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用完人就甩掉,不怕我去揭发你;揭发你性无能还要找人来做性表演,简直是变态。”
“奶先看看支票。”
她拿起床铺上那张支票瞟了一眼,无话说了。老头子这时诡异地笑了笑后道:“满意了吗?如果奶不满意我也没办法,我只能给奶这么多。不是我没钱给更多,而是奶只值这么多。如果奶还有非分之想,譬如奶刚才所说的去揭发我变态什么的,那对不起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能对付像阿忠那种角头,奶比他又如何?不说别的,光是和奶配合在「红美人」拿枪对着阿忠的年轻人,也就是假扮奶男朋友的罗汉脚,我随便吆喝一声就会有一排的人来等着我吩咐办事,试问奶的嘴巴还能像刚才叫春那样快活吗?”
“老爷,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人最快乐的事就是急流勇退,然后看着别人在漩涡中挣扎。”老头子将头仰对天花板:“关于这一点我都做不到,但我帮奶做到了。去吧!走得远远的,就当没认识过我,没到过这个地方。记住,千万别回头,人生有许多往事是不堪回首的,奶只要往前走,自然会有奶的未来。”
“老爷,我”
“再会了,婊子!”
3在张静波的授意下,小阿姨安排他和阿忠见面了,一场“倒王”大会正式上演。
他们约会的地点是在田野中一颗孤立的老榕树下。这是静波要求的,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听到或见到他和黑道兄弟往来,将会影响他清新的形象。
对阿忠而言,张静波又比小阿姨陈秋香更高一层次;反正现今他已是打赤脚了,还会怕他们这些穿鞋的?自然对这次约会期盼很高,也就依约独自前来了。
大榕树下二男一女成三角鼎立状态竟然在草地上坐下了,似乎与他们的身分地位不符。
你可别瞧不起阿忠,昔日的他虽是地痞流氓,可现在漂白后已是统领数十人的建设公司董事长了咧!
“久仰大名。”静波毕竟是台面上人物,一开口即显现尊重之意,握过手后续道:“不知忠大的今年贵庚?”
何忠好似没听懂,思索了会才恍然道:“四十二。”
“啊哈!与我同年,几月生?”
“十一月。”
“啊哈,比我小。”静波望望小阿姨:“按道上规榘,我应尊称他「忠大的」,可实际年龄他又比我小,奶说,我们该如何称呼呢?”
小阿姨尚未接腔,阿忠倒抢先回道:“您是立委先生,德高望重、民众拥戴,年纪又比我大,自然是我称呼您「张大哥」罗!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阿忠老弟」,我就十分荣幸啦!”
别瞧他书没读过几年,这一番话还说得合情合理,甚至有些文诌诌呢!真应了“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这句老话。
“那好,我就不赘言了。”静波立刻进入主题:“小阿姨算是我徒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听说你放消息给她,王老头已经转向跟「鼎王」的人合作,用意是要整她,试问这消息你如何得知的?”
“我在「鼎王」有卧底”
“不”静波马上纠正他:“阿忠老弟,你说谎,你没诚意,这事谈不下去了。”
“张大哥,我”
“我人虽在台北,不过我耳目众多,你的消息全部来自调查局,对不对?”
阿忠一下就被电住了,感到视野急速缩小而压迫过来似的,不得不掏出一根烟来压压惊,点烟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这细微的动作,张大立委全看在眼里,在心底就大笑了起来。毫无疑问地,这个场面已经完全由他主控了,要“收编”阿忠就不太困难了。
阿忠派人在“鼎王”卧底是谎言,他派人在阿忠身边卧底则是事实。
拥有一双惑人的厚厚嘴唇的小杨,在跟阿忠上了第二次床后就探听出刁侯供给阿忠情报的这秘密,当时阿忠还自夸地说,他要刁侯向东他绝不敢向西之类的自大话语。这也是静波愿意冒险跟阿忠见面的原因,他认为阿忠毕竟不是一无可取的。
“阿忠老弟。”他拍拍他肩道:“我们还能不能谈下去?如果我不追问调查局这条路线的话。”
他猛吸了口烟后道:“我听您的。”
这是全然折服的表现,现场三人皆知。
“好。整件事情的缘起,就是从王老头背叛了你开始。当然他背叛你,可能是为了要整小阿姨,不过由此可以看出你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既然他想击垮我们,那我们为了生存,只有充分配合来对抗他了。按照我的计划,我只要你继续供给调查局那边的情报就可以了,其馀的由我来安排。”
“我有什么好处?”阿忠熄了烟后问。
“小阿姨”静波不怀好意地对她笑笑问:“奶说,我这位老弟会有什么好处?”
