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岸边,沈瑶高举“映花琳琅”朝四周照了照,见水面并无异常动静,便轻声道:“下去吧,如今我们三人已有了厉害的兵器,即使再遇见那怪物,也无须惊惶失措。”
宝玉与兜兜应了,下到水中,沈瑶把臂上剩下的一段绸索让两人握住,以防失散,又对兜兜道:“宝玉不识水性,若遇情况紧急时,你可看着点。”兜兜点点头,三人开始朝前游去。
宝玉虽不识水性,但在二女的携带下,进退并无什么困难,再经她们稍加指点,不久已略知如何换气踏水。
三人游了许久,居然不见岸沿,兜兜有点慌了,道:“这湖竟如此巨大,不知我们游到哪了?”
宝玉扭头往后面望了望道:“只有听天由命了,眼下即便想回那小岛,只怕也找不着了。”
沈瑶沉吟道:“这湖是真的很大,还是我们弄混了方向,只在水里打圈子?”
皆正疑惑,突听数声不同的怪嗷从远处传来,不禁一齐变色,宝玉道:“它们怎么在前边了?”
兜兜颤声道:“莫非我们真的是弄错了方向,又转了回来?”
此时怪嗷声又连响了几下,似乎比先前清晰了些许,沈瑶凝耳聆听,沉声道:“它们好象朝这边来了。”
宝玉和兜兜大慌起来,齐声道:“快走快走!”三人当即掉头,疾往前边游去。
游了一会,宝玉听得后边似有什么异响,赶忙回头望去,只见黑暗中掠过一条碧幽幽的焰光,在水面缓缓地划了道艳丽的弧芒,吃惊道:“那是什么?”
二女立时回头,又瞧见一条细细长长的金虹从水中飞起,竟疾如闪电,与慢慢消失的碧焰不同,却是转瞬即逝,兜兜面如白纸道:“不好,它们追来了!”
沈瑶暗忖先前在陆地上三人尚且应付不了那条银色怪物,此时在水中却一下子来了两条,岂能抵挡得了,当下默不作声,只携着宝玉奋力朝前游去。
兜兜功力甚浅,加上心里又慌,只觉身上的力气迅速流失,渐渐跟不上前边两人,回头见那两条异芒越来越近,忍不住叫道:“小姐,我……我……游不动了……”
沈瑶拖着宝玉已感吃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但怎能丢下情同姐妹的兜兜不顾,只好转身游回,对她道:“不要慌,你搭住我肩膀一块游。”
如此一来,三人游速愈是缓慢,宝玉忽道:“你们自个先逃吧,我已学会怎么游了,随后就跟上来。”便要推开沈瑶。
沈瑶怎肯放手,急扯紧他道:“你做什么!”
宝玉见她累得娇喘吁吁玉容狼狈,眼中蓦地模糊,颤声道:“我游得太慢,你们再不逃走,可就来不及啦!”
兜兜一听,“哇”的哭出声来:“不要……小姐,你和公子快逃吧,不用…
不用管我了。“
沈瑶怒道:“都不许胡说!即便要死……我们……我们三人也……也要死在一起的。”说到后边,声音已有些哽咽起来。
宝玉情怀激荡,在水中握住她的柔荑,含泪笑道:“好,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一起,死亦无憾。”这回却是心口如一,再无半点悔意。
沈瑶忽怔怔道:“我们并没游动,却怎么还在移动?”
兜兜道:“是水流在带着我们漂哩,奇怪,适才游了那么久,一直都未觉察这湖里有水流呀。”
沈瑶兴奋道:“这地底并无缕风,水流自然是因为地势高低或附近有出口形成的!”
兜兜也雀跃起来:“若是有出口在附近,自然离岸不会太远了。”
对于这些地理常识,宝玉所知比她们少得多,只道:“既是如此,我们且再努力一把,只要能登上陆地,与那几条怪物周旋的余地便大许多。”
当下三人顺着水流的走向奋力游去,这回因心中有了希望,力气也似恢复了不少,速度比初下水时还快了些许。
但后边两条异芒速度极快,距离仍不断在缩短,两种怪嗷一声比一声清晰,虽不如先前那条巨蟒雄浑响亮,却有另一种异样的慑人效果。
所幸水流也越来越急,三人无须费力便能游得飞快。
宝玉突听一声阴柔怪嗷传来,竟似钻耳而入,刹那满怀烦闷,胃中呕意翻腾,忍不住又回头去望,只见一大蓬碧焰从水中窜起,此刻相距只不过数丈,刹那间,已清清楚楚地瞧见焰中有一条通体散发着幽幽碧光的蛇状物,体形虽然十分细小,面目却极为狰狞可怖,不禁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沈瑶却注意到水流似往下行,心中暗叫不妙,电转思道:“原来并非有出口!这水流乃是往地底更深之处而去,若不尽快脱离,给吸扯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忽听见宝玉惊呼,忙转首瞧去,正见一条细细的金虹从大蓬碧焰后电射而出,眨眼就到了面前,心中一惊,立拔出湛泸剑从水底挑出,谁知那条金虹竟在空中一折,倏地转从头顶疾贯而下。
沈瑶招势已老,加之在水中稍微缓滞,湛泸剑已回撤不及,危急下左掌结成莲状,一招“三花聚顶”护住上方,蓦地掌心一阵剧痛,那条金虹已重新窜上半空,霎又扎入水中,忙提醒道:“小心水里。”
兜兜如梦初醒,拔出腰间的“雷公击”朝水底四下乱刺。
宝玉扶住沈瑶,惊慌道:“伤着没有?”
