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什么原故,速度似乎比以前又快了些许。
都中位处北地,中秋一过,便已寒凉,且多为阴霾天气,这日却是罕见的阳光明媚,野外许多杂树叶子都已染成金黄,枫树更是一片火红,在道路两旁交叠织错,灿烂若锦。
宝玉边奔边看,忽忆起当日在这条道上初遇沈瑶的情景,心中一阵如痴如醉,到了处三岔道,见那边野枫连绵成片,间中杂树甚少,宛如火烧云般壮丽非常,忖道:“这条路上竟有如此美景,前几回怎么没发现呢?”
他赏着瞧着,脚步不觉慢了下来,转过岔道那边,突见前边有一家酒肆,半隐在数十株枫树间,从红叶里高高挑出一竿酒旗儿,颇具诗情画意,便信步行去。
走近跟前,见篱笆围内停着一辆大马车,槽那边还栓着十几匹骏马,配具饰物皆甚华丽,似是富贵人家的行头,正犹豫是否要进去,忽见一个丽裳妇人从店里出来,走到马车前,从厢里抱出一只靠枕儿来。
宝玉见妇人生得甚是美貌,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出神思道:“不知是谁家的姬妾出游至此,在这肆里歇着哩。”
那美妇一抬头,便望见了站在篱笆外对着自己发呆的少年,因其长相俊秀非常,脸上又有些稚憨之气,心里倒不觉讨厌,微微一笑,即转身重回店里去了。
色人心中顿然一荡:“她怎朝我笑呢?”旋即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嗯……正好有点口渴了,何不进去喝杯酒再走?反正时候尚早,去瞧白姐姐也不急在这一刻。”当下穿过围篱,悠然走进店去。
步入店中,但见里面已坐了数桌客人,那美妇走到一个员外模样细皮嫩肉的大胖子身旁,将手上的靠枕送到他背后,塞入其与椅靠之间,细心整理妥贴,然后静静退立于旁。
宝玉这才看清那大胖子身后还立着另外几名美姬,皆生得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其中最小的似只十三、四岁的年纪,水灵灵娇嫩嫩的极惹人怜,心中好生郁闷:“不知这胖子是什么人?拥有这许多美人,却如此不识怜香惜玉,竟连坐都不让她们坐!”他素来最轻贱男人,更何况是胖子那样的人物,心底自是暗暗不忿。
目光一转,又见胖子席上坐着两名少女,年皆二八左右,一人身着杏黄衫子,红绫束腰,柳眉凤目,英姿飒爽,腰悬一把系着红绸的长剑;另一个身着淡绿衫儿,白绫束腰,明眸皓齿,光艳照人,腰上也悬着一把红绸长剑,两人分坐在一个身穿玄色绉纱长夹衫的少年身旁。
宝玉心中一声喝彩:“这两个美人打扮与寻常人家的女子不同,莫非也是江湖上的侠女?”情不自禁又想起沈瑶、兜兜与凌采容来。
这时店伴迎上招呼,宝玉便寻临窗的一张空桌子坐下,要了一壶酒和几味小菜,装作欣赏外面的风景,实则不时偷瞄店中的几个美人,正感心旷神怡,突闻“啪”的一声巨响,登唬得心惊脉跳,忙把眼望去,原来是那大胖子席上的一个锦衣公子拍了下桌子,听他痛声道:“可恨我一时色迷心窍,便落得个半世不见天日的下场!”只见其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赫然是个瞎子,而且情状恐怖,眸子象是给谁连根剜去的。
宝玉不禁打了个寒战,另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人接道:“非也非也,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慕容公子不过是多瞧了她几眼,何罪之有?竟招致那妖女挖去一对眸子,这等恶行,已非心狠手辣可形容了!”
宝玉听得心中发悚:“不过多看几眼,就给弄瞎了眼睛?天底下竟有这等奇事?”
第八十二回 入魔之兆
中年人继续道:“更何况,据说那妖女识得奇门媚术,最擅魅惑男人,不定慕容公子当时就是着了那妖女的道儿。”
身着玄色纱衫的少年点了下头,淡淡道:“嗯,我也听过这种说法,因此才有许多人一见着她即给迷住。”宝玉先前只顾看女人,此际目光转到他脸上,眼睛登时一亮,心中暗赞:“这小哥的气度倒是不凡,与那胖子可谓判若云泥。”
淡绿衫少女忽插嘴问道:“那妖女长得很好看是么?”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长得好看是不假,但再美貌也不致于令人一见就迷糊吧?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古怪,唉,我也曾着过那妖女的道儿……”
身着杏黄衫子的少女好奇道:“你也给那妖女害过?”