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一直没开口的陈秋香,此际忽然大声地道:“保住你老大的位置呀!”
4阿忠果然不负重望,再次相会时他就带了一卷录音带来,而且忿忿不平地对张静波说:“老的这样对我,我应该给他死。”
“先放带子来听听。”小阿姨道。
他们仍是在老榕树下碰面,一丝微风也无,连鸟叫声也省了,寂静得可以,因此录音机声甚清晰。
“我叫你莫黑白打电话来,搁有啥米代志?”
这说话的声音很显然又是王老县长。
“老大的,是阿娇伊啦!伊打电话给跟伊配合的小弟讲,伊要咱的代志拢总讲出来。我知道这款代志真严重,所以要请示你。”
这声音无疑又是烂肚大仔。
“伊打电话给你的小弟?”
“对啦!伊跟我的小弟讲,拢是伊在外头打拚、设计阿忠,现今天下太平你就踢开伊,叫伊走,伊未甘心。”
“莫睬伊,叫伊死去别位。”
“王大的,伊搁讲,讲你┅┅”
“讲啥米?”
“讲你叫伊找查埔人来表演┅┅给你看┅┅我也不知┅┅”
“你听伊放屁。”
“所以我要请示你,这款疯查某要不要给伊死?”
“下次伊搁打电话来,先警告伊,若是不听话继续黑白来,搁再讲。”
电话录音终了,起了微风。张静波停顿了一会,才对阿忠说:“红美人酒家那件事,男主角毫无疑问地就是阁下了。”
阿忠比老榕树还沉默。静波再转向小阿姨,又有些像自问似的:“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连那件事都是老头子设计的,怎不教人寒心?”
“真是只老狐狸,好在我没跟过他,不吐血才怪。”小阿姨的语气有点像扇风点火。
“凭这件事,我就有理由给他死。”阿忠愤恨道。
“阿忠老弟”静波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口口声声死不死的好不?就凭他一个残废,玩你都玩得够了,换旬话说,他要给你死的话,你不早就出山了?”
“呒要安怎?”
“别只在意有关你的那一段,难道你没听出叫阿娇的那个女人已经窝里反了吗?”
“是呀!是呀!”小阿姨应声道。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张大立委望着远方一朵云道:“王老头叫烂肚大仔派手下小弟跟阿娇配合当然他事前已经买通了阿娇,再由小弟扮她的男友,一同演出「红美人」那出江湖**事件,让你这大哥吃了个大瘪,被小弟用枪指着头;然后他女儿王娟再假装在县议会质询局长,使你因感激她拨刀相助而不致怀疑他王家。”
“原来如此。”阿忠若有所悟。
“但阿娇为何又翻脸了呢?”小阿姨陈秋香问。
“哈!问的好。”静波笑了起来:“刚才的一段对话,奶是女人可能搞不懂,阿娇说王老头要她找男人表演给他看,看什么呢?当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或者是不堪入目的秀呀!奶要知道,王老头虽然中风了,但他的**可能并未消失,在这种又想又无能的状态下,他是不是可能性变态了呢?叫阿娇找些男人来现场表演春宫秀,绝对有可能对不对?阿娇帮了他这么多忙,还有「特别服务」,现在被他一脚踢开,你说她想不想报复?”
“以她一个弱女人,敢跟恶势力对抗?难道她不想活了?”小阿姨再问。
“差矣!人为财死的道理奶忘了吗?阿娇两手空空顿时无法活下去,奶说她敢不敢揭发王老头?”
“我知道怎么做了。”阿忠终于展眉了。
“把阿娇挖出来对不对?”静波问。
“不管她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挖她出来。”
“记住。”静波又严肃起来:“她可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不是你报复的对象。动之以情、动之以利都可以,就是不能动之以刑;将来我们很可能让她面对媒体,你要是对她不好,她反咬你一口,那咱们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会,我绝对不会。”
“王老头那边呢?”小阿姨仍有疑虑:“要不要先警告他一下?万一他不知好歹,在图画馆工程上先整我一下,岂不是错失一步?”
