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终于开出了山阴县城,可可那颗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依靠在羊娃的肩头,可可心里感到特别的轻松和兴奋!“终于逃离了这个鬼地方!”可可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想到以后再不必面对大军那张虚伪阴冷的面孔,不必再夜夜遭受那种难堪的凌辱,可可的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喜悦。
和羊娃一起坐了5-6个钟头的车才来到离羊娃工作的铅矿最近的四弯镇。四弯镇是一个山区小镇,在这里要搭乘农用三轮车才可以到达羊娃工作的坑口。在镇子里简单地吃了点饭,可可又买了一袋子新鲜蔬菜和一些调味品,进了山以后就要自己开火做饭了!羊娃路上说米、面、油和一应厨具他都一早买好了,就等着她去了好开火呢。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搭了辆进山的三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半多小时终于到了羊娃工作的铅矿所在的山脚下。“这里的山可真高呀!”可可仰望着笼罩在黄昏的云烟里魋巍的大山兴奋地和羊娃说。可可是在平原地区长大的,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山。“看,闪着灯火的那儿就是我工作的坑口!”羊娃指着在半山的云烟里上闪着灯火的地方和可可说。可可抬头看了一会,羊娃工作的坑口还在远远的半山腰上呢!“好远呀!”可可说,坐了这么久的车可可早就累了。羊娃背着可可的行李,手里提着个大皮箱,可可背着个包袱,手里也提了个皮箱缓慢地沿着上山的小路蹒跚地攀登着。可可第一次爬山,而且还是天快黑了爬这么高的山,心里战战兢兢的,速度很慢,没爬一会就累的直喘气。“哎呀,太高了!我得歇一下,爬不动了!”可可坐在路边的废石堆上不住地喘息着,羊娃温柔地搂着可可坐在她的身边:“可可,累坏了吧,喝点水吧!”羊娃递给可可半瓶矿泉水,可可接了,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汗水不住地顺着可可的脸颊上流下来,羊娃取出手帕,怜惜地帮可可擦试着脸上的汗水。“来,把箱子给我,你牵着我的衣襟走。”羊娃抢过可可手里的皮箱说。这几里山路,平时羊娃用不了一个小时就爬上去了,但和可可俩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坑口,这时天已经大黑了。
坑口上工作区依然灯火闪亮,夜班的工人正在出矿,老远就听见了柴油机的轰鸣声。羊娃背着包裹手里提着皮箱,扶着疲惫不堪的可可摸着黑爬了上来。坑口的生活区和工作区之间被矿场分开,向下输送矿石的索道就架在矿场前端,生活区里面是一排排用竹席、木头和石棉瓦搭建的工棚,有家的工人都被安排在最后面的两排工棚里,羊娃带着可可走到自己的房前,打开房门。“是羊娃呀!带媳妇过来了?”羊娃回头一看是邻居老杨的媳妇,杨嫂30出头,是个高大丰满的女人。“是呀,才上来,可可,这是杨嫂,咱的邻居”羊娃对可可说。“嫂子!”可可礼貌地向杨嫂点头打招呼。“羊娃你可好福气呀,媳妇好漂亮啊!”杨嫂上来拉着可可的手热情地说。听杨嫂管自己叫羊娃媳妇,可可心里甜甜的,羊娃也觉得心里甜甜的!“嫂子进屋做坐一会吧!”可可热情地让杨嫂。“不了,你们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收拾收拾也该歇了!对了,我炉子上还做着壶热水,我去给你们送来,这又坐车又爬山的也该洗洗,歇个乏!”杨嫂边说边过去取了壶热水送了过来,可可谢了杨嫂,一直送她回屋才回来。
可可站在门口仔细审视了一会羊娃的工棚:工棚整个是由木杆搭的房架子构成的,四周缠了竹席当墙壁,屋顶直接铺了石棉瓦,靠着木门有扇小窗子,但上面没玻璃直接钉的纱窗,有块脏兮兮的窗帘半拉在上面,一些木板铺在几块石头上构成了一张双人床,又有几块木板铺在几块石头上构成了一张地桌,一个昏黄的灯泡悬在房梁上。
羊娃有点紧张:“山上的条件就是这样的,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罪了!”羊娃歉然地说。“这没什么,挺好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可可笑着对羊娃说。可可的笑容令羊娃从心里感到温暖。“羊娃,我们把家好好收拾一下!”可可边说边解包裹。
摘掉脏兮兮的旧窗帘,换上红色的新窗帘,可可打开包裹开始布置新家。听羊娃说山上工棚条件简陋,蚊虫多,可可临来的时候特地买了条红纱的蚊帐,可可将它取出来,和羊娃一起将蚊帐吊在房梁上挂起来,打开行李,换上红色的新床单和红色的枕巾,铺上两床红色的被子,工棚被映成了红色。
两床被子合成一床,两个枕头并成一个,可可的头枕在羊娃赤裸的胸口上,偎依在羊娃温暖的怀中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外面柴油机隆隆的轰鸣着,头上的顶棚隐约可以透入星光,隔壁工棚邻居熟睡的鼾声清晰可闻,这一切都令可可感到新奇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