沈瑶只觉金虹的那一贯力道千钧,震得胸口都痛了起来,料想定伤得不轻,收掌一瞧,谁知竟然完好无损,这才记起手上戴着那只“似水无痕”,心中暗呼侥幸,喜道:“这宝贝果然是刀枪不坏的。”
正在忙乱,三人忽觉水流倏急,竟垂直往深处冲去,不禁魂飞魄散,方欲挣扎逃离,已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吸扯了下去,带入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
三人顿觉天旋地转,周身俱感巨压迫来,胸中无比抑闷难受,沈瑶与兜兜还好,尚识得止息闭气,宝玉却是惊惶失措,不知灌下了多少口水,所幸他已同胸前的“通灵宝玉”融合归一,通体皆有神秘真气护住。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终于渐缓,三人肺中贮气几已耗尽,沈瑶与兜兜水性皆是极好,忙蹬水朝上方奋力游去,只听“哗”的一声,两女终于冒出水面,各自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瑶略一定神,立想起宝玉来,急将缠在臂上的绸索疾拽,扯了一会,才将宝玉拉出水面,心中喜极欲泣,抱住他连声呼唤。
宝玉头昏脑胀的苏醒过来,方想说话,猛觉胃中涨得恶心,便欲仙欲死地呕吐起来。
二女忙帮他揉胸拍背,兜兜心疼地嗔道:“怎喝了这么多水?难道你不会闭气么!”
宝玉又呕出一小口水,摆手喘道:“莫骂……莫骂……我……我要死了。”
兜兜啐道:“胡说!你……你耳垂生得这么厚重,定可长命百岁的。”柔荑不住在他胸口按摩。
宝玉略定下神,见周遭黑暗一团,除了胸前的“通灵宝玉”,再无别的光亮,问道:“我们摆脱那两条鬼东西了么,这是哪儿?”只听回声嗡嗡,似处于一个封闭的所在。
沈瑶从怀中摸出“映花琳琅”,将之合起,借着光芒照看四周,但见顶上只有数尺空间,俱是生满阴苔湿藓的大石,秀眉微蹙道:“这儿没有出路。”
宝玉渐觉好了许多,感激地朝兜兜一笑,说道:“我上次经过那条河道时,在水底摸了很久,上边也都是些大石头。”
沈瑶道:“这地底河道纵横,要找到你上次经过的那条绝非易事,但总不能在这干呆着等死,我们休息一会,便再下去寻找出路,你们千万要把绸索绑牢,以防在水里失散。”
两女匆匆教了宝玉一会贮息闭气之法,便又重新潜下水去,倚仗着“映花琳琅”所发的异芒沿河床寻找出路,每隔一段时间便浮上水面换气。
谁知行到一段,三人每次上浮,均发现没有空间可以换气,又在水底摸了许久,各人肺里贮存的氧气渐渐耗尽,心中皆慌了起来,偏又无法说话商量。
宝玉忽觉周围似曾相识,再仔细认了认,果然跟上次经过的地河十分相像,忙扯扯绸索,要二女快跟他走。
又走了好一会,三人均觉肺中闷胀欲炸,遂忍不住往上浮去,只听“哗”的一声,鼻口俱已脱出水面。
三人贪婪地大口大口喘气,这一刻,真觉得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便是空气了,正庆又逃过一厄,兜兜忽指向一处,颤声道:“那边怎……怎么有光亮?”
宝玉面色发白,心想:“难道是那两条会发鬼火的怪物追来了?”却听沈瑶低声道:“好象是火光。”凝目望去,见右侧岸上果然有一片朦朦光亮,衬出周围一个个方形的黑影来,再仔细一瞧,竟是棺材模样,蓦地大喜道:“此处是我上次到过的地方,我知道从哪里逃出去了!”
沈瑶急忙阻止:“小声点呀……”话没说完,已听那边有人喝道:“谁?”