“秋香妹子。”静波拍拍她肩道:“奶别忘了,他的行动不方便呢!”
5在阿忠下达对阿娇的“通缉令”时,张静波可没闲着,他约了王老县长的女儿王娟见面。见面的场地很奇怪,也非单独地。
那是在本县一位素人画家举办的画展上,非但民众踊跃更有些敏感的政治人物和新闻记者。
“张大哥,觉悟了吗?”王娟追随在他身旁一面观赏画作一面微笑着问。
“觉悟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幅幅画作问。
“放弃秋香了吧!”她叹了口气。
“无所谓放与不放弃。”他也叹了口气后续道:“奶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这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很简单,奶就是我的妹妹。”
“就这样?你找我来就是要说我们是亲属关系?或者形同亲属关系?”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能有什么关系?”
“譬如夫妻呢?”
张静波一下愣住了,他停止了脚步,垂首思索了一会方回道:“我是有老婆之人。”
“谁都知道,你老婆已经归佛了,天天茹素,根本与你只有夫妻之名而已。”
“小娟”他又叹了口气:“奶榘了。”
“随便你怎么说。”王娟只好转移话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要奶告诉奶爸爸,我还是他的儿子。”静波沉稳地说。
“就这样?”
“就这样。”
“你骗我。”王娟笑了起来:“你怕了,你怕我爸准备动手整你对不对?”
“奶”
“张大哥,只有我可以救你,你信不信?”
6张静波信了,不信也不行。他在政治圈混了这么久,谁都可以不信,唯独王老头;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臣服了;不管他是不是孙悟空,但可以肯定的是王老县长是如来佛,当年他可以将静波拉拨到这个地位,现在就有能力毁掉他。静波突然发觉,他要面对的真的是如来佛,可以掌控一切,掌握他的生,乃至于他的死。
这样一个人,他敢对抗吗?或者是说这样一个男人的女儿,他敢对抗吗?
他应王娟之邀到了王家,不是客厅,而是卧室。
他并不知道这间卧室正是阿娇每次带男人来此“表演”的卧室,否则他早逃之夭夭了。他只感到这间卧室的穿衣镜特别大,大到让人站在它前面会有一种畏缩感。
他特别站在它前面欣赏自己的体格;同时他希望突破那层畏惧感。
那层畏惧感的根源,恐怕正是这屋子的主人。
“王老县长人呢?”他小心翼翼地问,深怕他就隐藏在这屋子的什么角落似的。
“被我哥哥接去他家住啦!”王娟坐在床铺上回答。
“那佣人呢?”
“我放他们外宿假啦!”
“这么说,公馆内今晚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当然。”
“然而奶又直接把我带进卧室来,岂不是很怪异?”
“不是怪异,是明显。”王娟笑眯眯地斜睨着他:“一切都不用言语了。”
“这种方式我不能接受,我要回去了。”他站起身。
“你可以走,我不会强求你。”王娟转为冷冷的腔调:“如果你想跟小阿姨一起遭殃的话。”
张静波停住了,背对着她,彷佛她手中有一块偌大的吸铁石。
“奶爸爸到底想怎样?难道我这么明白地向他效忠还不够吗?”他头仍未回地说。
“他要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会静波将身体转了过来,紧盯望着她问道:“为了什么?”
“你应该问的是他怎么做,而不是为了什么。他有太多的理由要让你们倒下去,其中最大一个理由就是我。”王娟声腔提高了一些:“他爱女心切,谁挡住我的前程,他就会踹谁。这理由够不够充分,你说?”
“好,他要怎么做?”
“我先问你,你要怎么做?”她反问道。
他迟疑了半晌,终于踱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她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舌尖毫不犹豫地钻入他口腔中翻江倒海,甚至往他喉头内猛钻。
“嗯!奶咬到我的舌头了。”他脱离她说。
“别,别说话┅┅张哥,继续”她死死地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摩擦他的身体。
“我需要喝点酒。”他又脱离了她走到一张桌子前,抓起半瓶威士忌仰脖就灌了好大一口。
放下酒瓶,他再度回到床前,一把推倒了她问:“要我脱还是奶自己动手?”
