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霄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宫里这边还在捉拿刺客,鸾和郡主又遇刺了。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生怕那杀人不眨眼的贼子忽然就跳到自己面前。
本来皇上还要洛凌霄进宫去修养,结果御医来查,返回去的结果是郡主受了重伤,伤口还有毒,还在昏睡,根本移动不得。皇上忙不迭赐了一大堆的补品药材,让御医呆在郡主府里三班倒。而那些拼死保护洛凌霄的侍卫也都纷纷给了他们家人补偿和赏赐。
洛凌墨那的消息已经被洛凌霄封锁了。洛凌墨虽然学了些拳脚功夫,但是对上刺客什么还是不够看的。若是他回来府里住,到时候遇上了刺客,他扑在前头那就是一个死字。
纳兰樱听说洛凌霄重伤昏迷,吓得赶紧满天下找那些金贵的药材,全部一股脑提去了郡主府。不过当看到洛凌霄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但他发现她松松披着衣裳的后肩隐约透出的血腥气和有些白的嘴唇后,脸色再次难看到一种程度。他颤抖着声音,看着洛凌霄:“阿姊……疼吗……”
洛凌霄摇摇头,知道他的确是真的担心,安抚地拍了拍纳兰樱的肩膀。说着也奇怪,莲肆对纳兰樱靠近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所以这一年多他才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随时拜访。
纳兰樱的眼睛已经有些红了,满含浓重的戾气。他压抑着声音,对身后命令:“墨九,从今天起,你留在阿姊身边。”
“不行!”
“王爷!”
洛凌霄和墨九一同叫出声来。
“我的决定你难道不听了吗!”纳兰樱转身,狠狠踢了墨九一脚,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
“阿樱,你不要任性!西衡皇上将墨九留下,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若是他离开了,你在东云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你知道吗?”
洛凌霄把他拽回来。
但是执拗的少年却用一种快要哭泣了的眼神看着洛凌霄:“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阿姊,若是你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莲肆的能耐,他在洛凌霄不知道的角落里领教过了,也撑下来了,才获得他稍许的宽容,赚得如今的一席之地。
哪怕是这样,他都甘之如饴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但是,他忍耐那些刁难,不是为了看着她受伤甚至于再次消失的!
“我有牌九,若是你把墨九给我,我就会把牌九派去给你。牌九比墨九更了解东云的情况,你觉得谁更能保护我?”洛凌霄斜睨他一眼,嗔怪道,然后对墨九道:“墨九,你最近也打起精神来好好保护阿樱,这次有人设计了我没得手,下一次保不齐就会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是。”墨九认真地答道。
纳兰樱被她这么一说,也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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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疼吗?”
素果红肿了一双眼睛给洛凌霄换药。她的动作无与伦比的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疼了。
自打洛凌霄今日一身血回来,她就没停过眼泪。其他的丫鬟们,进出之间也都是红着眼眶。
“不疼,伤口不深,过几天就好了。”
洛凌霄暗叹一声。真是……下次就算是死了都不能带伤回来,这一个个的,眼泪跟开闸放水一般。
其实不怪这些女孩们,洛凌霄前世经历多了自然不把这伤口放在眼里,她以前受过的致命伤都不知道多少,最后硬生生挺着活下来了;但是银装素果她们却是都没见过什么血,更何况洛凌霄自己用剑削掉了一大块肉来阻止毒蔓延,那肩头的伤口在正常人看来当真是狰狞不堪了。
一阵淡淡的香气自半开的窗户外传进来,洛凌霄震了一震,苦笑,难伺候的来了。
她本来还算着换完药他大约才会来,不用直接看着这伤口,结果这绷带才解了,他就到了。
莲肆悄无声息地开窗,落地,云白的衣裳细腻如雪。
“素果,你出去吧。药什么的留下来就好了。”
洛凌霄给素果使了个眼色,素果转身看见莲肆,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不过她胆子小却也是知道情况的,很快就一溜烟跑没了影子,还把门给带上了,让洛凌霄和莲肆两人好好相处。
“小东西,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莲肆走过来,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裸露在空气里的雪白肩头。
那漆黑的眼眸中,痛楚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过来,本座亲自帮你换药,还不谢恩!”莲肆闭上眼,默默咬了一会儿牙,从大袖里拿出两个小罐子,全部都打开。
他将大的罐子里的水全部倾倒在洛凌霄的伤口上,那散发着清冷的莲香的水冲开了洛凌霄肩上已经暗红的血块和凝固的药与血的混合物,把狰狞的伤口再次暴露在空气里。粉色的带着血丝的伤口,此时是洛凌霄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她感觉那水润入的时候,比被刀砍中的时候还要疼数倍!