几条人影从光亮处跃起,疾往这边掩来。
兜兜“啊”的一声,突也大叫起来,声音激动难抑:“焦老爷子!翁叔叔!
许叔叔!是我们呀,小姐在这里!“
那几人纷纷惊喜道:“是兜兜么!大小姐在哪?”果然是病狐焦慕凤与五先锋的声音。他们奔至岸边,忙将水里的三人拉了上去,瞧见沈瑶,俱是欢喜万分,鼠先锋蒋隆噙泪道:“老天有眼,保佑大小姐安然无恙,否则,我们这几把老骨头真不知该如何向沈教主和大将军交待了!”
沈瑶也是眼圈发红,颤声道:“你们都在一起么?魏叔叔怎么样了?”
焦慕凤道:“我们被水冲出,掉进一个大湖里,曾遇见一条极厉害的怪物,几经周旋方能退到这里,所幸没有落下魏将军,正商议如何搜救大小姐,不想上苍庇护,竟将大小姐送到这来了!”他起初还能平静,说到后来却掩不住激动,声音都有些颤了。
宝玉心中感动:“这几人岁数皆远在阿瑶之上,有的甚至可以做她爷爷了,对她却是如此的谦恭爱护,着实难得。”
沈瑶哽咽道:“都在一起就好,魏叔叔的伤势如何?带我瞧瞧去。”
众人一起往火光处行来,只见熊先锋魏劭面色灰败的躺在地上,神志已陷入昏迷。兜兜与他感情极好,忍不住抱住放声大哭,沈瑶也是焦急无比,心知他的伤势极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再难支撑下去,忽问宝玉:“你适才说,这儿是你上次到过的地方?”
宝玉点头道:“这些石棺十分特别,因此很容易记住。”
沈遥轻声又道:“你知道出去的路?”
宝玉应:“嗯,到了这里,我就知道怎么出去了。”
众人一听,面上均露喜色,兜兜惊魂未定道:“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吧,莫等那几条怪物追来。”
虎先锋翁辛志“啊”了一声,道:“你们也碰着怪物了?难道还不止一个么?”
沈瑶终于下了决心,道:“我们一共遇着三个怪物,都是十分厉害,等出去后再细说吧,宝玉你带路。”
当下宝玉回忆着上次逃生时走过的路,带领众人离开。
众人各擎一支白玄留下的牛油火把照明,翁辛志背着昏迷不醒的魏劭,常彦昆却在后面一路留下记号,以便再次寻探。
沈瑶心中甚是难过,一路默默无语。焦慕凤瞧出她的心事,低声道:“大小姐,此次并非毫无所获,至少我们已寻着入口,且知了这里边的大致情形,月前出谷时,大将军还安排了另一路强援入都,等两边会合之后,便立即再来查他个水落石出。”
一连过了两道小铁门,鹰先锋许昆道:“这回没错了,我们就是从这里进来的。”众人回头,只见一字排开四扇铁门,果然是曾经到过的地方,记得当时就是选择最左首的小门,结果踏了上机关密布的绝路,而此时出来的门,却是右首的第一扇。
常彦昆分别做了记号,叹道:“下次再来,定须记得这最左边的门千万不要进。”众人继续前行,顺着一条长长的甬道往上斜行,走了好一会,终于回到了第一道暗门前,许昆扳动门边凹处一支黑黝黝的铁机括,便见那扇巨门缓缓下沉。
众人鱼贯而出,常彦昆最后一个出来,就听背后扎扎声响,那门竟自动缓缓上升,直至完全闭合,墙壁又恢复得天衣无缝。
一行人穿过十几间大大小小的屋子,终于出了中门,但见头顶满天星光,原来已是午夜时分。众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着凉爽的夜风,个个心头生出一种隔世之感。
第七十六回 珠胎暗结
焦慕凤命鹰先锋许昆先出去察看外边动静,余人便在坍墀上稍作休息整理。
沈瑶对宝玉悄声道:“你还回家去么?这么晚了。”
宝玉心中一荡,却无可奈何道:“嗯,若不回去,给查夜的婆子知道,报到太太、老太太那边去可就坏了,上次我回去得晚了,屋里的丫鬟就闹了好几天呢。”
沈瑶道:“可你身上的血迹怎么办?不如先去我那……先去朝阳庄换套衣服再回去吧?”
