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亲自收取血蛇的人,正是丹堂首座凌晴真人。收取血蛇后,率同九大弟子,一起来至真武阁。
真武阁,坐落于不周山的一龙眼灵脉上。周围灵气充盈,瑞草瑶花长青。可谓是真正的金阙琼阁。
阁内,正坐端坐一人,年约三旬,面如冠玉,气吞乾坤,势压山岳。此人正是掌教真人元烨霖,要论年纪,他是健在的数十位三十一代弟子中,最年轻的一位。境界亦是元丹境中阶,是同龄中的佼佼者。
掌教真人的左手边上,并坐一位银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身上青光游动,举手投足间,都有阵阵罡风扫过。此人自然是尚未闭死关的真龙师祖。青柳、孤灯两位师祖,是其异脉师兄。而当今掌教烨霖真人,便是真龙师祖同一脉大师兄的关门弟子。
此刻,真武殿仅有的三十六位元丹境长老,聚齐于此,分列而坐。
凌晴真人先拜见师叔真龙真人,再见礼过掌门师弟后,回到左边第一个位置坐稳。以龚伯符为首的九人,依次拜见师祖与众师长后,亦站到长老身后,身形极是恭敬。
掌教真人率先开口言道:“请师姐先拿出血蛇,让师叔与众师兄、师姐过目。”
凌晴真人应了声,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轻轻一挥,锦盒停立当空。锦盒周围有缕缕紫色祥光升起,光芒散去后,渐透明起来。须臾,里面已经看的清晰。肉眼所见之处的锦盒空间,似足可容纳天地万物。而在这阔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小点上,一条伸展的蛇祖周围,像是围绕着无数的蛇子蛇孙,缓缓爬行。
一道悠长的龙吟声响起,缓缓说道:“嗯!将血蛇蛇祖保存在丹堂的镇堂之宝造化玉盒中,其精血会越来越来净纯,灵气亦会越来越盛。有了这条镇派之宝,足可惠及十数代弟子。甚好,甚好!”
右边为首之人,宽额方脸,不怒自威,乃是法堂首座重阳真人。颔首道:“师叔所言甚是!想当下,乾坤宫有功德金莲,九天宫有业火红莲,神龙宫有灭世黑莲,皆是混沌至宝,天阶灵材。历来由三宫中的天罡境真人亲自灵耕,故源源不断,惠泽门下。眼下,我们有了几乎可与之媲美的天阶灵材—血蛇蛇祖,不知该如何使用,才会使宗门从本质上得到改变,并代代延续下去。”
掌教真人点点头,道:“重阳师兄所见及是!在我宗门中,上代遗老只剩三位师叔。在我们这一代,除了我们三十六人外,还有四十八位师兄、师姐。而在下一代中,虽说进入神意境的弟子有四十八人,但目前来看,最有机会进入元丹境的,仍是只有伯符师侄等九人。若以精英来论,血蛇当可惠及十余代门人弟子。若将血蛇之效,遍及宗门中所有的弟子,得有妥善之法,才行。”说至此处,恭敬的朝真龙真人问道:“还请师叔点拨一二。”
真龙真人微笑着道:“四十八位师侄,自从冲元丹境大关失败后,就一直镇守九丰界。以老夫看来,若他们每人获得一条血蛇,再配以灵丹,当有很大的几率进入元丹境。故而,这四十八人,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至于伯符一辈,虽说人才稀缺,却也是在不久的将来,真武殿重塑造辉煌的中坚力量,故也不必吝惜一条小蛇。其余弟子,就由丹堂的凌晴师侄想法子了。”
凌晴微一颔首,道:“师叔的意思是,按照宗门的炼制秘法,运用神器造化玉盒,渗出血蛇的雾露玉液,再在丹堂出售。如此以来,不周山上的弟子,将会人人有份,而且也不会损失一条血蛇。”
掌教真人补充道:“不错!若门下弟子从凝元境就开始服用这雾露玉液,只要天资不是特别差,再配以灵丹妙药,那将终生受益。”
真龙真人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雾露玉液,不仅可保养血蛇,亦足矣使得凝元境的弟子受益无穷。其效远非五品丹药可比。”忽又长叹一声,怆然道:“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发挥余热,有机会让真武殿再现盛景。吾心甚慰!”
阵堂长老柏浩涆真人问道:“师叔,您老人家也要闭死关?”
真龙真人点点头,道:“不错!有了地妖玄龟与血蛇蛇祖的九叉蛇芯,我与二位师兄当有很大的机会,罡境归元。而眼下,还算太平清静,是难得的大好良机。”又回头朝烨霖真人吩咐道:“师侄,自今日起,当可封山门半年!静待我三人出关!”
烨霖真人应道:“是!师叔!”