她未回答,挑衅一般地斜脱着他:他俯身双手一掰,她的红衬衫应声撕裂,露出一副粉红色的乳罩。
“都是红,好个红娘子,奶会落红吗?”他骑到她身上,再一把扯脱她胸罩。
她的双峰并不高耸,但十分浑圆且洁白如雪,那一对泛红的**格外显眼,而乳晕很大,使它们更加地诱人。
他似乎故意要蹂躏她,疯狂似地伏在她身上,一边咬噬她**、另一边则一把握住它使劲揉捏。这般,他的口水沾满了她的一个**。
“张哥,再咬咬另一个。”她一面哼着一面用下体顶他,彷佛已迫不及待了。
他没听她的话,反而顺着她的**往下滑,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用舌尖一遍遍绕吻着且吮出一个个瘀痕来。
她不安地扭动着下体,将阴部挺起摩擦他的胸膛。这似乎是一种暗示,不,根本就是;他并不是受这暗示鼓励的,应是顺势而下到了肚脐部位后,双手将她暗红色的裙子一把撩起,隔着一层裤袜及内裤使用下巴往她屄摩擦。女人被他这般一搅和整个身体着火一般灼热起来,下体更是骚动着。
他更急了,将她裤袜和内裤往下卷,才到大腿部位便硬把脑袋塞入她胯下,对着她的阴洞便亲了下去。
受限于裤袜,她的下阴眯成一条线很难钻入,不过**却毫无阻碍地汩汩流出,被他咧开的嘴巴接了个正着;舔着舔着,他突然撕裂了她的内裤及裤袜,使得她的双腿完全获得了自由,毫不考虑地向两侧大张将阴门完全打开了。
他完全不费力地把舌尖塞了进去,在她的**内涮来涮去,不一会便糊了一脸**;紧接着他就直攻核心了。变成长舌男的他,双手捧起她丰厚的屁股,好使舌尖能更深入,然后一伸一缩地碰触她的阴核。
她简直要飞上天了,两手指尖夹住自己的**玩弄着,嘴里不乾不净地喊叫道:“操我,张,张哥,用你那一、一枝枪┅┅操我┅┅的小洞洞。”
他完全不理会,只自顾地玩弄她。他将她屁股抬得更高,舌头下滑,一会儿便转移目标到她的屁眼了。
他掰开她臀部舌尖向里钻呀钻的,如同**一般光滑的这屁眼,却因为太小可不容易进入,他索性再用手指往里戳,而且是毫不留情地硬往里塞。
“咬哟!”她大声叫了起来:“哥痒哪!我不要┅┅不要弄这边嘛!”
他并未拨出手指来,反倒又将嘴封住她阴洞,与手指一同运动了。
好一会后,他霍然起身,一脸淫笑地道:“奶不红嘛!一点都不红。”
他说完便脱下衣棠,在解下裤腰带后,他咻地一声抽出了皮带,淫笑更加重了些。
“奶想玩点新花样对不对?我知道奶够贱。”
“张哥,别太过火┅┅”
他脱下裤子露出他硕长的小弟弟,指指它道:“奶说,它会不会发火?”
跟着他将她双手用皮带绑住了,再将她下体向上一翘,整个阴门便在他老二前大开了。
他一手抓住她一只脚板跪在她身前,只轻轻一推送,那根长便滑入了她**内迅即没入。
他加快抽送的速度,且一边叫喊着:“快,快摸我卵蛋。”
这姿势真是妙啊!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只要稍微向上一捞,恰恰就摸着了他的卵蛋。她将它握在掌中把玩着,使他下体的玩意全触动着,舒爽至极。更过分的是,她甚至将双脚摆脱他的手掌,直接夹住他的脖子,用脚的力量驱动他身体,使他更深入她穴洞。
“哥我快受不了了┅┅挺进,再冲啊!”她高声喊叫。
“这一次非操翻奶不可,教奶尝尝我的厉害。”他拨开她双腿,整个人就势仆倒在她身上,双手紧紧捏住她**,嘴巴则像吸盘似的牢牢与她的嘴结合。
这是三点皆入的手法,令她浑身最敏感的部位皆受用了,忍不住高声**起来。
她藉着反绑在背后的双手,配合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地向上撑,顶着他的大老二,使它直到花心。这简直是愉快到了顶点,令她浑身汗流不止。
“哥再整我,再”她尚未试完,他就下马了,将她一个反转,让她变成了上位。由于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所以只能用膝盖夹紧男人的臀部疯狂地扭动,非但如此,比较自由的嘴也仍不甘心地嚷着:“哥,不要偷懒,快点干。”