宝玉心中已有主意,道:“不用了,我有地方换衣服的……”说着悄悄握住了她的柔荑,小声续道:“我明儿就去朝阳庄寻你。”
沈瑶本想缩回手,但见别人似未注意,便由他握着,羞红着脸点了下头。
这时许昆已从外边折回,报说周围并无异常。于是众人纷纷立起,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宝玉估计时辰定已非早,不敢再有半点耽搁,在沈瑶手心轻捏了一下,又朝兜兜眨眨眼,方与众人辞了,匆匆迳先跃墙而出。
沈瑶癡癡地呆了半晌,直至兜兜在耳边轻笑一声,方才惊醒过来,脸上更晕得宛如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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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从偏僻处翻过围墙,先溜去小木屋略做梳洗,又换了套衣裳,这才偷偷回自己院里去。蹑手蹑脚进了里屋,才知袭人仍然未睡,正坐在灯前怔怔地等自己回来,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忙小声陪笑道:“好姐姐,今儿我又回来得晚啦。”
袭人已跟他闹过一回,冷战了好些天,直至前两日方好起来,心忖:“总不能再这么来一次吧!何况此法八九又是没用。”只得悄叹一声,懒懒道:“往后我只做我分内的事,你呢,喜欢怎么便怎么罢。”
宝玉忙上前抱住,自然又是一顿好言哄慰。
或因疲累,宝玉这一夜睡得极为香甜,只偶尔梦见与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子在碧玉花棚下销魂缠绵。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宝玉在被里摸出那串“哺阴珠”,打算立即去找黛玉,忽忖道:“此珠非同寻常,她若问起是从哪里弄来的,教我如何回答?倘随便寻个藉口搪塞,以颦颦的冰雪聪明,那是决计糊弄不过去的。”想了半天,仍没什么法子,旋又思道:“再过几月,便是颦颦的生日,以这串珠子当礼物再好不过,待那时再想藉口吧。”
起床后,又想起把白湘芳寄在紫檀堡,尚未与薛蟠打招呼,便将“哺阴珠”
拆了两颗下来,用锦盒装了,命茗烟送去梨香院。
他心里惦记着要去朝阳庄见沈瑶,胡乱用过早饭,又去老太太及王夫人处请了安,便往二门行来,正匆匆走着,忽听一个甜美的声音轻唤道:“喂,走得这么急,要去哪儿呢?”
宝玉心头蓦震,转头望去,只见一人从树上飘然落下,身姿婀娜,秀丽绝伦,正是昨夜方别的沈瑶,忙上前牵住她的手,惊喜道:“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去寻你呢。”
沈瑶不答他问,却道:“嗳,你到底住在哪呢?害人找了大半天。”但见她面若桃花,竟似比往日更娇艳了些许。
宝玉朝自己院子的方向一指,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就在那边,我带你瞧瞧去。”
沈瑶笑道:“算了,还是等下回吧,宝玉,我要走了。”
宝玉大吃一惊,忙问:“你要走了?要……要去哪儿?”
沈瑶瞧了他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今早得到消息,冰魄老妖并未逃远,崔朝阳的手下在都中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发现了他的行踪,我们这就要赶去将‘圣莲令’夺回来,怕你去朝阳庄找不着我,所以……所以就先过来告诉你一声。”
宝玉一听,登时大为紧张:“可那老妖怪十分厉害,又有许多凶狠的恶徒,你去追他,岂非危险得很!”
沈瑶心中甜蜜,嫣然道:“你别担心,我们极乐谷又有强援到都中了,此次定能收拾那老东西。”
此时阳光明媚,宝玉见其笑时右颊上浅浅一个梨涡,不觉癡迷道:“你……
你这一走,要过多久才能回来?“
沈瑶粉靥微现红晕,道:“不晓得哩,顺利的话可能就两三日吧,否则也许得十天半月或更长。”
宝玉心中万分不舍,紧握住她柔荑道:“你倘……倘……”
沈瑶盯着他眼睛,询问地轻嗯了一声。
“你倘很久才回来,我可要想坏了。”宝玉脱口而出。
沈瑶抿嘴一笑,垂下眼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声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她本就极美,这时娇羞欢喜,更添可人之态。
宝玉瞧着,忍不住在她额前轻吻了一下,忽将玉人搂入怀中,立从她衣领里嗅着一股熟悉的香气,心中奇道:“这是什么香?怎么似曾相识哩……”
沈瑶登时娇躯发软,竟然有些慌了,低声道:“我要走了。”
宝玉微怔,柔声道:“让我好好抱一抱,才放你走。”
沈瑶摇了摇头,腼腆道:“不要,他们都在庄上等我呢。”
宝玉见她神情真似有些不愿意,心中蓦地一沉,想起在地底时曾经何等的亲昵缠绵,不由愈发郁闷,手臂微松道:“不愿做我老婆啦?”