中年人点点头,微笑道:“给那妖女残害过的人不计其数,几位小英雄长在华山上修行,甚少踏足江湖,因此有所不知。”
淡绿衫少女忍不住问道:“她是怎么害你的?难道你……你也是因为多瞧了她几眼么?”
中年人惨然一笑:“不怕丢人,都说与你们听吧,当日我就象中了邪,不单多看了那妖女几眼,且还去摸了她的一角衣服,结果……嘿嘿……”
淡绿衫少女追问道:“结果怎样?你眼睛……眼睛不是……不是……”
中年人道:“没错,我的眼睛的确还在……”说到此处,话间顿住,把双臂从桌下抬起,接着抖了几下袖子……把笼于其内的两只手展露出来。
顿听肆中几个美人齐声惊呼,宝玉也大吃一惊,原来中年人十指皆已不见,两只手掌光秃秃的有如肉饼。
玄色纱衫少年淡定道:“碰着一角衣裳就要断人十指,那妖女好狠。”
中年人道:“何止如此,周大老板也曾拜她所赐。”
众人目光一齐聚向大胖子,淡绿衫少女声音微颤道:“妖女也……也害了这位大叔么?”
胖子身后一美姬道:“嗯,我家老爷不知做了多少善事,譬如每年都捐钱给你们华山派……”说话的正是适才出去取靠枕的那个妇人。
玄色纱衫少年点点头道:“对,去年我华山派重建紫华院,就是周老板鼎力资助的,这次下山,其中一件事,就是家父要我代他向周叔叔转呈谢意。”
那美姬道:“你们不必客气,我家老爷做善事可从来不图回报的,可……可是就象这样的好人,却还遭到如此的报应……”说着说着眼圈已红了起来。
杏黄衫少女颦眉道:“妖女是怎样伤害周大叔的?”
中年人朝胖子道:“老周呐,你就忍痛揭下伤疤,让华山派的几位小英雄见识一下那妖女的手段。”
大胖子突地张开嘴巴,朝众人转了一圈,原来里边的舌头短了半截,断处甚是整齐,显然是给锋利之物削断。
宝玉又吓了一跳,心道:“难怪这胖子一直都不说话,原来是个哑巴。”
杏黄衫少女颤声道:“这也是那妖女所为么?”
美姬泫然欲泣道:“我家老爷因膝下无子,总盼着能遇上哪个好女人生个男丁,那年去余杭进货,在西湖边上遇见那妖女,因瞧她长得美貌,便问她愿不愿意做妾,虽说有点唐突,可也没什么大错呀,愿不愿意说一声不就行了,人家又没强迫你,谁料那妖女却突然出手加害,也不知用了什么魔法,就……就把我家老爷的……舌头削去了一半……呜呜呜……要知我家老爷可是个生意人,说不了话,也就等同断了生计……呜……”
两名少女一齐大怒,杏黄衫少女义愤填膺道:“着实太狠毒了,我华山派决饶不了这妖女!”
宝玉听得不寒而栗,他平时在家里就最喜欢吃女孩子的豆腐,捏捏这个的手儿啦,吃吃那个的胭脂啦,盯着人家姑娘看更是家常便饭,心想:“幸好我很少在外边乱来,否则遇上那妖女,多半也要糟糕,就是没变成瞎子,只怕也得变成哑巴……咝……好彩好彩!”
中年人道:“那妖女作恶太多,想收拾她的人可多着呐,这次在柔水庄举行的‘诛妖大会’,据我所知,眼下要参加的就有泰山派掌门‘云海红日’程振先,十大少侠之一的武当冷然,‘猎魔将’应奇山应大侠,‘隐侠’黄宇黄大侠……”他望了眼锦衣公子道:“听说慕容公子家中‘追债房’的几名高手也正赶来,而且最近入都围捕采花大盗的各路好手大多要加盟。”
玄色纱衫少年微笑道:“这么多好手,那妖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中年人笑道:“如今再加上你们华山派的三位少年英雄,特别是十大少侠之首的‘逍遥小半仙’沈少侠,就算那妖女有天大的本事,此次也必定在劫难逃!”
