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吴叔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说道:“天成,这玉佩你是从何得来?”
我笑着把昨天晚上的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事情给他们俩说了一遍,两个人听得都呆在原地,这云里雾里愣是不相信,可是我手中的玉佩很好的证明了昨晚事情的真实性。
吴叔半天终于开口说道:“天成,不是我在这里吹嘘,以我快三十年的鉴宝经验,如此品相,如此质地,如此雕工的玉佩存世的绝无仅有。这要是拿到市场上,那将是可以颠覆收藏界,震惊中外的东西!”
乞丐急忙在一旁兴奋的叫到:“那甚是好阿,咱们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我瞪了乞丐一眼眼严肃的说道:“这可不是用来卖的,这是我答应人家的承诺!”
乞丐笑呵呵的说道:“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大家相互对视了一下,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伙计们已经做好饭了,正在那边叫我们过去,我们三人一起向大伙那边走去。
吃饭间我问吴叔:“这天下之大,哪里有阴阳混沌之地?”
吴叔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天下之大,这要找起来谈何容易?
“不过,倒是有个故事,兴许能帮到你点什么!”吴叔说道。
我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就要吴叔说,吴叔无奈的用筷子指指饭碗,指指大家伙,我尴尬的笑了笑。大家看着饭菜已是垂涎欲滴,都在等着我,而如今我在要求吴叔讲故事,那么大伙的美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让大家赶快吃饭,别冷落了这一锅热乎乎的饭菜。
大伙个个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我则拿了一个馒头盛了一碗菜汤坐到吴叔身边,吴叔见状过来笑道:“天成,看你心急的,这种事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咱们还是先吃完饭,等会出发的时候我再仔细的讲给你听吧!”
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答应。
一通狼吞虎咽之后,只剩下残羹冷炙,大伙吃的能力还真是一点不差,呵呵,谁让大伙都干的是一些体力活呢!吃好喝好那是自然的!大伙吃完后,大多数去收拾行装,一部分打扫餐具,不一会就收拾停当。
我们随即准备离开,从这处高台走到官道上约摸一里地,当我站在大道上远远的看着这处风水宝地,脑海里浮现的是三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和漫漫天际的火光。
是的,人类是文明的,同时人类也是野蛮的,为了达到某个人或是某些人的利益,亲手创造的文明最后被人类同胞亲手毁灭,所以人类文明发展的如此缓慢,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人类的本性使然。
我看着连连叹气,吴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就跟着大部队先行走了。
我注视了良久,骑上踏青飞奔而去……
不一会,就远远的看见了车队,可是车队的人怎么都停了下来,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不知是何原因?我脚稍一用力,踏青会意的腾空而起,一眨眼便已来到人群边上。
我急忙问吴叔道:“大家怎么不前行了?”
吴叔一脸茫然的说道:“天成,我们走了这么大一会,越发感觉我们走的路和昨天的路不是一条道!”
我这才注意起来,昨天走的是条官道,路面较宽,修葺的也算比较好,而眼前的这条道虽然也可以通行,但是两边杂草丛生,显然几十年都没人走一样。
我也纳闷起来,昨晚虽然大雾,但是一直沿着大道而行,中间没有拐弯也没有什么岔路,怎么可能走错路呢?
再说,这一大队人马,就算一个人走错,这么多人都是长年累月行走江湖的高手,不会没有一个人发现蹊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前面也是只此一路,别无他途,只能在继续走走看看这到底什么怎么回事了。于是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吴叔,吴叔也无奈的摇摇头,就吩咐大伙继续加速前行。
我则骑马来到吴叔跟前,吴叔看见我笑笑说道:”你还惦记着刚才那事?”
我点点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直是我的做人原则,自然得快点找到什么线索,好帮助他们早日团聚。
吴叔想了想说道:“你大概知道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吧?”
