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有些高。
的确是高了,立新甚至有些看不清麻将上的字,稀里糊涂跟着打牌,反正皮包里的钱最终输给对面坐的刘志斌这个念头还很清晰,至于其他的,就不需要多想了,只需要撑住,撑住,撑住别在对方没有尽兴之前出溜到桌子下面去就万事大吉。
洪晓轻手轻脚的进来,洁白的袜有些刺眼,不知道为什么,立新在她每次进来的时候,都会注意到她脚上那双洁白的袜子,甚至是续完茶水离开后很久,脑子里还会有那双袜子的影子,挥之不去。
夜宴时喝高是钟立新有意为之,他很不喜欢这家茶楼,虽然在某个圈子里,这家名为“乐府”的茶楼称得上业界良心,欢聚首选。
这可能跟年龄有关,钟立新,七零后,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不管有多颓废,多前卫,怎么混在城市里挣扎,富贵过,潦倒过,但有些自幼刻进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比如对某岛国从根子里的厌恶。乐府茶楼恰好是岛国风格,所以,他必须在来之前就麻醉自己,否则,会控制不住。
洪晓不知道立新记不记得自己,但是,她清楚的记得,这个长着一张大众脸,说不上帅,更说不上丑,几年不见,微微有些肚腩的男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酒后无言。不管他心底窝着多大委屈,多大怒火,一旦喝酒,平日里那幽默诙谐,甚至有些文化意味的调侃,有些愤青意味的牢骚就会统统收起来。一句话也不会多说,这厮美名其曰为“酒德”。
亲自给“竹林轩”贵宾房的客人续过三次水之后,乐府茶楼的老板娘终于放下心来,真真假假有些不伦不类的用电影里学来的岛国礼节退出了包房,看样子,钟立新哪怕连有一点点面熟这样的话也没有跟林志轩提过。
“五筒”马志文有些突兀的打牌时喊了一声。提醒一下晚上跟“酒缸”钟大哥拼酒有些扛不住的刘志斌,不对称拼酒也能把自己兄弟拼成这个样子,他有些挂不住,要知道,老钟喝的是白酒,老二喝的是啤酒,每人两瓶,老钟现在似乎没什么事儿,二弟却盯着老三媳妇跪着往外退的时候,那一道若隐若现的风景,有些痴,有些呆。所幸老三坐在自己对家,也有些低垂着脑袋,没有看到,否则,以老三的脾气,今天晚上事情真不好收拾。
茶楼三结义有些幼稚,可笑,更多是酒后嬉闹,但是,弟兄三个毕竟有了这个名分,有些东西不得不注意。自古都是“米面的夫妻,酒肉的朋友”。若真心论亲疏,马志文自认,钟大哥才是值得深交,值得真心尊一声大哥的人,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如他,已经很少见了。所以,今天晚上,必须要帮他把事情办成,算是礼尚往来,算是报大恩于点滴。
刘志斌并未被吓醒,倒是林志轩抬了抬头“碰,七条“。这一抬头,看到了二哥有些深情流露的眼神,不由皱紧了眉头。
林志轩开这家乐府茶楼已经有几年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经常光顾生意的马老板和刘总的名字里跟自己一样都有个“志”字,于是,一次酒后,大家结了异姓兄弟。他清楚的知道,这场结义,不过是为了茶楼的生意。两位义兄都是那种经常被人请的人物。只是,对于二哥的毛病,他一直深恶痛绝,满世界都是女人,朋友妻,不可欺这点底限你他娘的总得有吧?不喝酒还好,他那眼药瓶的量,一旦喝点,眼睛就他娘的长洪晓身上下不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钟哥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不过,从下午见面,到夜宴,到现在打这种无聊的麻将,林志轩已经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有些粗豪的汉子,这他娘的才是真汉子,断断续续从大哥那里听到了不少“故事”,越发觉得此人值得深交。本来,马志文此人也比刘志斌靠谱的多,只是,这年头,靠谱的往往没有实力......
