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大汉冷笑一声:“别吹牛了,谁不知道美惠子小姐是咱们日本的第一美女,冒名说认识她的人不计其数,要说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倒还有几分可信度,不过就你这副穷寒酸德行也配认识人家。”
这时,另外一名黑衣大汉也哈哈大笑:“胆敢贸然上门冒认美惠子小姐,这家伙看来是想找打。”
我又急又怒,小心谨慎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瓦罐,然后踏步迅速走上前。指着他们的鼻子咒骂起来:“你们这群看门狗,有眼不识泰山,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得意的。”
我冷笑一声,骂完以后心里畅快之极。要知道当人处于愤怒的时候,千万不要强忍,适当的用粗鄙的语言痛骂、发泄一番或许会舒服很多。
但是那群黑衣人听得我这样辱骂他们后,哪里还能忍受得了?他们额头青筋爆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死死握紧双拳,作势就要冲到我的跟前,想要对我群起而殴之。
这时我自然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当下我也摆好了姿势,只要他们一上来,我就立马出手回击。
可是,就在他们刚冲到我跟前,想要动手之际,一阵熟悉地喊停声自病房门内传来。
很快,一个年轻曼妙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身着一袭纯白色的露肩长裙,长发披肩,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她裙子的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象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暴露。裙子的下摆是由低到高的弧线,优雅的微蓬起来,露出少女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令得我陡然一震,她裙角最慢星星点点的钻石,恍如无数美丽的晨露。少女海藻般的长发散在肩膀上。她额头带着一个额饰,细碎的白金链使微卷的长发看起来纯洁秀丽,眉心垂着一颗钻石,美丽异常,光彩夺目,那光芒仿佛是活的,如同月亮般让人惊叹。而她的眼睛则淡静如海。居然没有被眉心的钻石夺取丝毫光彩,她美得就像异域传说中的公主,神秘而又纯洁,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脚下,只为博她淡淡一笑。
这白衣女子赫然正是我一直抱有极大好感的美惠子,她朝我温柔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神之中满是关怀,生怕我会受到那群黑衣人的伤害,面对美惠子如此具有诱惑的眼神,我内心不由得一阵暗喜。心想她果然对我还是有情意的。
美惠子一出来,立时朝自己手下的那群黑衣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对我动粗,然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迅速来到了我的跟前。
来到我的跟前以后,美惠子的眼神之中满是兴奋,她十分愉悦地冲我笑了笑,然后右手虚引,指向对面一间医生的办公室,她告诉我那间房是负责她父亲病症的主治医师所在地,示意要我跟她一起去找那个医师。
我拾起地上的酒瓦罐,紧紧抱在胸前,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个作威作福的黑衣人,当着美惠子的面毫不留情地狠狠咒骂了他们一顿。
那几个黑衣人见我真的认识美惠子,并且和她相谈甚欢后一个个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我骂完以后,得意至极的跟着美惠子走进了医院的那名主治医师所在的办公室。
主治医师是一名约七十上下的中国男子,这医生表面上虽然看上去很显老,但是精气神却极好,我知道他的医术极为高超,因为刚才在经过医院门口宣传栏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关于他的简介。
简介里说他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医师,说他自幼就奉祖、父命学医。先后师从美国各大名医学习。在医院工作过十余年,主持过病房医务。于心、肺、消化、呼吸内科证治,俱有深究。
他曾供职美国哈佛医学院,执教各家学说,研究生班课程十余年。处事敦和,治学缜密,戛戛独造。前几年赴日本讲学,深受好评,后来爱上了日本的环境,干脆就移民来到了日本,并且选择了留在日本当医生。
美惠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医生问道:“黄医生,依照我父亲目前的状况,他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
“这个主要还是靠病人自己的意志了,老实说,病人能支撑到现在真的是一个奇迹,我知道他内心一定有什么东西或者事情一直让他无法放下,如果你们能够满足他最后这个愿望,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
“我们一起去看一下病人吧!”黄医生说。
美惠子拉着我的手跟在了黄医生的身后,朝病房走去。
在急诊科大厅被简易隔开的床位上,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病人,眼睛睁开着,眼神却没有一丝生气。病人半张开着嘴,旁边一位妇女拿着水杯,正用小勺艰难的喂水到他嘴里,可是我清楚的看见那小勺子里的食物刚放到病人的嘴里的时候,食物就已经从病人的嘴里流了出来。
那个妇女见状后一边摇头,一边连忙用手绢擦拭着病床上的水渍。
“这是我家的保姆,忧子阿姨。”美惠子柔声朝我说道。
我抬头望了望那个叫做忧子的保姆,然后朝她点了点头。她十分礼貌的也冲我微微一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极有教养的中年妇女。
我走到美惠子父亲的跟前,仔细朝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看了看。这个病人十分之憔悴,眼窝深陷,面容枯槁,浑身上下瘦得好似干柴一样,已经没有丝毫肌肉,干瘪异常,看上去简直就像一具干枯的白骨一样,甚为恐怖。
美惠子痛苦流涕道:“父亲大人自从没能找到母亲以后,一直郁郁寡欢,整天无精打采,就像掉了魂一样,行尸走肉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早日见到失踪多年的母亲。”
老实说,当美惠子把话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很为她感到伤心难过,真的很想当着她的面立时就将酒瓦罐里山田光子的鬼魂给放出来,让他们一家好好团聚一番。
可是,我现在却根本不敢这样贸然行事。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山田光子已经死了二十多年,而且已经变成了厉鬼,如果我现在就把山田光子的鬼魂给放出来,那么他们一时之间一定会显得冒失,惊吓到医院里其他的人。他们怎么能接受这个现实?这突然其来的变故难道不会令得他们害怕?
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先提前让美惠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便使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然后趁夜深人静之时再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她。
我干咳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等黄医生离开以后再找一个安静的场所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我们说话你能听得到吗?能听到就点一点头吧。”黄医生凑到病人床前说。稍后,病人微微张了张嘴,却是不能说话,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武藏先生,你转动下眼珠。”在黄医生的示意下,美惠子的父亲微微动了动眼珠。
“奇怪,武藏先生今天的情况似乎好了很多,他想要吃什么,你们可以放心给他吃。”黄医生十分关心的朝我们说道。
黄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武藏先生患的是医学上极为罕见的特发性帕金森病,你们要经常帮助他多按摩一下。或许能对他的身体有所触动,延续他的寿命也说不定。”
美惠子擦了擦湿润的双眼,望了望我,然后十分恭敬的将黄医生送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