原来这玄色纱衫少年正是当今华山派掌门沈观雨之子沈问星,年纪虽少,却已尽得其父真传,与冷然同列于十大少侠,但十大少侠并无名次之分,那中年人称之为十大少侠之首,显然是在拍马吹捧。
而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少女便是“惊虹双剑”吕怡璇和黄语伶。她们一出道便诛灭了陕西九枭,又活捉了令数省白道中人大为头痛的独脚剧盗曹勇,不久前还曾剑挑白玄,因此虽下山不到半年,就已在江湖中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宝玉听得热血沸腾,想象着群侠围诛妖女的壮观情形:“只怕比冷然、殷馆主夫妇他们那夜围捕采花大盗还要好看……哼,瞧一瞧就挖眼珠,碰一碰就剁手指,再因几句轻薄话就削人家的舌头,天底下怎有这么残忍歹毒的女子,男人碰上了那还怎么活?该诛!该诛!的确该诛!不知他们还要不要人?否则我也让那妖女见识一下我的……我的‘三昧真火掌’,哈,这个名字好。”
他修习“凤凰涅槃大法”,多在于按图索骥,根本没兴趣去细读秘籍里的那些汉字注释,封面上的书名又是天竺的梵文,因此至今不知所学的功法叫做什么。
沈问星道:“此次一呼百应,也该怪白莲教行事愈来愈猖獗,欠下的血债一笔比一笔重。”
宝玉微微一怔:“白莲教?那不是阿瑶和焦伯伯他们的教派么?”
中年人似有点幸灾乐祸道:“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突然发动偷袭,上月十五在龙津渡杀害了龙盟主的二公子,这岂非等同跟十省武盟正式宣战么?今回我们要是拿住了妖女,把她交给龙盟主,嘿嘿,不知她下场将如何呢?”
沈问星道:“对了,那妖女行踪素秘,你们是如何得到她入都的消息?”
中年人与大胖子对望了一眼,稍微顿滞道:“老周的生意遍及华东和华中,许多地方都有分店支铺,眼线自然也多,嘿嘿,那妖女此次暴露行踪,正应了那句‘天理昭然,报应不爽’!”
沈问星又问:“她眼下在何处?”
中年人含糊道:“在都中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我们有人紧紧跟着,等参加‘诛妖大会’的群雄聚齐之后,再布下天罗地网擒她。”
沈问星道:“妖女身边还有什么人?她乃白莲教的净莲使者,在教中地位颇尊,更是白莲教前教主遗女,只怕护着她的高手不少。”
中年人道:“这倒不太清楚,反正我们实力如此之强,再多几个邪教高手也不怕。”
沈问星不悦道:“怕?别人害怕白莲教,我华山可是半点不怵,想当年我爹诛杀白莲教的两大长老时,他们就曾扬言绝不善罢甘休,可我爹至今不是仍好好的,我华山派还不是如日中天!”
中年人忙道:“正是正是,自打沈掌门接任后,华山派可谓一日比一日强,眼下江湖上许多人都说,如今武林第一大派也未必是那少林武当啦。”
沈问星傲然一笑,慢声道:“那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私底下说着玩的,焉能当真。”
黄语伶忽道:“我听人说,那妖女能用笛子吹出一种奇怪的魔音,轻者令人如痴似醉,重者使人伤经断脉,不知是真是假?”
宝玉脸色微微一变,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头,忽而想起了当天撞进野枫林里的情形。
中年人尚未答话,沈问星已截住道:“那多半是邪魔外道的幻术,何足挂齿!师姐莫再提这个,小心惹人笑话。”
黄语伶嘴儿一偏,不再说话。
中年人道:“江湖上的确有人这么传,但始终没谁能说得清楚,我想那或许是一种扰人心智的小伎俩,遇上功力稍有根基者必然不攻自破,倘若碰见沈少侠这等高手,恐怕就只有闹笑话的份儿了,黄姑娘无需担心。”
锦衣公子道:“不过那妖女的兵器的确是一把碧玉笛子,出手疾如鬼魅,当日我尚未瞧清楚,两颗眼珠子就没了,大家千万要小心。”言语间,脸上似乎犹有余悸。
中年人哈哈一笑,捋须道:“妖女出手再快,能快得过我们‘逍遥小半仙’沈少侠么?”
旁边几桌人立时纷纷随声附和,这个说:“是啊是啊,沈少侠的‘神仙剑’天下无双,妖女那一点点伎俩,又岂可相提并论?能接上十招就算她能耐了!”
那个道:“相提并论?简直是萤火与日月争辉矣!”
更有人言:“依我瞧呐,怕是连一招都架不住哩!”
沈问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开口自谦。
宝玉越听越感不妙,脑子里一塌糊涂:“难道……难道他们说的妖女就是…就是……不会的不会的,阿瑶温柔如水,连盆花儿都不忍心弄坏,又怎会是他们口中的坏女人?而且江湖中用笛子做兵器的女人肯定不止一个,我怎就胡思乱想了呢!好笑好笑……”
琢磨至此,终于放下心来,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一杯酒方送到嘴边,又听那锦衣公子咬牙切齿道:“沈瑶呀沈瑶,今回我倒要瞧瞧你能狂到哪里去!”