“白...皮”立新差点喊成了白袜,还好,没有人在意。
刘志斌兴奋的声音又起“哈哈,老钟,今天晚上,你是摸了姑子x了,又他娘的点大炮”边喊边推到了面前的牌“七大对,调白板”。
“靠,不是打牌的天,我又清锅了”。立新摇摇头,深呼吸了一下,把钱递给刘志斌,时间刚刚好,是时候结束了“算了,不打了,明天早上还有事儿,改天有机会再玩”。
这个时候散,当然是皆大欢喜,马志文当然以为钟哥也看出了老二的失态,一次性到位,早散少是非。把牌一推“老二,今天尽兴,提醒你一下,明天赶紧把钟哥的事情给办了,我这边庙小,弄不出来,你随手就能帮忙,给当个事办”。
“放心,大哥,哦,对了,钟哥,你明天把身份证复印件送我公司,交给黄珊珊,我会通知她,不过,丑话说前面,帮你做银行流水这事儿,兄弟也有风险,还有,现在要办大额的卡,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流水,就算是帮你急做,也需要两到三个月”。刘志斌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呵呵,不着急,你给操上心,就感激不尽了,我刚回来,办张大额信用卡也是为再创业做准备,并不是马上要用”看到马志文和林志轩都想说话,立新抢先了一步,本来这样的事情能说好,已经麻烦人家了,再提些非分的要求不合适。人情世故这东西,无论到什么时候,帮忙是人情,不帮是本分,不能强求。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夜未央,城市依旧灯火辉煌,红男绿女们根本不在意深秋的夜寒,到处繁华一片,喧闹如昼,打车离开乐府茶楼,刚拐过弯,钟立新发现不知何时,附近建了条步行街,当即叫停了出租车。马志文交代司机把他送到绿化街区,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已经在搜肠刮肚的想理由早早停车了。兜兜里剩下的钱只够起步价了,再走一段路,就会丢个不大不小的人。还好,正瞌睡来了个枕头,酒后到步行街走走,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打麻将的时候,留了心眼,兜里揣了一满包“吉祥兰州”,茶楼的招待烟,拿出去也不丢人,唯一的遗憾是夜宴时只顾灌酒,没吃啥东西,这阵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走回绿化街区大约有十几公里路,是段不短的征程,租住的小房子里还有两个清真大饼,几包咸菜,想到这些战备物资,不由加快了脚步。
“起开,别挡着我”路过一个烤肉摊位,立新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正要看一眼的时候,已经被人一个熊抱“哈哈,真是钟哥,哥,啥时候出......回来的,也不通知一声,兄弟们给你接风洗尘”。
微微推开一点距离,面前是一张满脸横肉的大脸,眉目间依稀还有些熟悉的味道,记忆力一向是立新值得骄傲的东西,尽管相貌大变,还是认了出来“大海......你小子怎么胖成这样了”。
“老帮子,咋跟我们海哥说话呢,不知道......”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伙子不明就里,围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当即纷纷怒喝,海哥是最讨厌别人说他胖的,要知道,短短两三年前,老大可是身材匀称,貌比潘安,玉树临风,车见车载,人见人爱。
“都你妈瞎啊,滚蛋,这我哥,别人不能说,我哥咋说都行”大海狠狠给了窜在最前面的一个白发魔仔一脚“赶紧的,给我哥整副家伙”。
钟立新蹲苦窑不久,大海跟人干仗,被捅穿了脾脏,一战成名不说,还捞了不少赔偿,再不是以前那个饥一顿饱一顿在迪厅学喊麦的小帅哥,飞快的“混”了起来。一胖如斯也就不奇怪了。
“你现在在干啥”?盛情难却,加之对这孩子印象一直不错,钟立新坐了下来,一场麻将过后,酒醒了不少,头疼如约而至,这会儿弄点啤酒一冲,感觉好受不少。
“呵呵,哥,我能干点啥,给人看个场子,开个局什么的混日子呗,这些都是我兄弟”大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管跟任何人,他都理直气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的,在钟哥面前却有些扭捏,人家才是真正的“风云”人物。虽然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可是,从来没有“混”过的老钟在道上的名声比那些混出头的老一辈们要响亮很多。至于为什么,里面的故事就太多了。
论年龄可以做叔侄的“亲兄弟”把酒言欢,诉说这些年的种种,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大海叫了一个没有喝酒的小弟准备送百般推辞不愿意住宾馆的钟哥回“家”的时候,步行街突然一阵骚动,电光火石间,几个身手敏捷的汉子已经冲到了烤肉摊前。
大海下意识的招呼小弟们准备应付突发事件的时候,其中一个大汉喊了一嗓子“刑警队办案,都消停的,蹲下”。
警笛慢慢远去,大海皱紧了眉头,钟哥刚才还在说,案子已经完全查清楚了,他自己放弃了索赔,三年苦窑权当一次旅行,这怎么又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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