沈瑶素来矜持非常,绝不容别人对她有丝毫轻薄之举,在地底时与宝玉的情迷欲乱,固是因为心存爱恋,但亦有那催情奇物“如意角”的推波助澜。返回地面后,每每想起俱羞得面红耳赤,怎么肯再随便荒唐,但听出爱郎言中似乎有些不悦,急忙道:“哪……哪有……可现在……大白天的,又在……在半路上……
若给人瞧见……“
宝玉心中顿时释然:“原来阿瑶是这等害羞的。”虽然爱念满怀,也不忍再急她,笑哄道:“那你快快跟我亲一下,便放你走,再待一会,说不定真有人过来了。”
沈瑶迟疑了片刻,忽低低地轻啐了一声:“赖皮。”终闭上丽目微仰起下颔,将娇艳欲滴的樱唇摆放在爱郎跟前。
宝玉大喜,满怀柔情地轻捧住玉人雪颊,朝那含苞待放的迷人花朵深深地吻了下去。
沈瑶本想给他亲一下即罢,谁知触着心上人的火唇烫舌,自个反倒舍不得了,两条玉臂不知不觉环上了爱郎的脖子。
迷醉了好一阵,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沈瑶已是微微娇喘,忽见宝玉把鼻子凑到自己脖颈处,不禁一慌,薄嗔道:“又做什么?”
宝玉朝她衣领里不住吸嗅,奇道:“这到底是什么香?我怎觉得这样熟呢……”
沈瑶一听,神情愈慌,咬唇道:“我走了。”
宝玉见她面若涂脂,心中蓦地灵光一闪,叫道:“我想起来了,是那瑶池娇的味道,啊,隔了一夜,却还这么浓哩,好香好香,果然是天下第一香!”这淫人脑海中随即浮现涂汁抹香的那一幕来,顿时满怀绮思通体烘热。
沈瑶大羞,心里又酥又悸,再也不敢耽搁片刻,发嗔道:“不睬你啦!”双足一跺,人已拔地纵起。
宝玉急忙伸手去捉,却连衣角都没碰着,只见小仙子衣袂飘飘地掠过几株大树,忽尔消失不见。
好一会后,宝玉兀自发呆,突然想起淩采容来,思道:“那夜一别,便再也没音讯了,不知她此刻在哪儿呢?唉,江湖上的女子,莫非都是这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
旋又想起家里的一众姐妹丫鬟,何尝不是如此:“就若眼前的这棵桃树,年头尚繁花似锦,此际却枝叶凋零了,到时她们出阁的出阁,配人的配人,还不是剩下我孤伶伶的一个?”想着念着,愈发往牛角尖里钻,不禁长吁短叹伤感万分。
忽见前边有个婆子过来,却是凤姐院里的,走得甚是匆忙,便叫住了问。
那婆子道:“蓉哥儿媳妇自前日回去后,身子便不好起来,珍大奶奶一问,原来之前便已有好些日不妥了,东府那边忙请几位大夫老爷来瞧,结果这个说是喜,那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之没有个准话儿,后来又请了个说是极高明的大夫,开了一张方子,里边要上好的人参须子,东府那边一时没有,蓉哥儿便过来跟二奶奶讨,二奶奶叫我去唤平儿回来开阁子哩。”
宝玉听了,心中登时大乱,忙从侧门出了荣国府,迳往东边来。
到了东府,尤氏忙将他请进上房喝茶,说起秦氏病情,顿然愁眉不展,唠唠叨叨道:“原来已有半月了,这两日才愈发不好起来,话也懒得说,眼神也发眩。我唤她好生养着,这些日再不必拘礼,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我也代着招呼,这时候谁又会怪她呢。连蓉哥我都嘱咐了,我说:”你不许累着她,不许招惹她生气,叫她静静的养着就好了。她要想吃什么,只管到我这里来取。倘或我这里没有,只管往你琏二婶子那边要去。‘“
宝玉听见可卿病情竟然这等严重,心里愈发忙乱,遂求尤氏带他去秦氏房中瞧一瞧。
尤氏道:“我先过去瞧瞧她睡了没有,若是醒着便带你过去。”
宝玉应了,苦等了片刻,尤氏折回道:“真不巧,她已睡了呢。”
宝玉只好赖着不走,搜肠刮肚找话跟尤氏聊,熬了许久,又央她去瞧可卿醒了没有。
谁知尤氏这次回来,却道:“醒是醒了,不过她觉身子乏得很,一时起不来,要我代她谢二爷过来探望。”
宝玉蓦地一呆,忖道:“我去瞧她,她也无需起来呀,分明是不愿见我……
她竟不想见我!她竟不肯见我!唉……原来……原来我在她的心目中只不过如此而已……“他原本就觉得可卿宛如梦中仙子,如烟如雾的始终捉摸不透,且又素对自己毫无信心,一时心灰意懒,于是辞了尤氏,厌厌地回荣国府来,忽地不想再见任何人,便去了小木屋,将自己反锁在里边。