宝玉霍地立起,手中杯子捏拿不住,“哗啦”一声在地面摔得粉碎,胸腹皆给酒汁淋湿了大片,脸都白了。
肆中几桌人的目光齐聚过来,均冷冷地注视着他。
宝玉狼狈万分,冷汗霎从额头冒出,心中突突直跳:“这帮人嘀嘀咕咕了大半天,原来是在算计我老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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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荣掀帘步入,扬手接住一只急速飞来的细颈花瓶,微微皱了下眉。
只见阁中零乱一片,满地散着脂瓶粉盒珍玩宝器,间中还有一只空了的鸟笼,几个丫鬟慌忙跪下,均俯着头不敢言语。
世荣望望缩在墙边啜泣的小女孩,问道:“婷婷又不肯吃东西了?”
一个丫鬟答道:“婢子无能,婢子该死,我们想了许多法子讨少奶奶高兴,今儿却全然没用,少奶奶连汤水都不肯喝了。”
世荣挥挥手,命众婢退下,走到女孩旁边,蹲下身轻轻揽住她,柔声道:“怎么啦?哪个惹你生气了?”
女孩缓缓抬起头来,但见星眸凝露,雪腮透晕,虽只十二、三岁模样,容颜却已美得令人窒息,加之此际哭得宛若梨花着雨,越发惹人怜惜疼爱。
她望着男人,抽抽噎噎道:“她们都很好,可是我……我好想我娘……大哥哥,你让我回家了好不好?”
世荣道:“乖乖的莫要胡思乱想,这儿还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待我唤他们一样样给你寻来,有趣极的。”
女孩哭道:“我不要,我只要爹爹和娘,他们这么久没看见我,一定会急坏的。”
世荣哄道:“我已告诉他们你在这儿了,你爹娘都很放心,叫你玩够了再回去。”
女孩忙道:“我玩够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快带我回去吧,大哥哥,婷儿求求你了!”言语间,两条雪滑玉臂绕上了男人的脖子。
原来这女孩正是东太师丢失的掌上明珠东仪婷,她给世荣半哄半诱劫持回北静王府,至今已近两月,初时还觉得新鲜好玩,后来日渐思念父母,便开始闹着要回家,而且一次比一次闹得厉害。
世荣已从她身上采汲了许多至纯元阴,深感大受裨益,焉肯就此放过这万中无一的绝佳炉鼎,耐着性子又哄道:“别急嘛,再过一段时间,我自会带你回去,难道你舍得离开大哥哥吗?”
婷婷微微一滞,迟疑道:“婷儿当然不舍得,但你送我回去,以后还可以再来找我呀。”
世荣道:“你年纪太小,许多事情都不晓得,那时你爹爹还肯让我轻易见你么?”
婷婷道:“大哥哥,你不是说你与我爹爹是至交好友吗?到时我也去求爹爹,他可最疼我了,什么都会答应我的。”
世荣微笑道:“所以说你小哟,孔夫子曰:”男女授受不亲‘,此乃自古以来的礼教常伦,我与你爹爹再好,他也不会允许的,到时候呀,再也见不着大哥哥,你可别哭鼻子哦。“
婷婷急道:“那怎么办?可我好想他们呀……”她乃太师千金,又深得其父宠溺,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此际来了小姐脾气,双臂从男人脖子上摔了下来,摇首哭闹道:“不管了不管了!你老是哄人,反正今儿我就要见到我爹和我娘,要不……要不我就什么都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了!”
世荣抱紧女孩,俯首将唇凑到她粉嫩的耳廓旁,悄声道:“心肝听话,乖乖的去吃点东西,今晚大哥哥再跟你那样玩儿要不要?”
原来他为了采汲元阴,已在这小美人身上施展过许多玄妙手段,而婷婷不过是一个初识云雨的女孩儿,焉能抵御得了此等销魂,早给迷得如痴如醉有如上瘾,此时世荣百般哄劝,仍不见收效,便抛出了杀手锏。
婷婷粉靥立时晕红起来,低下螓首半晌不语。
世荣暗自得意,继哄道:“快去吃东西,晚上大哥哥一定好好疼你。”
谁知片刻之后,婷婷居然道:“不要,我要回家。”销魂滋味终究还是压不住女孩对双亲的思念。
世荣一怔,舌头舐吮着她耳心,继续诱惑道:“不闹不闹,今晚大哥哥再教你新的玩意,很好玩很舒服的……”
女孩身子全都软了,却仍倔犟道:“不要,不让婷儿回去,再好玩也不要。”
世荣把手探到她腰里,一轮巧妙地捏拿,微笑道:“真不要么?要不现在就尝一尝……”
婷婷娇吟一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中倏地恼了,手儿用力推男人,咬唇道:“你老这样,人家可再不上当了,你不带我回去,婷儿以后就再也不理睬你,再也……再也不跟你玩了!”