真龙真人点点头后,又笑着道:“乌泽岛已被哪孩子给破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可以清除的妖兽而已!我猜,他一定会在近期,再探乌泽岛。你们要随时注意他的行动。伯符等人,也可在时机成熟时,扫荡乌泽岛,将此岛变成宗门的灵材来源地之一。”
龚伯符等人恭敬的应了声后,徐怀远轻步走上前,将手中的无名棍交给真龙师祖。真龙师祖并未用手接,胸前直接生出一柱亮光,将棍悬浮于灵力中。悠久,亦不见此棍有任何反应。只见他轻轻一挥手,棍有回到了徐怀远的手里。
重阳真人问道:“师叔,连您也无法驱动,此子如何可用之?”
真龙真人道:“像是血炼,但又不是血炼。此物,亦是似尺非尺,似棍非棍。其中因由,或许孤灯师兄知晓一二。而就我的阅历来看,恐怕与此修炼法门有关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册子。
丹堂长老茹薇真人问道:“师叔,您是说,与此子修炼的乾坤秘境里的秘法有关?”
“不错!此万余字的法诀,我曾与几位师兄反复参悟,始终无获。不过,此刻,我却已经猜到了。”
众人齐声问道:“还请师叔点明!”
真龙真人“哈哈”大笑,缓缓说道:“一切都是天意!像我们这些饱读古籍的人,自会是寻章摘句,总局限于某一段落。但此子生性阔达、大气,不拘泥于一格,况且他悟性又极高,恐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反复熟记法诀上的内空后,就会发现有八十一个关键字,是无法将全篇贯通的。而这八十一个字,似字非字,似画非画,根本无法照常理解释。故而,他依照自己的猜测,在这八十一个字上,下足了功夫。冥冥造化中,他却悟得了真道。哈哈……!”
烨霖真人道:“不错!怀远师侄曾说过,此子修炼的前四十九日,皆是七窍流血。后来,破境凝元时,此景又现,而且持续了三个时辰。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渡过了第一大劫。”
真龙真人微微点头,道:“不错!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还未能找到彻底化解外来异种灵力的法门,故而应该仍是在第一个字的关窍上。当他找到法门的时候,就是势如破竹,道行猛进的时候。祖宗规矩,此法册当由他保管,由他传于宗门中人。”随手一挥,此册子落到徐怀远的手里。
真龙真人收回目光,又笑着朝重阳真人道:“重阳师侄,此子性刚,当以宽严相济,不需太过。你看如何?”
重阳真人本是极严肃之人,此时却笑着道:“上次的乌泽岛之罚,的确是师侄处置失当。时下,以师侄来看,只要没人挑衅于他,他是一定会按门规行事。只是规矩也是人定的,难免有所不足,如此以来,定要让他捡些缺漏。只怕同辈中人,恐要吃他的不少苦头。”
真龙真人笑着道:“小事而已!”说完,只见他胸前又升起一道透明的灵力之刃,徐徐进入造化玉盒内,轻轻的从九叉蛇芯上割下半截,收回手中。不再继续言语,飘然而去。
待真龙真人走后,烨霖真人便向众人下达了宗门封山的钧谕,由九弟子传达至山上、山下的众门人。
很快,真武阁又回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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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封山的消息,很快传达至众门人弟子。一些弟子百无聊赖,闲坐在真武台上,津津有味的侃聊起这次蛇头坡的趣事。也有人说到那日的情形。
原来,潞阴界血蛇山脉的事,在徐怀远等人未返回宗门前,就已经彻底传开。而且,也不出独孤阳明所料,当神仙会的人挖出万年血柏后,有两人当场被血煞所杀,一人受重伤。
而前往蛇头坡的混沌殿、定天殿的两派弟子,平和岭未走到头,便遇到神仙会的人逃命,遂是亦一起逃之。当这些人一路逃亡时,整座平和岭上已经弥漫起浓厚的大雾。时有野兽怒吼、怪禽唳鸣。
而当各派人马聚集于东树镇时,互相说起遇到的同一队人,一说之下,全然是驴唇不对马嘴。混沌殿的人说是武真殿的弟子,定天殿的人说是坤乾宫的弟子,十方殿的人说是龙神宫的弟子。互相指责对方肯定是弄错了,一时间,吵的不可开交。
当时,定天殿主事虎金晖笑着问道:“你们遇见的,可是以一位反穿衣服的人为首的一队人?”