宝玉失魂落魄地一头栽倒榻上,突忆起可卿那日在此与他的销魂绻恋,那日在此跟他说过的缠绵话儿,泪水顿似打开闸门般滚滚而出,滑过脸庞滴落在枕上,癡癡地自语道:“为什么不肯见我了……为什么不愿见我了……莫非我又做错了什么了……卿卿……你说过的,要是世上真有在梦中相会的法子,你就夜夜都来陪我,那好,我清醒时见不着你,梦里能瞧瞧你也好……”
竟不知把可卿思念了多少遍,心神困顿已极,不觉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宝玉心情缓和了许多,只觉人生不过如此罢了。百无聊赖间,突记起藏在榻下的小藤箱,便俯身拖出搬到榻上,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弄。
待瞧见那本有趣的《无极谱》,遂忍不住翻开来看,过不一会,渐又如上次般着迷了起来。
当看到一节教人如何移骨缩肢改变体形时,心中甚是不信:“这比前几节教人改变声线摹仿他人声音还要离奇许多,要是真的能这样,完全扮做他人也非不可能。”倏尔想起白玄那次扮成薛蟠去占香菱的便宜,不就是将体形变胖了许多,遂细细往下读去,愈看愈觉匪夷所思,愈思愈觉惊心动魄,竟连中饭和晚饭都忘了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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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更深露浓时分,一条人影跃过围墙,掠入会芳园中的梅林,风驰间倏尔转了个折,在一只秋千旁刹停下来。
那人静静凝视着秋千,忽在月色下露出了一张温柔的笑容。
可卿突然醒来,只觉胃中一阵噁心,赶忙滚下榻跌跌撞撞地奔到屏风后,趴在马桶上干呕起来。
瑞珠听见,急从侧榻下来,跑到旁边帮她揉胸拍背。
呕了好一会,可卿方渐缓过劲来,周身已是香汗淋漓,喘息着由瑞珠扶回榻上,只感口中乾渴,便对丫鬟道:“去倒茶。”
瑞珠应了,便去桌上倒茶,见壶内的茶已冰冷,忙到外间叫人起来烧水煮茶。
可卿斜倚被上,望着灯火怔怔地呆了顷刻,仍不见有人送茶进来,心中焦灼,娇弱无力地唤道:“怎还不来?”谁知外边却是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宝贝莫急,这就来了。”话音方落,已有一人托着茶盘掀簾进来,笑吟吟地望向自己,但见其面如美玉,身若长柳,顶上束着玉麟髻,不是北静王世荣又是谁。
可卿目瞪口呆,俄而方回过神,心脏猛地收缩,不觉把被子高高扯起掩住胸口。
世荣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似瘦了一圈,一副弱不经风的憔悴模样,不禁吃了一惊,忙走近前去,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等难看。”
可卿颤声道:“别……别过来。”
世荣微笑道:“宝贝莫怕,外边的丫鬟婆子都给我点了穴道,天亮之前绝不会醒来的。”说着把手捂上她前额,又道:“可是病了么?”
可卿浑身微抖,喘息道:“不……没有……你快走。”
世荣道:“定是生病了哩,我帮你瞧瞧。”正要为她把脉,却见女人迅速将手缩进被窝里去了,脸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不由叹声道:“卿卿,你可是生我的气么?唉,这么久没来看你,实是情非得以的,待会再慢慢说与你听,先把手拿出来让我把把脉,乖。”
可卿摇摇头,身子又往床里缩了些,仍只道:“你快走。”
世荣反坐上床缘,连被一把拥住妇人,笑哄道:“莫生气儿啦,乖,快把手拿出来,脸色这样难看,只怕病得不轻哩。”
若是从前,可卿只怕早给融化在这柔情蜜意中了,但此时芳心已给那个梦中人儿完全占据,其他任何东西便再也难以撼动分毫,忽挣出男人的臂弯,推开被子跪在榻上,啜声道:“王爷,求求您高抬贵手,从此放过小女子吧。”
世荣笑容蓦地僵住,寒星般的俊目凝视着女人的脸。
可卿抬起头来,眸中已充盈着泪水,竟目不稍瞬地与他对望。
世荣从未见过她这副神情,心中大感诧异,隔了好一阵,忽又展颜笑道:“好厉害的小妖精,今生今世算是栽在你手里啦。”一把拉过妇人,将她脸上的泪珠轻轻吻去。
可卿立时挣扎起来,口中唤道:“不要!不要!别碰我!不要碰我!”