我认真的点点头。
吴叔继续道:“盘古开天辟地以前,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一万八千岁,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自此阴阳分开。盘古惧怕天地再合二为一,于是手顶天,脚踏地,每天让身子长高一丈,经过了十万八千年,天越来越高,地也越来越厚,盘古终于力竭而死。
临死前,盘古嘴里呼出的气化作四季云朵,声音化作天空中的雷霆,眼睛化作太阳和月亮,身体化作三山五岳,血液化作江河湖海,毛发化作了森林,骨头牙齿化作了地下矿藏,精魄化作了人类,这人类便是后来的伏羲、女娲和皇帝。当然,这些都是太古时期的传说,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痕迹可循,目前唯一还和这些沾边的就是黄帝陵了!”
吴叔说完这些,我这才恍然大悟,阴阳混沌之说距今不知过了几万年,要想真的寻得这阴阳混沌之处怕也是大海捞针,现如今也只有上古时期的黄帝和其陵墓可能存有些许蛛丝马迹了。
据老人们代代传说,黄帝一生活了一百一十八岁,有次巡查期间,突然晴天霹雳,一条黄龙自天而降,对黄帝说道:“你的人间使命业已完成,是时候上天复命了!”
黄帝自知天命难违,命数已尽,便上了龙背。
黄龙一路向西飞去,当飞到现在陕西黄陵县桥山时,皇帝请求下架安抚臣民,黎民百姓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无不痛哭流涕。黄龙在一旁再三催促,无奈黄帝再次爬上龙背,人们不忍皇帝离去,拽住黄帝衣服的一角,黄龙施法将黄帝的肉身带走,留下来黄帝的衣冠。
人们为了纪念黄帝的丰功伟绩,把黄帝的衣冠葬于桥山山顶,起冢为陵,世世代代,子子孙孙前去祭拜。可是这些都是人们几千年的传说,是真是假尚无定论,那么这阴阳混沌之说也无从谈起。
可现如今,也只有这么一条可以用的线索,不妨去走走也无妨。我把这些想法告诉吴叔,吴叔皱起眉头,我知道吴叔担心的什么,吴叔怕货物不能及时送到西安府交差。
我笑着对吴叔说道:“吴叔,您可带车队先行赶往西安府,我的马快,拖了一日半天的也能赶上你们!”
吴叔说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们现在走的是从绥德到西安府的东线,而黄帝陵在黄陵县,也就是延安府的南边,还在我们的西边,这中间少说有个上千公里的路程,我们这样大的队伍大摇大摆过去未免有些太过招摇吧?”
吴叔说完我也觉得有理,这两者中间确实是有些距离,这可怎么办呢?正当我左右为难之际,乞丐在前面不停的大叫,我以为出了事,先放下这些,骑马赶到前面。
乞丐正对着一个村民打扮的老者嚷嚷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走过去问乞丐:“发生什么事了?”
乞丐有些惊讶的对我说道:“咱们今早出发到现在也就是几个时辰吧?”
我点点头。
乞丐继续问道:“咱们能走多远?”
我说道:“百十来公里吧,怎么了?”
乞丐急着说道:“这老汉硬说这里是凤栖镇,这凤栖镇还远在咱们的西边的洛川镇附近,我们一路向南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我也纳闷起来,忙问村民:“大爷,这里是凤栖镇,你不会糊涂了吧?”
那位村民大爷操着一口浓重的陕北口音说道:“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说句掏心窝子话,不懂克要虚心学习,俄老汉在这里生活了近六十年蓝,俄能记错,你们不信算球,往前面走就是洛川的大集镇,你们自己去看看!”
说完这些,大爷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和乞丐都僵在了原地,这绝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凤栖镇呢?
吴叔闻讯也来到前面,听了我和乞丐的话也是诧异之极。
吴叔打量了一下周边,又骑马到前面勘察了一会回来说道:“这的确是凤栖镇!
西边这条道我老吴少说也走了十几来回,凤栖镇离洛川大镇很近,所以印象也比较深刻。”
乞丐听完立刻叫道:“我的妈呀,我们是走的什么路?不会是传说中的鬼道吧?”
我也突然意识到,乞丐所说的“鬼道”,是流传在民间的一种说法!”
