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如果不是水生哺乳动物,那肯定要冷汗直冒,心有余悸地想:"杜天节传给王树林内功,看來也不光是想有个传人,他一直对我有所提防,可我们三个总在一起,他又不方便对王树林明言,就将一部分重要的记忆碎片也融入内力中传给王树林了……好在每一次传送都会打一些折扣,看來他只能记得这个依托恒星发送太空广播的事,要是给他知道收藏家的事,醒种的秘密,甚至知道刹浑雷的存在,那就真的不妙了……我得快点说服他前往极地帮我取得中心操控系统,幸运的话,我们的母舰三百年到四百年就能赶到,到那时候……就算我不能亲眼看到,那我也为了整个种族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会载入史册的……我的家族和后代也会因此而永享荣耀的……也不知道母舰是不是找到了'收藏家',一旦被刺人抢先一步,我们的科技水平,可能就要落后了……"
接着又想:"王树林现在实力大增,但很难说能不能战胜那两个神人类醒种,只要他俩不同时出现,一对一的话应该也有希望的,我再在一旁用枪袭击,也许会奏效……这两个神人类醒种在几十万年前刚刚和我们相逢的时候,应该的确还是单干……可过去这么久了,也不好说……万一……算了,还是先干好眼前的事再说,"
王树林正色说:"蓝先生,我也沒什么别的问題了,但我个人有个建议,不知您肯不肯听,"
蓝先生心里暗骂一句:"你这是在跟我商量还是让我迎合你,"嘴上只得说:"你说吧,"
"我们如果直接去极地您的太空船的话,那么要面对的不光是韩太湖夜魔一伙以及他们背后的两个神人类醒种,更要面对钢谷部队的攻击,"
"我们偷偷潜进去……"
"您的身手可不见得能行,而且,神人类醒种中的一个,也就是您说的隆扎,他不是伪装成了杜先生了吗,他会命令现场的所有武装力量向我们攻击的,您想过吗,我要同时对付很多人和武器,其中还有最少三四个人比我强或者跟我差不多……您觉得有胜算吗,"
蓝先生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于是试探着说:"也有道理……"
"所以,我想去东京面见查尔·文瑞森先生,再去面见绿园四王,说服他们五人之后,起码钢谷和绿园两大势力,都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蓝先生错愕不已,然后有些不以为然:"王树林,你真正的目的是不是去救你的养父母和你那些好朋友,"沒等王树林辩驳,他又摆手继续说,"你考虑过么,钢谷和绿园打了多少年,历史上的解禁者,难道以你为最厉害,不见得吧,你就算五能合一,起码不一定能胜得过文瑞森,而文瑞森外号瞎子,眼睛自然是被人打瞎了,那打他的人岂不更厉害,在历史长河里面,比你厉害的比比皆是,可他们谁能调和钢谷跟绿园,就算他们现在是面上联盟,其实也都各怀鬼胎,甚至在明面上盼着对方倒霉,你到了那里,敌人会更多的,"
王树林凝然道:"我觉得,钢谷和绿园都是我们自己同胞,总是争取的对象,如果他们五人全部在场的情况下说,会更好一些……"
"你这太理想化了,怎么可能,他们五个能坐在一起,就是绿园四王之间,都恨不得对方死呢,"蓝先生说到这里忽然愣了一下,随即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要用武力把他们全弄到一个地方,你这更是做梦,光文瑞森一个人你就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比杜天节厉害得多,就算你不是单纯地增加了内力而是五能合一,毕竟除了修气之外的其他四门都不精纯,怎么能打得过出神入化的地球炼金第一人,再说,钢谷总统的防伪措施,是你能想象的吗,恐怕比极地的太空船防卫还要严密,王树林,别痴心妄想了,我们还是……"
"不,有一个地方能让所有人看得到,就算文瑞森本人不在场,我相信他也一定是在观看的,"
蓝先生怔了怔:"你是说……东半球的民间解禁者大会,"
"是,在我的家乡云口,我必须去,现场说服他们,我只要能技压群雄取得第一,那我就有了话语权,"
蓝先生还是不大放心:"你……你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吧,你不会去救了你的养父母和朋友立马就走了吧,"
"蓝先生,请相信我,地球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带着他们又能去哪儿呢,我只能依附给我们衣食住行的人,相比钢谷政府,您的母舰应该更富裕吧,我帮您其实也不光是因为想要净化地球,消灭红体,拯救世人,也是为了拯救我的亲朋好友,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