世荣对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笑眯眯地继续进袭,一掌插入了女孩的腿心。
怎知女孩这回真的急了,拚命挣扭起来,两只手儿凌空乱抓,竟在男人脸侧刮了细细的一道。
两个一齐呆住,婷婷嗫嚅道:“我……我不是……不是……痛不痛?”忙伸手去抚慰男人脸上的伤痕。
世荣忽忆起某个狂暴的夜来,心脏突突直跳:“老天爷要与我作对了么?那口口声声不再让别人碰的妖精如今已怀上了别人的贱种,难不成这小妖精也要背弃我?”思着想着,不觉钻进了牛角尖,面肌竟有点扭曲起来,倏将女孩的手腕捉住,一把反扭到她背后,着魔般喝道:“臭丫头,你也要弃我而去么!你也要去为别人生孩子么!”
婷婷吓了一跳,睁大眼睛道:“你说什么?我……我不小心的。”
世荣手上用力,只觉周身气血翻腾,眼前的女孩忽尔变成了可卿,怒喝道:“不小心的?不小心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不小心为什么还要生下那贱种?”
婷婷只觉腕际剧痛,不禁又惊又怒,颤叫道:“你弄痛人家啦,你……你原来……原来这么凶的……你……你再不放开,我可真不理睬你了!”
世荣目中赤红,咬牙道:“你果然背叛我了你果然背叛我了,说!你是何时背叛我的?何时怀上那小子的贱种的!”
婷婷已痛得几晕过去,但她性子极犟,强挺着颤哼道:“适才!就在适才!你拧我的时候!”
世荣形若野兽,整个虎躯几乎全压上了女孩,指掌扬处,便从她身上撕下一大幅衣衫来,露出了里边那凝脂般的诱人肌肤。
婷婷哭喊道:“放开我!我要回家!爹……爹爹快来救我……”原先酥软的娇躯此刻竟变得绷紧如僵。
听见这句,世荣方蓦地惊醒,缓缓松开女孩,心中一阵悚然:“我怎么了?竟又着魔了么?近来心神波动如此之剧,且又如此频繁,不正是似将走火入魔的征兆么……”
婷婷哭着甩出一掌,正中男人的脸,美目圆睁地怒骂道:“大坏蛋!你竟敢强迫我,你竟敢欺负我,等我告诉了爹爹,瞧你怎么死哩!”
世荣却恍若不知,颓然跪坐于地,周身冷汗涔涔而落,思绪不知已飘到了何处。
婷婷见他那俊美的脸上浮起五条红印,心儿霎又软了,恨恨道:“你活该,谁叫你……”
话未说完,忽从阁外传来一串娇笑,声音既妖又媚,宛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地袭人心魄。
世荣神魂一荡,心中骤然警觉,听那笑声并非自己的任何一个姬妾,不由暗暗吃惊:“我府中防卫何等森严,且又机关遍布,更有紫姬、六姝、阿福阿寿一众高手坐镇,这人竟还能毫无征兆地直闯至此,若是敌人,那修为必定非同小可!”
他跳起转身,静静地凝视着门帘,“月华精要”那近乎完美的气劲已在体内柔柔流转……
第八十三回 拘魂大法
珠帘掀处,一对风姿万千的绝色艳姝步入阁中。左边一个紫云盘顶,正是“紫发妖姬”孔雀儿,而右边的艳姝脸上却有一双大大的美目,里边的眸子竟然流荡着碧如春水的芒彩,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觉。
世荣眼睛一亮,蓄势待发的身躯顿然舒缓下来,嘴角现出一个曾令无数女人迷醉的微笑,朗声道:“未克远迎,该死该死!姐姐是何时到的?”心中悄悄松了口气:“我道谁能无声无息地直闯至此,原来却是她哩!”
原来与紫姬一同进来的女子正是她的亲姐姐——那个倾倒了整个南疆的“碧眼魔姬”凤凰儿,她近前几步,身子只是微微一躬,嫣然道:“属下叩见门主。”
圣门中人尊卑之分虽然极严,但世荣待她与别个不同,心中毫未在意,脸上仍笑得十分好看:“姐姐不是早就从南疆出来了,怎么这会才到?”