他真是筋疲力尽了,但就是不肯认输,听到她这番言语,硬是一把推倒她,让她俯卧在床上。
“屁股翘起来。”他命令道。
趴着的女人得令了,蹶起了屁股等待着他的进入;他却不进入先跪了下去,又再度将舌尖伸入她尿洞内,大肆地舔起来。
“哥,不要┅┅人家的尿洞欠操┅┅”她嚷着。
他火大了,一跃跳上她的身,双手由她背后往下伸,捞住她的**后,长长的由她屁股后插进去往复运动,数到第一百零五下时就泄了。
7阿忠毕竟是阿忠,没费多少力气就将那个贱女人阿娇找到了。她躲在她朋友家吃喝拉撒没问题,可偏偏她犯贱,每次喝多了之后就要朋友带她去唱卡拉OK,一而再、再而三。卡拉OK几乎都有阿忠的人,讯息极快便传到阿忠那,于是阿娇“落网”了。
带到阿忠狡兔三窟中的“三号”秘所时,已是夜晚了,阿忠仍是赶了来。他有太多的怨气和足够的理由好好修理她一顿,甚至埋了她也不过分,但偏偏张静波不准他这么做,不禁令他再见到这贱货时咬牙切齿起来。
黑面将她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倒未塞住她那张含过老大小弟弟的贱嘴巴,倒不是还想让它完成未完的任务,而是在这偏僻的所在,任她叫破了喉咙也无人会听见。
阿忠走到她面前打量着她,只见她一双大眼睛饱含泪水,满布惊惧的神色,见大哥现身连求饶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哼哼啊啊地抽泣起来。
花糊了的脸庞、纠结的发丝、哭肿的眼瞳,现在若要他再掏出老二是怎么也硬不起来的。
“奶犯了一个大错误。”阿忠深沉地开口了:“若奶真的是个纯情女子,奶男友用枪指着我的头,我都可以原谅奶,但奶却从头至尾设计我,只不过为了那老头子的钱而已,那奶就该死。”
“你┅┅你拢知样了?”她又哔啦啦地落下泪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忠竟然带着电视连续刻的口吻道:“人在做,天在看。”
老天,这家伙此刻彷佛是正义的化身了。
“忠大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若不做伊会叫烂肚大仔对付我┅┅我也是无辜的。忠大的,我求你,你莫杀我,啥米代志我拢替你做。”阿娇哭得更凶了。
“奶先老实讲,王老头叫奶做的所有代志。”
阿娇一五一十地将她与老头子的交易说了个明白,竟然与张静波所分析的丝毫不差,这下子他不得不佩服姓张的了,毕竟他是读书人,有头脑。
“奶讲伊家的镜子是假的,可以从后面看到房间内?”他对这点倒满有兴趣。
“对啊!伊每一遍拢是躲在里面偷看我跟查埔相干,安呢伊就爽啊!”阿娇告状一般。
阿忠思索了一会问道:“奶要生要死?”
阿娇如获重释,迎快地接口道:“当然是生。”
“好,奶就在此好好住着,以后我要奶替我办一件代志,成,我就放奶走,两不相欠。”
8刁侯又主动约老同学阿忠见面了,这回,对方要求找个更隐秘的地方,最好是个空旷场所。阿忠想到他每次与小阿姨和静波见面的田野老树下。
在这里不怕有人见到,不怕被监听。
刁侯一见到阿忠便愁眉苦脸地说:“阿忠,你被监听了。”
“为啥米?是啥米代志?”他一连串地问。
这实在是个坏消息,表示他阿忠又被盯上了,很可能再度入监;也就是说,他耗费这么多的时间漂白,却没什么效果。
“我也不知道,总之最近你办公室和你厝拢总被监听,我在怀疑是不是伊件图书馆的案子。”
“那有可能?伊件工程已经由烂肚大仔处理了,那会找到我?”
“不过,你办公室的录音我听过,这卷录音带很可疑,我特别拷贝出来,你听看看。”
刁候取出一卷录音带和袖珍型录音机放了出来。
“喂”是个女人声音。
“这是啥米人?”刁侯问。
“嘘”化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是个男声。
“是张立委对不对?我听得出来,所以觉得奇怪。”刁侯说。
“是伊,没不对。”阿忠垮着脸回道。
“阿娇被他抓到了。”那女人说。
“什么?他为什么没告诉我?”