相传古时候的道路和如今的大为不同,古时候为了打仗,经常开挖一些捷径或者是便道,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所以古时候的道路错综复杂,往往很多道路连附近的居民都不知道通向哪里。
而这些秘密道路通常也是血光之地,对阵双方,一方为了出奇制胜,一方为了阻止你出奇,会派特别军士途中截杀。
所以,这些鬼道经常会血流成河,孤魂野鬼自然多的数不胜数,而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异乡他客之人,死后更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这大概和湘西那边的赶尸差不多。怎奈幽冥界也不是你想去哪就能去哪的,都有严格的地域限制,所以很多孤魂野鬼被困在死去的地方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四处游荡。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惨死的厉鬼,便把过路的行人当成了他们的寄居客,只要你踏上鬼道,厉鬼就会依附在你身上,迷惑你的大脑,然后不知不觉的让你来到了厉鬼所在的家乡,等你清醒发现时,已是处在他乡异地,要想回忆是怎么来的都是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和常人一样走在大道上而已。
吴叔也是惊讶不已,我们这一群人里面也就吴叔走南闯北,经历过很多事,可是这“鬼道”之事却是头一次遇见,也让吴叔十分诧异。
我只记得刚才我们一直在两山之间前行,除了大道便无他途,我们也是才走出山口不久便碰到了刚才的农夫。于是,我让大家在原地等候,我骑着踏青飞奔而出,向刚才来的山口疾驶而去。不一会,就被面前的一座大山挡住了,大山没有任何缺口,更别说什么山口了,而我过来的路到这里一分为二,绕着大山分别向东西而去,我沿着这两条路都走了很远,渐渐的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也没看见什么大山,我这才确信我们真的是走了鬼道。
于是,我骑马而回,吴叔、乞丐他们个个在原地都焦急的等待着,他们不知道我刚才那么急的干什么去了,也怪我刚才没和大家说清楚。我把刚才回去所见和大家降临一下,大家都唏嘘不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切都好好的,货物也安安稳稳的在马车上,这才放下心来。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那么我们也只好再好好合计一下去西安府的路线了。
吴叔突然笑着对我说道:“这下到黄陵县可真是顺其自然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一切是女将军的鬼魂所为,可是她被困在那里几千年了,也不可能走出来,也许是女将军冤情过大,已经可以通过意念去改变别人的言行。算了,不去想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我、吴叔和乞丐坐了下来,商量起路线来。
吴叔说道:“如今咱们身在洛川,最好走洛川、黄陵、铜川然后直抵西安府,按咱们目前的速度,大概五天左右便可抵达。”
我和乞丐听完后都觉得可以,这样安排也是当下最佳前进路线。
至于我到黄帝陵之事,如果再不影响大家行程的前提下,大伙都可以去瞻仰一下黄帝,如果影响行程,我就单独前往,吴叔和乞丐带领车队先行,我随后再铜川和大伙会合。我把我的想法和吴叔说了一下,吴叔觉得可行。于是,吴叔和乞丐去整理了一下货物和安排一下行程,就准备启程出发,到达洛川镇吃午饭,然后在天黑前赶到黄陵县城。
我们一行沿着官道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看见了洛川的集镇,洛川也算是陕北地区比较有名的货物集散地,人多而杂,货足而乱是洛川的真实写照。我们到了洛川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店面,点了很多可口的饭菜,大伙吃的津津有味。自绥德一别,就没有好好享受食物带来的美味了。大伙吃饱喝足,歇了一个时辰,然后收拾行李便又继续赶路。
话说从洛川到黄陵县,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一路行过来,其他都还顺利,就是这道路全是曲曲弯弯的,走的人晕头转向,大伙从出发前的斗志昂扬,到现在的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这也难为大家了。好在,我们在申时左右总算赶到了黄陵县城,吴叔带着大伙在县城内找了一家比较靠谱的客栈,安顿好行囊,吃饱喝足,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我则心系女将军之事,牵了踏青准备前去黄帝陵看看。
不巧被吴叔撞见,吴叔笑呵呵的说道:“天成,你也这要去黄帝陵?现在已经很晚了,等明日天亮再去也不迟呀!”