碧眼魔姬微笑道:“还不是为了给你准备一份见面礼,做姐姐的可不想空手白脚地来见妹夫。”
世荣笑道:“自己人还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姐姐肯来,世荣已经高兴死了。”
紫姬听男人这么说,心里甜甜的,拉着凤凰儿也笑道:“对哟,姐姐你来我们就很高兴了,何须费事。”
碧眼魔姬道:“也不费事,顺手牵羊罢了,反正不拿白不拿。”
世荣听其话中似有文章,又深知这女人能耐,笑问:“姐姐此话怎讲?”不觉多瞧了她那碧眸几眼,心中暗诧:“似比从前更加怪异了……”
碧眼魔姬却不接着说了,乜了一眼他脸上那淡得快要消失的指印,丽眸一转,又转去瞧缩在墙边的东仪婷,见其怯生生的用手捂着裸露处,年纪虽稚,却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煞是惹人怜爱,轻笑道:“果然是个世间罕有的小美人,无怪惹得我妹夫兴动如斯。”
世荣不由有点狼狈,虽然凤凰儿也是圣门中人,又是紫姬的亲姐姐,但他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丝毫破绽,当下强摄心神,作出洒脱之态,笑道:“偶尔胡闹,让姐姐见笑了。”
碧姬道:“她就是东太师的小千金么?那只万中无一的绝佳炉鼎?”显然紫姬已将其事告诉过她。
世荣点点头,紫姬已道:“正是,荣郎的‘月华精华’能突破第六重天,有一半是得其所益。”
婷婷睁大了眼睛,却始终没听懂他们的话,只是心中有点闷闷不乐:“这两个女人是谁?好象跟我大哥哥挺亲密哩。”
凤凰儿道:“但她好听不太听话哦。”
世荣道:“这丫头甚倔,不好调教。”不知怎么,忽而又想起了可卿,心中微微一痛。
碧眼魔姬再望了他脸上的掌印一眼,笑道:“不好调教?是不舍得调教吧,要不要我帮你试试?”
世荣知她手段极多,喜道:“如此最好,以后我就让她跟着你了,只是……只是她脾气真的很倔犟,姐姐可要慢慢来。”
碧姬“哧”地一笑,道:“瞧你那宝贝样,怕我弄坏了这只鼎儿是不是?哼,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好了!”言罢,走到女孩跟前,笑吟吟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婷婷见她模样十分狐媚,打心里就不喜欢,太师千金的架子一摆,冷冷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又是谁?”
凤凰儿跪下身去,把脸移近她跟前,笑道:“你瞧姐姐的眼睛好不好玩?里边有什么东西呀?”
婷婷早就觉得她眼睛奇怪,不觉把眼望去,谁知这一瞧,目光便如铁器遇着了磁石般给紧紧地吸引住了,但见里边异彩柔柔缓缓地流荡变幻,时而似碧水,时而若宝石,时又深邃得不见其底,神魂竟似从体内慢慢游出,不由自主地朝前飘去……
碧眼魔姬腻声道:“小妹妹,你放松哟……对……放松……放松……不要再想东西了……放松……对了……这样就会很舒服的……你说……姐姐的眼睛好不好看?”
女孩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喃喃道:“很漂亮,很多颜色,我……我……”
世荣闻言,不由也从旁侧去瞧凤凰儿的眼睛,心道:“哪有很多颜色?分明只有一种碧绿颜色嘛……”忽感一阵晕眩,体内的“月华真气”立时激荡起来,猛地吃了一惊,赶忙将视线硬生生拉开。
紫姬笑道:“你别看呀,姐姐正在施法哩。”
碧眼魔姬继道:“你不知在哪了是么?那就不要想了……不想了哦……你叫什么名字?”
婷婷懒洋洋道:“我叫东仪婷……爹和娘唤我婷婷……”
世荣朝紫姬问道:“这就是你姐姐最近才大功告成的‘拘魂大法’?”
孔雀儿道:“嗯,也不要去听她说什么,很厉害的。”
世荣心忖:“眼睛可以不看,声音哪能不听?我就不信这‘拘魂大法’有如斯魔力!”当下反而凝神去听凤凰儿说话。
碧眼魔姬又问:“你爹是谁呀?”
婷婷答道:“我爹爹是当朝太师东煜之……”
碧姬诡异地微笑道:“不是,你爹爹不是他……你爹和你娘都不在了……不在这世上了……”
婷婷迷茫道:“不在了?他们不在了?”
碧眼魔姬道:“嗯,你爹娘都不在了……你想不起他们了……不要去想他们了……不要想……”
女孩痴痴迷迷道:“我不想了……”
碧眼魔姬却又问:“你爹娘呢?”
婷婷道:“不知道……不在了……我不想……不想……”
世荣听着听着,不觉一阵迷糊,所幸“月华精要”乃是罕世绝学,立时自生反应,在体内再次激荡起来,他蓦然惊省,身子微晃了一下。
孔雀儿睨见,悄声薄嗔道:“你又去听姐姐说话了?小心给她变成傻子哩。”
世荣心下骇然,暗忖:“这‘拘魂大法’果然不可小觑,高手争斗,胜负往往判于毫厘之间,若在紧要关头呆这么一瞬,只怕性命立刻就丢了。”
碧眼魔姬道:“我的声音很好听是吗?”