上山的三派弟子齐声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虎金晖“哈哈”大笑,“我们也上了他的当。他们是由徐怀远师兄率领的真武殿弟子。只是,我三人实不敢相信,是他破了蛇头坡。”
因为真武殿势衰,这些弟子也不怎么放在眼里,顿是破口大骂。最后,在主事师兄的催督下,亦返回师门。
只是,令真武殿弟子不解的是,从那天开始,流沙界的人,似乎对真武殿的态度起了很大变化。而宗门中一些知晓原由的人,也不敢提及这种隐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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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独孤阳明自回山后,连续七天,未曾走出过洞府半步。因其体内的异种灵力之故,他只得静静的坐在蒲团上,调息导引。直至异种灵力全部归入自己的玉府后,才感觉如大病初愈,浑身舒适。
等恢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三只灵兽。因为他一直记得,十几天前,麒麟与啸天狼一定亦吸食了血蛇蛇祖的精血。而在那五天内,三个小家伙一直静静的趴伏着,从未起来过。这七天时间,自己又毫无分心的修炼,却疏忽了它们。
当打开兽笼时,反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火麒麟已经由七寸高,长到一尺高,腮旁的四根龙须,已然生出来寸许。脖劲处的鬃毛,开始发亮。显然是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而那对幻月啸天狼,亦由小不点大,长至八寸高,狼形初成,狼牙上开始泛出阵阵寒光。
独孤阳明笑着道:“好家伙,原来你们要吸食高阶妖兽的精血,才能更快的吸收成长。现在,本主人又开始富裕了。以后,灵晶管够。”随手丢了些灵晶至笼内,骂道:“等我再休息两天,你俩就得出点力,捕杀妖兽了。我可不能白养了你们一场。”
独孤阳明收好兽笼后,径直回到卧室的玉柜前,将灵力注入虎皮玉符上,打开最低层的玉柜。原来,这一层玉柜,尽然也是如意空间,足有洞府的十倍大。这也难怪。修道真人若有大成者,无一不是活上几百年,一生经历无数的历练后,所得的奇珍异宝,当然也不会少。同时,像三宫九殿这样的大派,其门人弟子一生中,最多换一次洞府。是以,每座洞府内的这种仙家法器,就显得极是必要。
独孤阳明先是将十二颗晶珠,与七八条血蛇,小心的放在里面。又将三种七品灵材放好。这才翻阅了那一沓册子,总共有六本。一本是阵堂的阵诀,一本是器堂的炼器方诀,两本是丹堂的五品与六品灵丹的方诀,另两本却是四阶道法与五阶道法。
独孤阳明摇头道:“除了十二颗灵晶外,皆是些没用的东西。炼阵、炼器,是需要何等多的灵材?我连炼丹的灵材,都很难收集齐,还没事去收集阵、器所用的灵材,我可没这闲心。至于道法法册,简直就是骗人,我连个二阶道法都没参悟透呢。唉!看来,总得来说,还是这两本丹诀有点点用。”随手一甩,丢在玉柜里。
又来到另一洞府,将如意法器中的所有灵材,认认真真的摆好。心道:“在这仙家洞府内,有点好处,就是放什么东西,都会保持如一。”
收拾完一切后,自语道:“也该出去散散心了!这几天没出门,身上都快发霉了呢!”
刚一出门,便惊声道:“龚师兄?徐师兄?”稍顿后,笑着问道:“二位师兄前来,不知有何贵干?这几日,我可没出门惹祸。”
龚伯符笑着道:“独孤师弟,可否到府内一叙?”
独孤阳明恭声道:“当然可以!二位师兄请进!”
待二人坐定后,独孤阳明也已经沏好了三杯茶。
龚伯符面带微笑,尝了口茶,说道:“不错,竟然是宝堂的极品玉藤茶。独孤师弟的日子,过的可真是滋润呢!”
独孤阳明笑着回道:“师兄见笑了!话说回来,我从小就穷怕了。现在有了宽裕的灵晶,只想让自己吃点、喝点好的,至于其它的,我才不管呢。”又肃然的问道:“二位师兄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龚、徐二人点点头,将宗门封山的事说了一遍。原来,像真武殿这种大派,在封山门期间,会给内门弟子每月发放固定的灵晶,保证修炼不缺。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便是下山历练的弟子,在这个时间段内,不能因为任何原由,与其他人起争执。而其他任何势力,亦不能靠近封山门门派的固定势力范围,若有触碰者,那便是公开下战书。
独孤阳明详细听了一遍后,问道:“照二位师兄所言,在此期间,门人弟子还是可下山的,对不对?”
徐怀远道:“不错!莫非独孤师弟有下山的念头?”
独孤阳明“哈哈”大笑,道:“不瞒师兄,我确有下一趟山的想法。只是连日来,各种事务缠身,无法脱身。若我明日下山,不知需要得到什么人的允许,方可?”
龚伯符问道:“你下山多久,便可回山?”
独孤阳明皱眉一算计,回道:“来回,大概十天时间。我可以承诺,一不采灵材,二不捕妖兽。定会如期返回!”
二人同问道:“哪你所为何事?”
“只为寻一故人耳!”