洛凌霄闷哼一声,把头低了些,埋入自己立起的膝盖内,只是下一刻,她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紧接着,肩头上就感觉到了一阵濡湿。
莲肆不知何时,竟然俯下头,用他带着凉意的唇舌,细细描绘着那道皮开肉绽。
他吸吮着她伤口溢出的鲜血,腥甜的滋味让他的长眉有些紧蹙。洛凌霄的血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毒药,同时也是灌溉生机的沃土。
他都舍不得的,那些人,凭什么!
美到天下无匹的眼睛,沉出了血墨的浓黑。他的长臂一拉,将洛凌霄整个环入怀里。只是唇上却没有放过的意思,仍然在她的伤口上流连不去。
“喂,小莲花,别舔了,痒死了。”洛凌霄深知他的洁癖多严重,虽说她是特殊的能进入他的范围圈里的人,但让莲肆像原始的动物一般舔舐她的伤口,吞食她伤口的血污,她仍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了。
只是与此同时,心里的暖意也大盛。
莲肆,大约是担心她,到了一种极致的。
“本座在给你疗伤换药。”不知为何,他的嗓音有些发暗嘶哑,仿佛声嘶力竭过后那般。洛凌霄全以为是他心情不好所致。
“用你的唾沫给我疗伤换药?”洛凌霄嘴角微抽。
“天下最良的药就是本座。有意见?”莲肆难得露出这般不服气的表情,挑了挑眉。
“没意见没意见!”洛凌霄才不和他争,她清楚,这会儿他怕是被孩子气附身了,哪里听得进她什么话呢。
于是待莲肆用唾液帮她“消毒”完了整片伤口,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
莲肆这才从另一个小罐子里用指头挖出一大块玉色膏子,这是之前洛凌霄就用过的断续玉肌膏。只是骰子当日也说了,这有钱都买不着的珍贵药品,只消一点点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而莲肆这完全不用钱大放送的用法,看得洛凌霄也是有些心疼。
她忙阻止莲肆道:“别,这么多浪费了!我这伤口也不大。”
“如何不大?本座要用多少就用多少,况且,若你留了疤痕,本座立马把你给杀了,省得日后看着你残疾的肩闹心。”
莲肆一把抓开她乱动的手,把断续玉肌膏全部抹了上去,涂了厚厚一层还觉不够。
“人家那是救命的药,放你这,就和十文钱一瓶的金创药一样费了。”洛凌霄无奈道,“更况且,留下疤痕也不算什么打紧的事,用得着用‘残疾’来形容吗?”
“本来就长得丑了,再添了道疤痕,不是残疾是什么?”莲肆磨了磨牙,指尖往她的伤口上狠狠一按,痛得洛凌霄差点飙泪。
“很疼!”她皱着眉转过身抱怨,却不察凌乱的衣衫在这动作里已经下滑了不少,胸前的大好春光几乎是直接露在了莲肆面前。
莲肆闭了一口气,只是淡淡地评论了一句:“太瘦,好生不好养。”
洛凌霄满头雾水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徒然一惊,立马把衣裳往上拉。
莲肆伸手把她的手劈开,帮她把衣服整理好,皱着眉峰道:“仔细点,你肩上还没包扎,药都给你衣裳刮了。”口吻让洛凌霄不禁想起絮絮叨叨的郭嬷嬷。
帮她把药涂好,绷带扎好,莲肆这才亲手将到处收拾了,连带着血污、气味也不怎么样的旧绷带都面不改色地拿起收拾了出去。然后才回床边,把卷着一缕发看他忙东忙西的洛凌霄抱了起来,接着自己躺倒在床上,把她翻了个面放在怀里。他袖里探出一段红绳,“嗖”一声就将灯火挑得只剩下一盏。
“你有伤口,不要直接接触寒冰床。本座这几日都会来看着你睡。”莲肆只是没什么情绪地解释了一句,就闭上眼睛假寐。
洛凌霄趴在他胸口上,姿势比不上平时的床上舒坦,一时半会儿她也就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时候总得有事干,她的手就没闲着。莲肆的皮肤细腻顺滑,她一触碰到就有些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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