婷婷应道:“好听……很好听……”
碧姬道:“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声音哦……以后可要听话哦……这声音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了没有?”
婷婷梦呓般道:“记住了……记住了……”
碧眼魔姬忽将一根玉指放在她眉心,轻轻地晃了几下,然后缓缓移往别处,却是指到了世荣的身上,声音中似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好,你起来,爬到那个男人的跟前去,把他腰里的汗巾子解下来。”
婷婷痴痴迷迷道:“解下……解下汗巾子?”
碧眼魔姬声音如梦似幻:“嗯,解下他腰里的汗巾子来,快去,爬过去…”
世荣便见女孩俯下身子双手着地,居然乖乖地爬到了自己的跟前,两只雪嫩柔荑摸上了自己的腰头,温顺得宛如一只小兔儿,与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由目瞪口呆。
凤凰儿微笑地瞧着女孩将男人腰间的汗巾子一围围松开,又道:“好,你脱下这人的裤子,瞧瞧里边有什么东西。”
婷婷似乎犹豫了一下,便依言层层褪下世荣的裤子,一条巨硕非常微已苏醒的白玉龙终于裸露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呈现在三个美人眼前。
碧眼魔姬美眸朦胧,眼角悄睨了微喘的男人一眼,腻声接道:“很好,你把这根东西扶起来,用嘴儿舔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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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面青唇白,周身冷汗,呆了好一会,才朝柜台唤道:“小二,还不再拿杯子来!”拚命压按住内心的波澜起伏,重新坐下。
店伴赶忙答应,只道是客人失手摔了杯子。
肆中那几桌人盯了他片刻,见其衣裳华贵,细皮嫩肉,目光虽然清澈,却没什么内力迹象,显然并非江湖中人,于是不再理睬,复又喝酒吃菜继续说话。
殊不知宝玉蕴蓄内力的地方着实匪夷所思,却是在胸口的那块通灵宝玉之上,连他自个都稀里糊涂,别人又如何晓得。
“逍遥小半仙”沈问星道:“对了,那柔水庄在何处?是哪个门派的宝地?”
中年人道:“离这十几里有个紫檀堡,柔水庄就在它边上,乃都中‘朝阳赌坊’崔朝阳崔大老板的物业,他听闻群雄要围诛妖女,便主动提供了这个庄子,说那里还算舒适,而且地处偏僻,不易惊动朝廷,可免去许多麻烦。”
沈问星点点头,道:“我听说过此人,据传挺贪财的,不想倒有些侠义之心,此次竟肯为围诛妖女出力。”
中年人嘿嘿一笑:“还不是想趁此讨好龙盟主呗,何况今次的买卖有赚无赔,他生意人一个,算盘可打得响哩。”
沈问星道:“生意人嘛,这也无可厚非。”话虽如此,脸上却已有点不屑之色。
宝玉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大为奇怪:“崔朝阳不是阿瑶的部下吗?怎还为这些人提供方便,敢情昏了头哩?哎呀!不好,他准是见人家人多势众,心里边一害怕,就做了那墙头草反骨贼,不好不好!我老婆若仍蒙在鼓里,那可就大大不妙啦!”当下如坐针毡,恨不得立时去寻沈瑶,只是担心这样突然离开,又要引惹那些人怀疑。
他再无心思去瞧那几个美人,心中波涛翻涌:“阿瑶去寻那冰冻老怪物的晦气,本已无甚把握,如今又突然多出了这些冤家对头,怎能应付得了?特别是这个什么‘逍遥小半仙’,听他们那样吹嘘奉承,定非好与之辈!我须快快找到阿瑶,叫她逃得远远的,无论如何,这都中是不能回来的了……”想着思着,忽又大感头痛:“阿瑶若不回都中,那我岂非再也见不着她了……天呐!怎突然冒出这许多人来跟我老婆为难呢?老天爷呀,你教我如何是好!”
熬了许久,方见那几桌人起身离坐,先后出了酒肆,听中年人在外边大声道:“大伙儿请跟周老板的车子慢行,到了柔水庄,还有好酒款待。”接下便闻人吆马嘶此起彼伏,店伴迭声道:“各位客官走好,下趟路过此地,请再光临小店。”
等了好一会,宝玉听得外边喧嘈渐稀,方结了帐匆匆行出,只想快快去寻沈瑶,心中骤然一呆:“我又不知阿瑶此刻在何处,眼下到哪去找她?”正在傻眼,忽见前面两人行来,却是那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和瞎了眼的锦衣公子,待要闪避已是不及,赶忙弯下身子扶住墙壁,装出醉酒呕吐之状。
原来两人才从茅厕里解手出来,并未留意宝玉,中年人边行边说道:“慕容老弟,你家‘追债房’的人几时能赶到?”