“谁知道他有什么计划?总之,这件事情愈来愈诡异。”女人说得很小声。
“他在耍诈,真没想到,像他这种江湖人没什么大脑的也会来这一套,不过没关系,奶继续套他话,看他想做什么?”
“有人来了。”女人突然改变语气道:“先生,您要看的房子我会帮您安排,就这样,拜了。”
听完录音带后,刁侯再问:“这查某是谁?”
阿忠沉思不语,望着远方的大山,掏出一根烟吸了,半晌后方道:“你不认识。”
“她是张静波安排在你办公室的卧底,你要知样。”
“我知样。”阿忠像个木偶似的答。
“你这个案件是别人办的,我偶然接触到的,注意千万别泄漏出去,否则我惨了。”刁侯特别交代。
9案子愈来愈复杂了,阿忠一个头两个大,他想了许久,决定跟小阿姨摊牌,毕竟当初是小阿姨介绍他与张静波见面的。
在他那偌大的办公室内,他和小阿姨见面了。
“为何不约张立委,却要跟我单独见面?”小阿姨单枪直入地问。
“老实说,我怀疑张立委暗中搞鬼。”阿忠的眼皮又跳了起来,他真怕死了这些政治人物,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会出卖他。
论起江湖弟兄,虽然江湖伦理已式微,不过至少还有些影儿,在政治环境中却连这影儿都没,什么伦理、道义、常情、友谊都是狗屁,在利益之下这些东西全会变质的。而且这些人物杀人是不见血的也无刑责可言,教他彻底寒心起来。
“你有什么证据?”小阿姨好奇起来:“当心,别中了王老头的离间计。”
“上回我说过,我有调查局的线,奶没忘记吧?”他压低声音说:“他有情报,指出张立委派了个人在我这边卧底,否则奶想,他为何知道我有调查局的线?而且对我这边的事业掌握得一清二楚?”
“卧底的人是谁?”小阿姨追问。
阿忠带她至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大办公室便一目了然了,他指着其中一位女子道:“那个穿粉红色套装的女人奶见过没?就是她。”
小阿姨仔细盯着她,一会她想起来了。
“她是不是姓杨?”
“对。”
“就是她了。我见过她,她是张静波的助理。当时我还问净波,怎么没见过这个助理,他支支吾吾的原来被派到你这边来了。”
小阿姨阖上窗帘后,想起什么又问:“可是他派她来这边干什么?”
“张静波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说不定会出卖我们。”
小阿姨沉思了一会,忽然望着他诡异地笑起来:“就算她是卧底,但怎可能知道你的秘密?难道你的秘密在公司里是公开的?又或者你跟她有亲密关系?”
“我”阿忠眼皮跳了几下,头不禁垂了下去:“是她勾引我┅┅”
“你真是见不得女人脱裤子。”小阿姨叹了一口气:“现在是一团乱,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对坐,却一筹莫展。
“这样好了,你先设法将她看住,然后我们再约静波出来谈判,先弄清他的目的再说。”
“押起来吗?”
“我是说「看住」,「押」可是你们兄弟说的,不关我的事,不过你可别胡整,出了什么事自行负责。”
这是什么话?押了一个阿娇,张静波不准他乱来;现在又要“看住”一个小杨,又叫他别胡整,那他弄这二女子在手上干嘛?简直是烫手山芋嘛!
现今,他觉得自已是个布袋仔。
正在此时,他接过一通电话脸色大变,立即对小阿姨说:“这件事以后再谈,我有急事先去处理。”
阿忠匆匆上了车,且连连打了几通电话,用不了多久便抵达他的“三号”秘所了。
在他这间别墅门口停有三部车,虽在黑暗中仍可见人影幢幢。他眼皮跳了起来,却不得不硬起头皮下车。
七、八个人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他跛脚的表哥烂肚大仔,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凝重。
黑面及臭头这些天被他派在这间屋内看守阿娇,就是他们刚刚通报消息的;他倒是及时赶上,看样子他们还未攻入屋里,不过这会他可变成了“单刀赴会”。
“忠大的,单独一个啊!”烂肚大仔冷笑起来:“脚手真快呀!”