世荣低声道:“不闹了,你可知这些日来,我是怎么想你的。”嘴唇触着妇人吹弹得破的香肤,心中不禁一荡,遂又朝她那迷人的朱唇印去……
谁料可卿却倏地浑身绷紧,竟一把推开男人,趴在榻缘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世荣一呆,忙帮她轻轻拍背,瞧着瞧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陡拿住她一条雪臂,把指搭在腕上,片刻之后,怔怔道:“你有身孕了?”
可卿浑身一震,她知这王爷神通广大,心道:“前日几个大夫中就有人说我是孕,如今连他也这什么说,那决计是没错的了!”
其实她这半月来一直惊惶不安,早已怀疑自己有孕,心中发虚,因此今日才不肯见宝玉,眼下终于得到确定,更是芳心大乱五内如焚,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荣心知自己的“月华精要”尚未练成,每次射精只是有形无质,绝无令女人怀孕的可能,闷哼道:“贾蓉那小子又碰你了?你不是答应过我,绝不再让他近你身子么!”旋又暗暗亟盼是自己哪次太过销魂,忘了运功化去精液中的精华,才致可卿成孕。
可卿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心中如癡似醉地思道:“果真是有孕了……我真的是有孕了……我竟怀上他的孩子了……宝玉,我怀上你的孩子了!”
原来她体质与众不同,乃是那万中无一的纯阴之体,与普通男子交合极难成孕,因此同贾蓉已婚数年,却始终无子。
而宝玉却属玄阳之体,亦为世间罕有的异质,寻常女子同样极难承其精而受孕,是以他虽跟凤姐儿、袭人几女屡屡偷欢,却都没有闹出事来。
但这纯阴玄阳两异相逢,成孕的机会却是极大,其实那日在醉碧轩里偷欢,第一次欢好即已成孕,只是两人皆俱不知罢了。
世荣见可卿摇头,心中蓦地一阵狂喜,声音都有些颤了:“卿卿,是……是我的?是我的对吗?”
孰料可卿却依旧摇头,咬唇道:“不是,不是你的!”原来她经期今月方断,而世荣却已近两月没来,因此能绝对肯定腹中的骨肉乃是宝玉的。
世荣目瞪口呆,刹那间如坠冰窟,两手突捏拿住她削肩,用力剧晃道:“那是谁的!是谁的!除了贾蓉,还会有谁?你这……这贱人还勾搭过谁!”
任他摇得云鬓乱坠,可卿只是闭目不答,心中却越来越甜蜜:“我竟怀上他的孩子了,不知却是哪一次?”
世荣突记起曾听她在睡梦中呼唤过的一个名字来,狂叫道:“啊,是宝玉!
是那个宝玉对不对?“
可卿娇躯顿时一震,惊讶道:“你……你怎……么……”蓦感大事不妙,慌忙道:“不……不是他!不是他!”
世荣何等精明,从她神色已知自己猜得没错,喃喃道:“宝玉是谁……他有什么好的……竟让你甘愿怀上他的孩子……”
可卿默然不语,顺着他的话癡癡思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忽尔甜甜地弯了起来。
世荣不断提醒自己:“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何须如此在乎,‘月华精要’第七重天尚未练成,我千万不可乱了心绪……冷静!冷静!”孰料一瞧见她那甜蜜神情,心中顿如针扎斧斫,天人交战了好一会,终制不住地癫狂圭怒起来,脸上忽掠过一抹煞气,倏地抓住女人秀发,猛一把扯将过来,口中呵呵作响,仿佛变做了野兽一般。
可卿惊慌道:“你做什么?弄痛人哩!”
世荣咬牙道:“你竟背着我去偷人,我如此对你,你却去偷人!”手臂转动,将她秀发一圈圈缠绕腕上。
可卿只觉头顶撕痛钻心,两手抱住男人的巨臂,颤叫道:“我不是你的!”
世荣面肌扭曲,神情变得狰狞可怖,喝道:“你不是我的?”只听一声丝帛裂响,却是将妇人身上的小衣撕了一幅下来。
可卿忙用手捂住露处,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世荣脖筋暴起,续喝:“遮什么?你身上哪一寸地方没给我瞧过?哪一寸地方没给我玩过?你这薄情寡义不知好歹的小贱人!”手上一抓,又将妇人胸前的小衣撕下一大幅来,露出里边的月白肚兜。
可卿秀目凝视着他,轻轻道:“你又要似从前那次羞辱我么?”
世荣心中掠过一丝莫明寒意,却怒笑道:“你以为我不敢了?”一把推倒妇人,两手朝她肚兜内乱掏乱捏。
可卿奋力挣拒,哭叱道:“无赖!魔鬼!”她原就极美,此刻娇嗔怒駡,又添一种令人心悸的魅力。
世荣反而兴奋起来,遂将她那薄如轻烟的丝衣撕扯得粉碎,狞笑道:“还记得当日在秋千上的滋味么?”