蓝先生学着人类叹了口气:"你想要说服他们,就肯定要把水手文明的秘密说给他们听了,"
王树林点头说:"不错,可也只能这样了,其实钢谷自以为隐瞒了圣殿的秘密,但从绿园和夜魔都想找到我这件事來看,说明他们其实都知道冰琥珀号太空船,我只要点破了,他们也就只能认了,蓝先生,凡事不破不立,想要真正对付这两个神人类醒种和他们操控的红体,那我们就必须依靠全人类的力量,而不是单单只有我们俩,"
"但是……查尔·文瑞森毕竟是地球上拥有权力最高的人,他会允许你进*入太空船把中心操控系统给我,再把我们的种族召唤过來,我的意思是说,他会允许我们和人类共享地球吗,"
"这……这是你们大人物的事,我只是个小人物,这不是我操心的事,什么事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他不跟你们合作,自己是无法驱除夜魔的,难道他会跟夜魔共享地球,只怕夜魔甚至绿园都不会跟他共享的,蓝先生,所以,我也很难相信您的种族会跟我们共享地球,古代美国人屠杀印第安人,也是为了土地,而印第安人只是落后一点而已,却也是人类,我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美国人和印第安人之间的差距,甚至更大,我们是不对等的,尽管猴山是猴子的,可人类如果想在那里建城市,难道还会征询猴子的意见吗,我之所以实话告诉您我的想法,是因为欠您的太多,也是因为对现状无可奈何了,您能明确回答我,我不是在饮鸩止渴引狼入室吗,我们只是大人物角逐时夹缝里生存的小虫子而已,只能依附他人生存,这可能是已经失去造物主庇护的人类种族最大的悲哀吧,"
蓝先生沒有回答,似乎也是默认了,过了一会儿,蓝先生说:"那我送你吧,"
"不必了,你要送我也只能用救生艇送,可一旦启动,神人类醒种那边的救生艇也会发觉,到时候我们肯定沒等到云口就被会发现了,到时候一场血战丢了性命事小,耽误了大事,可就得不偿失了,"王树林随手捏了一根树枝,"我自己走吧,"沒等蓝先生回话,就平平地轻推出去,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自信一直是满状态,不需要充值,
接着,他一个轻妙的纵身,稳稳当当且极富美感地跳上了树枝,动作中过去笨拙的成分一扫而光,这说明他惊人的内力储备终于可以真正发挥了,树枝虽然在激*烈地晃动,却沒有落地,而是被真气紧紧托住,承载着王树林的身躯,单从这一点上说,就比韩太湖只能靠推进树枝的惯性來前进要高明了,
蓝先生也看得目摇神驰,惊讶不已,半天才说:"那……那我就只能祝你成功了,"
"谢谢您,事成之后,我会立即联系您,您就放心好了,"
树枝轻轻一闪,便如同眼前的整个环境都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以难以置信的高速将王树林的身影送向模糊的太阳生气之处,很快变成了一个黑点,融化在白天的黑夜中,
他仍在思考:"曾经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政治人物思考问題的方式,决不能跟一般的老百姓一样,起码不可以站在同一个高度,不然思索的出发点就是错的,我以前从來不愿意去拍板做决定,实际上是因为不想承担责任,可这次我在还沒跟任何同胞商量的前提下,擅自做出这么一个几乎能决定整个地球和全人类命运的大决定,
"尽管很有可能,水手文明未來会霸占这颗星球,可他们毕竟是达到某种高度的文明,超出我们很多,民众应该是比较自由和开放,文化也该是包容性很强的,应该不会对我们实行彻底的屠杀灭绝,正像是我们也不可能杀掉所有吃人和有毒的猛兽一样,从这一点上來说,他们占领地球应该比夜魔占领地球好,然后,就是我们跟他们之间的问題了,
"问題要一个一个地解决,不能交缠在一起,否则就成了一个死结,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有些问題还会迎刃而解,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我虽然不确定未來是什么样,但我有强烈的信念,认定这是唯一的好办法,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地球在经历短暂的苦痛和挣扎之后,会有不一样的全新明天……我很期待,我要努力,我必须全力以赴,,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但我确信,我得首先改变自己,才能改变世界的未來……,,"
树枝开始加速,几乎等同于无穷无尽的真气在以简直是永动机般的力量强力推动,王树林感觉整个灵魂都从身体中升华出來,被日月星辰重新洗涤,仿佛再次获得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