“你来冲啥?”他故意将右手伸入腰际假装摸枪的样子。
烂肚大仔身边的兄弟意欲动作,遭他制止了。
烂肚大仔说:“你以为我带这些人来叁观你这美厝的?我是要你交人出来。”
“谁?”
“一个查某。”
“查某你去找红美人的屏东仔要,找我那有路用?”
“免假。”他表哥又冷笑了起来:“几日以前你抓走一个叫阿娇的查某,伊是我小弟的查某,安呢做,你是不顾江湖道义。”
“你小弟?哪一个,叫伊出来。”阿忠这也是将他一军,若他小弟敢站出来,那么红美人那出戏岂不会被当场拆穿?
“免。我出面来讨就好。”他倒是推得干净。
“讨啥米?我讲过,我厝内没人。”
“呒。你开门让咱进去搜。”
“表兄,你太过分了。”阿忠抬高了音量,不过眼皮也跳得愈凶。
这时烂肚大仔忽然伸手摸了摸头,身旁的人便猛然动作了,三、四人齐向他扑来一下便将他压倒在地,紧紧扣住了。
烂肚大仔用他那完好的一只脚踩在他面颊上恶狠狠地道:“这只脚承蒙你当年手下留情没给伊断,今日伊才能踏在你面上。”
“大的,现在要安怎?”一旁的兄弟问。
“搜伊身躯找钥匙出来。”
众人正动手搜他身时,他从他的车底下望见好几辆车的头灯由远而近。这下子眼皮停止了跳动。
一、二、三、四、五,他清楚地数出五辆车子,方停下便有无数只脚跃下车。
他听见拉枪机的声响,接连好几声。
“莫动。”他喊道,吃了一口沙子。
开玩笑,这一火并起来,倒霉的会是他最先。
“阿忠,叫伊把枪收起来。”烂肚大仔吩咐道。
“行,你先放开我。”他吐出沙子道。
半晌,四周的人松了他,他爬起身来一看,果然双方都有家伙握在手中是个势均力敌的场面。
援兵虽然来得晚,倒也及时赶到,不便再发火了。他拍拍头及脸上的沙土,对烂肚大正说:“十日以后再相约,所有的恩怨一起解决,你敢呒?”
“我怕你?”
“好,一言为定。”
10阿忠隐隐然觉得最近将有大事发生,很可能是他人生中的另一个转捩点,关系他后半生的荣辱涡福,不得不慎,因此他连酒也不沾了。
首先他按照小阿姨陈秋香的说法,先将杨小姐“看管”在他的三号秘所内。带小杨去那里时,她似乎已有察觉,在车上幽幽地问身旁的他:“你没忘记我们曾有过一夜之情吧?”
“当然。”他答道。
她的手伸过来按在他手背上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那么你就不该为难我。”
“我们江湖中人最痛恨的就是「抓靶仔」。”他叹了一口气:“奶是我红粉知已,可是奶却出卖我,奶说,我该怎么惩罚奶?”
“你果然全都知道了?”她嘤嘤地哭泣起来。
“就像知道奶的身体一样,只是我觉得奇怪,张静波为何能紧紧掌控奶,因为他大?”他讲得极严肃,以致最后这句话有些不搭调。
小杨并未破涕为笑,她有些担忧,但毕竟不像她即将在秘所内碰面的阿娇那样恐惧,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下不了狠手,此其一;另外她相信她深深爱着的那个大立委一定会来救她。他是她的白马王子。公主有难,王子要舍身相救了。
小杨不知道在她被押往秘所时,她的白马王子也落难了。而且若她知道的话,她也不会再认为他是白马王子了。那有自已的白马王子当别的女人做马骑的呢?
在张静波家中,他那有名无实一向只在顶楼佛堂念经不见俗客的老婆现身了,一身黑粗布服、素脸蛋,手握的不是念珠反倒是一卷录影带。
“今早有人寄了这个来给我,要我好好欣赏一下。”她将录影带放在茶几上继续道了一声佛号:“阿弭陀佛。一播放我就知道是什么事了,马上关了它,免得脏污了我的眼、我的心。”
“这就是你要我回来的原因?”他仍不明白那是卷什么带子:“难道有人对奶恶作剧?”
