦有第三人在场,怕是哑巴都比她口松。
“好。”嫣然回答,回答的简明扼要。
荻锦又没话了。
再过半晌。
“嫣然,平日在宫苑里都做什么?”这下总可以让她多说几个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