第七十七回 朱颜血泪
可卿给他屡次采汲元阴,身子亏损已极,又因怀疑有孕,日夜俱是五内如焚,这半月苦熬过来,人已虚弱非常,挣扎了片刻,便觉腰酸肢软浑身乏力,但因心中有了个最得意人儿,再不甘愿遭受羞辱,依旧拼死反抗。
世荣见她出了一身细细香汗,雪肤变得津腻如油,不禁欲焰如焚,裆内迅速勃起,当下用膝压制住她双腿,三两下撕去亵裤,接着手脚并用地飞除去自身束缚,粗喘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让我们好好重温从前吧!”
可卿益发死命挣扎,一时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两条雪腿竟从男人膝下挣脱出来,紧紧地收团在一起。
世荣手上微一运力,立将她两条美腿强行扒开,遂挺青筋毕现的巨硕凶器朝玉蛤刺去……
谁知一连几次冲锋,却均给可卿拼死躲过,心头火起,忽从怀中摸出一条紫花汗巾来,咬牙道:“小贱人,可知我始终都带着它么?你竟如此对我!”说着将她两条玉臂用力拗住,把手腕捆绑在床头的栏杆之上,又寻来两条撕下的小衣碎布,绞拧成条,将她两只足踝紧紧缚往,高高地吊在床尾。
可卿羞愤已极,拼力收合两腿欲掩羞处,无奈脚腕给远远的分吊在两边,却又如何能够?只得屈辱地闭上双眼,柔软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直坚硬毫无生气。
世荣欺身嵌入她两腿间,凑近前去,把手撩向娇嫩处,指尖勾起一小块滑溜溜的红脂,瞧着淫笑道:“小东西呀小东西,怎么就湿了?敢情是想起从前的滋味哩。”中指倏地往碎嫩间一插,旋即陷没了半截。
可卿娇躯一抖,柳腰不觉拱起,却死死地咬住朱唇,不肯发出半点绮音。
世荣轻薄了好一阵,见她神色凛然,心中愈怒,忽尔将手翻转,来回几下仔细勾探,指尖便在花径上壁摸到一片微凸之处,所触纹缕甚是清晰,心知寻着了痒筋,嘴角微微一翘,开始缓缓揉按起来。
可卿立时浑身绷紧,苦苦支撑了片刻,只觉男人指上不断加力,股腹间也随之渐渐酥麻起来,倏感一下揉得极刁,准准地压按在某个要命的点儿上,力道直透皮肉深处,忍不住低哼一声,差点便要尿了出来。
世荣瞧见她几将唇儿咬出血来,邪笑道:“这儿最妙是么?且让你美一回吧。”说着照刚才的角度又是一压,这回指上还暗运了内力,立听可卿娇啼一声,一泡热液突尔淋下,当即蜻蜓振翅般一气颤揉了数十下,正是百锦营专攻女人痒筋的秘技“小摘蕊手”,只不知比秦钟高明了多少倍。
可卿顿然魂飞魄散,股股热液止不住地激沥而出,溅洒得世荣手臂胸膛一片淋漓,直至男人停止了压按,犹有一小注一小注热液尿般甩出,良久方尽。
世荣长起身子,将脸移到女人面前,曲指拭去一滴溅在嘴边的汁液,淫邪地吮入口内,微笑道:“美不美,可记起我的好了么?”
可卿羞耻地痛哭出来,原本凛然的神色终于荡然无存,激动道:“你可以使尽手段折辱我,但你……但你休想令我再似从前那样臣服于你脚下……休想!”
世荣心中傲然:“天底下焉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冷笑道:“是么?那我倒要瞧瞧哩。”子后缩,跪在女人两腿中间,擎着硬如铁铸的巨杵抵紧嫩蛤,两手固紧悬空晃荡的玉股,狼腰猛地一挺,火烫的龟头已在眨眼间破脂而没。
可卿美目一闭,泪水哗哗涌出,心中泣道:“宝玉,我从来腌脏污秽,却蒙你惜之如宝,想自你之后,再不容他人碰我分毫,可如今…又……又不能了,对……对不住……”
世荣腰股下沉,一个劲往前狠推,蓦地龇牙咧嘴,原来龟头已刺着一粒妙不可言的嫩肉儿长吁了口气,两眼盯着底下的神仙妃子,一下下抽耸起来。
可卿只拼命去想宝玉,想他瞧自己时的每一个眼神,想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儿,直想心儿阵阵发疼,神志不觉渐渐迷糊。
世荣不点可卿穴道,却大费周章缚其四肢,为的便是要瞧她给自己奸淫的反应,谁知耸弄许久,却见女人双眼紧闭,咬唇哑忍,始终僵着身子任凭自己逞狂,不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