“静波,凡事要知所分寸,你的报应不是我,而是成千上万的选民。虚幻的假象,终会幻灭的。”
她说完迳自上楼去了,留下那卷录影带。好奇的他立即将它塞入录影机中。
影像闪了约有三十秒,突然跃出的是一间卧房的画面,挺熟悉的。不一会一对男女进来了,张静波吓了一大跳。
他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和绰号“红娘子”的王娟。
静波傻住了,整个人简直是僵在沙发椅上动弹不得,随着那熟悉的情节播放下去,他的脑袋里乱成一团。
这番情节当然不用再看下去了,他慌忙抽出录影带,把磁带抽出胡乱撕扯着像泄恨一般;接下来他稍微清醒了些,立即打了通电话出去;当然他要找的是片中最佳女主角。
“王娟,奶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他开口即问。
“张大哥,好久没听见你声音了咧!”王娟反应迟了些:“什么?你说我陷害你?”
“嗯。录影带的事。”
“喂。张大哥,你的话我完全不懂,录影带?┅┅”
“别装傻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爸爸前天告诉我,说你这两天会打电话给我。他说,如果你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直接去找他谈,他会为你指点迷津的。”
“奶爸爸?”
“没错?到底是什么事?那录影带┅┅”
“没奶的事,我晓得了。”
挂上电话后,张静波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瘫倒沙发椅上。
11张静波马上就知道棘手之事是一桩接连一桩来的,小阿姨陈秋香凑热闹一般也在这时打了电话来,约他到那田野的老树下见面。他拒绝,说有要事处理,未料到他这女弟子兼情人口气竟极冷地道:“我要你来,你可以不来,那如果是杨小姐要你来呢?”
那他当然是要来罗!而且是极快速地,甚至比小阿姨和阿忠还要早到。
晚到的这一男一女脸色比起绿色田野还要绿,累紧抿着唇彷佛一开口便会喷出火似的。
“小杨呢?你们把她弄到哪去了?为什么我打电话去,公司里的人说她已经离职了?”他一连串地问。
“你很关心她嘛!”小阿姨的语气有很浓的醋味:“那你为何不把她金屋藏娇起来,还让她出这么危险的任务?”
“什么任务?你们误会大了。”静波忙辩解。
“张大立委。”阿忠开口了,可惜并未喷出火来:“杨小姐在我公司上班,我待她一直不薄,没想到她是「抓靶仔」,江湖的规榘你一定知道,这种人是没好结果的,现在我的人正在审问她你派她卧底的目的,如果你肯说明白,她会少吃一点苦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罗汉脚进出监狱不知多少回,对于严刑逼供的手法多少都会几招吧!”
张静波望望小阿姨,后者却无同情的脸色,只好硬着头皮说:“好,我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至于小杨那个女人,阿忠,你别以为你捉拿她当人质来要胁我,我不在乎,随便你处置。首先是小阿姨的亲戚想包图书馆工程,没想到老头子一口答应了;她害怕其中有诈,所以找我帮忙;那时候你阿忠还是老头子那边的人,我理所当然派小杨到你那边卧底。「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谁想到老头子又起用你表哥想铲除你,导致你投奔到我们阵营┅┅”
“那时候你就可以明讲啦!”小阿姨插话:“甚至撤回小杨。”
“我是可以马上撤回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能保证阿忠从此就倒向我们这边?”他盯着阿忠续道:“像他已经抓到阿娇了,就没告诉我们。”
“你抓到阿娇了?”小阿姨顿时又有了反应:“你为什么瞒着我们?”
“我┅┅我只是刚抓到她,还在问她口供,看老头子为何要整我。”阿忠又将“太极拳”打回去:“这件事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张静波全是在挑拨我们。”
“不,你是想利用阿娇跟老头子摊牌,让他再挺你而放弃烂肚大仔,对不对?”静波迅快点明:“你也有私心,想重新回到老头子膝下,当他的干儿子。”
“我┅┅”
“好啦!”小阿姨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这些臭男生都有私心、都有自己的目的,可是你们当我是什么?尤其是你姓张的,有老婆还玩弄了我,连小杨也玩弄了对不对?你别不敢承认,你有没有动过她我闻都闻得出来。你们到底当我们女人是什么?”
“玩弄小杨的,他也有份。”静波指着阿忠说:“你别不敢承认,小杨有跟你上过床对不对?否则那么多情报你会轻易吐出来?”
“别扯这有的没的。”阿忠此际反倒是最清醒之人,立即跳出男女**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