锦衣公子道:“他们动身迟了,这两日怕是赶不到的,不过此次参加‘诛妖大会’的高手极多,他们赶不赶得上问题不大。”
中年人道:“擒住妖女之后,你估那些人会怎样发落她?”
锦衣公子道:“铁定是将她押解去洛阳,献与龙盟主为儿子报仇雪恨。白莲教这几年来日益强盛,如今少林、武当与丐帮俱做缩头乌龟,俱不敢撄其锋芒,江湖上怕是只有指望龙盟主站出来与之抗衡了。”
中年人忽压低声音道:“慕容老弟,你甘心妖女就这样让他们带走么?”
锦衣公子伫足道:“当然不甘心,我做梦都想叫那小妖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吕兄有什么好计策吗?”
中年人微笑道:“计策确有一条,能不能成,就看老弟你了。”
锦衣公子动容道:“吕兄快说,只要能令那妖女落在我手里,小弟什么都愿干!”
中年人阴森道:“也不太难,擒下妖女之后,肯定会有人提出由谁押送去洛阳的问题,到时你就力争让你慕容家‘追债房’的人来办,从实力而言,只要沈问星和冷然不争,老弟你八九就能如愿以偿,那时候呀,嘿嘿……去洛阳几百里的路上,走的是快是慢,在路上想怎样,还不都是由老弟你决定?”
锦衣公子大喜道:“妙极!妙极!吕兄真真智赛隋何,机强陆贾,到时我就走它个三五月,待到洛阳之时,那妖女的每分每寸里里外外怕是俱给玩残啦!哈哈哈!”
中年人笑道:“到时只求老弟莫忘了做哥哥的,也分上一杯羹哦。”
锦衣公子面肌抖颤,咬牙切齿道:“一定一定!到时我们哥俩的深仇大恨一块儿还,千百倍地还,定要将那妖女玩腻玩透玩残!老哥知道么,那小妖女的模样我至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这两年来,每想起她一次便要干一个女人,每干一个女人就玩个新花样,到时候呀……每样都要叫她尝尝,哈哈哈!”
中年人只是阴恻恻地笑:“恐怕那妖女至今仍守身如玉,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嫩瓜儿哩。”
两人放声秽笑,互拥着走到马槽,跨上各自的坐骑,朝马股上狂鞭了数下,风驰电掣般绝尘而去。
原来中年人正乃当今四大青楼之一“点花楼”的副楼主吕坤,锦衣公子却是“慕容世家”的“倚梅公子”慕容慕雪,而先前那姓周的大胖子就是苏州巨富“死人说活”周彦璋,三人当年皆对沈瑶起过歹念,因而吃了大亏,一直怀恨于心日夜思报,近来不知从哪里得到沈瑶入都的消息,便四处煽风点火兴风作浪,联手筹划了今次的“诛妖大会”。
宝玉早已面无人色,浑身打摆子似地战栗不停,心中阵阵发悸:“万一阿瑶落入他们手里,那还了得!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这色人虽然十分害怕,但想起心爱的老婆,蓦地勇气百倍:“就是丢了性命,我也得去救阿瑶!”
忽尔想道:“反正眼下不知该到哪寻阿瑶,我何不先去那柔水庄上瞧瞧,看那些人打算如何为难阿瑶,也好有个计较。”当下离开酒肆,施展轻功往紫檀堡方向疾奔而去。
过不一会,宝玉便已追赶上那十几骑人,他生怕给人发觉,于是脚下放轻放慢,只在道旁的树梢叶面上点踏纵跃,平行地紧紧跟着。
沈问星与吕怡璇、黄语伶二女并骑而行,一路言语并不多,这时忽笑道:“你俩常说武当派的轻功极妙,有一招叫什么梯的是不是?”
“叫‘梯云纵’呀,你老是故意忘记,是不是瞧不起人家武当派呢?”吕怡璇瞪了他一眼道。
沈问星道:“岂敢啊,只是听你们说得太神奇,有点儿不信罢了。”
黄语伶天真道:“不是哄你的,我们曾亲眼见冷然师兄施展过,真真棒极了,在没任何东西借力的情形下,居然能在半空中拐弯哩。”
沈问星露出个夸张的表情,咋舌道:“真的么?如此说来,那个武当冷然的轻功定是比我好啦。”
黄语伶心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