我笑着说道:“吴叔,您知道我的个性,心里藏不住事,有点啥事就想立刻弄明白,我要今天晚上不去,恐怕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吴叔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要不我让乞丐陪你一起过去,那地方现在黑灯瞎火的,你两一起还有个照应。”
我摇着头说道:“不用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我也就去随便看看,没什么大事!”
说完,我就牵着踏青出了客栈的大门。
黄帝陵位于黄陵县县城往北约一公里左右的桥山上。说起桥山,可颇有来历,之所以叫桥山,是因为桥山东西两侧被沮河包围,站在桥山上往下看,左边是水,右边还是水,就好像水从山中穿过一般,因此得名桥山。
而这沮河也是颇具神话色彩,沮河原名“祖河”,据说黄帝被黄龙带走之日,在桥山之巅,众人不舍黄帝离去,纷纷痛哭流涕,人多势众,几万之众,一时间泪水汇聚成河,自山上流下,变成为了现如今的沮河。
我骑着踏青快速穿过黄陵县城,不一会便来到了桥山脚下。
当我第一次直面桥山之时,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是上古时期黄帝丰功伟绩的霸气?是五千年王侯将相膜拜的志气?还是这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宝气?
此刻,我已分不清楚!
面对这位华夏先祖,我的脑海如同被掏空一般,没有一丝丝的的杂念。我驱马继续向前,每走一步,在心底深处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几百几千年前,各朝各代文武百官至此膜拜的场景。
汉武帝,唐太宗,明洪武,清乾隆,每一个人经过此处那下脚的声音在我心底来回回荡。不知不觉,穿过一片浓密的柏树林之后,便看到了一座威武武雄壮的石狮,确切的说也算不得上狮子,三分雄狮之容,三分貔貅之貌,三分古兽之怪,下书“黄帝陵守护神”六个大字。
相传黄帝南征北战,骑得不是马,而是一头来自天庭的神兽,上天入地,能征善战,为黄帝驰骋沙场立下了汗马功劳。不知此物是否为黄帝所用的那个?我继续驱马向山上走去,黑暗中,这满山的古柏黑的郁郁葱葱,为黄帝陵的神秘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感叹间,已被面前的一座石碑挡住,石碑为长形,上书“文武百官至此下马”八个大字。
此刻,终于见到了久负盛名的“下马碑”,心情无比的激动,那种对黄帝无比的崇敬之意瞬间涌上心来,我赶紧跃下马来。
我轻轻的拍了一下踏青,踏青会意的钻进树丛而去。虽然我不是什么镇守一方的武将或是权倾朝野的文臣,仅仅只是一介乡间草民,但是我面对黄帝的敬意,丝毫不减。
而这个“文武百官至此下马”碑也颇有些来历,据记载为明洪武朱元璋所立,那么朱元璋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立一个石碑写下此文呢?这其中倒还有些说法,相传元朝泰定帝间,有个知府的儿子骑马在桥山打猎,当时看守黄帝陵的老头拦住了知府的儿子,并狠狠的揍了一顿,那知府儿子灰溜溜的回去报告父亲,知府被气的不打一处来,写信下令当地县令要严惩看守黄帝陵的老头,可这县令却不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对黄帝陵颇有敬意,于是写下一首诗痛骂知府:
黄帝功德厚,子孙岂敢忘。
纵子作恶端,骑马闯陵园。
祖先未降罪,史府欺县官。
轩辕英灵在,吾来把案断。
写完之后,连同知府的信件连夜上报给泰定帝,泰定帝看后勃然大怒,立即降旨罢了知府的官,并委派县令严惩知府,最后给了县令三种特权,而后一年又发布法令保护桥山黄帝陵,发展至明洪武朱元璋时,就有了这“文武百官至此下马”碑。
由此可见,不管是哪朝的皇帝,对古代轩辕黄帝的敬意都是毕恭毕敬。
我默默的注视了一会,那种百官至此下马的场景又一次在我脑海中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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