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北缓缓开进的列车上,冯乐天一直在照顾廖东风,海晨等人也看着她忙里忙外,但却根本插不上手,因为冯乐天实在照顾的太周到了,他们也因此有了时间来眺望车窗外的天高云淡。
一座城市接着另一座城市,直到这样的城市越来越少,所有人也才都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可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冯乐天也终于扛不住了,困倦的靠在了廖东风脚下的卧铺墙上沉沉睡去。
西行的一路上还算顺利,在列车驶进乌鲁木齐车站一小时前,廖东风终于醒了。
当他发现冯乐天正睡在自己脚下,赶紧把衣服盖在她身上,随后小心的下了卧铺,看了一样熟睡海晨等人,暗自骂自己:“造孽呀!这么多人陪着我,一路还不累坏了?累坏了怎么干活儿?”
想完,他就想出去找点吃的填补下肚子,不料酒劲儿还没过,脚下忽然一软,噗通坐倒在地,这一声儿也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不,不好意思啊!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点吃的东西,饿了。”
冯乐天也揉了睡眼,含糊的回答:“卧铺底下有水果,自己拿还是我帮你拿?”
一听说有吃的,廖东风赶紧到卧铺底下寻找,一股脑儿把所有的水果全给翻了出来,接着就是一顿猛吃。
看他的吃相,所有人都不禁笑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廖东风此时心里还在惦念千里之外的彭建军,他之所以这么猛吃就是为了忘却心里的思念,可结果却只是吃了半个苹果。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一直延续到列车缓缓驶进了乌鲁木齐车站,不过那时候老旧的月台上还留着迪化站的老站牌。
乌鲁木齐车站人流量也不是太大,可能是地处偏远边陲,又是入夜时分的缘故,来到这里的人格外的少,再加上那个年代此处还有割据占山的匪兵,不时还有一些流氓政权的土兵到地方骚扰,总之乱的很,所以前往这里的人寥寥无几。
出站口,廖东风远远就看到了一个女人,高举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木牌子,随后就径直朝她走去。
来到近处,这个女人的模样也看的一清二楚,从她的五官布置就能知道是当地人,维吾尔族女人,一定是。
“你好,我是廖东风,请问你是?”
“廖队长你好,我是朵尔,你们一路辛苦了,请随我来。”女人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介绍道。
说完,朵尔转身就走,而廖东风也伺机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随后跟了上去。
出到站外,就见门口停着两辆老式的日本达特桑牌汽车,在那时候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总统级的了,所以廖东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钻进了车里,用手摸摸车座的软皮,随后朝外面的同伴喊道:“都上来吧!挺舒服的!真的!”
其实冯乐天等人也不是怕不舒服,而是他们已经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此时一听到车这个字就头疼恶心,不像廖东风睡了一路,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又是将近一小时的颠簸,冯乐天和秦了也吐了一路,其实除了长时间坐车劳累的缘故之外,更重要的是高原反应,而高原反应当时也没有太好的治疗办法,所以只能靠人去一点点慢慢的适应。
汽车在一栋雪白的三层老式建筑前停下,只见建筑最顶端还有青天白日旗的雕刻,可见其老旧程度,此时的廖东风等人也不管这些,只想赶紧洗个澡,然后美美的在床上睡个觉,仅此而已,绝对不奢求别的。
之后,前来带路的朵尔也把众人带到了提前订好的房间,说了些客套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一人一间客房,内部装修的还算看得过去,那个时候电视电话也没普及,所以一个能说话的半导体就已经是全部的精神食粮了。
其他人都累得要死,洗过澡后就都躺下了,唯独廖东风睡了一路,此时正精神百倍,于是打开了半导体听听,不过半导体内的播报都是有关冲击和批斗的内容,廖东风听了一会儿就头晕脑胀,索性关掉,之后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惨淡的夜景,开始计划不久后的帕米尔之行。
脑子里认真的衡量过了每个人的特长,不知不觉廖东风又想起了彭建军,总觉得身边没了这个人空落落的,不单单是如此,廖东风还感觉身边的人都不像彭建军那样可靠,万一自己陷入了绝境该怎么办?谁能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
想到这里,廖东风觉得头更疼了,所以一下子清空了脑子里所有的东西,刚想开始享受暂时的安宁,却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房门被敲响。
“开门东子,我是海晨。”
听海晨着急的声音,廖东风马上开门相迎,房门打开的瞬间,就见海晨急忙推门而入,又迅速关闭,之后就拉着廖东风的手回到室内中央,他左右看了看,这才长出一口气。
刚才海晨进来的时候,廖东风迎面感到一股凉气,再看他身上穿的军大衣,就知道他一定出去过了,随即就问:“你出去干什么了?兵荒马乱的,大半夜你想干什么呀?”
“我什么都没干,就是换了个地方睡不着觉,单纯想出去走走,不过你猜我见到谁了?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娄红军,他不是死了吗?”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确定没有看错?”
“还能在哪儿?就咱们住的这儿,他也来投宿了,不过他没看见我。”
廖东风听完,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回答:“很难说,因为这个人自打出现开始就很嚣张,在遇到困难和绝境的时候更是顽强,你吃过人吗?”
海晨急忙摇头,随后廖东风就继续说道:“他吃过,而且还是自己的战友,我猜你一定做不到,虽然说他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死掉的,可当时情况紧急,你能确定他已经死透了吗?李青州的手段那么高明,弄个活尸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你都觉得李青州没死吗?”
廖东风想了想,这才回答:“是这个情况,那天在结界内,就连尸精都是李青州给唤出来的,这么一个精通五行极阵,还能控制尸精的人会只是一个尸仙这么简单吗?还有,养尸炼尸你也都清楚,难道你不记得有种称作秽土的复活之术吗?”
“秽土?不会的,那是变向的永生术法,早已失传了很久,李青州怎么会知道?”
“你傻呀?他连鬼魔尸心和灯笼玉都知道,他还不知道什么?再说了,他在地宫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连那海山都觉得不可思议,还变着法儿的帮他找尸体,你不觉得他们师徒二人在合计什么吗?”
“李青州、那海山、娄红军,这三个人有必然联系,恐怕这就是你邀请那海山的原因吧?”
“一切都是猜测,只有眼见才为实情。你也不必去费心了,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始料未及的战斗。”
海晨带着疑惑离开,廖东风这回也彻底没了睡意。
坐在床上,他慢慢伸出左手,打开,看了不久前白鼠妖留下的伤疤,感叹自己的幸运之余,脑子里却忽然充满了对霸道机关术的渴求,心想只有自己强大同伴才能更加安全,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走的更远,知道的更多。
想到这里,他抿嘴一笑,寻思:“如果我把鬼面灯笼化成腕甲用来保护左臂岂不是更好,那样一来鬼面灯笼就能随身携带,也用不着它再满世界的找我了,嗯,就这么定了。”
整整一晚,廖东风一直在研究如何将鬼面灯笼的能力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来,渐渐的他的思维也慢慢的朝真正的.机关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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